美丽追梦人电视剧36集(32集电视连续剧追梦人剧本21-24)
无论走多远,家乡总是我们最温暖的牵挂
【NO.7】
32集电视连续剧·追梦人·剧本21-24
作者 | 梁铜勋
献给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奋斗的有志青年
第二十一集 千里寻母
山神庙里 日/内
清晨,山神庙外的银杏树上,忽然一连串的“喳喳喳渣渣……”喜鹊的叫声,打破了山林里的宁静。
两个年轻人还在熟睡。
文廷秀悄悄起床,蹑手蹑脚地掂起水桶,到庙外不远处的小溪旁,用桶里的小木瓢,舀了半桶水。他又在小溪里洗了一把脸。
他正准备把水拎上去,突然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的字幕信号是:“德家”。
忙按下接听键,立即传出对方的声音:“喂爸,还在庙里吧?起床没有?”
“起来了,刚到外边舀了点水,准备烧点开水,怕他们不喝点开水闹肚子。什么事儿,早晨起来就打电话。”
“让盛子快回来吧,他妈有消息了。”
“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她被人贩子卖到大山里了,具体地方还不清楚。”
“人贩子抓到了吗?”
“抓到了。”
“审一审人贩子不就知道了?”
“情况比较复杂,一时还弄不很清楚。”
“那准备怎么办?”
“县公安局准备去人解救,要求受害者家属去一个人配合。你让盛子马上回来,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合适。”
“好”。
文廷秀掂着水桶回到庙里,唤醒方盛和爱琴。对方盛说:“天大的好消息呀,盛子,你妈有信儿了。”
方盛呼隆一下坐起来,说:“你是说我妈有消息了?”
“是的,刚才你师父在电话上说的。”
“她在哪儿?回来了么?”
“她被人贩子拐卖了。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县公安局准备派人去解救。”
“我能去么?”
“今天上午,爱琴你俩一块儿回去,听听下一步该咋办。”
“现在就走吧。”
“不慌,吃点东西再走。”
“姥爷,我恨不得一步走到家,我的心现在快从肚子里跳出来了,什么也不想吃。”
姥爷安慰他说:“每临大事得有静气,越是激动的时候,越要沉住气。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什么事也办不了。现在我烧点开水,咱们吃点东西,回家!”
方盛家 日/内
方盛和爱琴到家的时候,两家的四个大人都坐在方盛家里,正在商量让谁去的问题。
爷爷说:“我原打算让盛子的舅舅海山去,很不凑巧,海山他爸昨夜脑血栓拴住了,海山妈又伺候不了,还得海山陪护,看来他是去不了了。盛子年纪又太小,一来照顾不了自己,二来没经过事,遇到点情况,拿不了主意。那样就给人家公安局的同志添麻烦了。想来想去只有我去合适。”
朱德家说:“不妥不妥,你现在已经是快70岁的人了,真是要到深山老林里,恐怕走路你就跟不上,那样的话,岂不是同样给人家添麻烦?盛子年龄虽小,体质并不差,在学校赛跑还拿过名次呢。我看就让盛子俺俩去吧。我去呢,一来可以从生活上照顾一下盛子,二来也可以帮助出出主意。”
方天成说:“这也不成,这一去说不准需要多长时间,你的活儿咋办?”
“大叔,你拿我当外人么?这一年多,咱们两家不就跟一家一样么?再说,我是谁呀?我是他师父!师徒如父子,为儿子保驾护航,这难道不是父亲的责任么?”
方天成说:“你总是说得有理。好吧就这样。”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朱德家说,“孙厂长给我说‘方叔,这是一件大事儿,需要你去你就去,不管去多长时间,这个活儿还是你的。这一段时间我先找人替你,你只管大胆办事’,他还拿出一张银行卡,上边有一万块钱。他说是资助,我想好了,钱先拿住,穷家富路,出门办事离不了钱,过后让人家从工资里扣。还是那句话‘情是情,义是义,情咱领了,钱还要还人家。一码归一码,无功不受禄’。”
这天下午,师徒二人就和两位刑警出发了。
乌山县看守所 日/内
两名警察在审讯贺二狗。
一名警察问:“姓名。”
答道:“贺二狗。”
“你再把拐卖李海菊的犯罪事实,交代一遍。”
“是。”
(屏幕上随着贺二狗的交代显示李海菊被拐卖的经过)
“那年5月4日,我和同案犯张大柱,在衡州市大街上碰到一个妇女,慌慌张张找人,盲无目标的喊着‘海丽——海丽——’,周围并无一人答应。到了十字路口,她又不知道该走哪一条路。我用膀子抗了一下张大柱,说:‘生意来了’。我上前搭话说:‘妹子,是打工的吧?’她说:‘我打工不打工关你啥事?’我说‘你不要好心当做驴肝肺!我们两个人可是替我们厂长找保姆的,就伺候一位老太太,管吃管住,一个月3500元。表现得好,还可以月月涨工资,时间长了,子女还可以到厂当正式工。’她怀疑我们说:‘你骗人,哪有那么多的好事?’我说:‘我们厂是个大兵工厂,光工人一万多,厂长跟省长一个级别,管理严格得很呢,出门就要出门证。’她说:‘你有出门证么?’我知道她上钩了,就把我办的假证件都拿出来,身份证、工作证、出入证三对照,她看得很仔细,我暗自发笑,心想,你越仔细,钩咬得越死。我们俩领着她坐了二三百里汽车,到三山镇把她交给了杂货店的冯保兰。因为事前冯保兰知道我是专做这号生意的,托我给她兄弟买个媳妇。冯保兰给我们三千块钱,我就把这个晕头鸭子给卖了。临走,我给李海菊说,‘明天这位大姐回山里她娘家,顺便把你送到厂里上班’。下边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冯保兰杂货店 日/内
四名警察和朱德家师徒走进冯保兰杂货店。
其中一位警察亮出证件说:“我是三山镇派出所民警,这一位是县刑警队刑警,这两位是三龙县公安局刑警队的刑警。我们是奉命来解救被你非法买来的良家妇女李海菊的。我现在郑重向你宣布:买卖人口是一种犯法行为,希望你认清形势,老老实实把李海菊交出来,党的政策历来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希望你配合办案,争取从宽处理。如果负隅顽抗,撒谎抵赖,必将受到法律的严厉惩罚。”
冯保兰“嗷”的一声痛哭起来,说:“那个李海菊到我家一夜也没过,把我弟弟的腿咬成个瘸子,连夜跑了,三年来一点消息也没有……”
一个警察说:“你还在撒谎,一个外地妇女,在这深山老林,她往哪里跑?犯了法再继续隐瞒罪行,罪上加罪。”
冯保兰说:“我要是说一句谎话,你们立马把我拉出去敲(枪毙)了。”
那个乌山县刑警队警察说:“你现在就把杂货店门锁了,带我们到你娘家去。”
另一位警察说:“把手机交出来。”
冯保兰交出手机,锁了店门,一行七人就上路了。
冯保兰娘家 日/外
一行人在冯保兰带领下,穿行在山林中,并无道路可寻。
一位警察说:“只怕是她又给我们耍花招,再怎么少有人走,也该有个荒路。这哪有人的脚印?”
众人停下来,再次警告冯保兰:“你若是领着我们在山里瞎转悠,这责任你可负不起。你娘家在什么村?”
“冯家洼。”
那个三山镇民警说:“你还在撒谎,咱们这里哪个村庄的名字我都能背下来,根本就没这个冯家洼。”
冯保兰说:“是的,我们家住的地方,根本就没村子。四十年前,我的父母逃到这里,就住在山洞里。”
“你父母犯什么法?为什么外逃,隐居在这深山老林?”一个警察追问道。
“那时我还在怀里吃奶,也没有我弟弟。后来听我妈说,也不是犯了什么法,是我爸犯了众怒。村上的人要乱棍把他打死。他怕死,就带着我妈,抱着我跑出来了。”
一个警察问道:“他为啥会引起众怒?”
冯保兰说:“他会上山挖药材,手里经常不缺钱。可是他为人不正道,经常拈花惹草,勾扯女人。并且放大话说,村里的女人,除了土地奶奶,他统统睡过。就这样村里人恨得咬牙切齿,决心治死他。”
“他怎么知道?”
“俗话说‘秦桧还有仨相好的’,有人给他透露了消息。他们就抱着我逃到这深山里来了。开始是住山洞,他挖点药材,换几个钱维持生活,后来又有了我弟弟,搭了三间茅草房,自己起名叫冯家洼,外人都不知道。”
“你们的户口在哪里?”
“哪有户口呀?没有户口就弄不来身份证,也就不能出去打工,我弟弟也只能靠挖药材维持生活。”
一个警察又问她:“这么远的路,你就摸不迷么?”
“摸不迷,远处看山头,近处看石头和树,掌握个大方向就行了。”
忽然听见狗“汪汪”两声,她说“快到了。”
冯保兰娘家 日/内
一群警察的到来,使冯二宝大惊失色,吓得连话也说不好,问冯保兰道:“姐姐姐姐姐,咋咋咋咋了?”
冯保兰说:“他们是找李海菊的。”
冯二宝看一下他姐问道:“咋咋咋,咋说呀?”
他姐说:“啥咋说?照实说。”
冯二宝说:“那一天,我姐把她领到家,吃罢晚饭,她要到我妈床上睡觉。
“我说:‘咱俩睡那一间。’
“她说:‘我是出来打工的,不是来嫁人的’。
“我说:‘我姐花三千块钱,就是给我买媳妇的,你到哪里打工呀?今天你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陕西骡子不拽车,上了套就由不得你了。’
“她跳下床来,跪到我妈床前,苦苦哀求说;‘我还有年迈的公婆和一个孩子,等我养活他们,我求你了,放我走吧’。
“到了嘴边的肉,我怎肯撒手。我要抱她上床。她顺势咬住我的小腿,疼得揪心,我就打她。我打她一下,她的牙紧一紧,要把我疼死过去。她生生把我腿咬得顺腿淌血。
“后来,我妈说:‘闺女,你实在不愿意,就让你走,你松松嘴吧。’
她松了嘴,起来就跑了。”
“当时你们为什么不拦着她?”一个警察问道。
“谁拦呀?我疼得动不了,我姐只顾给我包扎,我妈是个瘫子。况且这黑更半夜,深山老林她能跑到哪里?所以,当时没有拦她。哪知道这一跑竟无音信。不信,你们看看我这腿上的伤疤。”
冯二宝挽起裤子,众人看到一个核桃大的伤疤。
冯二宝他妈一只手拍着床帮哭喊道:“都是你那死鬼老子作的孽呀!,罪孽呀!罪孽呀!”
众人见此情景,觉得再问下去已无多大意义,决定回去。方盛要回了母亲的衣物。
临行以前,三山镇民警又对冯二宝姨家说道:“李海菊一天找不到,你们就一天脱不了人命干系!”
回到三山镇,警察们决定回去复命。
方盛问师父:“咱咋办呀?”
朱德家对方盛说:“现在信息中断,但是并不等于希望破灭,因为没有证据,证明你母亲离开人世。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要作百分之百的努力。”
“那我们往哪里找她呢?”
师父说:“我们既然出来,离开学还有些日子,不急着回去。我们不妨再找找周边村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二十二集 柳暗花明
某小镇旅社 晨/内
朱德家已经洗漱完毕。
方盛还在床上蒙着头,时而有些抽动。
朱德家揭开他的被子,发现方盛在哭泣。急忙问道:“哪里不舒服么?”
方盛两只手拽着师父的胳膊痛苦地问:“师父,你说,我们还能找着我妈么?”
“才找了三天,又丧失信心了么?”
方盛说:“我梦见我妈了,她满身是血,她喊道‘盛子——盛子——快来救妈,快来救妈——’,你说,我妈是不是遇到危险了?我好怕。”
师父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做这个梦,是因为你担心你妈的安全的缘故。”
方盛说:“怎么连一点消息也没有呢?她是不是遇见狼了?”
师父说:“遇到啥事儿,不能老往坏处想,总得看到其实存在着好的方面,看到好的一面才有希望。”
“我担心她遇到狼。”
“我也是在山里长大的人,常常一个人在山里行走,遇到过狼,但是一年也就是一两次。”
“看到狼害怕不?”
“山里人都知道:狼一般也不跟人斗,见到狼只装没看见,只管走你的路,干你的活就是了。它只是找一些小动物充饥,吃人的事极少发生,要不然,谁还敢上山采药呀?”
朱德家师徒吃过早饭上路询问。
他们晓行夜宿,走过一个又一个村庄,询问一个人又一个人。人们一次次的摇头。
赵氏镇客来乐旅社 夜/内
一天傍晚,师徒二人来到一家旅社门前。只见门上悬着一块木质匾额。黑底金字:客来乐。
正待要走进去,里边出来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白发平头,上身穿一件短袖白衬衣,下身是一条深蓝色休闲长裤,潇洒利索。见了师徒二人,笑迎过来,说道:“二位可是来投宿么?请进吧。”
朱德家进得屋来,放下挎包,问道:“卫生间在哪里,想洗一把脸。”
老者说:“好的,请随我来”。
朱德家回到接待旅社的大堂,老者已经准备了两杯茶水,说:“请用茶。”
朱德家说:“听说,这个镇子叫赵氏镇,是姓赵的人家多么?”
老者笑笑问道:“你们不是本省人吧?”
朱德家说:“我们从中原来。”
老者说:“这个赵氏镇基本没有姓赵的人家,大部分姓刘,原来叫刘家集。”
“那么为啥后来叫赵氏镇呢?”
“那个赵氏是姓刘的一个媳妇。”
朱德家惊奇地说道:“这个媳妇,一定是为刘家立下了汗马功劳了。”
“岂止为刘家立下汗马功劳?”
“怎么说?”
老者说:“她影响了整个赵氏镇的几代人。”
“嚯!这么了不起?怎么回事?”
“赵氏的丈夫弟兄二人,她丈夫是老大。家境十分贫寒,老二外出谋生,撇下老母亲和哥嫂。”
“后来呢?”
“后来赵氏生了一个男孩儿。”
“老二呢?”
“老二在外边做生意发财了,可是老二的媳妇偏偏只生两个女孩儿。”
“老二没有资助他们么?”j
“没有。老二只想把这个唯一的侄儿带走,到城里念书,将来也好为他们扛扛门面。”
“哥嫂舍得么?”
“哥哥有些舍不得,可是赵氏却说‘不能让孩子跟着我们再穷下去了,让他去吧。’那一年他们的孩子才六岁。”
朱德家说:“一般人下不了这个狠心。”
老者说:“把孩子送到村口,赵氏对孩子只说了八个字:‘好好念书,不要想妈。’”
“后来这孩子回来了么?”
“后来,这孩子回来过三次,他妈只见到两次。”
“为什么?”
“这三次都是回来送葬。第一次是十年之后,孩子十六岁正读高中,奶奶去世。办完丧事,赵氏把儿子送到村口,还是八个字:‘好好念书,不要想妈’。”
方盛听着,潸然泪下。
朱德家问:“第二次呢?”
“第二次是又过了六年以后,孩子在北京读大学。这一次是父亲去世。办完丧事,家里只剩半亩薄田。赵氏把孩子送到村口还是那八个字‘好好念书,不要想妈’。”
朱德家说:“等孩子大学毕业,有了工作,她的日子就好过了。”
老者说:“她的儿子也是这样想的,一旦有了工作,立即把妈接去。可是,赵氏没等到那一天。就在儿子研究生快毕业的时候,她去世了。”
老人不说了,朱德家也不问了,方盛一直在擦泪。
停了一会,老者说:“后来,他的儿子生了两男一女。都读到博士。他对孩子们说:‘我给你们只说两句话,第一句是你们必须记住,你是中国人;第二句是每年记住给你奶奶上坟。’”
朱德家问道:“他的孩子们记住了么?”
“岂止他的孩子们记住了这两句话,全镇的人谁不知道?到后来在他们家的影响下,全镇读书成风,‘一院三后十二博,大学毕业一百多’。”
“你说这我没听懂。”朱德家说。
“你没听懂,是吧?就这个赵氏镇,出了一位院士,三位博士后,十二位博士,一百多位大学毕业生。三千多人的乡间小镇,差不多家家都有大学生。”
“厉害呀!”
“要不,我怎知道你是外省人,在俺们这个省,有几个人不知道赵氏镇是个教育模范村?省里还表扬过呢!”老者洋洋得意地说,“几十个人留过洋,没一个人把户口迁到外国的。都知道‘儿不嫌娘丑,狗不嫌家贫’的道理。”
朱德家附和道:“再丑,也是娘;再贫,也是家呀!后来呢?”
“后来,为了纪念这位母亲,群众一致要求,把刘家集改为了赵氏镇。”
又停了一会儿,老者又问道:“二位从中原来到这里,是公事还是私事?”
朱德家一拍脑门儿,说:“老先生如若不问,我差点儿把正事给忘了?我们是为了办一件私事。”
“喔,是私事,不方便我知道就算了,需要我帮忙的话,不妨说说看。”
“没什么不方便的。是这样的:这孩子他妈妈,三年前出来打工 ,被人拐卖了。最近抓住了人贩子,说是卖到这山里了.。”
老者说:“那快去解救啊。还转悠个啥?”
“去了,没见到人。”
“那为啥?”
朱德家说:“那买主说,当天夜里她把买主腿上的肉咬了一块,跑了。信息就此中断。不知道老先生可曾听说过此事。”
老者说:“这旅社里南来北往的人多,经常你一句我一句,也听到一些小道消息。因为与自己无关,没往心里去,这个耳朵听,那个耳朵扔。今天你这一问,我倒想起三年前有个旅客说过回龙镇有个吹唢呐的年轻人,救过一个从鬼愁崖上掉下来的女人,不知道这二年是啥样,你们不妨去看看。”
“回龙镇离这里有多远?”
“不远,就四五十里。”
“通车么?”
“不在一个县,一天就一趟过路车,每天上午十点左右,从这门口路过。”
“站点在哪里?”
“下乡班车,招手就停。明天在门口等着,我给你拦车。”
当下无话,老者安排二人就寝。
第二十三集 笛声悠悠
回龙镇街头 日/外
时近中午,朱德家师徒从班车上下来。
街上店铺林立,门面房一色是两三层的小楼。行人与车辆络绎不绝。
朱德家对方盛说:“咱们先找个饭店吃点东西,顺便打听一下他们的住处。”
方盛说:“我真有点饿了呢。”
他们在一个饭店买了一些饭菜,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
吃罢了饭,在结账的时候,朱德家对服务员说道:“小兄弟,我想向你打听个事儿。”
服务员道:“你说。”
“听说这里有个唢呐师傅,三年前救过一个妇女,可有这事儿?”
“有这事儿。”
“现在这个妇女还在么?”
“在呀!”
“她现在是啥样情况?”
“你说奇怪不奇怪?身上五脏六腑好好的,就是对以前的事儿都不记得,整天只会喊‘绳子——绳子——我的绳子!’你说她整天找绳子干啥?”
“那个唢呐师傅住在什么地方?”
服务员说:“不远,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北走,遇见十字口向左拐,问一下街坊邻居‘吹唢呐的武运师傅在哪儿住’、大人小孩儿都知道。”
“谢谢。”
“不客气。”
曹梅母子的租屋 日/内
师徒二人经人指点来到一处独家小院的大门外,朱德家拍了拍大门,喊道:“武师傅在家么?”
“在——,”随着应答,响起一阵脚步声。
打开大门,四目相对,互不认识。主人率先问道:“你们是——”
朱德家说:“我们是从中原那边过来的,这孩子的母亲三年前走丢了,听说你曾经救过一个妇女,我们想来看看是不是他母亲。”
“好,进来吧,是不是进来看看也无妨。”
三人进得屋来,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太太慌忙迎着师徒二人问道:“你们吃过晌午饭了么?”
“吃过了。大娘,听你的口音像是北方人呀?”
“是的,我本来就是北方人。你贵姓?”
“免贵姓朱。”
“这孩子是你的儿子?”
“不是儿子,是徒弟。”
“徒弟?你干的是哪一行?”
“和武运师傅同行,吹唢呐。”
“吹唢呐?你是哪个县的?”
“三龙县。”
“三龙县?”老太太情绪有些激动,接着问道,“城里还是乡里?”
“乡里,沙龙镇凤凰山。”
“凤凰山?”
“是的,凤凰山。大娘,你到过?”
“凤凰山有个吹唢呐的叫文廷秀,你可认识?”
“他是我师父,也是我岳父。”
老太太愈加激动,走进里屋拿出一支唢呐,问道:“你可认识这支唢呐么?”
朱德家看到那支唢呐上的“姚”字,说道:“你是曹梅师姑?你们让我爸妈想得好苦啊!”说着倒头便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说“侄子今天失礼了。”
方盛见师父口称“师姑”,也慌忙跪下叩头,说道:“师姑奶奶,孙儿给你磕头了。”
曹梅慌忙扶起二人,问朱德家道:“你爸妈身体可好?”
朱德家答道:“二老身体一直不错,怎么没见师叔?”
曹梅叹口气道:“五年了,肺癌,发现时已经是晚期了。”接着她用手一指,说,“就埋在北边的山半腰,临咽气还交代武运‘一定要把骨灰运回石龙镇’。”
朱德家说:“我爸接到你们的一封来信,曾经找过那个大王营的姓万的。村里人说那里根本就没有姓万的。可能那个老太太在说谎,怕以后孩子被认走。”
“说谎也罢,不说谎也罢。孩子送了人,逃个活命就好,人家抱养个孩子也不容易,就是知道,也不去认,免得孩子心生烦恼。”
朱德家又问:“武运兄弟也不小了吧?还没成亲么?”
“属猴的,三十四了。”
方盛插嘴说:“我妈也属猴。”
朱德家问道:“师弟怎么还没成家?”
老太太叹口气说:“眼看就要过墙了,他的婚事是我心里的一块坯呀!也谈过几个,姑娘们都很愿意,就是人家父母死活不同意,怕将来被带走了……”
正在这时,里屋传出“绳子——绳子——我的绳子!”
方盛急忙奔向里屋喊道:“妈妈,妈妈,我是盛子,我是盛子,我是你的盛子呀,妈妈!”
然而,妈妈并不认识盛子。只是一个劲儿地喊:“绳子——绳子——我的绳子!”
众人听到方盛呼喊“妈妈”,急忙围拢过来。
武运问方盛道:“这真是妈妈吗?”
方盛道:“怎么不是?可是她怎么不认得我呀?”
师姑奶奶说:“她失去了记忆了。”
“她为什么总在找她的绳子呢?”武运问道。
朱德家说:“他不是在找‘绳子’,她在呼喊她的儿子。”
武运说:“这孩子就叫绳子?这不像个名字呀?”
朱德家笑笑说:“这孩子姓方,叫方盛,在家大人们都管他叫盛子。他妈妈什么都忘了,唯独没有忘记儿子!她不住地呼喊的不是‘绳子’,而是‘盛子’。”
武运恍然大悟道:“字音相同,声调不同啊!”
朱德家说:“儿女永远是母亲的挂心钩。不仅人是这样,连畜牲都一样。”
老太太和方盛眼里闪着泪花。
朱德家继续说:“我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说是山里有一位牧羊人,晚上赶着羊群回家,一路上一只母羊‘咩咩’直叫。”
武运惊异地说:“它发现狼了吧?”
朱德家接着说:“到家以后,他把羊圈起来,那只母羊还一直在叫。”
武运说:“那一定是有啥事儿。”
朱德家说:“牧羊人一数,少了一只羊。少的就是那只母羊的孩子。他就带着那只母羊照原路去找,那只母羊在黑洞洞的山坡上,又是一路走一路叫。不大工夫,那只小羊就跑到妈妈跟前。”
武运说:“看来这畜牲和人也是一样啊,也有母爱,这恐怕是一切动物的天性。”
曹梅又问朱德家道:“怎么让你领着孩子出来找人,盛子他爸呢?”
“出车祸了。”
武运叹气道:“这孩子太可怜了。”
盛子妈妈喊一阵子,又呼呼睡着了。
四个人来到外间。
朱德家问道:“当初,你是咋遇见她呢?”
武运说:“那一天下午,我们娘儿俩,干完活回来,走到鬼愁崖下边,发现躺着一个人。走到跟前一看,是个女的。浑身是土,脸上都是血痂,不知是死是活。忽然听到她嘴里嘟嘟噜噜,‘绳子——绳子——’说明她还活着。”
朱德家说:“于是,你就把她背回来了,是不是?”
武运说:“她是一个大活人呀!没碰见也就算了,既然碰见了,我们能扔下不管,让她等死么?”
“你这一背 ,就是三年多,真难为你们了。”
武运说:“我们也曾找医生给她看过,医生说‘身上没伤,可能是受了精神刺激,造成了失忆。这种失忆,药物治疗很难奏效,’”
方盛说:“那就没有办法了么?”
“医生说:‘最好的办法还是精神治疗。’”
朱德家问道:“怎么用精神治疗?他们没说么?”
“说了,比如,让她闻一闻花草的香味儿啦,看一看她犯病以前喜欢看的画呀,听一听她喜欢听的歌曲啦,音乐啦,用这种她所喜爱的东西,引起她的兴趣,唤回她的记忆。”
方盛说:“师叔,你这里有笛子么?”
武运说:“有啊,你要笛子干什么?”
方盛说:“我妈最爱听的,就是我用笛子给他吹《世上只有妈妈好》这支曲子,这是我学的第一支歌曲。”
众人都说:“这是个好主意。”
曹梅拿出笛子递给方盛。方盛正待要吹,师父说:“妈妈现在正在睡觉,不要惊醒她,让她睡吧。”
再次来到外间,朱德家忽然看见条几上放两摞子细瓷碗,笑道:“你怎么买这么多细瓷碗?也不买大小一样的,你这碗,大的大,小的小,一个碗一个样,来了客人不怕人家笑话?”
“你道这是吃饭用的碗么?”
朱德家说:“碗不是用来吃饭,还能干啥?”
“乐器。”
“乐器?”
“对,乐器。”
“瓷碗也能作乐器?”
“我给这种乐器起了个名字,叫‘青瓷编钟’。”
“能演奏么?”
“怎么不能?”
武运把15个碗排成两行。
这时,朱德家才发现每个碗里都有表示音高的阿拉伯数字。
第一行从低音嗦往上排到中音嗦,共8个碗;
第二排从高音嗦往下排到中音啦,共7个碗。
武运用两只筷子依次敲了一遍音阶,对朱德家说:“师兄,你知道我为了配齐这一组编钟花了多长时间么?”
“我哪知道啊?”
“两年,我花了两年时间,从几百个碗里才选出这15个碗。虽然,音准还不太理想,但也只能先这样了。”
“这真是太不容易了,可是我不明白这样做有什么意义,是想标新立异么?”
武运“嘿嘿”一笑,说:“起初只是好奇,现在我可真是有些想法。”
朱德家问道:“什么想法?”
“建立一个瓷窑,作为一种定型的乐器,批量生产!”
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里屋又传出盛子妈的喊声。
方盛正待要给妈妈吹笛,武运说:“我先用编钟敲一遍,看她有没有反应。”
里屋正在传出“绳子——绳子——”
青瓷编钟《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曲调只敲一遍,里边的喊声居然停止了。
方盛急忙进里屋看妈妈,发现她两只眼满含着热泪。
他喊道:“我妈哭了,我妈哭了。”
三人急忙来到里屋,盛子妈又开始喊起来:“绳子——绳子——”却泪流不止。
曹梅也闪着泪花说:“孩子,你妈妈这回流泪是大好事呀。你这一趟没有白来,你妈快醒了,吹吧,吹吧……”
方盛用笛子吹起了《世上只有妈妈好》。
三人又回到外间,朱德家问道:“你怎么想起鼓捣个这么一个青瓷编钟呀?”
(以下随着武运的叙述,展开画面)
“说来话长:三年前我碰到一位志愿军老兵,他问我:‘你见过编钟么?’
“我说:‘见过’。
“他又问我:‘你见过用炮弹壳做的编钟么?’
“我以为他在忽悠我,炮弹壳怎么做编钟?我反过来将他一军,就说:‘我没见过,老先生你见过么?’
“他说:‘不是吹牛,我还真见过。’
“在哪儿见过?
“他说:‘朝鲜战场。’
“我说:战场是个拼命的地方,谁还有这份儿闲心呀?
“他说:‘你没当过兵,所以你就不理解。这就叫革命乐观主义。上甘岭战役结束以后,为了向祖国汇报战绩,志司首长要求各部队自编自演节目。我们部队就有人独出心裁用炮弹壳制作了一组编钟,参加了回国的汇报演出。回国前,先给部队演一遍。真让我大饱眼福,大饱耳福啊!’
“我问他:你还记得,当时演奏的什么曲子么?
“他说;‘一辈子就忘不掉,《志愿军战歌》。’
“说着说着他竟然唱起来:‘嘿啦啦啦啦,嘿啦啦啦!嘿啦啦啦啦,嘿啦啦啦,天空出彩霞呀,地上开红花呀……’“末了他还骄傲的说:‘部队首长曾高度评价这一组编钟,说它是“英雄乐器”,说这次演出是“英雄的战士,用英雄的乐器,演奏英雄的乐曲,表达了英雄的豪情!”我敢说,那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编钟,你信不?’
“我说:我信,因为这世界上有很多事儿,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人家做不到的!
“后来,我就想,既然炮弹壳能做编钟,那么凡是能敲出音阶的东西,都能做编钟。我就搞了一个青瓷编钟,你觉得怎样?”……
朱德家说:“好,新鲜,有创意!”
此后的日子,盛子,每天给妈妈吹那个《世上只有妈妈好》。
妈妈的记忆也一天天恢复过来。
她终于能够说话了。她问:“盛子,怎么这么多人我都不认识?这不是咱家吗?爷爷奶奶呢?我们这是在哪儿呀?”
盛子说:“都是咱自己人,你的命还是师姑奶奶和师叔救的呢。”
妈妈说:“我怎么不知道啊?”
盛子问道:“你还记得你出来打工的事么?”
“咋不记得?我跟你海丽姨一块出来打工。走到衡州停车上厕所。”
盛子说:“出了厕所你往哪里去了?”
“出了厕所,有人抢了我的包,我去追那个抢包贼。追两个红绿灯口,我喊‘抓小偷!抓小偷!’他怕走不脱,把包扔了。”
盛子又问“后来呢?”
“后来我就迷方向了。”
朱德家说:“再后来,你碰见人贩子,把你卖给了冯二宝,他逼你成亲,你把他咬伤你跑了,对不对?”
“对对,我想起来了,我怕他们追上,连夜跑啊跑啊。”
方盛说:“你怎么从鬼愁崖上跳下去了?”
“不是我要跳的,是我碰见狼了。”
方盛说:“黑灯瞎火,你怎么知道是狼?”
“我听说夜间狼眼睛放绿光。我看见两道绿光就往后退,退着退着,脚下一空,就啥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师叔就把你背回来了。到现在三年多了。”
盛子妈说:“这个恩情一辈子也报不完。”
曹梅说:“这就是前世造就的,是缘分。”
朱德家说:“盛子快开学了,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曹梅说:“这里还有外人么?你说就是。”
德家说:“树叶终究落到树底下,要我说,不如咱们一块回到三龙去,咱们成立一个姚家唢呐班,一来那里是个县城,钱比乡下好挣,二来咱都是自己人,互相之间有个照应。”
武运说:“正合我意。”
两天以后,一行五人踏上了归程。
第二十四集 捐弃前嫌
三龙县汽车站 日/外
一辆大巴班车缓缓驶入三龙汽车站。
车还没有停稳,车内的方盛便趴在车窗玻璃上喊道:“二胖——二胖——”
车外的二胖就尾随着班车凑到车窗前,也喊道:“盛子——盛子——快下来,我有天大的好消息要跟你说——”
方盛带上包裹走到后门,准备下车。
二胖已在车门口等候,随手接着方盛的包裹,拉着方盛的手说:“到这边来。”就把方盛往人群外边拉。
方盛边走边说:“啥消息呀,看你急的?”
二人来到车后人稀的地方,二胖说:“天大的好消息呀,咱们头号敌人的父母被公安局抓走了!”
“头号敌人?”方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道。
“怎么?你连头号敌人是谁就忘了么?你卧的什么薪?尝的什么胆?”
“你说是蒋猛?”
二胖说:“除了他还有谁?”
方盛问道:“他的父母被公安局抓走了?为啥?”
“贪污呗,还能为啥?”
“你怎么知道?”
“全三龙镇谁不知道?还有那个巴结狗区亮的爸爸。”
方盛又问道:“区亮的爸爸也抓走了?他犯了什么法?”
二胖愤愤地说:“狼狈为奸,一个受贿,一个行贿。”
方盛说:“这回他们也倒了霉了。”
二胖说:“活该!我想趁现在大家都在气头上,教训教训这两个狗崽子,出出这口恶气!”
“怎么教训?”
“打他们一顿!”
“出师无名!”
二胖说:“他们是贪官和奸商的儿子,甭管有名无名,大家恨贪官,恨奸商,打他们给大家出出气,谁还会替他们上前吗?”
“贪官的儿子,奸商的儿子,也不能随便想打就打呀,你说是不是?”
“他们仗势欺人,让咱们背处分,压得咱们抬不起头来,我咽不下这口气!你要是个怂包,我自己跟他们拼!”
方盛说:“你是为我才背那个处分的,我能当怂包么?要拼,也是我去拼。但是,现在想想,去年那事儿,我也是有责任的,是我先打的第一拳。”
二胖不满地说:“我怎么听着你是想下软蛋?”
方盛说:“我怎么下软蛋了?我只是说,咱不打第一拳。”
“他们的老子就蹲了大獄了,他们还敢打第一拳吗?”
方盛说:“政府把贪官奸商抓起来,你还觉得不解气,一定要再打一架?”
“我就是对这个处分不服!”
“不仅咱不服,老师们都不服。那个大个子吴主任,为了反对这个不公平的处分,连政教处主任也不当了。”
二胖恍然大悟地“喔”了一声,说:“那就等他们打了第一拳再狠狠地教训教训他们!”
三龙镇一初中会议室 日/内
主席台上坐了两个人:一个是三龙镇党委组织部卢部长;另一个是楚震老师。
主席台下坐着全校约200多位教职员工。
会议开始,楚震在麦克风前宣布:现在开会,今天的会议只有一项议程:由三龙镇党委组织部卢部长,宣布镇党委关于新学期一初中领导成员的调整意见,大家欢迎。
全体鼓掌。
卢部长宣读:中国共产党三龙镇委员会关于2013年秋期三龙镇一初中领导成员的调整意见:
(1),免去张云同志一初中党支部书记兼校长的职务。
(2)任命楚震同志为一初中党支部书记兼校长。
(3)任命吴友方老师为副校长兼学校政教处主任。
中国共产党三龙镇委员会2013年8月30日
宣读完毕,卢部长说:“下边请楚校长安排工作。”
楚震说:“有关全校人员分工和本期工作计划,已经随着周计划发给大家,各司其职, 按部就班开始工作,对学校的安排有什么意见和建议,随时沟通,散会。”
台下爆发一阵热烈掌声。
学校布告栏前 日/外
布告栏前人头攒动,争相观看学校布告。
布告内容大致如下:经学校党支部研究决定:
(1)撤销学校政教处2012年9月2日对七年级2班方盛同学留校察看的处分;
(2)撤销学校政教处2012年9月2日对七年级2班方铁汉同学记大过处分。
(3)撤销学校政教处2012年9 月2日对七年级2班区亮同学的严重警告处分
为严肃校纪,对参与打架的当事人蒋猛、方盛、方铁汉、区亮等同学提出严厉批评。希望全校学生引以为戒。
学校党支部。2013年9月2日
放学路上 日/外
在放学路上,蒋猛与区亮二人肩并肩走着。
区亮看着蒋猛说道:“学校的布告你看了么?”
蒋猛说:“学校撤销了去年的处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不就是因为蒋叔、刘姨和我爸被抓起来,张校长也被撤了职么?”
蒋猛说:“你别看你的处分也撤销了,实际上是把去年的那场打架彻底翻过来了。俗语说‘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咱们两个因为老子们犯了法,跟着也成了混蛋。”
区亮说:“听说去年打架以后,方盛那小子学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呢。”
“他不就是要把我当作吴王夫差打倒么?学校出这张布告算替人家出气了,他们算是占了上风了。”
区亮不解地问:“大家都受严厉批评,他们占什么上风?”
蒋猛鄙夷不屑地说:“你懂个屁!你别看学校新校长表面儿上一视同仁,暗地里咱们成了新领导的眼中钉。方盛他们会利用这有利形势进行报复,不信你走着瞧。”
区亮说:“他们会怎样报复呢?找人打我们么?”
“我觉得会的,特别是那个二胖,鲁莽得很。他会找借口打架。不过,我想好了:打就打吧,反正前途是完了,数学家这一辈子是当不成了。要打就打个痛快,被学校开除,打工去!”
“要打就打,还是二比二。”
蒋猛说:“你小子这一身臭膘,卖肉能多卖二毛钱,打架却不行。记着不要惹事儿,不要打第一拳。”
(画外音):“一个星期过去了,高度警惕的蒋猛,时时刻刻准备着进行一次鱼死网破的决斗。然而他发现和方盛每次相遇,对方都是平静的微笑。他一直觉得,这不过是对他的嘲笑,是一种鄙夷,这让他愈加不能忍受。但他告诫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先挑起冲突,不能先打第一拳。”
教室门口 日/内
蒋猛与方盛在教室门口碰了个满怀。
蒋猛要出去,方盛要进来。
相持两秒钟,全班学生注意到这个场面。
在千钧一发之时,方盛竟退了出去,给他让了路,还说:“你先走。”
蒋猛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教室里 日/内
蒋猛打开书本,发现一张纸条,条子上写着:“冤仇宜解不宜结,让我们做朋友吧。方盛”
(画外音)“这是不是一个陷阱,引诱我向他示好?一旦我中了奸计,不知道这小子使什么阴招,让我在全班同学面前丢人现眼。老子就不上你这个当!”
于是提笔写了五个字:“谢谢,我不配”。
教室里 日/内
中秋节的前一天下午,蒋猛来到自己的座位,准备从抽斗里拿出书来。
他把手伸向里边的时候,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他小心的掏出来一看,是两张干餠,用食品袋装着。
里边还有一张纸条,上边写着:“过节了,父母都不在身边,这种滋味我深有体会。希望你能扛住,保重。方盛。
看后,蒋猛泪流不止。
看守所接待室 日/内
蒋猛拿着干餠和纸条来到看守所,想见父母。
警察告诉他:“案件正在审理中,不能和外界接触。”
警察把纸条和干餠拿到里边。
稍顷警察把纸条和干餠原物带回,交给蒋猛。同时交给他的还有父母转给他的纸条。
“见到纸条和干餠,深感内疚,父。”
“盼望我儿有方盛一样的心胸,母。”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梁铜勋,河南省社旗县第一高中语文高级教师,现已退休。曾用笔名童迅(与名字谐音)在刊物上发表短篇小说多篇。
之所以能写出《追梦人》这样音乐少年的成长历程,丰富的学校生活,是因为他曾经有四年军乐队生活,结交过多名音乐朋友,其中主人公之一,朱德家就是三个朋友名字各取一字组合而成。
他又有近四十年从小学到高中的教学经历,长期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亲身阅历,使他对群众生活,群众语言了如指掌。积累了大量鲜活优美故事,很多情节都是亲自经历或亲眼所见,写起来得心应手。
例如炮弹壳编钟,他就是从五十年代的纪录片上看到的现在想也想不到。女人打架咬男人腿,也有生活原型。老姚也确有其人。
作者的家庭,是军人之家,一家祖孙三代四位军人。军旅生涯累计51年。对党对国家,对人民忠诚老实。其根源在于严格家教。
作者 梁铜勋
,免责声明:本文仅代表文章作者的个人观点,与本站无关。其原创性、真实性以及文中陈述文字和内容未经本站证实,对本文以及其中全部或者部分内容文字的真实性、完整性和原创性本站不作任何保证或承诺,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自行核实相关内容。文章投诉邮箱:anhduc.ph@yaho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