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几许陆先生入戏太深(陆先生入戏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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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几许陆先生入戏太深(陆先生入戏太深)

婚后几许陆先生入戏太深

“你有什么事?”江偌压低声音问,嘴角微微上扬,半敛着眉目,神态温和却又给人距离感,使她一眼看去,跟接客户电话时的模样一般无二。

江偌那样一边走着,一边警惕地用余光确定自己身边没有任何人。

像做贼。

“你怎么不接电话?”陆淮深问。

听起来像是他忙里抽闲打的这通电话,因为她不接电话,所以才让他不得不先放下手里的事,冷肃的语气中带着点儿质问的意味。

江偌摸不着头脑:“什么电话?”

刚问完,江偌想起了他这通电话之前的陌生来电。

不等她出生,陆淮深说:“刚才给你打了两次都被你挂断那个。你存下号码,和江氏股份有关的事都是他负责,他那儿有几份文件要你签一下。”

江偌没什么情绪地回了个:“哦。”

她刚要进茶水间,发现里面有两个在聊天的同事,立刻又改变路线,往楼梯间走去。

然后她发现,她的那声‘哦’之后,陆淮深那边没有了声音。

江偌以为他已经挂断,拿起手机看了眼,上面显示还在通话中,她又将手机放回耳边,推开了楼梯间的门,问那边:“还有什么事吗?”

高楼大厦里,楼梯间几乎无人使用,藏在两扇合上的铁门后面,楼梯间的窗户大开,冷气也进不来,以至于这里边儿空旷又闷热。

江偌刚一说话,声音回荡在白墙和望不见底的台阶之间。

陆淮深大概有两秒没出声,过后说:“没有。”

很平常的语气,但江偌觉得是带着情绪的。

江偌站在楼梯间的缓步台上,将脸面向角落,这样能减轻自己的声音在此处的存在感。

她问那边:“股份归还合同里有新增什么条款吗?”她顿了一下,说下去:“比如归还股份,终止婚姻之类的。”

江偌认为,那晚之后,陆淮深是有可能改变想法的,主动权在他手上,之前拿了股份不离婚的条件是她提出来的,他现在又有了更充分的拒绝的理由。

也许之前陆淮深可能觉得跟她之间还有发展的可能性,但现在他有可能已经明白,他只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互相都不痛快。

陆淮深气乐了:“你觉得我跟你一样,出现问题就食言,一吵架就分道扬镳?”

江偌愣了一下,心思被人猜中,她无地自容,嘴硬道:“什么叫跟我一样?我什么时候食言了?我又什么时候说要分道扬镳了?我只是说过没办法做正常夫妻,没说要离婚。反而是你……”

江偌犹豫着,没有继续说。

陆淮深冷笑着问她:“我怎么了,你倒是说。”

江偌抿着唇笑了笑,将他那番话改了个说法:“我想说,你说得对,跟你在一起我觉得煎熬又负罪,拿到好处的时候,立刻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反而觉得自己忍辱负重的精神可歌可泣。”

陆淮深一时没吭声,忍辱负重那四个字也是挺有意思的,他气得不轻,最后还是勉强沉住了气,说:“那时候都在气头上。”

江偌低声接道:“话已经说出口。”

话已经说出口,伤害已经造成。

“你说的话又能好听到哪儿去?”陆淮深问她。

江偌深呼吸,那边裴绍的声音隐约传来:“对方要报警。”

陆淮深厉声扔回去一句:“让他报!”

江偌心里一怔,关心的话已经脱口而出:“出什么事了?”

陆淮深说:“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

江偌越来越听不得他指挥人的语气,好像道理都在他那边,错都在她。而他还真有那种本事,在他几句强势逼问下,开始怀疑自己,在自己身上找问题。

她火气蹭蹭蹭往头脑上蹿,说:“不用想了,我承认我话说得太过,但那也是矛盾积累的结果,迟早要爆发。你只知道让我好好想想,你怎么不自己想想?”她无比嚣张冲那边说:“你给我好好想想你自己说过的话,再好好想想当初你说要接受这段婚姻的时候,跟江舟蔓那堆破事了解没有?”

江偌说完,十分解气的挂了电话。

周遭忽然静了下来,一时间,她心情冗杂,犹如大夏天被人用棉花塞满心脏,又闷又难耐。

江偌一面后怕地回忆,自己当初说那话有没有控制音量?被人听去了又怎么办?一面又担心陆淮深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怎么闹到要报警了?

后来在心底骂了自己一句,不长教训,有什么可关心的?

一会儿又乱糟糟地想,太认真了,别人反而不会将你当回事,而她对陆淮深越来越认真。

可陆淮深对她又有几分认真呢?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理打算接受和她的婚姻的?

是觉得她是好妻子人选?还是得过且过算了?

似乎两者都不成立。

因为她压根算不上一个好妻子,凭陆淮深的条件,他也无需和谁得过且过。

答案似乎昭然若揭,江偌却又不太敢承认。

也许陆淮深想要的就是她,可她找不到自己对陆淮深的吸引力所在,更怕事实与想象不符,也许陆淮深只是对她一头热,并非真情实感。

江偌像个傻子一样站在楼梯间里,看着窗户外面日光大盛,身上冒着热汗,一颗心颤颤地就要跳出嗓子眼。

楼上有人抱着文件下来,江偌听着高跟鞋的声音靠近,赶紧拉开门匆匆离去。

江偌穿了件黑色排扣V领西装裙,感觉在楼梯间没待多久,里面的打底衫都快浸湿了。

她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电脑上的嘉宾名单,‘陆终南’和‘陆丞云’之间缺了个名字,是她之前删掉的。

江偌将‘陆淮深’三个字重新补上,感觉心尖儿上某个地方颤了颤。

……

陆淮深在S市跟人谈完事,在回酒店的路上出了车祸。

对方直行,陆淮深的车左转,陆淮深的人全责。

车子保险杠被撞出凹痕,车门也有刮擦,对方车头部分毁坏,这种事情报了警就会走保险,只是白白浪费时间。

警察也建议私了,本来就是赔偿问题,谈好就行。

对方一开始也是倾向于私了,但是又见这车挺贵的,估计是有钱人,不满意裴绍提出的赔偿条件,又站定自己无责任,想讹诈一笔,就威胁说要报警。

裴绍最后又添了笔钱,已经是正常赔偿金额的三倍,对方一副很勉强的样子收了,嘴里还念念有词。

陆淮深被江偌挂了电话后,一肚子火正没处发,刚好通过挡风玻璃看了眼外面,当事司机拿还在喋喋不休。

陆淮深当即下了车,瞥了对方一眼,问:“还嫌不够是吧?”

司机说:“你没看见我车头都那样了?”

陆淮深挺和气地冲他笑笑:“那行,要不你报警,你车送去修理厂,要是真能修这么多钱,除保险之外,我再给你十倍,要是修不了这么多,我让我的律师给你寄律师函告你讹诈怎么样?”

那人见来了个不好惹的,顿时就怂了,拿了钱开车走人。

陆淮深皱眉盯了裴绍一眼:“你怎么办事的?”

“是我办事不利。”裴绍顺着他的意思说,心里却想,这得在你老婆那儿吃了多大的瘪啊?

下车回到酒店,两人往里走,周围只有来来往往的住客,裴绍低声说:“刚才线人发来了消息,找那‘火哥’的事有了进展。”

陆淮深说:“继续。”

“云胄市的警方对章志的死展开调查后,通过章志生前出入的地方和交往人群,确定出了几个嫌疑人,但是找不到任何作案证据,也审问不出什么,就无罪释放了。后来,这其中的两个人在第二天就离开了云胄市,之后查到,这些人是来了东临市。但是这几个人中,没有一个被称作火哥的。”

裴绍调出手机里几张照片给陆淮深看。

陆淮深说:“章志生前不是从那火哥那儿拿钱吗?”

陆淮深细看了一些从监控中调出来的影像,发现章志每次跟这些人见面都是在晚上,而且是在同一个地方。

“这些人可能就是火哥的手下,负责跟章志联络,每次约定好时间地点拿钱。这些人什么职业?”

裴绍回到:“都在一家水产公司做事,公司老板是做了多年水产生意的当地人,警方已经查证过,老板身家清白。章志生前也经常出入那家水产公司,应该是他做生意的幌子,营业执照上和相关证件都没有他的名字。”

“也可能是那个火哥用来掩盖身份的。”陆淮深说完将手机递给裴绍:“让人盯着到东临市的那俩人,剩下的还在云胄市的也别掉以轻心。”

裴绍说:“是。不过那个火哥身份应该不简单,明明跟章志有过往来,但是却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进了电梯,陆淮深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低声说:“简单的话,江觐也不会用他。”

能凑齐那么多偶然因素,创造一场意外车祸,说不定这人还有很丰富的作案经验。

江偌本想跟那位律师约在周六或者周五晚上。

那位律师犹豫了一下,说:“今晚怎么样?早点确定下来,就能尽快走接下来的流程,周六我还要见我的一位当事人。”

说完还甩锅给陆淮深,说:“陆先生说您挺急的。”

江偌对这些按小时计费的人,靠嘴皮子吃饭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下班之后江偌就去了律师事务所,对方跟陆淮深差不多的年纪,言辞之间听起来跟陆淮深关系还不错,有点儿私交的那种。

江偌无意间说了句:“以前没见过你。”

说完发现,自己对陆淮深的生活一点也不了解,他的朋友圈子里有哪些人,她以前也没刻意了解过,就知道一个贺宗鸣。

律师笑了笑说:“我以前也没见过你,但我见过你和陆先生的婚前协议。”

江偌正要喝睡,顿时差点连杯子都拿不稳。

对方看向手上整理出来的文件,别有深意地笑了下,那一笑,让江偌想起婚前协议某些条款,瞬间感到羞耻。

江偌在股份归还和赠予合同上签了字,离开律师事务所,江偌回到家,暮色已至,傍晚的时候起了大风,天光很快就暗了下来。

江偌前脚刚踏进小区,如豆的雨点就朝身上砸下。

江偌小跑着进了单元楼,发现单元楼门禁的铁门是打开的,她省了麻烦,将门禁卡扔回包里,进去后顺手将门往后合上,抬脚往楼上走。

走了几步远,身后也没有铁门关上的咔哒声,江偌觉得奇怪,回头匆匆看了眼,发现关上了,也就没在意,往楼上走了。

前两天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物管一直没来修,江偌鞋跟踩在台阶上试着踏了下,灯还是没亮,她只好打开手机照明。

刚往她家所在楼层的缓步台前一照,发现一道黑黢黢的背影站在家门口,江偌魂都快吓掉了。

对方看见光亮后,侧过身往楼下她所占的位置看了眼,主动招呼了一声:“请问你们这层有姓张的人家吗?”

江偌站在原地,没再往上走,跟那人隔了十多级楼梯的距离,她摇头说:“没有。”

夜黑风高,那人打扮怪异,戴着黑色棒球帽,帽檐往下压得很低,他又低着头,遮住了大半张脸,又是侧对着她,更看不清容貌。

江偌怕是劫匪,不敢用手机的光往他脸上照去,但她偷偷解锁手机,准备给程啸打电话了。

那人在喃喃自语:“难道是我找错了,明明是二栋三单元四楼啊。”

江偌说:“您可能真的找错了,这里是三栋二单元。”

“我就说,敲门叫老张,怎么没人应呢,”那人一拍脑门儿,指了指江偌家的防盗门说:“幸好没再敲这家。”

那人说着,转了个身面朝江偌,脸也正对着她,她看见他高挺的鼻尖下,是一张布满胡茬的下巴,他顿了一顿,忽然冲她勾起唇角,外面响起一阵闷雷,江偌吓得尖叫一声。

‘棒球帽’往下走了,江偌畏惧他靠近,镇定自若地看了对方一眼,却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发软的手指点了点屏幕,拨出了程啸的电话。

这时听到尖叫声的程啸已经打开门,担忧地叫了声:“姐?”

“这儿!”江偌连忙应他。

往下走的男人也停了下脚步,随后继续往下要离开,江偌站在原地,没在动。

那人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低声说了句:“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低低的老烟嗓,若有若无的笑意,让江偌浑身发麻汗毛倒竖。

他穿着宽大的军绿色薄款工装外套,身上有一股很浓烈的烟草味,混杂着汗味,被大雨来临前的闷热空气烘成一股刺鼻的潮湿味道。

江偌呼吸间无意闻到,忍不住屏息起来,等他走开之后,她三两步小跑回了家里。

程啸问:“刚才那人是谁。”

江偌一手拎着包,一手撑着鞋柜换鞋,“不知道,怪得很,还有点吓人。”说完她又扭头看程啸:“记得把门反锁。”

程啸扭着门锁说:“正在锁呢。”

乔惠正在看电视,对外面的一切一无所知,问江偌刚才在叫什么。

江偌说:“没什么,被打雷吓到了。”

乔惠笑话她:“多大了,还在怕打雷。”

江偌跟着笑了笑,随后想起什么,笑容慢慢消失,她快步往厨房旁边的小阳台走去,将头探出去。

绿化带旁昏黄的灯光下,风雨飘摇,雨水在朦胧的光影中,像大颗的尘埃洋洋洒洒。

一道身影从单元楼里出来,将工装外套的帽子往头上一盖,阔步走进雨帘中。

雨势很大,他步子迈得大,走得却不急。

没走几步,他站定,突然仰头望上来,看的就是江偌现在的位置,像是早就知道她会在那儿看他的去向一样。

江偌吓到了,赶紧退回去。

过了会儿,她又试探着往下看,那人已经走远,转了个弯朝大门口的方向离去,没有去二栋。

这人举止诡异,有可能是劫匪提前来踩点。

江偌第二天就买了个家用摄像头,让程啸安装在大门口,然后留意物管方有没有发布失窃或者抢劫之类的通告。

几天过去,江偌对那晚的事心有余悸,但也不如头两天那般战战兢兢,一定要赶在天黑之前回家。

DS酒店的开业酒会如期而至,江偌要跟Gisele一起出席。

今天她不是主角,穿了身非常低调又中规中矩的白色露肩筒裙,跟在Gisele身旁,帮她收递各种各样的名片,或是陪人寒暄,或是在Gisele脱不开身的时候,去帮她留住某些有合作价值的对象。

跟她做着同样事情的周致雅接了个电话,跟Gisele耳语了几句之后,过来找了江偌,两人凑在一块儿喝了杯香槟。

G跟人聊完,让江偌跟着她去见个人,结果领着她走到了钟慎跟前,跟钟慎身旁的一位老总聊了起来。

G跟钟慎相杀数载,在公司里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江偌便只猜是G跟钟慎抢客户,安静候在一旁。

谁知G说:“钟,我的助理跟着我无聊,你请她跳支舞如何?”

江偌愣住,虽然知道她此举是想支走钟慎,但还是有些排斥。

江偌向来跟除家人之外的男性交往时,都会保持距离,她甚至没有关系尤其好的男性友人,更别提钟慎这人,她对他是存有警惕心的,一切目的不明的示好,都可以看作是心怀不轨。

钟慎对她虽然算不上示好,但是第一次接触就不顾上下级关系,坚持要送她回家,后来又通过职权,将她留在DS,并且换掉她的职位。

这一切种种,虽然不算示好,但绝非无目的。

钟慎倒也不拘泥,直接伸出只手来邀请江偌:“江助理赏个脸?”

G给江偌使了个眼色,江偌咬咬牙才将手递了出去。

那一瞬间江偌似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没有男性朋友,这种很普通,并且在礼貌范围内的肢体接触,都让她觉得浑身别扭。

江偌心想,莫非是自己早在潜意识里将自己定位成了已婚女性,所在会格外在意自己跟除丈夫以外的其他异性相处时,行为是否越矩?

而她的丈夫呢?

消失太久,江偌都怀疑他是不是打算在某个出差的地方定居了。

正想着,钟慎已经带她走到了舞池。

江偌今晚的衣服实在不适合跳舞,裙摆太窄,步子跨不开,舞步跟不上,三两步踉跄一下,顺便再在对方鞋上踩一脚,即便钟慎已经迁就着她,适当地缩小了步距。

江偌说了许多个对不起,仰头看着他,不好意思地说:“要不就不跳了吧?喝点儿酒怎么样?”

钟慎十分好脾气,就算被她踩了好几脚,现在一点儿都没不耐烦的表情,反而笑着打趣她:“你酒量好吗?听说上次在青蘭会馆你没喝几杯酒就不行了。”

江偌说:“现在又不是需要拼酒量的时候,小酌即可。”

“那我若是不想喝呢?”钟慎举起她一只手,让她转了个圈,又重新将她拉近,掌心贴在她腰上。

江偌转了一圈,有点晕,看着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钟慎也没为难她,说:“我知道,你只是奉命行事,这支舞你也不是心甘情愿。”

江偌仰着脸,直视着他的眼睛,十分诚恳:“我没有。”

“你刚才还犹犹豫豫的不肯递出你的手。”钟慎毫不留情地揭穿她。

江偌羞愧地低下了头。

钟慎玩笑似的说:“没什么,我理解你,谁让我愿意和你跳这一支?”

江偌抬了抬眼皮,发现钟慎正笑看着她,她也扯了个笑,说:“谢谢配合。”

笑完发现自己刚才傻愣愣的,一愣神,又踩了钟慎的脚尖,自己也没站稳,身形歪了一下。

钟慎想帮她站稳,手上用了点力,免不了将人往怀里按了几分。

钟慎说:“抱歉。”

刚好这舞结束,江偌退开稍许,往G那边看了眼,见对方还没完事儿,就问钟慎:“去喝一杯吗?”

她的手指向放香槟的地方,眼睛也往那边看过去,目光一扫之间,却发现陆淮深就站在不远处的人群中注视着她。

江偌事先就知道他在受邀宾客名单之内。

陆终南年迈,已鲜少露面。陆淮深如果在外出差,也不一定能准时赶到。

即便如此,自她进场之后,目光还是多次不由自主地去寻找他的身影,就因为他说,其他的事回来再说。

江偌看不起自己,竟如此认真地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而陆淮深现在就站在十来米开外,一身剪裁熨帖的黑色西装,身量高大,不输站在他身旁的两名年轻健壮的白人男子。

他目光深极,却不够专注,似乎只是无意间看过来,刚好看到了她,视线便在她身上多逗留了几秒。深邃的眼映着灯光,如黑曜石,漆黑而又剔透,在那遥遥而望的漫不经心中点缀了三两分认真。

江偌在四目相对后的短促瞬间里,视线匆匆在他脸上逡巡了一遍。

他身旁的人正跟他聊着,江偌又模糊听见钟慎说喝酒,于是两人各看一眼,互相走开。

江偌跟钟慎一人拎了杯香槟站在酒台边,听着身旁的人不遗余力地跟人套关系,说有机会合作肯定会很愉快云云。

她百无聊赖伸手去拨弄用作装饰的鲜花,一拨,水珠坠下来淋她一手。

钟慎看着她皱着眉甩干手上的水珠,不免笑道:“跟我待着就这么无聊?”

江偌无奈看他一眼:“不,是酒会太无聊。”

上流阶层各色各样的宴会就是为交流人脉提供契机,大家都戴着一张笑脸,网罗潜在的发展机会,江偌摸着自己的手包,这里面可是装着不少的人脉资源。

手心手指湿漉漉的,半干之后有些黏,江偌注意到Gisele那边,她同人握手之后,各赴下一个目标。

她暗吁一口气,终得解脱,冲钟慎扬了扬手说:“钟总,我去趟洗手间。”

钟慎笑容变淡,看着江偌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眼不远处陆淮深的方向,搭在杯壁上的指腹轻微摩挲了两下,微眯着眸若有所思。

直到江觐从旁侧走到他面前,笑着举杯,拉回了他的思绪。

……

江偌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心里想着事,没注意到来人,差点跟人撞上,她说:“抱歉。”

对方是个年轻女人,穿着黑色珠光长裙,发丝松松地盘起来,看似不走心,实则每一根垂坠的发丝该在哪个位置都精心设计过的,慵懒又贵气。

那人刚准备说没关系,看了眼江偌,似乎是认得她,立马变了变脸色,一副不想与她多说的样子,仰着下巴走了。

江偌全然不知哪里得罪过这女人,只是觉得这人看起来有几分面熟。

没做他想,去了洗手间,将包放在水池边,把手伸向水龙头下方的时候,她抬眼看向镜子里,灵光一现之间,想起了在哪里见过刚才那人。

上次碰面时就是在洗手间,那人跟江舟蔓一起的,因为上次她和陆淮深在大庭广众之下挑了支舞,那人看她的眼神也是极其不屑。

江偌疲于做任何解释,也没放在心上。

在这种场合,有小部分人是认识她的,但因为知道江家的种种,也知她现在境况落魄,也没人会主动来接近她,除非是想故意来找她麻烦的。

江偌回到主厅的时候,没见到Gisele的人影,只有秘书周致雅在替她同客人聊天。

那人似乎跟周致雅认识,聊得热络,江偌也就没参与,自己到沙发区找了地方坐下歇歇脚。

不过多时,周致雅往她这边走来,说:“原来你躲在这儿,找你好久了。”

“怎么了?”江偌以为有什么急事。

“G在找你,让人带话来,要你去一下后面的3号休息室。”

江偌不由分说起身离开主厅往休息室去,心想G应该有什么要事交代,不然不会单独将她叫过去。

这边她不是很熟,休息室的编号又是打乱的,分散在不同的位置,绕了两圈她才找到3号休息室。

江偌敲了敲门,没人应,顿了一秒,她推开门进去。

进门之后,主厅里的音乐声便被隔绝,里面空无一人,更加静谧。

“Gisele?”江偌打量了一圈,没看见G的人影,目光移动之间,才瞧见外面的弧形阳台上站着个人。

江偌钉在原地。

DS新酒店开业前的宣传做得很到位,最引人瞩目的是临海新酒店设有三个主题宴会厅,用于承办高档晚宴。

开业酒会所在地点就是最顶层的森林主题宴会厅,利用全息投影技术和空运新鲜花材和绿植,深度还原森林景象,让宾客宛如身临其境。

顶层足近三层楼高,利用弧形封顶营造恢弘庄严的氛围,而休息室则是圆形玻璃屋设计,环包着整个宴会厅,玻璃屋外接弧形露天阳台,近可俯瞰繁华的城东夜景,远可眺望深海高山。

陆淮深不知是看的哪边。

明明门就在她身后,陆淮深站在外面也不一定知道她进来了,但是江偌觉得脚好似被黏在了地上。

正当她在想,要是站足一分钟他没发现她,她就走的时候,陆淮深转头看了进来。

背景是黑色的,他身后是望不到边际的海面,城市的霓虹夜灯像悬空嵌在那片墨色中一般。

阳台和休息室之间的门是合上的,江偌听不见他的声音,只看见他的嘴唇翕阖,口型是:“过来。”

江偌像是跟他对着干似的,站在原地就是不动。

直至陆淮深轻微地皱了下眉,她这才慢吞吞地朝外面挪过去。

感应门在她一步之外滑开,这下她和陆淮深之间唯一的阻隔也没有。

晚上起了风,楼层又高,江偌一出去,一阵湿热的风呼啦啦地过境,吹乱她的头发,裙摆也贴着腿不停抖动,江偌勾起发丝怨念地看向陆淮深。

至此江偌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冒充Gisele,让人给周致雅带话,可是到时候周致雅向G问起这件事,她要怎么圆场?

江偌想着想着,到最后索性不管了。

与他已逾半月未见,上次见面又是以那样惨烈的场面告终,时间弱化隔阂与矛盾,使人冷静,又有几天前的那通电话做缓冲,再见面已经平静不少。

可时间又加深距离,江偌一时无话可说,甚至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

陆淮深在电话里说,其他事等他回来再说。他想说什么?脑中闪过一些有的没的。

“刚才跟别人聊得挺欢实,见了我就不吭声了?”陆淮深刚才一个人在抽烟,这会儿吸了一口后,低头将还剩小半的捻灭在旁边的烟灰缸里。

江偌余光便见他的轮廓笼在亲白色的烟雾里,风一吹就散了,虚幻得很。

“不吭声自然是没话说。”她收回目光,轻淡的嗓音在风里飘散。

那人高大的身躯逼近,江偌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陆淮深没好气制止她:“你躲什么躲?”

江偌抬眼看他:“有话你好好说。”

陆淮深挑了挑眉:“我不正在说么?”

江偌低眉垂眼的。

陆淮深问她:“文件签了?”

“签了。”

他又问:“上面的内容看过了?”

“看了。”

“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没有。”

“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没……”江偌受惯性驱使,差点就要回答了,发现不对劲,及时收声,望向他。

陆淮深嗤了一声:“你也知道没有?”

他正站在风向上,面对着她,刚好替她挡了风,两人隔得又近,空气里都是互相的气息。

江偌一动不动看着他的眉眼好一会儿,也许是有些日子没见的缘故,竟然觉得有些陌生,又或许是那凌厉之感淡化了一些。

陆淮深也盯着她没出声,四周只有风声,还带来了遥远的车声。

当他又靠近的时候,江偌没躲,陆淮深攫住她的下巴,手揽住她的腰,将人往怀里一带,江偌一下跌进他怀里,还保持着仰头的姿势,来不及准备便被他撬开了唇齿。

陆淮深今晚犹如饿虎扑食。

这是江偌的第一感觉。

他扣着她的后脑勺,经验之谈,江偌觉得陆淮深相当喜欢这个动作,一来能满足他的索求,二来她还不容易逃开。

另一只手便游走揉涅着,轻重全随他的感觉而变化。

情绪是极具感染力的,江偌从一开始的被动,攀着他的肩,试着回应了一下。

陆淮深忽然扣紧她,用力将她往自己怀里按去。

江偌感受到他身上某处的异样,面红耳赤地退缩了一下,被他不容拒绝地抓回来,她也就顺其自然了。

江偌今天穿的裙子腰身很窄,刚好贴身包裹着她的腰,陆淮深手掌的虎口刚好就能卡在她的侧腰上。

江偌闭着眼,手往他宽阔的肩背后探去,触感坚硬结实,掌心里传来属于男性的力量。

他的手顺着往上移,江偌舔了下他舌尖,他一激动,覆盖在她洶上的手用力一捏,江偌呜呜直叫,退开稍许,瞪着他说:“痛!”

说完舔了下唇,陆淮深便想起她刚才那个动作,哑声回了俩字:“活该。”

江偌人还在他怀里,距离说远不远,但却相互无言。

不可挽回地大吵一架之后,再见面却又是这般亲密急迫,难免让人觉得有点尴尬。

江偌脸皮薄,经历少,不如陆淮深老练稳重,遇任何事都能应对自如。

当她想无声推了推他,想要往后退的时候,抬着脚想要往后退的时候,陆淮深将她拉回怀里,将头埋进她脖颈间,平复心情。

为了适应今晚的酒会,江偌擦的香水留香时间短,有迎合世俗的脂粉味,又有独特的干净简约,到现在只余淡淡尾调萦绕,像一颗褪去了酸气的橙子,夹杂着柔和的花香,香甜温柔。

江偌就那样僵直地站着,感受到他的热情慢慢地低下头,手还是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摸摸索索。

陆淮深将她抵在高高的扶手上,往远处眺望一眼,随后看向她,开口:“没什么想说的想问我的?”

江偌愣了下,又想了下,问:“你指什么?”

陆淮深:“任何事都可以。我的话你好好想过没有?”

江偌垂眸,唇边有淡淡的笑弧,随后抬抬眼皮回:“我的话你好好想过没有?”

陆淮深深眸凝视着她,江偌心下快速跳了跳,不想又把交流变成博弈,所以她沉默两秒后点了点头,说:“我都想过。”

陆淮深的手撑在她两侧,她看他一眼,在玻璃扶手和他的胸膛之间转了个身,看往远处沉寂的海面,遥远处有一盏灯塔,孤独立在海中央,穿透海雾,于微亮中透着希望。

她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过去的事的确没办法当做没发生,也无法轻易忘怀,而我跟你结婚本来一开始就是错的,我跟你一样,都这么认为。因为这场错误的婚姻引发的惨案,就像是一个疙瘩,始终都会存在。如果真的想要重新认真对待婚姻,我跟你还是会因为这些事引发争执,而我根本不确定你的心意……”

她似乎饱受这件事的烦扰,顿了顿又说:“应该说是,我不确定你对我到底只是一时兴起,还是真有跟我一直过下去的打算。所以即便你说你愿意接受,我也没胆量拿出自己的感情跟你赌。”

陆淮深沉默少顷才开口道:“婚姻不是赌博,你这种‘赌一把’的想法就是错的,如果我说现在以及将来都非你不可,你信吗?”

江偌说:“的确不信。”

“我也不信你非我不可。”

江偌没说话了。

大家都还没有到非对方不可的地步,可能只是她动了感情又放不下,而他也记挂上了的程度。

陆淮深说:“在还没有进一步的发展之前,婚姻就是合则过,不合则散。但已经到了现在地步,互相也有那方面的意思,不妨好好过下去,也许还能有意外的结果。”

江偌小声辩驳:“谁对你有意思了?”

陆淮深看着她粉红的耳根,低声就在她耳后说:“我对你有意思,我想跟你过,这总行?”

江偌心跳怦然,希望自己也能有飞蛾扑光求死般的毅然决然,感觉就像面前有一个红澄澄的苹果,她对此渴望已久,但又怕深藏剧毒。

美丽又极具诱惑力的东西,通常都很危险。

陆淮深在她耳畔,低沉醇厚的嗓音有如蛊惑:“问题可以一个个解决。”

江偌静默一下,低低地“嗯”了一声。

“试一试?”陆淮深的身体抵上她的,格外亲密无间。

江偌闻见他身上熟悉的清冽味道,本就不浓的烟草味被风吹散,留在身上的淡淡余味使他更加性感,她的身两侧是那双好看的手,修长却有力,她忍不住搭上他的手背,声音仍是她自己的,很清晰:“试一试就试一试。”

……

江偌独自一人回到宴会厅的时候,神经还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但她心的里又很平静,这样的落差让她有些空,三两下决定了接下来要走的路,觉得跟做梦似的。

自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人群里乱转,最后找到一处人少的地方,拿起香槟灌了两口。

喝下去的瞬间是冷静的,但是入腹不久,一股热流涌动。

她突然就想起了在御楼的那晚,不知是谁告诫过她来着,少喝香槟,易醉。

她砸吧了下嘴,看了眼杯子里淡金色的液体,也就剩一小口了,她喝掉,将被子放在一边。

周致雅过来找她:“G都回来好久了,你怎么才回来。”

江偌总觉得她无时无刻在盯着自己似的,想起跟陆淮深的那一茬,顿时心虚,说:“我上洗手间了,酒喝太多。”

周致雅说:“行了,有个人需要你接待一下。”

“谁?”江偌被周致雅推着走。

“还记得DS前段时间挑选出来的亚洲推广大使名单吗?上次是你经手的。”

江偌点头,面向亚洲的话,就得选国内知名艺人,符合亚洲和国人的审美标准,名单里有顶级流量明星,也有形象符合公司要求,但是欠缺了点儿名气的。

周致雅说:“那位叫杜盛仪的来了,G忙不过来,你跟我一起去,先把她稳住。”

杜盛仪就是那位,形象符合要求,但是名气还差点儿火候的。

名单上那几位女明星江偌都了解过,这位杜盛仪一开始是模特儿出道,走过几场国际大秀,后来转行做了演员,她曾在一篇采访中直言,转行是因为做模特儿不够赚钱。

做了演员,却没有观众缘,电影电视剧拍了不少,还因为一些没有石锤的绯闻,被男艺人的粉丝攻击抹黑。

而她本人也不屑回应,态度十分高冷,因此性格,反而还赢得了一波粉丝。

因为她出道比较晚,年龄也不小了,发展时间不长,空间不够大,名气自然比不上当今霸占微博热搜榜的各路流量女星。

周致雅带着江偌直奔某个方向。

杜盛仪正独自一人站在偏僻的角落里,也不跟人交流,找了个酒台,半倚着身子,低着刷放在面前的手机。

一身黑红拼接的抹胸长裙,身材高挑,长发半绾,露出线条完美的肩颈,十分引人注目。

她五官很立体,并非高鼻深目的立体,而是有棱有角,却显得柔和的立体,乍一看,十分美艳大气。

周致雅走过去跟人招呼道:“杜小姐,我是DS集团总经理的秘书周致雅,这位是助理江偌。”

杜盛仪闻言顿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向的却是江偌。

江偌伸出手跟她握手:“你好杜小姐。”

杜盛仪握住她的手,目光好奇:“你叫江偌?”

江偌说:“是的。”

杜盛仪‘嗯’了一声,收回手也收回了目光,过了两秒,才又忍不住看向她说:“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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