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洞国抗日(郑洞国曾想去长白山打游击)

1948年10月中旬,曾泽生决定起义后,派出张秉昌、李峥先与解放军联络。等待的过程中,曾泽生的心悬了起来。

10月15日,曾泽生在家里一直等张、李二人回来,当时约好第二天早上返回,但到晚上还没有消息,曾泽生和两位师长心里便焦灼不安起来,一是惦念着他们是否能与解放军联络上?解放军是否能接受60军起义?

郑洞国抗日(郑洞国曾想去长白山打游击)(1)

二是担心他们被新7军捉去,走漏了消息,使部队的起义行动遭受破坏。白肇学和陇耀在得知他俩没按期回来的消息后,就不断打电话来,焦虑地问:“新7军那边,有可疑的风声吗?”

“他们出去联络的事,旁人知道吗?”

每次曾泽生都安慰他们一番,让他们冷静。但是他自己也无法掩饰自己焦灼不安的心情,不知道张秉昌、李峥先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转回来。

当天夜里,曾泽生始终放心不下,又到白肇学、陇耀两人的师部探询各项准备进行情况。

值得安慰的是,一切正常,外面亦无变化。但为谨慎起见,曾泽生还是嘱咐白、陇二人,要他们密切掌握部队,无论任何人召集开会,都不能离开,即或有危险,也不能变更计划。

当曾泽生返回军部时,夜已很深了。

曾泽生在焦灼不安中等到16日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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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长春上空一架小飞机从高空机群中俯冲而下,盘旋两个圈子,在兵团司令部附近丢下一个戴大红飘带的东西。

曾泽生正在吃饭,副官报告说:“郑司令官电话,请军长马上去。”

“告诉他,我在吃饭!”曾泽生说。

还没过五分钟,电话铃又响了,副官接电话,转身对曾泽生说:“郑司令官请军长讲话。”

这边,郑洞国从副官手中一把夺过电话,焦急地说:“曾军长,我有要事相商,你马上来一趟!”

曾泽生一听郑洞国的语气很急促,心里猛然一怔,心想,什么事情这样急迫?郑洞国从来不在上午通知开会的,莫不是消息走漏了?

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只得支吾道:“嗯……我刚吃饭,等一会儿去吧?”

不料对方更紧逼一句:“不行,饭过一会再吃吧!事情非常紧急,最好请你马上就来!”

郑洞国越催得急,曾泽生心里就越犯疑,但眼前还得敷衍,便回答说:“好嘛,我吃完这碗饭就走,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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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洞国勉强同意。

曾泽生立刻叫副官接白肇学、陇耀两位师长的电话。曾泽生拿起话筒第一句就问:“郑洞国找过你们没有?”

对方很吃惊,急忙问:“联络人出了什么事吗?”

曾泽生这才感到自己刚才的话问得太唐突了,语气随着放松下来,连忙解释说:“没有,他们什么事也没有出,只是刚才郑洞国打电话要我去,催得很急,这是过去没有的事,不能不提防。”

白、陇都说郑洞国没要他们去,曾泽生稍稍放了点心,便吩咐他们说:“我还是要去兵团部。在我未回来以前,就是天塌下来,你俩都不许离开部队。郑洞国如果将我押留,你们仍按原计划行动。”

“谅他不敢!如果他敢妄动,我们就拼了!”白肇学和陇耀精神高度紧张。

曾泽生放下电话就驱车直奔郑洞国的兵团部。

街道上行人稀少,西北风卷着尘土,四处飞扬,商店门紧闭着,城市显得空旷、冷落和荒凉。

郑洞国抗日(郑洞国曾想去长白山打游击)(4)

这使曾泽生心更难过了,深感内战给人民造成的苦难,心想,郑洞国就是把自己扣留、杀掉,他的部队也应该起义。

汽车在郑洞国新搬的司令部伪满“中央银行”门前停下。

曾泽生刚下车,郑洞国的副官就告诉他说:“司令在他的办公室等你。”

曾泽生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表面上装得镇定自若,尽管非常克制,但神色仍然不免有些紧张,走进郑洞国的办公室,做好最坏的打算,准备迎接最坏的事情发生。

郑洞国身穿美式夹克,拉练大敞开着,半身陷在沙发里,手里玩弄着一只小花猫,空军通信用的红布袋摆在沙发中间的小圆桌上。

郑洞国形容愁苦、憔悴,大口大口地抽着烟,屋内烟气弥漫,呛得有严重支气管炎的曾泽生忍不住干咳了几声。

曾泽生走进郑洞国的办公室,一面同早已来到的史说、杨友梅点头打招呼,一面略微拘束地在郑洞国斜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急忙问:“桂公召我什么事,这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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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洞国见曾泽生神色慌张地进来,便捻灭了烟头站起身来,在茶几上拿起电报递给曾泽生,声音嘶哑地说:“昨天锦州已经消息断绝,情况不明了,唉!”

郑洞国嗓子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说话十分费力。接着又把蒋介石的信递给曾泽生:“这信是委员长亲笔写的,刚才飞机用大麻袋包投下来的,你看看就明白。”

曾泽生一看电报和信,悬着的心像一颗石头落了地。

原来,10月15日,当东北解放军最后围歼锦州国民党军时,蒋介石又一次匆忙从南京飞抵沈阳,并拟一份措辞严厉的“国防部代电”手令,于16日上午空投长春,传谕长春守军最高司令郑洞国并曾泽生、李鸿两军长。

手令称:如再迟延,坐失机宜,致陷全盘战局于不利,该副司令军长等即以违抗命令论罪,应受最严厉之军法制裁。

随手令一起投下的还有蒋介石给郑洞国的一封亲笔信,内容与电令大体相同,只是语气稍缓和些。

蒋在信中说:“情况紧迫,你们只有立即突围,才可有点生路,已派207师去清原接应,他在沈阳停留3天,要郑务必果断率长春守军突围,否则将不能等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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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锦州已被解放军攻克,国民党守军15万人全部被歼,整个东北国民党军队的陆上退路完全被切断了。蒋介石正忙于应付锦州大战,哪里还有精力顾得上长春。

蒋介石在东北失败已成定局的形势下,深感长春已失去了牵制东北解放军的作用和“国防力量象征”的意义,反而成了他无法解脱的一个大包袱。他唯一的办法就是给郑洞国投亲笔信和手令。

而且,他蒋介石不会不知道突围的结局,他故作姿态,强令突围,实际上是要把陷全盘作战不利的罪名推给手下的将领。

曾泽生偷眼看郑洞国,郑洞国这时心情格外沉重地在屋里踱来踱去。

确实,火烧眉毛的郑洞国,心一阵阵刀割似的疼痛,沉沉浮浮,风风雨雨,朝不保夕的危城,使他神色凄惶,不由得感到一阵阵酸楚。

他心里很清楚,国民党武官怕死,文官贪财,军政人员互相争权夺利,县长等官职可以用金条贿买,贪官污吏腐败现象丛生,关内也到处可见。

国民党官吏角逐金子、票子、房子、车子的丑闻满天飞。对此,郑洞国时常自言自语地叹息:“完了,真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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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这样,郑洞国还没有彻底放弃!他被眼前的这一切搅得异常烦乱,明明知道突围已不可能,但作为军人又不能不服从命令,心情真是痛苦极了。

最后,他把心一横:突围是死,不突围亦死,横竖都是死,干脆拼死向外突吧,死了也能落个国民党“忠臣"的名声。

想到这里,他命副官立即通知曾泽生和史说火速至兵团郑洞国的住所开会。

曾泽生一路上的重重心事,现在,一下解除了,心里非常轻快。

他装着很庄重的样子,把电报和信交还郑洞国,毕恭毕敬地问道:“司令官准备怎么办?”

“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按命令突围。我决定今晚就开始行动,明天四面出击,后天(18日)就突围。你看如何?”郑洞国以不容置否的口气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部下。

其实,现在的他,非常耽心这两位将领不肯听他调遣,与他一起突围。

曾泽生望望史说,又看看郑洞国,用很低的语调说:“好吧!我没有意见。不过,部队士气非常低落,突围,第60军没有什么希望。”

郑洞国抗日(郑洞国曾想去长白山打游击)(8)

“新7军的情况也差不多,这些桂公很清楚,如果桂公决定突围,我们服从。”史说在一旁轻轻抚摸着郑洞国养的那只小花猫,心不在焉慢吞吞地表了态。

郑洞国满心的希望几乎要破灭了,但他没有理会两位部下的勉强态度,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吧,突围的事就这样决定了,你们先去准备一下,下午再开会拟定突围计划。”

曾泽生想知道郑洞国具体打算,便问道:“我们打算从哪条路走呢?”

郑洞国想了想,心事重重地说:“还是从伊通、双阳这条线走吧,实在突不出去,就拉上长白山打游击。”

郑洞国这一天真的想法令曾泽生哑然失笑,他说:“桂公还真打算在共产党的天下打游击么?”

郑洞国重重地叹了口气,还是愁眉苦脸,又继续点燃烟,没有作声。

其实,他心里最清楚,所谓突围,仅仅是为了服从命令,其结果无非是战死在城郊。所谓到长白山上去打游击,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根本做不到。

他能说什么呢?只有沉默,难堪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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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泽生因惦记着自己的事,不愿在这里久留,先打破沉寂,起身向郑洞国告辞,临出门前告诉郑洞国说:“下午开会讨论如何行动,我派徐参谋长参加,他可以代表决定一切,情况我已了解,司令官怎么决定,我就怎么执行,我先回去向师长们传达。”说完,即匆匆离去。

郑洞国倚靠在沙发上,愁眉苦脸地点点头。

曾泽生一走,史说也随即返回新7军军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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