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家许渊冲现状(复旦教授王宏许渊冲是翻译界难得一见的特例)

南都记者从北京大学党委宣传部证实,我国翻译界泰斗、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许渊冲,6月17日上午在京逝世,享年100周岁。他曾将《诗经》等中国古典文学翻译成英文或法文,也曾将英法文学佳作译入国内,2010年荣膺“中国翻译文化终身成就奖”,2014年成为亚洲首个国际译联“北极光”杰出文学翻译奖获得者。

翻译家许渊冲现状(复旦教授王宏许渊冲是翻译界难得一见的特例)(1)

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王宏图告诉南都记者,许渊冲是一位多语种翻译家,而且能够双向互译,一生因为长寿和勤勉,有极为丰富的翻译实践,堪称几十年难得一见的特例,“可遇而不可求”。

王宏图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开始接触他的译文。“当时译林出版社推出的7卷本《追忆似水年华》中,第三卷《盖尔芒特家那边》就是他参与翻译的。”王宏图自己学过法语,在对照阅读《包法利夫人》原著和许渊冲的中译本时,他认为有一些段落,许译从文采和风格上来说,甚至更胜于福楼拜的原作,而福楼拜本身就是以文辞精雅著称的大文体家。

当然,许渊冲的翻译方式也被一些人视为“任性逞才”,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风格的不对等。最明显的例子就是翻译司汤达的《红与黑》时,结尾写到德·雷纳夫人继于连被处死之后去世,法语原文仅仅是非常朴素、没有任何修饰的“她死了”,而许渊冲译为“她魂归离恨天了”,像是明清戏曲、小说中的措辞。著名教育家、翻译家王佐良就曾评价这种翻译是“鸳鸯蝴蝶派”。

王宏图对南都记者解释,对许译的褒贬不一,实际上体现出了翻译学界的两种基本倾向——“直译”与“意译”之分。“许渊冲在翻译界当中的主张是意译,用学术术语来说就是‘归化’,讲究传神,将读者放在熟悉的母语文化环境中,尽量减少读者的陌生感与不适感。”他的主张和实践,无疑是对翻译文学的一种丰富。而从翻译的定位来说,传统观念认为翻译依附、从属于原作,许渊冲却想把译文提升到与原作同等的地位,认为翻译是在各自的语言之间进行比赛,翻译家可以胜出。这种气概令人钦佩。

在王宏图看来,“直译”和“意译”这两种声音总是此消彼长,可能也跟一种语言文学所处的境地有关:“当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文学极其需要吸收外来影响的时候,采用‘异化’(直译)的手段更易于传递新的经验、新的气象;而当一种文学发展得比较成熟了,更有自信了,可能在翻译外国文学作品的时候,更强调本民族文学的主体性。这个时候,就会更多地表现出‘归化’(意译)的倾向。”

许渊冲常给人以狂狷的印象,但这种“狂”的精神,根源在于中国文化。他曾对媒体说:“中国文化是博大精深、独一无二的,我们正在走向复兴,一定要知道自己民族文化的价值,要有自己的文化脊梁。”晚年,许渊冲先后将《诗经》《楚辞》及唐宋诗词等中国古典文学作品译成英文或法文,力求最大程度上保留汉语的音韵之美。他将英国诗人托马斯·莫尔的诗句挂在嘴边,“The best of all ways to lengthen our days is to steal some hours from the night.”(延长生命最好的办法,是从夜里偷几个钟点。)

王宏图说,许渊冲毕业于西南联大外文系,其后留学法国,因此精通中、英、法三国语言,这一点非常难得,“一般来说,像傅雷,主要从事法国文学翻译,但许先生是从英文和法文都翻译了不少作品;同时,他又是一位双向的翻译家,像杨宪益先生,一生把《红楼梦》《聊斋志异》《鲁迅选集》等中国文学译介到西方世界,已经很了不起,而许先生是在‘中译外’和‘外译中’方面都留下了大量作品,这就更少见了。所以,许先生真是一个很特殊的例子,也是多少年当中‘可遇而不可求’的了。”

采写:南都记者 侯婧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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