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碟出窑就倒水(碗窑二老谁来搭把手)

碗碟出窑就倒水(碗窑二老谁来搭把手)(1)

苍南电力公司一员工向赵洪丙向爱心

赵老人是个病人,他说“我怕连个死的地方都没有。”巫老人是个憨人,自顾自言,管够病人的吃喝拉撒。

赵洪丙,桥墩镇碗窑村人,今年68岁。巫宏都(音),桥墩镇碗窑村人,他说自己今年28岁。村民说,赵洪丙是个病人,常年躺在床上,生活难以自理。村民还说,巫宏都是个憨人,算不上傻,虽然有时候脑子不大够用,但他是个好人。

长“石头”的老人

赵洪丙原住在桥墩镇碗窑村上一个叫雷石湖的小地方。几年前老厝遭了台风,房子坍塌、没法子修,实在住不了人。赵洪丙不得不举家从雷石湖搬到碗窑,在村子里找了房子住下。几年后,赵洪丙的脚背上突然长出了一个瘤子,家人送他去医院动手术。割去瘤子后的几年,大大小小的“石头”疯狂地从赵洪丙的关节中长出来,手脚变形不说,看起来甚至有些恐怖。

房东见他成了这副“丑”样子,心里不大喜欢。房东没有明说,赵洪丙心里也明白。但一般人若是有了赵洪丙这样的遭遇,大可住在子女家里,或者子女建个小屋让老人养老。可赵洪丙的唯一的女儿没钱没房,还因为某些原因,女婿长年不着家,女儿只能常年租住在灵溪,靠打零工养家养小孩。

赵家女儿也想过把父亲接到灵溪来,租个大一点的房子一起住,方便照顾老人。但苦于父亲患病,没有房东肯收留,赵洪丙就只能蜗居在碗窑了。灵溪和碗窑算不上太远,女儿也只能抽空来回照顾赵洪丙。往往是忙了一天后,下了班赶回碗窑,帮赵洪丙洗衣做饭,聊上几句后,女儿就得回灵溪了。

赵洪丙想着也不能老赖在别人的房子里,下决心要搬出去。幸好碗窑村里还有一小块空地,原是村里的公用地,村民们同情赵洪丙,都同意让他在那临时搭个小屋。商量好了后,亲朋好友搭手帮忙,拉来砖头、木板,不过几日,小屋就算建好了。

可赵洪丙的小屋,哪里算得上是什么房子呀!记者以前下乡去过养猪场,人家的猪圈砖头水泥都砌得严严实实,有门有窗,采光通风皆可。赵洪丙的小屋或许还不如这样的养猪场。

一间房子有四个面,赵洪丙的小屋正面是几块夹板搭起来的,除了承重的柱子是用砖块和水泥砌成的,其他三个面倒是“正经”的方砖墙,不过这砖头与砖头之间没有一点水泥,只是像积木一样一块叠着一块组合而成的。为了防止风吹进来,邻居们给赵洪丙想了个法子:扯了几块塑料布挂在墙上当墙纸。

一切收拾好了,再找几个人帮帮忙,大伙连夜将赵洪丙从原来的出租屋里抬了出来。

好坏都算个家,赵洪丙就住这么住下来了。

“但这终究不是自己的地,这也不能常住,万一哪天洪丙不好了,连个死的地方也没有!”赵洪丙的妹妹哭着讲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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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洪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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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宏都

憨人照顾病人

因为没钱,赵洪丙甚至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

别人说赵洪丙得了“痛风病”,赵洪丙便觉得自己确实是得了痛风病。别人说赵洪丙长出来的石头叫“痛风石”,赵洪丙便觉得自己确实是长出来痛风石。得病就得治病,但赵洪丙仍还是躺在床上,没去医院,因为他确实没钱。

起先身体还行,虽是下不了地、干不了活,但还能自己煮饭烧水。后来手脚关节的“石头”越来越多,整日整夜生生地疼,日常起居也成问题。没法子,赵洪丙便只能终日卧床。

这些“石头”让他痛到何种地步?用赵洪丙自己的话说,“从骨头缝里疼出来,好像手脚要裂开一样。”

“但痛归痛,但我也是知道肚子会饿的。村里人都很好心,经常给我送米送面,我也可以自己简单煮一煮。有时候我女儿给我买点八宝粥和饼干,我实在煮不了饭就吃这些东西。”吃饼干对赵洪丙来说还不难,但吃八宝粥是个大麻烦。“我没办法用指甲把(八宝粥的易拉罐)盖子打开,只能用剪刀撬,但又拿不牢,就靠着身体一点点地撬,吃这么一点东西都很费劲。但是没办法。后来饼干、八宝粥都吃完了,饿得实在受不了了,我也只能躺在床上。我当时在想,手脚这么痛,我都没被痛死,没想到我要被饿死了。”赵洪丙说,正当他感到绝望无助时,看到巫宏都从他家门口经过。

“我当时就想,我只能叫他了。”赵洪丙坦言,他知道巫宏都的脑子“不大好”,而真正“聪明”的人也是不会管他这又病又丑的老人了,所以也只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叫巫宏都给他做饭了。

“没想到他就答应了。”

刚开始,赵洪丙让巫宏都来他家里做饭。赵洪丙坐在床上,“指导”巫宏都:水要烧到什么时候下面,面要煮到什么时候才熟,盐要加多少,味精要放多少,但煮起来还是不像样。

“煮什么吃什么,有吃的就行。”赵洪丙似乎也没有选择了余地了。

边教边煮的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巫宏都就不来了。过了一阵子,巫宏都开始给赵洪丙送饭吃了。挂面、粉干、粥、饭……不管巫宏都做什么,赵洪丙就吃什么。从春送到冬,日子一下子就过去了一两年。

除了照顾赵洪丙的吃和喝,巫宏都还兼顾赵洪丙的拉和撒。“我的马桶都是他给我倒、给我洗的。”赵洪丙说。

“这个宏都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要说他傻,那他确实也是傻,非亲非故地给洪丙送饭倒屎;可要说他真傻,他又不傻,也知道洪丙可怜,这么长时间一直照顾他。”一旁的邻居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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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宏都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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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宏都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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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宏都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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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宏都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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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洪丙的房子

两间破败的小屋

第一次去赵洪丙的小屋时,他正躺在床上。见有人来,爬着坐了起来。他屋里头黑乎乎的,即便敞开着门,还点一盏瓦数不高的灯,还是很暗。屋子里有两张床,一张床是赵洪丙自己睡觉用的;另一张床堆放着衣服及其杂物,算是储物柜。屋子里有两张桌子,一张桌上是餐桌,上面盖着一个不锈钢的桌罩;另一张桌子上放着一台电视机,电视机外壳攒了一些灰。还有一个电饭煲,一个电子炉,一个煤气灶,一个洗衣机,一个大垃圾箱。另有几张凳子,几个水桶,几副碗筷,几根竹竿。这些几乎就是赵洪丙全部的家当了。

正巧巫宏都也在赵洪丙家里,问他几岁。他“叽里呱啦”讲了一堆话,每个字说得都很短促,很难听得明白。

“他说自己28岁……”一旁的邻居告诉我,“他的脑子……”邻居没有把话说完,就只是摇摇头。

第二次再去碗窑时,遇到好天气。湿冷空气流过后,苍南大地阳光普照,格外暖和。到时,已经是上午10点半,不少老人家端坐在自家院子里晒太阳。路上也瞧见不少游客散着步拍着照。好一个天!

不过赵洪丙家里是很阴冷的。他的房子没有窗户,就一扇木门虚掩着。推开门,见有好心人上门,原先躺在床上的赵洪丙爬了起来。

“前两天很冷,但晚上睡觉还是不敢把手脚放在被窝里。一放到被窝里,手脚又热又痛,跟伤口涂了辣椒油一样。一定要伸到被子外吹风才好过一点。但是这几天太冷了,我的手脚会冻得很麻。麻着麻着醒过来,麻着麻着又睡过去。很难受。”赵洪丙说。 “今天宏都怎么不来?”好心人问。

“他应该在家里吧。”赵洪丙答。

按赵洪丙所说的,一行人边走边问,终于问到了巫宏都的住处。

巫宏都的家离赵洪丙的小屋不算远,绕着小路走上三五分钟再经过一个臭烘烘的茅坑就到了巫宏都家了。

看过了赵洪丙的小屋,巫宏都家还是让记者有些惊讶。屋子很小,三扇玻璃窗破了俩,屋外野草丛生,屋子旁边还停放着三副寿材。推开巫宏都家的小门,只见他在屋子里刷锅。不久前,他刚刚给赵洪丙送好中午饭。

巫宏都的小饭桌上有6个碗,一个碗里头有一块姜,另外一个碗里放着满满的虾米,其余四个都是空碗。灶台很“干净”,油盐酱醋一样也没。问他中午都做了哪些吃的,巫宏都自顾自说,我们也实在是猜不到他能给赵洪丙做怎样的午餐。(记者陈惠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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