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曲攻略宫女选哪个(浣衣局宫女生存指南)

我是史上最惨穿越者人家穿越不是侯府千金就是相府小姐,我却成了农村的破落户,今天小编就来聊一聊关于深宫曲攻略宫女选哪个?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深宫曲攻略宫女选哪个(浣衣局宫女生存指南)

深宫曲攻略宫女选哪个

我是史上最惨穿越者。

人家穿越不是侯府千金就是相府小姐,我却成了农村的破落户。

我上头有两个姐姐,下面有一双弟妹。家里从来没安静过,睡觉的时候大家挤在一起,一闭眼是孩童啼哭,一睁眼是鸡鸣狗吠。

我们一家都是为地主干活的,地主家里面不仅养猪,还养兔子,每日喂三次猪食,天没亮还要上山给兔子割草。

最让我痛苦的是,这地方连草纸都用不了,每次大号完只能用那种硬的树叶擦屁股,喇屁股不说,擦的时候还不能太用力,要不然容易抠破,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此时,我正坐在炉灶旁往里面添柴火,烟味熏得我直呛。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低头一看自己的手指头早就乌漆麻黑的了。

我那便宜老爹顶着一张黝黑的脸回来了:“孩他娘,咱们要发啦!”

我娘在几盆浸着水的脏衣服中抬起头:“咋啦?发生啥事了?”

“地主认识宫里的贵人,得了个进宫的机会。可惜他膝下无女,这不就便宜了咱们!”

“真的?”

我眉头一皱:“爹,你难道不觉得可疑吗?咱们跟他非亲非故的,他为什么要把这个机会给我们?”

他直接打了我一记脑瓜崩:“你个小屁孩懂个啥,这是多好的机会。别人想要都未必有!”

大姐在几个月前被隔壁村的老王用一只兔子娶了,二姐她身有残疾,弟妹又太小。思及此,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睡前,爹娘破天荒的用柴火烧了热水,让妹妹也进来一块洗。我和四妹就挤在一个狭窄的木桶里,背贴背,娘用手舀着桶里的热水往我们身上淋着。身上残留的水裸露在冷空气中,反而更冷了。

“你俩自己再洗洗弄弄,别浪费了这桶水。”

夜已深了,我缩在被窝里翻来覆去,横竖睡不着。

“三姐,三姐。”四妹轻轻推我。

我转过身,隐约可见她漆黑的眼珠子。

“三姐,你明天……真的要进宫了吗?”

我点了点头:“应该是的。”

“我听爹娘说,进了宫以后就不会有吃不饱的日子了。他们说,宫里人穿的衣服都可漂亮了,还有很多好看的花花草草。”

“听说宫里面的房子是用石头砌的,不像咱们村的茅屋木屋,墙壁又高又厚,不会透风,更不会倒……”

听四妹说着说着,我心里却像透了风似的,拔凉拔凉的。

这年头不进一次皇宫,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农村虽然穷苦了些,好歹也算是自由。但是一入皇宫,想要出来可就难了。我在现代追宫斗剧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活不过半集,更何况真实的皇宫呢。未知的恐惧恍若黑夜,伸手不见五指。

四妹絮絮叨叨说了许久,我时而应两句,后来实在熬不住了,便沉沉睡过去了。

太阳还没东升,爹娘就把我叫起来了。

地主也过来了,他让我换上新衣服。应该是用麻织的,质感摸起来有些粗粝。

我坐上了地主的马车。娘用手绢拭了拭泪,爹上前说了一句“三丫,苟富贵,勿相忘啊”随后拉起了车窗的帘子,马车内一下子暗了下去。

马车一路颠簸,里面空气稀薄,我有些恶心。最终还是没克制住,一下子全呕在了地上。我整个早上都没吃什么东西,只吐出了些颜色泛黄的水,该不会是胆汁吧。

地主皱了皱眉,把脸转向了一边。

车终于停了,天边已经泛白了,但风仍是凉飕飕的。我跳下马车,远处有扇金碧辉煌的大门紧锁,两旁各立了座威武庄严的神兽石像,嘴里含着珠子。

一个太监弓着腰徐徐走来,地主满脸恭敬地行礼:“赵公公。”

他把我往前推了推:“公公,这就是鄙人之前说的小姑娘,今后就麻烦公公了。”

“哪里的话。”赵公公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布袋子,“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日后在宫里,我会多多照拂着她的。”

地主接过布袋子后就急着走了,车轱辘卷起了一地的尘土。

2

果然,我爹被骗了。想起临走前他的那句”苟富贵,勿相忘”,应该是他这辈子说过文化水平最高的一句话了。

不过其实换个角度想想,我爹其实也挺惨的,被别人卖了闺女连帮别人数钱的机会都没有。

而我就是那个被卖了的闺女。算了,有空还是多心疼心疼自己吧。

赵公公下线前带我去见了掌管浣衣局的老婆子。她脸上有两条很明显的皱纹,跟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巴结合在一起看上去很像一个倒三角。

我成了浣衣局的宫女,顾名思义就是人体洗衣机。每天的工作就是吃饭,睡觉,洗衣服。

我费力地与几大盆衣服作抗争,一个名为半夏的宫女摆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脚踢翻了我旁边一个洗衣盆,水洒了一地,衣服也翻了。

半夏和秋菊,又是她们两个。只要她们两个来,准没什么好事情。我平日里性格较温和,但绝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软柿子。

“你们干什么?!”

秋菊趾高气扬:“干什么?你怎么说也算是新来的,我们在宫中算你半个长辈,见到长辈,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你们算哪门子的长辈?”我跑过去,把她们两个刚洗好晾上去的衣服全都甩在地上,还狠狠踩了几脚。

她们两个气结:“你!!”

老婆子听到动静赶了过来,呵斥道:“皇宫乃天子居所,你们胆敢在此公然起纠纷,成何体统?!”

我寻思着人家天子一大堆政务要处理忙得要死,谁来管你小宫女吵架啊。再说了,皇宫那么大,天子也不可能听见啊。

不过老婆子一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谁成想我还没来得及张口就直接被罚了二十个大板,疼得我一宿没睡。气得我把她们三人的祖宗三代全都问候了一遍,连带着家里可能养的猫猫狗狗也不放过。

3

天气逐渐热起来了,我顶着太阳卖力地漂洗衣服,忽然看见挺大一只马蜂振动翅膀从眼前飞过,落在了前面一位女子的后衣领上。我撩起前袍把手擦干,拿出手绢叠了几层,把它摁死。

前面的女子一回头竟然是秋菊的脸,我还不如活吞了那只马蜂。

“诺,方才你衣服后面有只马蜂。”我摊开手绢给她看马蜂的尸体。

秋菊愣了一下,随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开始和我搭话,尬聊起来。

她不会以为我刚才是在向她示好吧?我不是特别想搭理她,有一句没一句的敷衍着。

那之后,秋菊仿佛忘记了之前的矛盾,竟开始有意无意地关心起我来。

“今日难得天气晴朗,一起来玩踢毽子吧。三丫要不要一起来?”

“我不爱运动。”

“这个梨花膏涂在脸上可滋润皮肤,使其光滑透亮。三丫要不要来一点?”

“我皮糙肉厚。”

“这些鸡腿是中午御膳房剩下的,宫里的贵人们都在减肥。三丫要不要尝一尝?”

我看着蒸屉里金黄酥脆,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鸡腿。

十几分钟后,我打了个饱嗝。在众多令我后悔的人生选择中,又增加了一项。

那之后,我和秋菊渐渐熟络起来,半夏待我也不像之前那么凶狠了。久而久之,我们三个就在一块玩了。

我只能说,女生的友谊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4

碧绿的树叶沐浴着阳光,清水也在烈日下染上了温度。

听半夏说,宫里新晋的肖婕妤能歌善舞,深受宠爱,皇上赏赐了她不少锦衣绸缎,金银珠宝。

秋菊很是看不惯她,据说每次浣衣局宫女排排队给各宫送去洗净的衣物时,肖婕妤便会随机抽取一名幸运宫女给她捶肩捏脚做按摩。

“恃宠而骄!”秋菊愤愤道,“她身边那么多侍奉的宫女放着不用,给她们白发月例吗?”

半夏不屑道:“陛下也就是图一时新鲜,她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不过,我看她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这话怎么说?”

秋菊压低了声音:“我那天听宫里的几个嬷嬷说,陛下最近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年轻的女国师身上。”

“女国师?”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这个男权当道的架空朝代,还会有女国师吗?

“嘘。那个女国师据说大有来头,会夜观星象,通占卜之术。其所预知的无一不成真。”

“对对,我也听说了。她预言三皇子会在生辰那日意外失足落水,结果还真的,幸亏淑妃娘娘提前做了准备,三皇子被侍卫及时救起,这才躲过一劫。”

“还有之前的刺杀……也难怪她会短短几周内就被陛下封为国师……”

越听下去我心里那个大胆的想法便越来越近。

我凑近秋菊:“我有点好奇,那个女国师长什么样子?”

半夏抢答:“可好看了!肤如凝脂,明眸皓齿……”

秋菊轻轻捅了捅我:“要不明天我们一块儿去送衣服的时候,你也跟着来吧。我指给你看。”

“啊?这样可以吗?”

半夏:“不要紧。本来咱们这里有个脸上长了胎记的宫女,被某位娘娘看到了,怒斥她失仪被贬去辛者库了。你就当是替她了。”

“失仪?她脸上的胎记很吓人吗?”

秋菊叹了口气:“其实也还好,也就额头上一片。只是那位娘娘喜欢美丽的事物,眼里容不下丑人。”

“这……也太残忍了。”

5

夜里,我照常把衣服叠起来枕在头下,实在是因为古代的枕头硬的能砸死人,一晚下来上脖子准硌得慌。

我是胎穿,已经在这个朝代度过了十三余年。过去的十三年内,我在那个四面透风的木屋里活得心如死灰,后来被卖到皇宫里,我依然心如死灰,只是习惯了。

在北上广漂泊的人们常念道:故乡留不住身体,他乡留不住灵魂。

这句话不知谁想出来的,竟成了我从前和现在的真实写照。我在原来世界二十多年的人生恍若隔世,在这个朝代里所有的一切都天差地别。纵使找人诉苦,也不会有人能理解我此时的心境。

白日里秋菊和半夏提到的那位女国师。如果我的猜测没错,她应该是和我一样穿越来的祖国同胞,只不过她比我幸运一些。

我很郁闷,同样是穿越,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在学生时代遍地穿越小说、网剧的情况下,谁没有在熬夜追剧的时候代入过女主角,幻想自己一朝穿越大开金手指,名利爱情双收,体验一把女主角的精彩人生呢?

但人总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成长。可谁曾想,当我已经彻底接受了自己是个社畜的事实,穿越这种狗血的事情突然就毫无预兆的降临在我的身上。

我跟那个女国师虽素未谋面,可我却十分迫切的想见到她,想与她聊聊现代世界的一切,想问她我不在的那段时间,那个世界有没有出现新的明星八卦,网红美食?

耳畔风萧虫鸣,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6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外面的空气格外舒爽。

我端着折叠整齐的华服排在队伍里,队伍排成两排,每个人手上都端着一两件衣物。

不愧是皇宫,真有钱。送个衣服都要耗费这么多人力物力,难道就不能把衣服都装进一个大箱子里然后派几个壮汉搬过去?

不过,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到皇宫内除了浣衣局以外的地方。放眼望去,四面皆是高墙,队伍像是在一个迷宫里面七拐八拐,越走越像是没有尽头。

在灰色的砖瓦中走了许久,终于柳暗花明,看到了一些绿色的植物,还有说不出名字的花朵,色彩鲜艳,在阳光下怒放着。

远处,三五个清一色垂挂髻的婢女,簇拥着雍容华贵的的貌美少妇缓缓前行。其华服上的花纹妖冶艳丽,双刀髻直冲云霄,眼尾狭长妩媚,眉目间尽显春风得意。

就差把“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写在脸上了。

秋菊轻声说:“那便是肖婕妤。”

两排队伍整齐划一的行礼:“见过肖婕妤。”我反应慢了一拍,好在我所处位置比较靠后,应该没人发现。

肖婕妤抬起眼皮扫了一眼,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

7

累死了。

我瘫在床上,手腿酸痛。让我想到了军训时的步行训练。去一个老远的地方走过去再走回来,再听教官发表半小时的演讲。

结果我还是没有见到那个女国师。不过想想,如果我真的和她见面,我又要怎么不在众人面前暴露的情况下告诉她我的身份呢?

8

没想到,我最终还是见到了她,以另一种方式。

皇上邀请他的三宫六院以及各局的宫女太监,亲眼目睹女国师贬为庶人处以车裂的现场,五马分尸。

惨叫声划破了晴空,隐约夹杂着肉体撕裂的声音。我紧闭双眼,拼命堵着耳朵。

夜晚席卷而来,深不见底。

9

宫女们住的地方,就像那种大通铺。一间房十几张床,互相打个嗝都能串味。

今夜好多宫女三五成群围在一起,我也把秋菊和半夏都叫过来了。三个人挤在一张狭窄的床上,大眼瞪小眼,气氛十分静默。

我打破了沉寂:“你们说……那个女国师为什么会被处死?”

秋菊缩了缩脖子:“那位女国师……行事非常孟浪,不似寻常女子,与陛下言谈举止间毫不避讳。大家都以为,陛下会将她纳入后宫为妃呢。”

“我当时在现场听见了几个太监的谈话,”半夏说,“据说陛下同那个女国师聊天的时候,她提起自己是来自异世界。”

我心里咯噔一下:“然后呢,她还说什么了?”

“陛下提出想要封她为贵妃,她不仅拒绝了还口出狂言‘别以为你是皇帝就了不起'惹得陛下龙颜大怒。然后就……”

秋菊蜷缩着身体:“贵妃……这是多少人想要都强求不来的,她为什么不答应呢?”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在皇权至上的宫中人命是多么的微不足道。穿越并不能代表什么,在现代世界,我是个普通人,穿越过后,我依然是个普通人。

“我在走廊就听到你们的谈话声了!大晚上的吵吵闹闹,宫里的规矩都忘光了吗?!”

耳熟能详的训斥声,宫女们一阵躁动过后已经全部归位躺好,针落有声。

“我知道你们都在想什么,今天发生的事,便是天子在杀鸡儆猴。”

“作为奴婢,就守好自己的本分,不要去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陛下能把一个称号赋予谁,自然也能轻而易举从谁那夺走。”

“夜深了,都睡吧。”

老婆子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我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凄厉的惨叫混杂着马匹拉着麻绳狂奔的踢踏声。我努力去想一些其他的事情分散注意力,心里却越来越乱。

10

昨天的事永远属于昨天,第二天,大家还是照常生活,谈笑风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才感盛夏,忽而落叶已经开始泛黄,秋风更是一日凉过一日。

每天的生活还是没什么变化:吃饭,睡觉,洗衣服。

树上的叶子不知何时落完了。我将手伸进冷水里,有些许刺痛。

洋洋洒洒下了一场大雪,如同鹅毛一般飘向大地,将所见之处全镀成了白色。

秋菊她们早已司空见惯。据说皇宫每年冬天下的雪有三尺高,但对于我这个没见过几次雪的可怜孩子来说十分新奇,我非常哈皮地堆起了雪人。

没有胡萝卜,我就用树枝插在雪人脸上当做鼻子。

“哈哈哈……好滑稽的雪人。”

我吓了一跳,循声望去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年纪估摸着比现在的我大两三岁,身上穿的衣服看起来挺暖和。

“你是……?”不是太监,看起来也不像侍卫。

“我是当今圣上的第三十八位皇子。”

我一惊,连忙行礼:“皇子殿下安好。”

“你这礼行的不标准呀。”

我赶紧解释:“奴婢礼数学的不全,望殿下见谅。”

“不打紧,我来教你。这个手要放这里。”

然后我就练了了大约有半个小时,让我一度回想起了曾经被礼仪课支配的恐惧。

“我得走了,要不然嬷嬷该着急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为三丫。”

“三丫?哈哈哈,你一定是家里的第三个丫头。”

我回去后,和秋菊她们说了刚刚发生的事。

“第三十八个皇子?”秋菊皱着眉,若有所思。

半夏想了想:“我记得陛下的皇子公主全部加起来,一共四十三个。”

“这么多?”那岂不是从他刚成年开始就马不停蹄地生,一直生到现在?

“这还没算夭折的那几个呢,不过这个什么三八皇子听都没听说过,他生母多半是个不受宠的更衣或者采女。”半夏毫不留情。

11

天气已经逐渐回暖,雪融化成水,地上坑坑洼洼的,稍不注意就会滑倒。

不知不觉已经在浣衣局待一年了,今年新来的几位宫女,有一位被分配到了我们这里。她有一个很应当季的名字,叫春花,总是怯生生的。

秋菊把我拽了过去,我还没搞清楚情况,就看见半夏快准狠的把人家的盆踹翻了。

秋菊上前两步,清了清嗓。

还是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台词,熟悉的配方。

我不想欺负别人,秋菊和半夏平日里和我玩的好,又不好当面阻止,我有些骑虎难下:“这样不好吧……”

秋菊低声说:“你不懂,我们得提前给她个下马威,不然日后不好管教。”

春花敢怒不敢言,只恨恨的瞪着我们,眼里有泪光闪烁。

我心里过意不去,日后只要碰到春花,我便想着对她好,弥补之前的过错。可她一看见我仿佛见了瘟神,脚下生风,追都追不上。

我试过各种方法,主动聊天啦,送她东西啦,美色诱惑啦,但她反而跑得越来越快了。

半夏缓缓飘过:“说实话,你这样真的好像一只舔狗。”

“哥屋恩。”

于是,我每日除了吃饭睡觉洗衣服,又多了一个舔狗日常。

12

大概过了有一个多月吧,惊喜总是在无意间降临的。在我每日一舔、准确来说是孜孜不倦的努力下,春花她竟然主动来找我搭话了。

我差点喜极而泣,还带着一股莫名的成就感,摆出一个自认为温柔得体的笑容:“怎么啦?我的好妹妹。”

春花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我想问一下……你可曾听说过有个叫文若水的人?”

“文若水?应该不是浣衣局的人吧?”

毕竟底层的下人们是没有姓氏的,名字只是用来辨别的称呼。

春花轻轻点了点头。

“好像没听说过。秋菊跟半夏在这里呆的时间比较长,实在不行,我帮你问问她们?”

她连忙摇头:“算了,我就随便问问。不用麻烦她们了。”

春花多半是在顾忌之前的事,我直接强硬地牵起她的手,打算先去问问秋菊。

“你要带我去哪里?”

半夏从门后出来和我们撞了个正着,春花神色微变,抿唇一言不发。

“我刚刚都听到你们说的话了。文若水,在一年前就已经离开浣衣局了。”

春花诧异道:“她怎么会在浣衣局,又离开了?”

半夏倚着门框:“当年我、文若水还有秋菊,我们三个就一块儿在浣衣局抱团取暖,互相帮助……”

我觉得也很有可能是一起横行霸道,以多欺少。

“我知道若水跟我们是不一样的。她家境还算殷实,原先是陛下后宫里的采女。有一次,她不小心摔碎了一具价值连城的古董瓷器。”

“本来是要被罚去慎刑司的,皇后娘娘于心不忍替她求情,让她来了浣衣局。”

春花有点着急:“那她后来怎么又离开了?”

“后来……她遇到了一个皇子。年纪虽然有点大,但是对她挺好的。也不建议她宫女的身份,愿意纳她为妾。”

“她就跟着去了,那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她。”

我不理解:“可她之前不还是陛下后宫中的采女吗?这不是子夺父妾吗?”

半夏叹了口气:“采女在宫中总共可以有二十七人,陛下哪会记得谁长什么样子?”

“再说这件事情,除了我和秋菊再没人知道。”

“那,皇子是哪位皇子?”

半夏摇摇头:“陛下的皇子多了去了,除去宫里皇后乃至几位宠妃的皇子比较有名,剩下的那么多都叫不出名字。”

“说了这么多,聊聊你吧。”半夏盯着春花的眼睛,“你是文若水什么人,为什么要找她?”

“我……”春花支支吾吾的。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老婆子的话打断了春花,她来势汹汹,过来时还不忘瞪我们一眼。

“你们快过来!”说完这句话,老婆子就匆匆忙忙转身走了。半夏提裙追了过去,对我们做了个“跟上”的手势。春花想了想,也一并过来了。

13

凤仪宫,殿内金碧辉煌。老婆子连忙毕恭毕敬的下跪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我们几个也跟着跪下,皇后面容端庄又不失英气,由贴身侍女搀扶着缓步而来。

后方阴影处站着肖婕妤,顶着满头的珠翠,面覆薄纱,哭得梨花带雨。

“婕妤……婕妤饶命,真的不是奴婢……”她脚下跪着的那个瘦小的身躯竟是秋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肖婕妤身边的婢女见状骂道:“呸!你这贱奴!胆敢往皇后娘娘赐咱们主子的衣服上洒西瓜汁,必然不是凭你一人敢做出来的,说!你是受谁指使?”

我心下一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宫斗?

肖婕妤抽噎两声:“皇后娘娘……此事定是有人陷害臣妾,臣妾对西瓜汁过敏,只要一碰,脸上便会起红诊子,这在宫中早已不是秘密了。臣妾只求皇后娘娘明察秋毫,抓出幕后指使……呜……”

“你放心,本宫定会彻查此事,还你一个公道。”皇后娘娘宽慰道。我隐约看到她在肖婕妤视线所不及之处,翻了个白眼?

“回皇后的话,这几位便是往日里同秋菊经常走动之人,奴婢已经把她们都带过来了。”老婆子面无表情。

想必这就是把我们带过来的目的了。

“关于此事,你们可知道些什么?还不赶紧如实招来!”婢女咄咄逼人。

我听见自己吐出了两个音节:“我们……”

“不说?那就直接上大板伺候!”

?!我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呢?

立刻来了几个身形魁梧的侍卫强行把我拖了下去,只感到眼前一黑,便没有知觉了。

14

我中途被疼醒了几次,后来又陷入了昏迷。彻底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四周光线昏暗,地板肮脏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腥臭的气味,像谁家杀了猪却没及时清理干净血迹。

我趴在一个长条的凳子上,背上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丝毫动弹不得。

“草……早知道就不跟过去了,痛死老娘了……”春花的声音从我旁边传来。慢着,我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一句国粹?

我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奇变偶不变……”

“符号看象限?”春花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用手支撑着想起身,结果牵动伤口,“嘶”了一声又躺了回去。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天地,一片,苍茫?”

“臣妾多想恨你……”

“可是臣妾做不到啊!”

我惊喜道:“咦?你也看针还传?”

“是啊,”春花叹了口气,“都刷好几遍了呢,可惜等到真的穿越来到了宫里,根本就没有用上的机会。”

“那些台词我都快忘光了。我是胎穿,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十几年了。”

春花“啊”了一声:“我是魂穿,穿到了现在这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身上。然后就被她的家人送进宫中了。”

“幸好没穿成宫里的娘娘,要不然成天尔虞我诈的,指不定哪天还要陪皇帝殉葬。”

春花轻声叹息:“早知道这样,我那天就不和男朋友吵架了,这样就不会出车祸。我和他都不会……”

我投来了单身狗羡慕的目光:“真好,你还有男朋友。我一把年纪了还是母胎Solo,都没人追。”

她失笑道:“其实我跟他也是在进公司后认识的,他叫文若水。”

“难道是……”

“不是。”她顿了顿,“那天我跟他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吵架,具体吵什么我也忘了。只记得我很生气地让他走,然后他就走了。一辆货车突然从我眼前开过,地面上到处都是血。我吓得腿都软了,后来120过来把他抬走了。结果不治身亡。”

“那之后又过了一年,我意外也在那个路口出了车祸。穿越后我就一直在想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

“但那时候听半夏的描述,我觉得不是他。”

春花说着说着,嗓音里夹杂了哭腔:“我想如果他真在这里,就是上天给我的一个机会。至少让我不用余生都活在愧疚里……“

我尽力安慰她:“没事,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是司机开车不小心导致的意外,你也不用太自责。”

我尝试岔开话题,和她聊现代世界的事。气氛走向终于逐渐转为轻松,我们互相都聊了彼此曾经的校园生活、工作、同事……

好像很久都没有和人这么愉快的聊过了,好像回到了曾经在公司里面上班,闲暇时间和同事朋友聊天说笑的时光。

我猜半夏应该就在隔壁,但是牢房三面皆壁,我看不到她。

狱守会开门进来,端两碗几乎全是水的稀粥放置长凳前端,我跟春花就像狗吃食那样,把脸埋在碗里,用舌头卷着喝碗里面的水。

15

大概关了有四五天吧,在我跟春花都能勉强忍着痛微弓着背走路的时候,狱守说我们自由了。

我如愿看到了半夏,她灰头土脸的。我忽然想到自己可能也是这个鬼样子,没事,回去洗洗又是条好汉。我上前关心她的伤势,她却制止了我的动作,冲我摇了摇头。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幸好半夏还认识路,她带我们三人一路走回了浣衣局。老婆子准许我们修养到伤好为止再干活。

偌大的通铺仿佛被我们三人承包了。半夏起来倒了杯水,淅淅沥沥的水声持续了很久,忽的戛然而止。

半夏的动作定格在那里,她从回来到现在没说一句话。

“秋菊呢?她为什么没有一起回来?”春花问的也是我的心声,只是我……

半夏双目无神。:“她死了。”

只是我可能猜到了,但我不敢验证。

半夏有气无力地坐了下来:“她承认是她害的肖婕妤,背后的主谋是陈美人。真可笑,明明这两个人秋菊都不认识。”

“在我们放出来前,她就已经被处死了。只在尸体上裹了一层草席,不知道被他们埋到哪里去了。”

我张了张口,终是无言。

前几天还在和我说话聊天的人,突然就毫无征兆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始料未及的死亡,仿佛是皇宫里司空见惯的事情。

16

入夜微凉,微弱的光亮勉强可视物。半夏提着灯,在一处有假山环绕的荒地停下了,脚下杂草丛生。

“就这里吧,宫中祭奠是大罪。一结束,我们立刻走。”半夏说。

我把盆置于地面,里面装满了草纸折的元宝。宫中没有锡纸,草纸相对来说毕竟较软,不易成形。我蹲下拨了拨:“全散了。”

春花拿起边上几个散着的,又重新叠好:“唉,也只能这样了。”

半夏从怀里掏出一双布鞋:“这是我下午纳的鞋,烧给她。这样在地下也不至于光着脚。”

布鞋和元宝放一起,划火柴点燃。火光渐盛,蔓延开来,不多时燃烧至灰烬。

半夏双手合十,脸上一滴清泪划过:“好妹妹,你我相识一场。惟愿你下辈子投生富贵人家,衣食无忧。莫再受这无妄之灾。”

一桩事了,我们三人偷偷摸摸溜了回去。上床时轻手轻脚。生怕惊扰了谁的美梦。

17

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一棵树已经长出了嫩绿色的新芽,在树枝上相互簇拥着,充满了生气。

这天,老婆子忽然当着众人面把我叫过去。

她先是斟了一杯茶,然后又将手指反复敲击桌面,故作深沉。

“三丫,你是怎么认识李王的?”

我懵了:“李王是谁?”

“当今陛下的第三十八位皇子,封号李王。”

我恍然大悟,不就是我前几天碰到的那人。不说我还以为李王是个人名。

“他的今日来指名道姓要你。”

我讶异道:“我与他不过一面之缘。”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跟他吗?”

“千万别去!”半夏冲了进来。

老婆子站了起来:“你在门外偷听?”

“我知道……但是,”半夏抓紧我的手,“三丫,其实文若水的事,我没有说实话。”

我心头一紧。

“我和秋菊是一同入宫的。初入宫时,总是受到那些年长宫女的欺负,带头者便是文若水。”

“后来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每顿几乎都不能吃饱饭。我和秋菊只能想方设法去讨好她们,最终文若水接受我们的加入。”

“想来也是可笑,那时候为了表忠心,甚至生怕自己变不成我们原来所憎恨的人。”

半夏悄悄补了一句:“其实,我和秋菊都欠你和春花一句对不起。”

“我们从若水那里得知,宫女到二十五岁时,会有一个离宫的机会。还能拿一笔钱,从此远离皇宫,过逍遥自在的生活。”

“和若水一起的两个姐妹都到了年龄,都收拾包裹离开了。若水她还剩一年,可就是这一年里,她遇到了那个皇子。”

“她想赌一把,一旦成功,便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谁料好景不长,我们得知了她难产的消息。她说油尽灯枯前,想见我们最后一面。”

“她还说,她很后悔没有选择出宫。她家中有个小妹,她一直很想回去看看她。”

“我意外听到春花问你若水的事情,我根据年龄推断,猜想她许是文若水的小妹,因此没有告诉她真相。”

“三丫,你还记得你刚进宫的那段时间吗?秋菊跟我说你帮她弄死了马蜂。她仿佛看到了当初想拼命讨好若水她们的自己。”

怪不得那时候秋菊后来会向我示好。不过,马蜂的事纯属是个误会……

半夏扶着我的肩:“三丫,你要想清楚了。他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身为皇子,皇室自然吃穿用度不会苛待他。可难保他将来会善待你。”

半夏说的不无道理,没想到她身为一个封建社会思想熏陶下的女子,却十分清醒。

我身为21世纪的思想新青年,看过不少穿越文,当然也不乏那种从宫女一路逆袭到皇后的。里面总有一个不受宠的皇子,靠着自身的努力,排除重重阻碍,登上了皇帝之位。

然而,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不是那种穿越文的主角。

老婆子咳嗽了一声,提醒我们她的存在。

“看来你们已经做出选择了。我也不强求,反正浣衣局里叫三丫的姑娘也不止你一个。”

我有些意外,还可以这样?又有些担心:“如果他看出来不是我怎么办?”

老婆子嗤笑一声:“放心好了,以我过往的经验,多半是发现不了。”

我如释重负地走了出去,浑身上下洋溢着如厕完的轻松。

拐角处春花等着我们。

“我还担心是什么大事,看你们两人这一脸笑容的,应该没问题了吧?”

我与半夏相视一笑:“小事,都解决了。”

18

白衣苍狗,一晃又是多少个春秋冬夏。

皓月当空,我和春花各自都为半夏准备了二十五岁的生日礼物。

过完今夜,她便要起程离宫。

“多谢三丫妹妹的长寿面,还有春花妹妹的鲜花饼。”

“从今往后,你们要各自珍重啊。”

半夏塞给我和春花一人一张小纸条:“你们出宫后一定要来找我。”

我们从朦胧的月色畅谈到天边露出鱼肚白。

半夏背着一个布包裹,踏上了外面的世界。

又过了两三年,我也要走了,就像当初我们送走半夏那样,春华也来送我离开。

“你走了就剩我一个人了啊,夜长梦多,我跟你就差了一岁。我也想一起走呜呜呜呜……”

春花的泪水一颗颗从脸颊上滚落,死命拽着我的袖子不撒手。

“你好意思吗,少说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还在这里哭鼻子?”

春花试图反驳,却因为哭得太过抽噎,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我忽然想到一个办法,不知道可不可行。”我拉着她去了老婆子那。

老婆子坐在榻上,捧着本书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看着。见我们来,瞥了几眼,又收回了目光。

我拿出一沓银票:“多年来承蒙姑姑照顾,其实春花当年进宫已满十四岁了。只是宫女一般十二或十三岁时入宫,家人怕她被退回来,是以虚报减了一岁年龄。”

老婆子头也不抬,双目依旧停留在书上,不为所动。

不会吧,老婆子居然是那种视金钱如粪土的类型?人不可貌相啊?

空气僵持了一两秒,春花见状,也掏出一叠现银。#古言##小说##故事##推文#

“姑姑,我今年已满二十五岁了,请放我离宫吧。”

老婆子终于舍得把目光挪开,睨了我们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两捆钞票塞入怀中。

“既如此,那我把春花的离宫文书也批了吧。”

搞了半天,是嫌我钱给少了。

出宫后,我和春花像两个自由的小鸟。迎着纸条上的地址,沿路路询问找到了半夏。

我们三个一起在小镇上合伙开了家馄饨店,我负责掌勺,半夏端盘吆喝,洗碗的活就交给春花。

炊烟袅袅,又一碗馄饨见底。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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