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娘家的路上 穿梭在婆家娘家的路上

文 | 李娜

去年冬季，轮到我给婆娘送饭。冬天天短，每到下午3点钟娘娘就督促我去婆娘家。一来怕婆娘饿了或是尿了拉了。二来怕我走黑路。并且我到婆娘家还得整理炉子，烧坑，做饭…...娘娘说，我吃什么都行，身体还可以。你婆娘现在用人了，好好伺候，用人难哪！

我一走晚了，娘娘就说，你伺候不好你婆娘，我没脸在你家住了，我待走啊。于是每到饭点，我就忙不迭的去相距2公路的婆娘家做饭，我婆娘八十有九，我嫁过来的时候公公就己逝9年了，婆娘一个人领着兄弟3个过日子(两个姐姐和大哥已结婚)。

公公的病逝，对这个家庭来说无疑是塌了天。婆娘泪眼模糊的看着三个半大不小的儿子，瘫坐在地上六神无主。是亲威朋友街坊邻居的大爱让瘦弱的婆娘坚强的站了起来。婆娘用她瘦弱的肩膀撑起了这个因病致贫的家。老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八十年代的哥仨在亲戚哥姐的帮助下，老二学了瓦工，老三学了木工，老四学了电焊工。人说人没有穷到底的。兄弟3个比学赶超各自的技能。虽不是出类拔翠，但能养家糊口。就这样，打墙盖屋邻里相助，饥了给一口，强强饱了给一斗。兄弟3个在这满满的大爱帮助下，相继盖了房子。

老嫂比母，大嫂替婆娘承担了迎娶三个弟媳妇的担子。婆娘的一块心病也落了地。全家一条心，黄土变成金。日子一天天的好了，婆娘也老了。真是水有源，树有根。儿女不忘养育恩。兄弟四个深知娘的不易，都很孝顺娘。婆娘能自己做饭的时候，兄妹六家，谁有啥送啥，娘自己做了吃。过节的时候，各自带着鸡鸭鱼肉菜，就一起在婆娘屋里做着吃。嘿一一这一大家子十几口人呢，家合万事兴！

婆娘在桌边瞅瞅这个孙子，望望那个儿媳妇，乐的合不拢嘴。婆娘逢人便说:这社会真好呀！家家户户都有车，孩子们也都能上学，没想到我也能赶上这好社会！我也能有今天！国家月月发给我钱，村里也发给我钱，儿女也给我。难怪老人说年幼受贫不算贫，老来受贫贫死人。没想到老了老了还有钱花了。我们有车后每年正月初十左右，长兄如父，大哥就组织兄弟四家领着婆娘晚上去看街灯，从滨河路沿河观河灯，环城到芙蓉广场看绚丽灯海。孩子们左拥右挽婆娘的胳膊。婆娘看着眼花缭乱的花灯，左瞅瞅右瞧瞧，挽着自己胳膊的孙子孙女自己扑吃笑出声来，发自肺腑的说:这社会好，有孙子孙女儿子儿媳妇陪着看这么多的灯，我得好好活，每年都来看！

现在婆娘做不了饭了。家有千口主事一人，还是大哥第一个把婆娘接回家，其他三家依此类推轮流照顾。婆娘能自理的时候一家一个月，跟着四个儿子过。我们妯娌四个看到婆娘年纪大了，牙掉的没有几颗了。就做一些好嚼的饭比如包子，米饭，火烧，水饺，丸子等给婆娘吃。伺候好家里的娘让他们兄弟四个在外无后顾之忧好好挣钱。有一次婆娘想吃煎饼卷小豆腐，却没好意思和我们说。后来婆娘无意间说漏了嘴。我们才知道。其实婆娘自己兜里有钱，但她腿走不动了，自己买不了，也做不了，可又说不出口，让我们做。

我们常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但人老了有钱也不能使鬼来推磨，磨出煎饼和小豆腐了。而我们不是不做给婆娘吃，而是我们没问问婆娘想吃啥。我们总认为我们做的都是婆娘嚼的动的。殊不知却不是婆娘最爱吃的。这是我第一次理解老来难。还有一次我叠好婆娘的被子，顺便把婆娘换下的衣服抱起想去洗，婆娘支支吾吾的说让他儿子洗。我没理会婆娘就去洗了。等到洗开了才明白原来婆娘拉裤子了不好意思说。我看着浸在盆里被我揉的满盆飘出来的屎花，本能的想吐，我吐了几次站起来长吸了一口气。也许这就是自屎不嫌臭，人屎臭满街吧。

我娘娘虽比婆娘年长几岁，但娘娘能自理还没用我洗过屎裤子。我这是第一次洗成年人的屎裤子。于是我想扔，正当我想扔时想起娘娘常说的一句话：放着不用，强强用着没有。是啊这次扔了，下次呢，下下次呢。孩子小的时候我不知道洗过多少次呢。现在婆娘的屎裤子我怎么就洗不了？更何况我们妯娌四个，她们能洗我怎么就洗不了？我们村的姐妹有伺候十几年的卧床不起的公婆。她们都能洗，我要向我的妯娌学习。向我们村的姐妹学习，传承我们村孝老爱亲的好庄风。

于是我瞅准了一个没有屎的地方左手紧紧捏住拽起，右手用鞋涮在大盆里一下一下的用力往下涮。看见鞋涮上，大盆里水面上漂着的黄黄的屎花，我一阵一阵的反胃。我鳖着气拽着裤子，放下鞋涮，倒掉水，把盆拖到水龙头下，快速的抓个抹布，放龙头伐上，用水冲着涮，一下两下…...涮的差不多了，我才长吸了一口气。连我自已都没想到我会洗了婆娘的屎裤子。看着洗的干干净净的婆娘的秋裤晒在那儿我心里特高兴，我终于克服了这个心里障碍。这是我第二次理解老来难。

在婆娘轮我家之前，娘娘常说要我好好孝顺婆娘，但我从没想过我会给婆娘做她想吃的饭，给她洗脚，洗屎裤子等。人老了不是肚子不好就是便秘。有一次婆娘便秘一趟趟的去厕所，我不到那个年龄，体会不到那个年龄的毛病。也没去多想。最后婆娘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免为其难的和我说，她便秘。都两天了就是大便不出来…...看着婆娘扭曲的脸，我又痛又气，边说你怎么不早说，边快速骑车去药店拿了开塞露和中药股囊。我先给婆娘倒上水，让婆娘吃了中药胶囊，又让婆娘扒到坑沿上，给她塞上开塞露辅助婆娘大便。婆娘羞答答的说:赖死俺儿媳子了。人老了毛病也多…...不是这样就是那样，在你妯娌家也是这样，亏着俺儿媳子。

看着你们这么伺候我，我心里滋的像朵花，想想自已的身子，到处是毛病，就是块豆腐渣。真是连累你们了。听着婆娘续续叨叨的解释。是啊老了真是难。老了怎么办？人人都有这一天。随着时间的流失，婆娘照应不了自己了，说啥也不离开自己的房子。婆娘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谁家也不去了。这也许就是我们平时说的，离了地方睡不着觉。不是自己的家，心没有着落。自然就没了睡意。婆娘在自己家心安宁心里踏实。

于是我们四家轮流到婆娘家做饭给婆娘吃。而我呢姐妹两个，也是个特殊的家庭。我是带着生父，养父母嫁过来的。生父只有我自己，并且远在吉林，而生父也是个重感情的人，因生母年轻时的自杀，觉得愧对生母，而留守在吉林，并且终生未娶。生父，养父母虽没和我们一起住，但婚约在先，必须瞻养我的三个老人。生父在离逝的那两年，(我爱人为了养活这一大家子人，常年在外打工)每次我去吉林看望生父，家里就留下一个读高二的女儿和一个读初一的儿子。各自带着钥匙，谁放学早谁做饭，高中学习紧，姐姐晚上要10点才到家。早上各自用闹铃叫醒自己，各自按自已的点上学。

上是年迈的生父，养父母，婆娘。下有两个读书的孩子。我是女儿，是儿媳，同时我也是两个孩子的妈。孩子虽小，但孩子从3周岁上拖儿所就会说:我自己能上学(在村内有同伴)。每当他们听到我不管去哪个娘家，两个孩子都会仰着脸，天真的不假思索的重复着同一句话: 我自己能上学。他俩从3周岁就自带钥匙去拖儿所，放学回家踮着脚开锁。老师看见孩子掛在脖子上的钥匙，碰见我不懈的问: “这么小的孩子人还没有锁高自己会开锁？别的孩子爸妈或爷爷奶奶背着接送去拖儿所路上还得买好吃的。"那两年我往返在山东与吉林，养父母与我家，我家与婆娘家，说走就走的亲情路上。而养父母只有我和姐姐。生父和养父在同年一百天内相继去逝，母亲九十有二，但能照应自己。我和姐姐两家照顾。以前婆娘一家一个月的时候，每当婆娘在我家，姐姐就接娘娘去她家，好让我好好伺候婆娘。娘娘常说：你跟着人家了，人家的娘就是你的娘。娘，娘都是娘，都得孝顺娘。养儿防老嘛！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

咱不能让人戳咱脊梁骨，你们养好了你们的公公婆婆，我才能在你姊妹俩家坐的住。孝娘不怕天啊！你们把你们的公婆伺候好了，我也就有脸坐在你们的家门口了。是啊，百善孝为先，而今婆娘不能自理两年了，婆娘年事己高，虽不是生病躺下的，但毕竟是躺下了，每次换纸尿裤，不冷的时候我先把被子对折成长条，让婆娘自己搂着被子的中间露出纸尿裤。有时婆娘打了屎战，我跪在婆娘的脊梁处，边用左腿拥着她(怕她反过来又压了屎纸尿裤)左手按着婆娘的右腿(腿没劲容易反过来)，右手垫着卫生纸，抓一把婆娘屁股上的屎，放一边早准备好的方便袋上。再抓一块事先准备好的卫生纸，再抓一把屁股上的屎。就这样不知道要多少次才能擦干净。

有时急了，顾不上带手套，手上胳膊上也都沾上了屎。有时要用一卷卫生纸才能擦完。擦完铺上卫生纸，让婆娘躺下歇会，再用温水泡过的抹布，再擦几遍。有时没等擦完，婆娘累的就不让擦了，婆娘说使使(累)了。我自己不嫌赖就行。我们擦的都累，更何况一个八十多岁，卧床不起的侧着身子的婆娘呢！擦这一次，婆娘也许半天，一天才能缓过劲来，我们不到捏个年龄，不知婆娘的感受。我们尽量擦的让自己心里过的去，也尽量让婆娘能接受这三番五次的折腾。

天冷时就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快速进行，婆娘本来就卧床不起，更不能让婆娘感冒添病。身教胜于言传，孩子们不管是工作的，还是上大学的，也都给买奶粉或米粉(衣服)让婆娘掺合着吃。增强婆娘的免疫力。每逢假节日他们抢着伺候婆娘。也许我们给婆娘吃的不是婆娘最想吃的，但婆娘能裹腹。娘得养日子得过，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久病床前无孝子。婆娘吃过饭，我们走后，留给婆娘的是无穷的寂寞和无奈。虽穿着纸尿裤，但也总是贴着屁股。尿了拉了那种无助和不舒服可想而知。正因为不舒服，婆娘就想动，想动还动不了，三揉错两揉错就成了屎战，尿了长时间不换久而久之就成了褥疮。老了真是难！

这几年婆娘的牙也掉光了，就只能吃皮薄有馅，又有滋味还好咬的水饺。娘娘在我家时，我包了饺子娘娘总是说她不愿意吃水饺。我也知道这是娘娘善意的谎言。其实是想留着给婆娘吃。娘娘也没有牙了，一些菜都嚼不动。娘娘就把馒头掰成小块泡在菜汤里，边吃边说：“好吃！好吃！过去哪有馒头吃，就着饥困便成馋。。方瓜秧，灰菜等，就着饥困吃什么都香。过年庄里杀一头猪，每户买一斤肉。正月初二就煮地瓜干子吃，就用萝卜包饺子。那时的人为什么不多种白菜呢？槐花饼子，窝窝头这是最好的饭了，能充饥就行，哪有东西吃啊。

现在顿顿米面，隔三岔五还有肉魚，哪有不好吃的？想想以前，看看现在，吃的比过去过年都好！过去天天巴望着过节，什么日子吃个什么饭，五月端午还能吃个鸡蛋。过去就听人说点灯不用油，耕地不用牛，走路不低头，苹果碰着头。公路铁路，飞机火车，城市乡村遍地通。你瞧瞧现在可不是这样？过去孩子养多了，闺女不大就团养给人家当团(童)养媳，团养媳妇绵羊狗，烧火巴棍不离手。现在谁舍得把孩子送人？”我给婆娘煮超市里买的饺子，心想多煮俩个两个娘就够了。可是娘娘总是说：还是泡馒头好吃，捏姑扎不愿意吃。爱吃才是好饭！

不管怎么说，我伺候好了婆娘，我娘娘比吃饺子都高兴！甭管娘娘愿不愿意吃，两个娘开心就好！我们把香蕉，桔子，冰糖等这些婆娘喜欢吃的东西放在婆娘的枕边，我们不在她身边的时候方便婆娘想吃啥拿啥。夏天天热，我给婆娘喂饭时，就闻见婆娘身上、头上有股汗味，就想给婆娘洗头，洗澡。可婆娘不让洗，我娘娘有时也这样。确实不到捏个年纪、无法体会捏个年纪的想法。无奈之下，我就用热水浸湿毛巾，再拧干，然后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婆娘擦头发，再朝婆娘扮个鬼脸，婆娘忍不住笑了。我趁婆娘笑了，又赶紧掀开上衣去擦身上。婆娘怕咯就，一擦胳膊窝婆娘就笑的前仰后哈。我左手扶着婆娘，右手快去擦脊梁。甭管是不是干净，擦过了咱心里舒坦。

好容易哄着擦完了衣服也或多或少的弄湿了，我把事先准备好的新衣服想给婆娘换上。而婆娘执意穿旧的，婆娘说穿惯了的舒服，穿上新的躺在坑上也是祸害了。也许这就是两代人的代沟吧。也许这就是孝顺的“顺"吧。是啊，娘给予儿女的，总是理所当然，应该的。娘对子女也是满满的耐心。而儿女为娘做的，娘总是愧疚的说:拖累你们了，你们给我端屎送尿，剪脚指甲，赖死你们了……娘的言语里满是感激。

婆娘常说的一句话:亏着俺的四个儿媳妇。晚上，看见灯火阑珊处翩翩起舞的人们，听着刺耳的旋律，我也想停下，跟着音乐舞动。但我不能跳，家里还有一个娘等着我做饭吃呢！秋去冬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和爱人往返在看娘的路上。冬天，还得烧坑，整理炉子。我在娘娘的督促下，早早的到那儿和婆娘一起吃晚饭，边吃饭边听婆娘滔滔不绝的讲那过去的事。天不亮就起来用石磨磨煎饼，多则三天一顿煎饼，少则一天一顿。点着煤油灯烙煎饼还没有草烧，火烧烟燎的，灰一把草一把的，既没东西吃也没有衣服穿。山还是那座山，地比以前还少。怎么现在馋啥就能吃啥？衣服有的是，过去啥也没有呢？婆娘皱着眉头，讲的绘声绘色。

有时被子都蹭偏了，我时不时的给婆娘竖个大拇指，婆娘高兴的像个孩子。婆娘躺在坑上，瞅着屋脊，辦着手指头等着饭点，我们来了好说个话。以前我去看望脑血栓的婶子，婶子总说，你来和我耍耍，比给我肉吃都好。直到今天看见婆娘躺在坑上，我才悟出婶子说那话的意思。孤独好可怕。那时婆娘虽不能下地，但能自己吃饭喝水。早上6点，我就得让婆娘吃饭，然后回自己家，再做饭和娘娘一起吃。谁知，那天我起床一看，下雪啦。给婆娘吃过早饭，换好纸尿裤。烧好坑，看着婆娘依依不舍的目光没顾上和婆娘多说。家里还有一个娘呢。我就急急乎乎往回走，地面上的雪很厚，电瓶车是骑不了了，我从婆娘的门口找了一根棍子，蹑手蹑脚的走着，路上也有走过的脚印，但看看前后没有人，我像唐老鸭似的，一瘸一拐的走着。老话说父母的家永远是儿女的家。儿女的家不是父母的家。也许这就是婆娘不愿随我们住的意思吧。要是我能建个养老院该多好啊！让老人们聚在一起，也能说说话，解解闷，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心也有个着落。再说儿女们安顿好了年迈体弱的父母，才能安心的上班挣钱。边想边走，深一脚浅一脚的，真是寸步难行。走走看看到处是雪，这时我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上学时毛主席的《沁园春·雪》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嘿，望村庄内外吧，到处白茫茫的一片。我着急回家，牵挂着家里的娘娘。

等我到大公路时，我看到环卫工人和雷锋救援队在撒盐，我好感动！现在才6点钟，大雪的天，大多的人还缩在被窝里，而他们为了上班的不迟到，上学的因气候变化不旷课，他们不怕冷，不怕累，早早的在清理路上的大雪了。路上零星有几辆车，在小心翼翼的行驶。路中间因盐的作用，雪化开了，而两边依旧是厚厚的雪。我走走停停，两公路的路，我足足走了俩小时。等我到村口时，远远看见，我家门口有很多的人，我的心立时提到了嗓子眼，会不会我娘娘一个人在家出事了？我想快走，但路上的雪都被车子压平了，溜滑溜滑的，清洁工人正在清理，但被车轱辘压的扫不动。不知是走累的还是着急的缘故，身上脸上全是汗。

走到近前才知道，原来下雪路滑，两个车溜到一起，抱成了团。正好在我家门前。他们笑嘻嘻的说，一看就没在家，这都8点多了，门口的雪还没扫。我顾不上和他们说，赶紧开门看看屋里的娘娘。当我看到娘娘抱着胳膊像小孩子似的娇情的说，你去哪里了，房前房后都是雪……都大天亮了也不见你人。也许这就是人说的老小孩。我看着满屋子团团转的娘娘，边安抚她坐下等着，边去做饭。

今天又下雪了，躺了两年多的婆娘日渐消瘦，我把婆娘扶起，让她倚在早准备好的叠成斜坡的被子上，然后把胳膊伸到婆娘的腿弯底下，试着慢慢往下拖，娘才能坐下。吃的饭甭管是水饺，肉丸抑或鸡肉都得剁碎了一小口一小口的喂。虽然我们每次喂饱婆娘跪的腿都痛，但我们心里很舒坦。

家有一老是一宝啊。不管雨有多大，雪有多厚，冰冻的路有多难走，我和爱人往返在看娘的路上。娘在哪儿家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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