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鲁迅先生的一封信(给鲁迅先生的一封信)

鲁迅先生:见信如晤,今天小编就来聊一聊关于给鲁迅先生的一封信?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给鲁迅先生的一封信(给鲁迅先生的一封信)

给鲁迅先生的一封信

鲁迅先生:

见信如晤。

鲁迅先生,您好呀。首先,请允许我用我喜欢的表达方式来给您写这封信,语气或许轻浮些,用词或许不那么严谨,但希望瑕不掩瑜,这些都不能掩盖我内心深处对您的崇敬。

我最早是从一篇叫《三味书屋》的文章里知道您的名字,印象最深的就是您刻在课桌上的那枚“早”字。那时候我年幼,觉悟尚且不高,当然,现在依旧很低,从来没像您一样在课桌上刻点什么来激励自己,反倒是那条象征着领土主权的“三八线”划了又划,弯弯曲曲的,像蚯蚓,像小溪。

后来上了初中,我终于在课本的插画里得以一窥您的尊容,老实说,那时候我是真心觉得您帅,您比半夜起来撒尿顺手写一篇流传千古的《静夜思》的李白帅,您比苦苦地暗恋着李白的杜甫帅,您比秃头的数学老师帅,您比我们班那些鼻涕都还没擦干净的男同学帅。您是国字脸,浓眉,细眼,嘴上一瞥八字胡,透着坚毅,透着果敢,丝毫没有文人的孱弱和猥琐。那时候在我心里,周总理排第一,您排第二。您和上我们现代文学课的毛旭老师一样帅,帅得飞起。

初中三年,从《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风筝》《社戏》《阿长与山海经》到《藤野先生》《雪》《故乡》,以及《中国人失掉自信力了吗》,我开始慢慢走进您的文学世界。提起您,人们总是会想到您犀利尖锐甚至不失刻薄的“斗士”的形象,可是,站在一个对民族大义尚且一知半解的初中生的角度,我看到的分明是一位文学家对生活细节极其敏锐的观察,以及那份对人的满怀柔情。

对于百草园,您写:

“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椹;也不必说鸣蝉在树叶里长吟,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轻捷的叫天子忽然从草间直窜向云霄里去了。”

对于童年的小兄弟,您写:

“于是二十年来毫不忆及的幼小时候对于精神的虐杀的这一幕,忽地在眼前展开,而我的心也仿佛同时变了铅块,很重很重的堕下去了。”

对于再也看不到的家乡的社戏,您写:

“真的,一直到现在,我实在再没有吃到那夜似的好豆,——也不再看到那夜似的好戏了。”

对于长妈妈,您写:

“我的保姆,长妈妈即阿长,辞了这人世,大概也有了三十年了罢。我终于不知道她的姓名,她的经历,仅知道有一个过继的儿子,她大约是青年守寡的孤孀。

仁厚黑暗的地母呵,愿在你怀里永安她的魂灵!”

对于藤野先生,您写:

“每当夜间疲倦,正想偷懒时,仰面在灯光中瞥见他黑瘦的面貌,似乎正要说出抑扬顿挫的话来,便使我忽又良心发现,而且增加勇气了,于是点上一支烟,再继续写些为“正人君子”之流所深恶痛疾的文字。”

而您的作品中,最奇异最瑰丽甚至带有几分魔幻色彩的画面,莫过于您描写的月下的少年闰土:

“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尽力的刺去,那猹却将身一扭,反从他的胯下逃走了。”

鲁迅先生,我曾这样设想,假如您所处的民国能更从容一些,假如那动荡的年代能为您提供一张安静的书桌,那么,您极有可能是一位抒情大师,或是莫言那样的魔幻现实作家,或是卡夫卡那样的隐喻流派。读卡夫卡的《变形计》的时候,我抑制不住地把您的《狂人日记》翻出来对比着读。

“一天早晨,格里高尔.萨姆沙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壳虫。”(《变形计》)

“今天晚上,很好的月光。

我不见他,已是三十多年;今天见了,精神分外爽快。才知道以前的三十多年,全是发昏;然而须十分小心。不然,那赵家的狗,何以看我两眼呢?

我怕得有理。”(《狂人日记》)

同样是荒诞,同样是隐喻,同样的天马行空,而又同样地洞察人性。

接着是《纪念刘和珍君》《祝福》以及《拿来主义》,鲁迅还是鲁迅,您还是您,而我的心态却变了许多。我可以很自豪地跟同学谈起我喜欢的作家有王朔、王小波、龙应台、莫言、村上春树、卡夫卡、马尔克斯,对于他们我虽达不到如数家珍,也至少可以侃侃而谈。但我绝不会轻易在别人面前谈论鲁迅,因为对我以及很多的我的同学们来说,“鲁迅”是用来背诵的,是用来做阅读题,是用来膜拜,唯独是不可谈论的。

当我们谈论鲁迅时,我们应该谈论些什么呢?

思想家,文学家,民主战士?

原名周树人?

我猛然发现,我从未真正地了解过你。就像我读了《论语》才知道我从未了解过孔子,读了《庄子》才知道我从未了解过庄子,读了《诗经》才知道我从未读过诗一样。

后来,高考结束后的那个七月,我在一些旧书摊上收集了很多“古书”,其中一本叫《鲁迅的声音》,是您在各地演讲的讲稿的集子。我大致浏览了一遍,挑了几篇简短的来读,不久那本书就被我教书的舅舅拿去了,他看完以后幽幽地跟我说:“鲁迅的小说不朽,但鲁迅的杂文已死。”

澎湃新闻的发刊词说:“后来嘈杂的年代就来了。我们从理想主义来到了消费主义,来到了精致的利己主义,我们迎来了无数的主义,直到我们彻底没了主意。”

王小波说,我们终将成为沉默的大多数。

龙应台说,中国人,你为什么不生气?

而教育部称,鲁迅的文章将逐步淡出教材。

似乎,那个吃着五角钱的棒棒冰、绑着两根牛角辫、跳着橡皮筋、桌上划着三八线、趁着做操的时候偷看隔壁班不流鼻涕的男同学的“一怕文言文,二怕写作文,三怕周树人”的时代,也快要或者已经结束了。

鲁迅先生,如果我死后能上天堂,我一定为您带去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我们可以在树下谈谈理想,谈谈文学,谈谈故乡的社戏,以及那位名叫闰土的少年。

您的一位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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