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是一种煎熬句子(挣脱心灵桎梏的一剂良方)

那是十几年前,我还没有来到印尼谋生,曾经在上海工作了一段时间,当时在一家杂志社当记者,写封面报道和专栏文章。每天奔走于繁华都市,见了不少世面,我却怎么也产生不了家的感觉,反倒会经常想起小时候住过的山西侯马,还有淮北农村的姥姥家。我为此写了一篇文章《想念简单居住的岁月》,算是给自己熬了一碗心灵鸡汤。

此时我再把那篇陈年旧文翻出来,在这今日头条号里晒一晒。

想念简单居住的岁月

余生也早,年幼时尚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因父母之故,曾长期居住两地:一为皖北萧县农村姥姥家,一为晋南小城候马自己家。 

彼时全中国都穷,皖北农村自然是穷得不能再穷,贫下中农的宅院多为草屋。盖这草屋,方法如下:四面土墙挑起一人多高,大门开在堂屋,两旁房间各留一个一尺见方的窗。东西山墙中间架上房梁,搭几根木椽,上铺芦苇或高粱杆,抹泥,苫上新鲜麦草,几间草屋便已竣工。家境殷实一点的,还会在草屋的前后檐部分,铺上三层瓦,也就显出小康模样。

想念是一种煎熬句子(挣脱心灵桎梏的一剂良方)(1)

当年北方农村盖草房的情形。

草屋虽原始,住起来却是冬暖夏凉。大夏天,男人下地回来,擦去满身热汗,猛灌半瓢井水,急步入堂。两袋烟功夫,女人在外面灶屋已将饭菜弄好,或豆杂面条,或玉米面贴饼子,大锅菜做的是红薯粉丝炖黄豆芽,总之皆为粗茶淡饭。晚上喝罢面汤,早早上床,把身旁那个柔软而结实的妇人放翻摆平,一阵颠狂,酣然入梦。  

当地农民,包括我姥姥一家,最大心愿就是省吃俭用埋头苦干,有朝一日攒到千儿八百,为儿孙们盖上一砖到顶的瓦房。

想念是一种煎熬句子(挣脱心灵桎梏的一剂良方)(2)

照片中的两位老人,是我佬爷司兆斌和姥姥张祖云。1986年,我刚去一家铁路报社当记者不久,便背着公家发的一部海鸥牌相机,兴冲冲回到母亲的老家,给佬爷姥姥显摆。

我佬爷做过当地乡镇大集体饭馆的会计,识文断字,又会打算盘,算是农村的知识分子。他笑眯眯地对我的几个姨说,你看我外孙子乃辉都当上记者了,那就给我和他姥姥照张相。将来我们死了,你们看到相片也有个念想。我姥姥也挺高兴,她一辈子没有照过相,佬爷便走过去帮她整理衣领。我在一旁悄悄按动快门,留下这个充满乡村温情的画面。

几年之后,姥姥去世了,享年73岁。又过了几年,佬爷也去世了,享年84岁。这张照片便成了两位老人一生中唯一的合影。

山西小城候马,铁路家属院公家盖的居民住宅,大多为苏式(前苏联式)平房,青砖墙,青砖地,木框玻璃窗,两面坡的房顶铺着铁灰色小瓦,室内吊着天花板,采光通风良好,与皖北草屋相比,这种平房虽也朴实无华,但已高了好几个档次。

老百姓住得简单,人情味就相当浓厚。大人们没事喜欢串门,小孩们的室外游戏更是花样百出。男孩子推铁环,抽木猴(陀螺),弹玻璃球,摔烟盒叠成的三角元宝;女孩子则跳皮筋,跳房子,扔沙包,踢鸡毛毽子,远比现在孩子会玩。

想念是一种煎熬句子(挣脱心灵桎梏的一剂良方)(3)

上世纪七十年代,我和两个妹妹的合影。

那年头小地方群众孤陋寡闻,若有谁去大城市进过大楼坐过电梯,回来后便可向街坊四邻炫耀个十天半月。记得在候马时曾听一位北京知青说起过美国之发达,印象最深的,该国建有几十上百层的摩天大楼。当时心想,他妈的!住着这么高的高楼,岂不似天堂一般享受。待来年又回姥姥家,我便忍不住鹦鹉学舌,将上述信息透露给农村同学,未料,全校师生无一人相信,并以"牛皮嘴"外号取代了我的大名。

想念是一种煎熬句子(挣脱心灵桎梏的一剂良方)(4)

四十年山西小城侯马火车站广场一侧的侯马饭店,当年是本地楼层最高的建筑。照片上的这几个女孩我并不认识,从她们的穿着打扮上看,应该是和笔者同时代的那辈人。

想念是一种煎熬句子(挣脱心灵桎梏的一剂良方)(5)

2017年5月,笔者(前左一)回到侯马,参加发小同学毕业四十周年聚会。后面的这座建筑,当年是侯马市委礼堂兼电影院。几十年前来这里看电影,是我们这班同学小时候最兴高采烈的事情。

二十多年过去,我也混入上海这个中国经济之都谋了份差事。每天举目四顾,远近都是高层建筑,眼看那一幢幢欲与天公试比高的摩天楼随处疯长,偶尔回想起小时候"吹牛"之遭遇,不禁莞尔。可是,当住高楼的新鲜感渐渐退潮,我却对这当年梦寐以求的现代化都市生活心生郁闷。

想念是一种煎熬句子(挣脱心灵桎梏的一剂良方)(6)

上海浦东的高楼大厦,豪华气派却不亲切,难以让人产生归属感。

从前结交的一帮朋友乡党,也有几人发迹后来上海安家,知我孤身在沪,常被叫到各自家中一解乡愁。去过几次,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他们的房子都买在高耸入云的楼盘,走近须仰脖使劲张望才能看见朋友住的那一层,让我愈发觉得自己渺小如蚁虫。他们的家装修得都挺讲究,清一色天棚吊顶,地面上铺实木地板、大理石或其他高级瓷砖。脱鞋进屋,把身子陷入真皮沙发,喝朋友老婆端上的纸杯红茶,哥儿们情份一如当年,不断提醒我就当在自己家中一样随意。可我怎么着都以为是出差踏进了宾馆的客房,如何能怡然自得?

一日去浦东某大银行开会,但见其银灰色圆柱体大厦若巨型导弹刺破长空,高级华丽,贵不可言。可进得楼去,便犹如钻入一不锈钢做的罐子,虽处处锃明瓦亮,但似乎与天地隔绝,难分昼夜;上百人聚集的会议室,空调冷,灯光强,更是一个窗户也不曾有。

楼内职员,衣冠楚楚,脸色苍白,举止神态毫无鲜活灵动气息。开完会走出大厦,不禁暗想:可怜那帮家伙,虽贵为职场精英,金融界宠儿,但不得不终日呆在那个只为渲泄现代建筑技术,却忽视人性关怀的大厦内打熬年头。相比之下,本人在一幢商住两用的普通塔楼里办公,已属幸运。

时代发展,生活变迁,我之难忘回忆,绝非妄图开历史倒车,让老百姓继续与贫穷作伴。面对喧嚣的都市和难以按捺的物欲追求,想念简单居住的岁月,应该成为我们这辈人挣脱心灵桎梏,回归真我的一剂良方。

我在本号发的原创文章,大都比较长,读者或许有些厌烦。今天贴的这篇算是最简短的了,不知是否能引发各位一点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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