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丁山找受伤的窦一虎(好良言难劝该死鬼昆仑侠掌打窦占坤)

续三侠剑28:独霸江南窦占坤战败了老侠客张平化,不由得喜上眉梢,在擂台上口吐狂言叫胜英上台。胜三爷也有点沉不住气了,因为他老哥哥被打,自己怎么能袖手不管呢?站起身来,收拾衣服准备要登台。

正这时铁伞怪侠司马澄清把他给拦住了:“噢呀,老侠客不必着急上火,有道是杀鸡焉用宰牛刀,谅一个小小的窦占坤没什么了不得,让我上去会斗于他,给张老侠报仇雪恨!”

三爷一摆手:“老人家您的心意我领了,您听见没有?窦占坤叫的是我,我要是不去就显见怕了他了。”“哎,像这种狂人,嘴里没有把门的,什么大他说什么,有骆驼他不吹牛,您又何必信以为实呢?我不行的话,您再去不迟。”

说着话铁伞怪侠飞身形跳下看台,夹着那把铁伞,另一只手拨拉人群:“噢呀借光借光,噢呀让我过去。”老百姓闻声回头,看来了个怪人,穿衣打扮与众不同、尤其最显眼的就是这大酒糟鼻子头,红得好像个枣,这人瞅着就叫人可笑。

老百姓呼啦往两旁一闪。司马澄清来到梯子这儿,稳稳当当上了台,往窦占坤面前一站:“噢呀,我说窦占坤,休要猖狂,我来了!”独霸江南还以为是胜英来了呢,定睛一看,不是那么回事,面前站着个怪人,穿衣打扮土里土气的与众不同。

窦占坤就有点不高兴,把脸往下一沉:“你是什么人?我叫的是胜英,可不是你。"司马澄清一笑:“我说窦占坤,话不说不知,木不钻不透,砂锅子不打一辈子不漏,我把话说清楚了,你就明白了。我是胜英的好朋友。我今天登台就是要跟你比武较量,你要是把我给赢了,胜英自然登台。”

“嗯,那你叫什么名字?”“我复姓司马,名叫澄清,有个小小的绰号叫铁伞怪侠。”“哈哈哈哈。”窦占坤一阵地狂笑哇。笑罢多时说道:“哼,我还真没听说过有你这么一号。唉呀,我服了,胜英的党羽真不少哇!抱粗腿的人大有人在,想必你也是其中的一个了?司马澄清,听我良言相劝,你赶紧回去叫胜英登台。我也不是小瞧你,你这两下子也是白给,何必自讨没趣儿!”

“混帐王八羔子,少要口吐狂言。行与不行咱们比着看!”说话之间铁伞怪侠把掌中的铁伞一晃,“呼!”奔窦占坤劈面就砸。他这把大伞能有好几十斤呐,砸到身上就得骨断筋折呀!窦占坤往旁边一闪身,铁伞砸空,两个人就战在一处。

司马澄清的武艺可是不错,要跟窦占坤比起来还差着一大截。他仗着手中拿着兵器,要是赤手空拳就更不是姓窦的对手了。打到三十个回合,司马澄清双手捧伞分心便点,这一伞扑奔窦占坤的心门。

窦占坤使了个“黄龙大转身”,“刷!”正好转到司马澄清的身后,老爷子一伞就点空了,心里头忽闪一下。坏了!说时迟,那时快,就见窦占坤把胳膊举起来,使的这招叫“左臂断魂掌”,奔司马澄清的后脑海便砸。

老侠客就觉得脑后恶风不善,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铁伞怪侠万般无奈,赶紧使了个“缩颈藏头”,两肩往上一端,脑袋尽量往下低。与此同时,舌尖一顶上牙膛,用气功接他这一掌。这一巴掌拍得稍微歪了点,正打到司马老侠的左肩头上。

“啪 --”把老侠客打得站立不稳,“噔噔噔”往前抢了十六七步,一脚蹬空,从台上就摔下去了。老百姓吓得往两旁一闪,老侠客头朝下就栽下来了。真要摔到地上,是非死不可。但是铁伞侠有功夫,赶紧使了个“云里翻”、“金刚铁板桥”,一个跟头双脚落地,没摔着,但是想站站不住了,头重脚轻,“咕咚”摔倒在地。

就觉得左膀子像千斤重的东西在上头压着似的,两肋好像万把钢刀绞动,这滋味是太难受了。胜三爷在台上看得是清清楚楚,赶紧命黄三太、贾明、杨香武、李昱把老侠客救回。四小领命来到台下,把司马澄清老侠客扶起,抬到看台上。

胜英一看司马澄清,只见老头子把牙咬得格格直响,头晃了几晃,可见他在强忍着巨大的痛苦。胜三爷问:“老侠客,您觉得怎么样?”“噢呀,实在是痛苦难忍。”说着不住地摇头。胜英赶紧从怀里头取出止疼药,让三太帮着,给铁伞侠灌下去,然后把衣服给他扒下去验看伤势。

三爷一看就一皱眉呀,就见铁伞侠的左肩头上有三个手指头印,都红肿高大,如果这巴掌再往下挪一寸击中要害,司马澄清的命就保不住了。胜三爷又把化毒膏拿出来,给他擦抹到伤口之上,再服了一粒止疼丹,司马澄清谢过了胜英。

三爷说:“是不是送您回店休息?”“噢呀,不必。我这伤没什么了不起的,一会就能好。”这老头不走,他替胜英担心,要亲自看一看三爷的胜败,三爷也明白他的心意,所以也没勉强,让贾明、香武在这服侍铁伞怪侠。邓飞雄也在眼前呢,真是心如刀绞啊。

“舅舅,您感觉如何?”“噢呀,不要多问了,这一下打得我是真不轻啊。这也就是我,要换成你个小兔崽子,这一下就把你打死了!”铁伞怪侠这可不是开玩笑,说的都是真的。

也漫说是换上邓飞雄,就是换上黄三太他们这些小弟兄,这一掌也得打坏了,因为他们的气功练得不到家。闲言少叙。小弟兄们在这服侍他不提,单听胜三爷叫道:“三太。”“师父。”“把看台看好,为师登台了。”“师父,您可多留神。”“知道了。”

胜三爷手提大衣,稳稳当当走下看台,分人群往前挤。老百姓都认识胜英了,前者掌打陈斗虎,威名远扬,有目共睹,人们就盼着胜英登台呢,一看昆仑侠下了看台了,“哗--”就是一阵掌声。纷纷说:“哥哥,兄弟,昆仑侠要登台了。”“是吗?这就是神镖将?”

“嗯,这老头就是十三省的总镖头,上三门的总门长。瞧着,这回可有热闹看了,姓窦的可要倒霉!”有人听完了晃晃头:“不一定,胜英也未必是姓窦的对手。”大伙交头接耳,说什么的都有。

胜英听见假装没听见,穿过人群来到看台下面,脚尖点地,身子微微一晃“噌!”蹿上擂台,来到台上还使了个“单筋独立式”,一条腿着地。就这一下是满堂喝彩呀!“好哇!”“好深的功夫!”

三爷稍微沉沉气,把外衣整理整理,帽子摁了一摁,来到窦占坤面前,未曾说话,先禀手当胸:“前面可是窦庄主?胜某礼过去了。”窦占坤一瞅,胜英,跟五年前没有什么变化,他感觉到胜英的精力似乎比当年还要旺盛,嘴唇通红,脑门锃亮,两只眼睛放着光啊。

窦占坤看罢多时也一抱拳:“还礼,不敢不敢。老明公一向可好?”“托庄主的福,老朽粗安,一切还过得去。”“那就好。昆仑侠你没想到吧,你与窦某今日在杭州擂台相遇,不知老侠客此时此刻有何想法?”三爷捻髯大笑:“哈哈哈哈,你要问我有何想法,我觉得我很难过。”“此话怎讲?”

“庄主容禀,我认为人不亲艺亲;艺不亲刀把子亲;刀把即使不亲,祖师爷还亲呢。不管怎么说,咱们供的都是一个祖师爷呀!我们可不该在这种场合以这种方式见面哪。你看看这哪是比武啊,这分明是斗你死我活,祖师父教给咱们的能耐,咱们用来自相残杀,真叫言者痛心。这就是我此时的想法。”

“哈哈哈哈,昆仑侠我服了你了,你的言谈话语还真富有诗意不过,昆仑侠呀可别怪我姓窦的,归根结底还得怪你胜英。还记得吗,你五年前管了一档子闲事?公开站到贺天雄一面,硬把我的多宝山夺去一半,这就等于我刚烧好的饭菜你们给抢去一半呀!”

“胜英,人为一口气,佛为一炷香。这夺财产之仇我焉有不报之理?另外,你这个老头太得寸进尺。五年后的今天又在杭州擂台上,把我干儿子陈斗虎打得口吐鲜血。这还不说,我亲儿子窦大雕奉我之命到李家店投书送信,又被你打得口吐鲜血。”

“当然了,不是你亲手所打,是你的爪牙张平化打的,但是这总根还不都在你这儿吗?两国相争不斩来使,有什么话你可以对我说,为何怂恿你的爪牙打伤我儿?胜英啊,都说你是佛心的侠客,都说你有容人之量,我这一看呐,纯粹都是胡说八道!”

“今天咱俩见面没别的可说。新仇旧恨咱俩一块算!你要把我赢了,这气我不出了,仇我不报了,你把我干儿、亲儿打了算白打;要赢不了我,胜英啊,你自己合计合计你能得个什么结果吧!”

胜三爷一句话都没说,就听窦占坤一个人把话说尽了,胜英是捻髯含笑:“窦庄主,说完了吗?”“完了!”“好,老朽再说几句不知庄主肯听与否?”“你说吧!”

“五年前,你们老窦家和老贺家发生冲突,为了多宝山,你们双方各聚几百人要决一雌雄,那时我保镖路过多宝山,遇上这件事,眼睁睁一场血战就要发生我能袖手不管吗?当时我是不偏不倚,先问明了贺天雄原因始末,然后又带着礼物到你的窦家寨前去拜望。”

“大概你还记得吧?我胜英到了你的家中,一句过头的话也没说,希望你们两方面重归于好。你把眼珠子一瞪,说'解决也行,你姓胜的凭什么?你要能把我战败,我就听你的,要赢不了我,你胜英走不了’,你是口吐狂言,说了很多不在行的话。我胜某没办法了,这才点头同意。”

“咱们双方约好,次日在多宝山界碑石比武较量。到了第二天,你大概带了五六百人吧?手里边全拿着家伙,你的干儿子陈斗虎,你的几个亲儿子,我记得都去了,你们拉着架子要我胜英这条老命,被遇无奈我只好奉陪。刚要动手之时,我的老朋友古英赶到当场,练了个“老和尚撞钟’,一头把界石撞折断。”

“你一看事情不妙,才同意把多宝山的财产给人家吐出来。你们双方签字画押,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我们图的什么呐?既不图你窦家一文钱,也不图老贺家一文钱,这是出于道义。哪知道你口是心非,嘴里头答应了,实际上你记了深仇,不然能唆使你干儿子立这平地擂,在台上公开叫我的号吗?”

“咱们再说近的,我与薛成一无仇、二无怨,他平白无故把这座赌场变成擂台,公开在老百姓面前大吵大叫,要把我废到台上,放出口号要专打胜英。窦庄主,这是不是你唆使的?又给我下战书,又威吓我登台,又叫别人给我捎信儿,简直是欺人太甚哪!”

“陈斗虎一登台就打伤了我们好几个人,同时口吐狂言非叫我胜英出面不可。你问问你干儿子,我在台上是怎么说的?不错,我是打了他一掌,那是稍微警告警告他。陈斗虎又派人把你请出来了,你跟你徒弟说一样的话,办一样的事,如果你讲义气,到了杭州,应当通知我一声,咱们俩约会个地点,坐下来心平气和的把这事弄清楚,谁有错,谁承认,这才叫侠义的本色。”

“可你不是这么办的。你派你大儿子窦大雕赶奔我们店房门前大喊大叫,出手伤人,他根本没说他是下书的,把我们人打伤了之后他才说是怎么回事。我的好朋友张平化忍无可忍才把他打吐血了。那是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话他能活着回去吗?窦庄主你是明白人,千万不要自误哇,常言说得好,事从两来,莫怪一方,你要光怪我胜英,就不公道了!”

胜三爷还想往下说,窦占坤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把脑袋一扑棱:“住口!姓胜的,你别在这儿跟我要唾沫星子。我不爱听,对也罢,错也罢,今天反正我要跟你较量。你要把我赢了,那我就都不对;你要赢不了我,就是你的不对,你赶紧伸手就得了。”

三爷一乐:“窦庄主,要那么说今天是非打不行了?”“当然!”“我要是不打呢?”“不打你下不了这个擂台!”三爷一看实在没办法了。“好吧,既然窦庄主非要与老朽比武,我胜英只好奉陪了,请稍候片刻。”

胜三爷倒退几步,把外边长大的衣服脱掉,卷了卷放在台上然后整整鸭尾巾,紧紧大带,勒勒大字绊,提了提靴子,丁字步往窦占坤面前一站。“庄主,请吧。”窦占坤早就急不可待了,一看胜英准备好了,他“呼”往前一纵,使了个“单掌开碑”奔胜三爷面门便砸。

胜英一不慌二不忙,看关定式盯着他这只手,一看掌奔面门来了,三爷稍微往后一斜身,“嘿!”一掌走空。胜英探左手一叼他的腕子;窦占坤使了个抽撇连环掌,收住右手,探左臂,又使了个“单峰贯耳”打胜英的太阳穴;胜三爷吐气吸胸,缩颈藏头,“嘿!”往后一退,窦占坤一掌砸空,两个人转动身躯就战在一处。

这窦占坤恨不能一掌把胜英拍成肉饼啊,所以一伸手他使的就是左臂断魂掌,猛打猛冲就下了毒手。胜英一边跟他打着,一边偷眼观瞧。他明白窦占坤的心意,心里说:姓窦的,你好歹毒哇!我一片好心变成驴肝肺,咱俩有什么冤仇?他竟用左臂断魂掌打我?分明欲置胜英于死地!我要不用真格的还真不行。

三爷想到这儿两臂一晃就使出了“达摩掌三十六式”。那胜英不愧叫神镖将胜手昆仑侠呀!别看快七十岁的人了,老头子精神百倍,真好像一头去了牙的猛虎,出了水的蛟龙!两个人打了个棋逢对手,不分上下。一开始老百姓还叫好呢。

“好!比的好,好哇,真精彩!”后来都喊不出来了。什么原因?被惊呆了,光顾看了,忘了喊了。一个个伸着脖子瞪着眼睛,有的人张着嘴,把舌头吐出多长来,都忘了往回收了。那么大的场子,成千上万的人,然而却静悄悄的,静得都能听见他们俩人的挥掌声和脚下“刷刷”的风声。

有的替胜英担心,有的替窦占坤捏着把汗。窦占坤手下这帮人,把上场帘撩开都挤在门口往前台看着,尤其是他的几个儿子、还有干儿子陈斗虎、八大弟子、手下的大头目,小头目,都瞪着眼,屏着气在这儿看着,就怕窦占坤有点闪失。

东看台上,黄三太、杨香武、贾明、欧阳德、傻小子孟金龙、张大猛、张小灵、红旗李昱、凤凰张七、鱼眼高恒、打虎将于兰、塞北观音萧银龙等也手扶桌案,把身子探出多远去。这些人关心师父的命运。因为师父年岁太大了,将近古稀呀!万一眼睛有点走神儿,手脚有点迟疑,被人家打一掌就完了。黄三太鼻子尖都见了汗了,比他自己动手还提心吊胆。

邓飞雄比别人更加关心,因为他是刚进门的记名徒弟。他心里想啊:可保护我师父别打败仗,我师父要是赢了那是最好,一旦要输了,我这记名徒弟也长不了,那也太倒霉了。还没等变正式的师父先趴下了,多叫人扫兴啊!

铁伞怪侠都忘了膀子痛了,老头子手扶栏杆定睛看着,有时候还替胜英使劲儿,“呵呀,呵呀”的。总之谁也别笑话谁,什么模样的都有。这时候胜英跟窦占坤就打到五十个回合了,还没有分出胜负胜三爷虚晃一招,“刷”跳出圈外。冲窦占坤一抱拳;

“行了、到此为止。我已经领教了窦庄主的手法,果然不错.”窦占坤把眼一瞪:

“胜英,怎么回事,还没分出输赢,你怎么不打了?”三爷一笑:

“比武这东西点到为止,你怎么回事,我怎么回事,咱心里都清楚了,不就得了嘛!何必非打个头破血流、腿断胳膊折呢?窦庄主,依我看咱见好就收吧,找个地方咱们好好谈谈,心平气和的把事解决了,你看如何呀?”

“呸!胜英,你少跟我废话!刚才我说的清楚,咱们两个人不分出上下来,今天决不下擂台。白天分不出输赢来咱晚上接着打哪怕打到次日天光见亮,也得打。总而言之,不分出胜败来是没个完,拿命来!”

往前一纵,“啪啪啪”又打开了。胜三爷长叹一声,咳!这就叫,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呀!我胜英就是这个命,专门遇上这种不知事的人,他是非叫我打下去不可呀!

三爷也忍不住了,二次交手,胜英把达摩神掌施展开了,也就下了绝情。三爷这一真使劲儿,窦占坤可不行了。他没有胜英的根基深,也不如胜英的功夫精。刚才打了五十个照面,胜英给他留着情呢,不然的话,胜英早把他打趴下了。

可是窦占坤以为胜英怕他,以为年龄比胜英小几岁,力气比他足,凭这一点就占上风,时间长了他肯定得败给我。结果是错打了算盘哪。二次这一交手,窦占坤一看,嗯?怎么变了,胜英比刚才打得更猛了,不禁暗自吃惊;唉呀!这个老家伙还有后劲呢!

他心里一着急,难免手忙脚乱,心就悬起来了。打仗最忌讳的就是这一手,关健是气稳心平。如果忙中出错,乱中闪失,那是非败不可呀!窦占坤就犯了这毛病了。打到十五六个照面,胜三爷使了个“海底藏花”,一掌奔他小腹就打来了,窦占坤就没躲开。

他判断错了,认为胜英的掌是奔他前心,稍微这么一愣,这一掌正给砸上,耳轮中就听见“啪--!”砸的可真够实的。窦占坤站立不稳“唉呦”一声摔倒在擂台之上,顿时人事不省。胜三爷也一愣,这一掌打的是够重的!

与此同时,窦占坤的儿子、徒弟都从上场门蜂拥而出,“爹”、“师父”、“干爹”是叫什么的都有,乱套了。能有喝一碗热水那么个工夫,窦占坤才明白过来。“唉--呜!”一晃脑袋,一口血就喷出来了。

窦占坤气血还真足,这口血喷出去能有五尺多远,溅了薛成满身、满脸!“哎呀我的师父哇,您怎么样?”“疼死我也!”这时候陈斗虎把郎中找来,拿出最好的止血丹药给他干爹灌下去。药还真好使,吃下去不多会儿血就止住了。窦占坤也清醒多了,一看胜英在前边站着呢。

“哼!胜英啊,胜英,你别忘了,打人家一拳防备人家一脚,此仇我是非报不可!有种的你别离开杭州,你要是离开这我骂你八辈祖宗,你就等着吧,我一定加倍讨还血债!”他还想说可说不下去了,弟子、徒弟、儿子把他架到台下,一窝蜂一样就回弃陈家庄了。

胜英一看他们走了,把衣服拣起来从台上走下来。老百姓全都围拢过来:“胜老侠客,这回我们可开了眼了,您打得是真好哇,不愧是侠客!”“老人家,我们是没白活呀,我们也瞅见什么是打活人了。”

胜三爷频频向老百姓招手,挤过去来到看台,冲黄三太一使眼色:“回店。”他们也回店房了,一进房门贾明就吵吵:“哎!报告大家个好消息,咱们今儿个是大获全胜,我三大爷把窦占坤给打了,打得那老小子哇哇直吐血呀。众位,你们高兴不高兴?快点告诉厨房,今天晚上得做十六个菜,今天咱们得大庆贺!”

小弟兄们各个兴高采烈。等大伙都进屋了,服侍着让铁伞怪侠先躺下,胜三爷坐在椅子上是低头不语呀。黄三太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赶紧来到师父的面前:“师父,您不舒服,是不是有些累了?”“不,不累。”

“唉呀三大爷,您这怎么了,怎么打了胜仗还不高兴呢?”“明儿,傻孩子,别被眼前的胜利冲昏了头哇,我看咱们的大祸不远了!”“哎,三大爷,此话怎讲,明儿怎么听不明白呢?”“刚才你没听说吗?窦占坤在台上跟我叫号。让我在杭州等着他,他要搬人去,那时候再找我报仇雪恨,要加倍讨还血债。”

“是呀?这我可没听着。不过您别听他那套,那叫打肿脸充胖子,自己给自己打圆场。他搬谁去?他搬谁来您还怕他不成?来一个揍一个,来俩揍一对儿,让他们都好不了。多咱把他们打服了,多咱拉倒。”

胜英听完苦笑一下:“孩子,你哪了解内情啊。窦占坤的师父你知道是谁吗?”“不知道。他还有师父?”“当然有。跟你们有师父、有师爷是一个道理呀!他师父是广西的。有座山叫铁窗山,山上有座庙叫飞龙寺,他师父就是飞龙寺的主持僧,姓崔叫崔兆令,人送绰号叫'百炼金刚佛’。要提起崔兆令来,可不好惹呀,漫说是我,就是你师爷艾莲池也惧他三分,那窦占坤挨打了,他能完得了吗?肯定得请他师父。我现在正想,如果崔兆令要来了,我怎么能对付得了!”

“我说三大爷,您别太客气了。别说是他师父,就是他师爷来了,您呐也别怕,实在不行还有金头虎我呢。”大伙一听全乐了,把胜英也逗乐了。三爷一想,事到如今,也只好硬着头皮在这挺着了。三爷说:“咱们这么办吧,你们乐意喝点咱就喝点,乐意祝贺咱们就祝贺。不过,平日不准出门,不可给我惹事。”

“三大爷您放心吧,咱们哪个也不能闯祸!”按下店房的人咱先不提,话分两头,先说窦占坤,躺到软床上被手下人抬回陈家庄。一进门就乱了套了,都听说老庄主挨打了,究竟打到什么程度谁心也没底,纷纷都围拢过来,定睛看着。陈斗虎拄个拐还直劝:“众位散散,散散,有活干活去,别在这儿围着。”

有人早把床准备好了,轻轻把窦占坤抬下来放到床上,用被子盖好。陈斗虎找来几位妙手神医,在这服侍师父治伤。咱们简短捷说。窦占坤一挨打,手下这帮人全瘪茄子了,一天说不了一句话,一个个哭丧着脸,托着腮帮子,就像死了人似的,空气那么沉闷。七天过去了,窦占坤才有些见好。

这一天起来能喝点稀粥了,也敢扶着床在地上遛几趟了,但是不敢消耗体力,动作稍大一点,小腹之中就绞痛不止,心口就发热。窦占坤紧咬牙关,把他的几个儿子、徒弟们唤到眼前,窦占坤就说:“孩子们,人为一口气,佛为一炷香,我失败得太惨了,真没有料到老匹夫胜英,有这么大的能耐,这一掌把我打得这么狠呐此仇我是非报不可!但是凭咱们爷们报仇,力所不及呀,就得请你们师爷出头,我现在就写书信,薛成啊。”

“在!”“你辛苦一趟,赶奔铁窗山去找你师爷。"“嗳,我现在就准备。”窦占坤提起笔来,给他师父崔兆令写了封信,介绍了事情的经过。当然了,他能说他不对吗?他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到胜英身上了,而且无中生有,给三爷加了不少莫须有的罪名。

写完了他又看了几遍,直到满意了,才叠起来装进信封,然后把口封死,写上“内详,面呈恩师亲拆”,下边写着“弟子窦占坤叩拜”,然后交给薛成。薛成双手把信接过来,揣在怀里头,外边给他备好了一匹马,他也带好了足够的路费,还带了四个仆人。

临走,他问窦占坤:“师父,您还有什么话说吗?”“没有了。孩子,无论如何要把你师爷请出来,为师最担心的就怕他不来呀!”“不见得吧,我师爷听说您被打了,他能不挂心?”“不,你师爷有个古怪的牌气,就是不爱管闲事呀!所以我才派你亲自出头。假如说我这封信打不动他的心,你要好好解释解释,用言词打动他老人家的心能把他请来,你就算替我尽心了。”

“师父您放心吧,弟子想什么办法也得把我师爷请出来。”“好,那你就快出发吧。”“哎!”薛成跟大家告辞,来到门外飞身上马,几个仆人也上了马,照马屁股打了一鞭子,这匹马四蹄放开就离开陈家庄,扑奔广西铁窗山了。

一路无话。这一天终于到山下了,主仆五人买了不少的礼物顺盘山道来到飞龙寺。“吁--吁!”把马匹带住,主仆下了马,仆人把马鞭接过去,薛成正了正帽子,抖抖衣服,把尘土擦了擦,过来叩打脚门。

因为这座飞龙寺可不小,前后五层大殿,正中央是山门。不是庙会,不是节日,人家山门一直是关着,有事都走脚门。薛成明白呀,他来得也不是一回了。“啪啪啪!”

刚敲了几下脚门就开了,里边出来个小和尚。这小和尚大概刚剃的头,脑袋顶发青锃亮,能有十五六岁。探出脑袋一看:“哟,这不是师兄吗?您这是从哪儿来?”薛成一看认识,这是门上的一个小头头。“师弟你挺好哇?”

“托您的福,挺好挺好。您来了有事?”“有事。我师爷在吗?”“噢,您打听老方丈啊,老方丈刚做完功课,正在禅堂用茶。”“有外人没有?”“没有。”“好,你给我回禀一声,就说我有急事面见他老人家。“好,那您请进来吧。”

薛成带着四个仆人进了庙,小和尚把马匹接过去。旁边有个院儿,就是拴牲口、停车的地方。因为这庙挺大,有不少山产,什么果木园子,种的地,还有几挂大车,也有马棚。小和尚把衣服整理整理赶奔禅堂,工夫不大,笑呵呵从里边出来了:“师兄,老方丈有法旨,让您里边回话。”“哎哎!”

薛成让四个仆人等着,他亲自拎着礼物来到禅堂。老实说,一见师爷,他有点儿发怵,在外头犹豫了一下,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师爷,徒孙告进。”说完了,拎着礼物,小心翼翼地进屋了。往上边一看,有一张云床,床上铺着一张大蒲团,老方丈崔兆令正在上边端坐。

崔兆令是俗家的名字,出家的法号叫了光禅师。他是飞龙寺的老方丈,手下五六百小和尚呢,而且他还是中八门的总门长,资格相当老哇。大和尚在上边一坐,眼皮耷拉着,就好像俩大门帘一样,腮帮上的肉,往下嘟噜着,也是新剃的头,脑袋奔儿亮奔儿亮的。

薛成把礼物放在地上,“咕通”就跪下了:“师爷在上,不肖的徒孙薛成给您叩头了。”这和尚半天没言语,好像没听见一样。薛成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师爷,我给您叩头了。”“阿弥陀佛。”崔兆令这才把眼睛睁开,从里边放出两道寒光,直射在薛成的脸上。

“你是薛成?”“不错,正是徒孙。”“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嗯,师爷,我是无事不敢打搅您老人家,这有封信,您看看就明白了。”说着把窦占坤的信拿出来,双手往上一递;小和尚接过去,呈给老方丈。百炼金刚佛把信接过来看了一眼,也没看看信瓤,就光看看信皮。

他问:“什么事呀?不必看信了,你就说吧。”“哎哎。回师爷,这封信乃是我师父窦占坤亲笔写的。干脆就跟您说个痛快话吧,我师父在杭州擂打了败仗,让老匹夫胜英一掌打得大口吐血,七天没说出话来,幸治得及时才保住性命。我师父这口气出不来,命我来请师爷出头找胜英算帐。”

话还没等说完呢,就见崔兆令把这信“啪!”就扔下来了“哼!你们背着我不知道做的什么好事。窦占坤挨打也是咎由自取!”

薛丁山找受伤的窦一虎(好良言难劝该死鬼昆仑侠掌打窦占坤)(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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