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人那狗合集(那村那人)

(一)罗家峪北京西南方向的房山琉璃河镇有座大石桥,从大石桥直直地往西十五公里就是白石山从白石山顶向东望去,三公里外的东山上立着一座古塔,塔高十五米,呈八角圆型,名天开寺塔山脚下有一潭清水,水面如镜,四季不涸,人称龙潭早春二月的太阳从东山升起,红得像个火球,那古塔顶着这红红的火球时,就像极了儿时春节我奶奶点燃的那支红蜡烛白石山北面有个不足百户的小山村,那里就是我的老家罗家峪,老家对于我的意义,在于它带给我的无可替代的归属感村里两条小街呈‘丁’字状这丁字街的一横,南北走向,像一条长扁担,一头挑着南山下一片枣林,一头挑着村北那口老井,今天小编就来聊一聊关于那山那人那狗合集?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那山那人那狗合集(那村那人)

那山那人那狗合集

(一)罗家峪

北京西南方向的房山琉璃河镇有座大石桥,从大石桥直直地往西十五公里就是白石山。从白石山顶向东望去,三公里外的东山上立着一座古塔,塔高十五米,呈八角圆型,名天开寺塔。山脚下有一潭清水,水面如镜,四季不涸,人称龙潭。早春二月的太阳从东山升起,红得像个火球,那古塔顶着这红红的火球时,就像极了儿时春节我奶奶点燃的那支红蜡烛。白石山北面有个不足百户的小山村,那里就是我的老家罗家峪,老家对于我的意义,在于它带给我的无可替代的归属感。村里两条小街呈‘丁’字状。这丁字街的一横,南北走向,像一条长扁担,一头挑着南山下一片枣林,一头挑着村北那口老井。

南头山脚下那一片茂密的枣树林,秋天满枝头的大枣染红半个山坡,冬季里常常有成群的黑喜鹊争吃掉在石头缝里的干枣。北面那口老井,早春时节井边的老柳树在晨风里舞动着泛绿的枝条,枝条上的小嫩芽死死地叮在上面,生怕被甩掉。北院的二大爷每天清早都弓着腰,把一桶清水提出井口,老井每天的第一桶水都属于这勤劳的老爷子。 这丁字街的一竖钩东西走向,像我奶奶的拐杖,东头那椭圆形的场院恰如那拐杖的手柄,西边两扇木门就是拐杖的底头。晒麦打谷的场院,丰收时节里面人欢马叫,被各种农作物堆满,满得几乎没处下脚。但早春的场院里经常是只剩下一堆堆脱了粒的玉米轴儿,芦花母鸡一边咕咕咕愉快地叫着,一边认真地在玉米轴儿上面不停地啄着什么,还啄得津津有味,引得人咽口水。西头两扇大木门左右贴着对联:喜居宝地千年旺 ,福照家门万事兴 。木门里是个大杂院,我家就在这里。丁字街把百户人家分成三片,三片人家除十几户刘姓,一户董姓,一户杜姓,其余的几十家都是姓霍,霍姓人家是同一个祖上,因而这几十家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罗家峪民风厚朴,丰年好备酒留客,路过的陌生人口渴了,可以随意进任何一家的灶间舀水喝。一年四季阳光都是从村东的场院漫漫的晕染过来,把灰白的小街染成暖暖的淡黄色,把错落的村舍镀上一层金光……

(二)山里孩子

乍暖还寒的初春,其他孩子还在被窝里流着口水做梦,我却早已醒来,因为心里痒痒地惦记着一件事。说到这,我该告诉你了,亲爱的读者,那是1968年,十三岁的我在村里小学上四年级。班主任是胡炎老师,她文静又漂亮,是从天安门边上来的,真正的城里人。城里人胡老师用心教着我们这些山里孩子,教语文,音乐,美术,还教我们打乒乓球,她好像什么都会,无所不能。就是因为她,我们才特别爱上学了,放学都舍不得离开学校,原来几天不洗脸孩子,因为早晨第一节课能看到胡老师而早早起来把脸洗干净。而这件让我心痒的事是头一天放学时,大脑袋杜连增悄悄地告诉五个最要好的小伙伴,他在县里上班的老爸刚刚拉回一块木床板,支起来就是一张乒乓球台,要我们第二天早饭后赶快到他家打乒乓球。这简直跟过年一样啊,高兴得我一夜醒了五六回。因为自春节过后,学校那个水泥砌成的乒乓球台就被六年级的几个大块头霸占着,连帮着他们捡球都挑跟他们要好的,台子的边儿我们都挨不上了。如果有了自己的球台,别说挨边儿了,就是上去打滚儿都行。那天早晨,五个十二三岁的光头小子便像五个小玻璃弹球一样,从自家门里砰地弹出,又顺着院子里的黄土路叽里咕噜地滚到石子街上。宗兴虽然比我小五个月,论辈份可是我三叔,一年级起就当班长,所以五个人中他是头头儿,总是指挥若定,收放自如。那天他怀里竟然藏着一副新球拍,我们猜是胡老师借给他的,羡慕嫉妒恨一齐涌上了心头。因为有了这个新球拍,他说比赛规则他说了算,边说边挥动这个新球拍。士明瘦高个儿大脚丫,我们就地取材编了儿歌,经常边拍手边说:“霍士明,叫瓜瓜,细高个儿,大脚丫!”。士金在五人中年纪最小,个子最矮,像个跟屁虫似的一步不离地粘着我们,怎么也甩不掉。大脑袋连增家住在丁字街的东北边,独门独院养着他这个独生男。他老爸杜大爷在县里上班,老妈杜大娘对这独生男孩千般呵护万般疼爱。上一年级前,他大脑袋后面留一条小辫儿,我们就常常摇着那小辫和他一起念叨着:“小辫一撅,站在当街,谁要问我,我是他爹。”上学后,小辫剪了,脑袋就更显大了。他在家里说一不二,不然那大人的木板床岂能让几个孩崽子折腾?电线杆上的大喇叭播八声报时的鸣响,五个裹着厚棉衣的男孩已在丁字街口汇合,接着就滚作一团了。虽然高矮肥瘦不一,但有一点相似,就是两只袖口上都有亮亮印记,那是一个冬天用鼻涕绘制的图画。

叽叽喳喳的打闹声一停,宗兴一声‘出发’,大脑袋带头,跟屁虫垫后,眨眼间便扑进了杜家小院。这院子的一切我们都跟自家一样熟悉。自从胡老师要我们成立晚间学习小组后,我们五人几乎每晚都在炉边的方桌上一边学习一边等胡老师巡查。杜大娘特别喜欢我们的到来,因为这样她的大脑袋儿子就在她的眼皮底下了,省得她一天八遍地站在街边大青石上高喊:“光!光!回来!”大脑袋的小名叫光。我们冲进小院时,杜大娘正在将一小碗玉米粒撒向几只溜达的母鸡。见我们来,她一声:“好好玩,别打架啊!”然后就抖抖手里的空碗,一闪身进屋去了。我们这才定睛寻找,哎呦喂,小院南墙根枣树下果然立着一块床板,两条板凳。宗兴把手一挥,指挥四个人将床板抬起,他就猫腰噌噌扯过两条板凳,把床板稳稳放到条凳上,我们每个人先在床板上依次打滚儿,滚过来又滚过去,然后才找来两块红砖头,一根高梁秸秆,往床板中间一支,自造乒乓球台瞬间完成,面对这个乒乓球台,心中被巨大的喜悦充满。眼前的这个球台洁白光亮,平滑无缝,比之前在学校用四张课桌拼凑的要好上不止十万八千倍!宗兴从黑棉袄里掏出新球拍,大脑袋忙从窗台上纸盒里拿出乒乓球,他们俩人开打第一局,我们不服气也没办法,谁让人家有新球拍呢。宗兴发球,大脑袋推回,乒乓乒乓和着五个少年高一声低一声的叫喊,小院一片沸腾。宗兴善削球,那是跟陈老师学的,跟屁虫人小球艺高,推过两扳后起手就抽,十有五六能击中,那姿势有胡老师的影子。打球最懒的是士明,仗看长腿长胳膊,那球前一个后一个左一个右一个地调着你跑,你一性急,准打飞。就这样打着喊着叫着笑着闹着,小银球在球拍间穿梭跳跃……天上的太阳很快爬上头顶,耀眼的日光透过枣树光秃的枝叉照到台面上,洁白的球台便映出疏离斑驳的树影,小银球像一只小鸟在树影中跳来跳去。

‘光,吃饭喽!’杜大娘隔着窗子喊道,接着又嘱咐一句:“你们几个也快回去,省得大人满世界找你们啊!”这时,我才听到肚子咕咕叫,小银球砰地一声从球台跳到大脑袋手里,收手停战。满头是汗的我们披起棉袄,甩开脚丫,一路叽喳奔回家去。

(三)父老乡亲

小街南面,每天都可以看到二大爷弯腰背着一大筐山草,一步一颤地走来,那捆扎结实的山草像一座小山从我们面前一起一伏移动着,又一起一伏地从眼前移过,由于这草太多,远看都看不见草下的二大爷,只是一个小草山在移动着,二大爷常常让我想起胡老师讲的愚公移山,二大爷在我童年的心里就是愚公啊。春节过后的一天中午,门洞里三奶奶提着半捅午饭的灶灰走出来,顺手倒在丁字口的槐树下,她看见二大爷,心疼地说:“老二啊,少背些吧,还当自己壮小伙啊!”二大爷回应:“还就是个壮小伙!”三奶奶笑了,然后又假装生气地哼了一声,一转身,迈开两只小脚扭扭地离去。那灶灰还有闪闪的火星,跟屁虫想起藏猫猫时在旧碾盘下捡到的一个小爆竹还在兜里呢,顺手掏出丢进灶灰中,这举动太让我们兴奋了,我们双手捂耳,睁大眼睛,仿佛等待一场战斗的打响,只见那一堆灶灰沉默着,火星闪闪,突然,砰地一声炸响,一团蓝色浓烟如蘑菇云一样升腾而起,此时街北面过来一条大黄狗,听到响声,吓得掉头跳上北面的高坡,又窜上高台,噌地跳上高台上的碾盘,一秒钟完成三级跳,惊魂未定地站在碾盘上东张西望。三奶奶也急急忙忙从门洞里扭着小脚出来了,见此情形,我们腰都笑弯了,这恶作剧真有效果!二大爷断喝一声:“谁家的臭小子!”我们立刻又像一堆玻璃球被击中一样,四散开来,咕噜咕噜地滚进各自家门里。

二大爷看到我们四散逃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三奶奶担心地说:“孩子们没事儿吧?”二大爷说:“能有啥事?他们干了坏事儿乐着呢!”然后他放下身上山一样的草筐,大喝一声:“坏小子们!别让我逮着!”家门里猫着的我捂住嘴,怕笑出声来,屏息凝视,只见二大爷手搭凉棚,抬头看太阳,那阳光好像很刺眼,他眯着眼睛,太阳暖洋洋懒洋洋地照耀着他,他很享受地抻了一下腰,然后用手拧一下鼻子,再用劲跺了一下右脚,动作连贯,一气呵成,随后一声如闷雷般的‘哈嚏’从嘶哑的喉咙中喷出,此刻的二大爷痛快淋漓,陶醉无比的样子。三奶奶笑着说:“老二啊,你这喷嚏可真震死人啊!”是啊,村里谁又没有听过这那巨大的喷嚏声呢?这一声在丁字街里久久回荡大喷嚏,连饭桌上那些刚刚懂事的孩子都听到了,心里嘀咕着:二大爷又打喷嚏啦!(作者:霍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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