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鹿鸣的全部小说作品(好书连载歌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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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江南贡院历史遗迹为基础、修缮保护明远楼等遗存的前提下扩建而成的中国科举博物馆即将开馆之际,“秦淮故事”系列、爱奇艺文学当红网络小说 《歌鹿鸣》,想要与你说一说科举、说一说惊心动魄的科举大案“南北榜案”、说一说这个案子对今日高考分地录取制度的影响。当然,还有在这期间百转千回的永乐仁宣传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本章梗概

朱瞻壑笼络陈琙,向陈琙白烟玉表示助二人翻案。汉王夺嫡,抓住太子接驾迟到的事情打压东宫,解缙惨死狱中。汉王妃和昌乐郡主中意陈琙,陈琙大急……

第十九章 断袖

汉王朱高煦,确实是个人才。

相貌能力都酷似永乐帝,高大魁梧、英勇善战、性格坚毅,在靖难时屡立战功。要知道,靖难起始时,永乐帝当时是燕王朱棣,只有几千王府亲兵,要对抗大明中央政府百万军队。好几次战败时,朱高煦及时出现在父亲面前,救了父亲性命,又反败为胜。

这不是仅靠努力就能办到的,要有极强的全局掌控力、精准的判断力、还有对军队的号召力,才能这么一次次及时出现。

可以说,没有朱高煦非凡的军事才干,永乐帝不一定能赢靖难之役,至少不会那么顺利。史书上说汉王,“悍勇无赖”,很多人认为这是恶评;殊不知,这就是汉王象永乐帝的证明。

所以在靖难战场上,燕王朱棣曾经拍着二儿子的肩膀说:“勉之!世子多疾!”有感动、有激励。朱高煦把这当做父亲的许诺,奋勇作战、极力拥戴,终于燕王登基,成了永乐大帝。

然而,过了忐忑不安的漫长期盼等待,永乐二年,永乐帝居然还是立了长子朱高炽为太子。

凭什么?

朱高炽腿有残疾,身体肥胖,走路都需要人搀扶,半点也不象永乐帝的英武霸气。靖难时他唯一的功劳,是守北平城,虽说也不容易,但那是徐皇后和道衍和尚帮忙的。为人又极书生气,所谓“宽和仁厚”,在朱高煦看来,这位大哥倒和烧死的建文帝蛮像的。输在这样的大哥手中,朱高煦实在不服气。

难道只因他是长子,是洪武二十八年太祖册封的燕王世子?朱高煦想不通。也不愿意想通。

这十年来汉王不断反省,当初一是轻信了父亲的承诺,更重要的却是低估了文臣的力量。永乐帝立太子时,朝中分为两派,靖难功臣的武将们都支持朱高煦;朝中文臣们信奉立长立嫡,又倾佩朱高炽的仁厚,大部分都是太子党。

朱高煦当时以为有战友武将们的支持,就能稳占上风。却没想到永乐帝下马治国,开始倚重文臣,几个内阁学士又日日在耳边念叨,居然最后文臣们赢了!解缙这种书生,和靖难之功一钱关系也没有的,居然说话比拼死打下江山的武将、比如兵部尚书邱福,都管用!朱高煦实在是没有料到。

所以要翻盘,首先要拉倒一批太子党文臣。这个不难,皇帝多疑,连第一红臣解缙都轻松找到茬子贬黜成功。其次要拉拢一批文臣,这个却不容易。下了几年功夫,也没有拿下什么重量级的。好在还有时间,那就自基层开始!

大家都知道,太祖朱元彰废除了丞相制度,本准备自己做劳模,一身承担皇帝兼丞相的活儿。可是实在政务太多,加班加点也做不出,就设立了春夏秋冬四辅官,帮助皇帝处理日常公文。

永乐皇帝登基后,面对浩瀚的奏章政务,索性设“备顾问”,后来改称内阁大学士,用于批答奏章、当然是按照皇帝的意志。内阁没有僚属、没有衙门,却渐渐成为大明朝廷的最高权力机构。这一文官制度的完善,直接影响了之后明清两代的政治格局。

内阁大学士哪儿来的呢?按汉王朱高煦的理解,都是翰林院出来的才子。今科的状元榜眼身在翰林院,都是明日之星啊!所以才有了画舫上的笼络。

瑈璇自知是个小小翰林院编修,汉王太子的夺嫡之争轮不到自己站位,然而意外见汉王世子拉拢,却不想淌这浑水,忙推却道:“小王爷厚爱,微臣不敢。”

朱瞻壑却不管,笑道:“瑈璇!别这么拘泥,你我年岁相仿,做好朋友不是好?我向你请教文章诗赋,你可以和我一起习练骑射,岂非相互裨益?”

话说得异常亲热,目光灼灼凝固在瑈璇脸上。瑈璇也不知怎么额头冒汗,红了脸,只会小声连连道:“不敢,不敢。”感觉较刚才比试骑射还要惊险紧张。

朱瞻壑见他脸红,倒似乎趣味更浓,笑眯眯地凝视着他,又笑道:“你这是去哪儿?没事的话,一起去喝一杯如何?”

说着一挥手,随从牵过两匹马。朱瞻壑把其中一匹枣红马的缰绳塞在瑈璇手中,笑道:“这匹赤骓送给你,刚听说你没马。这是大宛良驹,不错的。”

瑈璇被他的极度热情吓得不轻,连忙道:“我是去奇芳阁。不远,我走过去就成。我一直就是走过去的,我真的可以走过去,我,”

朱瞻壑耐心极好,见他慌乱,含笑问:“你喜欢走路?那我陪你安步当车也好。随你。”

瑈璇简直要晕倒,怎么好好的汉王世子突然成了狗皮膏药?这走过去虽说不远,可这么个小王爷在旁盯着,不是受罪?

朱瞻壑见他踌躇,又笑道:“还是骑马?或者一起坐我的车。”

一起坐他的车!瑈璇暗暗咬牙,除非死了!一跺脚,慢慢爬上了赤骓。朱瞻壑微微一笑,打马紧跟其后,极有风度教养。

骑马的话,两人都是熟门熟路,很快就到了奇芳阁。彩娘和白烟玉见这二人一起过来,脸上都闪过一丝惊讶,又都立刻掩饰过去,奉茶倒水忙个不停。

瑈璇愁眉不展,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被这汉王世子缠上了。朱瞻壑却和彩娘谈笑风生,又向白烟玉嘘寒问暖,忙着诠释“最佳客人”。

白烟玉瞅空,冲瑈璇做了个询问的表情,瑈璇摇摇头,一脸无辜无知和无奈。是不知道啊! 前日舟上才算是认识,今天恨不得就要称兄道弟,为什么啊?

不想二人的这个小动作,居然被朱瞻壑看见了,立刻挥挥手示意彩娘退下,对两人笑道:“二位觉得奇怪?其实我以前虽然远远碰见过陈状元,却一直无缘识荆,前日画舫中得仰风范,好生倾慕。有意与陈状元做个好友,陈状元不要嫌弃才好。”

看看两人仍然满脸疑惑,朱瞻壑又笑道:“我以前不知道你们二位走得近,瑈璇要是不乐意,我以后就不单独来看白姑娘了。唉,你俩这翻案昭雪的目标,恐怕不大容易。”

白烟玉一震:“小王爷你,你都知道了?”

朱瞻壑点点头,温言道:“前日看你俩形状亲密,有心查了一查,二位莫怪。唉,本是大家闺秀出身,却在这教坊司强颜欢笑、迎来送往,真是不简单。我以前太不体谅了。”

白烟玉被他说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侧了身悄悄拭泪。

朱瞻壑又望向瑈璇,叹道:“令先尊的冤屈,连老天爷都知道。传闻丁丑年行刑那日,三月阳春天,朔风凛冽雪花飘飘!”顿了顿又道:“ 此冤不平,怎为人子?”

这一下瑈璇也快哭出来,眨巴眨巴眼睛强忍着,忘了刚才的嫌弃。

朱瞻壑见已经打动二人,又肃容道:“二位的冤屈,我已经禀报父王,父王深为同情。虽是太祖时的冤案,但父王相信一定可以昭雪,以慰二位的令先尊在天之灵。”停了停道:“也是宽慰天下士子之心。”

白烟玉激动地拍手道:“太好了!太感谢汉王了!”

白烟玉知道展基便是皇太孙,也知道他为这事求过皇帝,可是皇帝态度坚决,根本不搭理。太孙终究只是太孙,皇帝还这么健旺,太子也正当年,等太孙掌权、不知道等到何时?这辈子都不一定看得到。如果有汉王帮忙,无疑希望大很多。

朱瞻壑笑笑,很欣慰很仗义的样子。瑈璇究竟年轻,见他这样倒很感动,白烟玉又这么高兴,当下也嘻嘻笑了。

自这天起,朱瞻壑便常来找瑈璇,朱瞻基忙于陪皇帝,瑈璇见汉王世子的时间倒比皇太孙多。又有甘棠白烟玉两位好友,翰林院同僚也有时相聚,生活得忙忙碌碌。

不久,发生了一件大事。一直关押在诏狱中的解缙被处死了。

解缙被称为明代第一才子,《永乐大典》的主编,至今民间流传着他的很多轶事典故。永乐元年,永乐帝成立“文渊阁”第一届内阁,解缙是七个内阁学士之一,并在永乐二年升首辅。

永乐帝曾说:“天下不可一日无朕,朕则不可一日少解缙”,红到这个程度。

可惜才高、政治智商不高,“任事直前,表里洞达”。永乐八年被锦衣卫捕入诏狱,罪名是“无人臣礼”! 看这罪名就知道,其人有多耿直不会拐弯儿。实际的原因,一是解缙反对出兵安南触怒了皇帝,更重要的原因、解缙是旗帜鲜明的太子党,遭汉王忌恨,处处刁难诬陷。

解缙曾当面责备皇帝待汉王太纵容,说皇帝“是起争也!”话是对的,可是未免太自大。皇帝的家事,一个臣子能这样随便批评吗?内阁首辅再亲,也亲不过儿子,何况是一起打过江山的儿子。

解缙,可以说是汉王与太子夺嫡的第一个牺牲品。

已经关在狱中多年,说解缙被处死是大事,象征的意义大于实际的意义。身处政治漩涡中的朝中大臣都猜测,太子党要遭糕,太子甚至可能自身难保。

果然没有多久,以太子洗马杨溥为首的东宫宫僚全数被捕,连右春坊大学士兼翰林院侍读黄淮都不能幸免,全部下在诏狱。原因就是朱棣回京那日,太子迎驾迟到,让皇帝等!

瑈璇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这些政治斗争都距离自己还远,有时见杨荣金幼孜两位恩师低语,也识相避开。只是见朱瞻基一向漫不经心的笑容也变得闷闷不乐,玩什么都不起劲;瑈璇逗桃叶帅通州将和他说话,好容易才好些,不一会儿就又长吁短叹。瑈璇知道他心中担忧,也无法可想。

这日傍晚,瑈璇正在小院中独坐,朱瞻壑又来了,照例随从拎着大包小包。进门也不客气,吩咐把案几摆好,放上佳肴鲜果,便拉着瑈璇一起饮酒聊天。

瑈璇也是这几天四处气氛沉重,又担心朱瞻基,不由得酒到杯干,喝了两杯,觉得倒放松了些。

朱瞻壑似乎春风得意,说得逸性横飞滔滔不绝。瑈璇笑看着他,受他感染,慢慢有些高兴起来,不时地接一两句口。这一来朱瞻壑兴致更高,笑着连比带划,连幼时的趣事似乎都想起来了。渐渐地说到朝中近日的变化,朱瞻壑不无得意地描述。

瑈璇听着听着有些惊呀,原来这些事,竟然都是汉王一手促成的。能让狱中的解缙死不奇怪,能让整个东宫宫僚下狱,汉王在皇帝面前的影响力,可真是不一般。

朱瞻壑忽然笑道:“目下还要有件大事,瑈璇你不妨拭目以待,这事一成,太子就差不多了。”

见瑈璇睁大眼睛,朱瞻壑微微一笑:“朝中太子党最大的是谁?”瑈璇不熟悉朝中人事,猜了两次都不对,朱瞻壑笑道:“你这傻瓜,这都不知道!蹇义蹇大人呐。”

瑈璇真是惊讶了:“吏部尚书蹇大人?”

朱瞻壑笑道:“吏部尚书是不错,他可还兼任太子詹事!这次的事他脱不了干系!你等着看好戏吧。”

瑈璇皱眉道:“我不懂,不就是接驾迟了点儿吗?皇上怎么那么在意?”

朱瞻壑有些得意地道:“一件事情,就看你怎么说、怎么看。皇帝也可以认为,太子有意怠慢,太子已经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太子想抢班夺权。。”

瑈璇张大口,半天说不出话来。想来汉王这些日子尽在皇帝面前灌输这些概念。永乐帝自己是权谋高手、自然多疑,宁可错杀,哪怕是自己亲儿子。想到皇家为权利不惜牺牲亲情,想到其中的凶险,瑈璇额头又开始冒汗。

朱瞻壑关心地问道:“怎么?不舒服?”

瑈璇看他一眼,忐忑地道:“我,我有些担心。”

朱瞻壑不禁笑:“你怕什么?父王挺看重你,不然也不会允许我来找你。何况,”瞅了瞅瑈璇笑道:“家里还有人护着你。”

瑈璇又睁大了眼睛:“护我?”

朱瞻壑笑道:“那日在秦淮河的画舫上,屏风后是我妹妹昌乐郡主,我母亲也在。俩人可喜欢你,觉得你比韩榜眼更‘潇洒不羁’‘倜傥风流’。这是她们原话,不是我说的。”含笑看着瑈璇,意味深长的样子。

瑈璇心中叫苦,眉眼都搭了下来,愁眉苦脸地应了声:“哦?”

朱瞻壑笑道:“等这朝中大事一了,父王就要向你提亲了。听母亲的意思,是要请皇上赐婚呢。”说着,眼睛一眨不眨凝视着瑈璇。

瑈璇大急:“那怎么行?我,我,我不想成亲。”

一着急,抓住朱瞻壑道:“小王爷!你去和他们说说,就说我顽劣不堪,说我贪酒好色,说我幼稚自大。对了!说我身患重疾好了,不久人世也成。”瑈璇是真急了。

朱瞻壑似乎长长吁了口气,还是凝视着瑈璇,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掌,柔声问道:“你不想成亲?”

瑈璇有些愣住,傻傻地点点头:“不想。”想抽出自己的手,却被握紧了,动弹不得。

朱瞻壑温柔笑道:“瑈璇!你知道我在秦淮河画舫上,才第一次正面看到你?从那一刻,我总想着你。就是父王不说,我也会来找你。”

瑈璇呆住:“你,你看出来了?”这人也太聪明了,怎么发现自己是女扮男装的?

朱瞻壑笑道:“是,我看出你对白烟玉只是同盟友情,我就猜到你不喜女色。”顿了顿道:“刚才问你,我真怕你愿意娶舍妹。还好,”抚摸着瑈璇的手道:“天从人愿。”

瑈璇目瞪口呆:他没看出来!他以为自己是男的!可是他喜欢自己!瑈璇一哆嗦,连连甩手,站了起来,喊道:“锄药!锄药!”

明朝的男风甚为普遍(又称龙阳,断袖),很多明清文学作品中不乏大量露骨描写。连《红楼梦》也不能免俗,薛蟠待柳湘莲,金荣学中闹事,都是说的男风;甚至贾宝玉与秦钟,亦有嫌疑。

断袖并不同于今日的同性恋,不代表非此即他的性取向,更仿似养宠物或者喜收藏的癖好。在当时,不是多大的事情。

朱瞻壑对瑈璇,原来打的是这主意。见瑈璇惊慌,微微笑道:“你干嘛呢?叫下人做什么?我不是在这?”说着起身走到瑈璇身旁。

瑈璇大急,这锄药死哪儿去了?眼见朱瞻壑的手又要搭上来,环顾四周,别说鸟兽,连个老鼠也没有,怎么办呐!

十月鹿鸣的全部小说作品(好书连载歌鹿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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