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黄历史地图(炎黄帝的一场青盐争夺战)

炎黄历史地图(炎黄帝的一场青盐争夺战)(1)

□王伟章

“塞上寒风起,庖人急尚供。戎盐春玉碎,肥狞压花重。肉净燕支透,膏凝琥珀浓。年年神御殿,颁馂每霑浓。”这是元代诗人许有壬所作的《秋羊》。草原上,秋风一起,胃口大开,想吃点好的,增加一点营养,就让厨师杀羊,补偿夏天的损失。厨师用来自青海的戎盐,让肥羊尽可能入味。煮好的肉还带着血丝,羊油像琥珀一样透亮。这么肥美的羊肉,让人想起朝廷举行隆重秋祭时,用戎盐烹煮肥羊为祭品。

近日读得一篇文章《盐的古代史》,曾比金子值钱的“天藏之物”——盐,与“炎黄子孙”和“华夏民族”的诞生、形成颇有渊源。

隋文帝为盐杀御厨,却成就了厨神詹王

我始终认为,要是一个菜没有了盐,能好吃吗?要是炒一个菜,什么调料都放了,唯独没有盐,它还是很难吃。有这样一则故事,说中国传统供奉的厨神中,有一位神奇的詹王,相传他是1400年前隋文帝的御厨。

一天,隋文帝吃了美味,还嫌不够好,烦了,就把詹厨师传来,问什么东西最好吃,詹厨师回答是盐,隋文帝以戏君之罪把他杀了。从此,御厨们做菜都不敢放盐了。隋文帝吃菜没有了滋味,只有一道菜略有味道,传来做此菜的厨师一问,原来是稍微放了一点酱。隋文帝醒悟过来,于是,追封已故的詹厨师为詹王。

人与其他动物都离不开盐,盐不仅是调味品,还是生命的必需品,就像水、空气、粮食一样,盐在维持人体的酸碱平衡、调节细胞的渗透压、传递神经信号等方面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生物为什么离不开盐呢?这似乎证明了所有生物都是起源于海洋这种说法。我们曾经生活在大海中,当我们走出大海后,还保留着当盐随着我们的体液排出后需要补充这样一种生理过程,就像我们坐飞机离开地表,需要在机舱里加压、加氧一样。可以说,吃盐是生物从海洋里带出来的一种习惯。

炎帝黄帝血战,实为“盐的争夺战”

盐是人们实用的生活资料、生产资料,属于物质产品,但不同历史时期、不同盐种类(井盐、海盐、岩盐、湖盐)产品往往又是人类社会生产力发展的标志之一,它标志着人类创造力的发展水平;而盐的系列产品和各自功能又具有时代性、民族性和区域性特征。

《史记》曾给出这样一个结论,炎帝欺负四邻诸侯,和蚩尤征战,都是因盐而起,乃“盐的争夺战”!

我所知道的直接提出阪泉之战和涿鹿之战是“盐之战”观点的人应该是钱穆。他在其出版的《中国文化史导论》中提出,解县盐池“成为古代中国中原各部族共同争夺的一个目标。因此,占到盐池的便表示他有各部族共同领袖之资格。”另一位史学家张其昀在1981年于台湾出版的《中华五千年史》中称:“黄帝克炎帝于阪泉,擒蚩尤于涿鹿,两者实为一事”,而“炎、黄血战,实为食盐而起”。

“盐之战”观点虽尚有疑问,但已被中国盐业史研究学者所认可和接受。“炎黄子孙”,这一中国人特定称谓的出现正是因为盐——对盐的争夺导致炎黄合并,在此基础上出现了“华夏民族”。

有了盐资源,大秦帝国才实现了统一

秦孝公十年(公元前352年),秦国即夺得了山西平阳境内的“安邑盐池”,开始池盐大生产,并置“盐官”,实行食盐专营,开征盐税,为进一步征战奠定了物质基础。秦惠文王更元九年(公元前316年),秦国吞并了井盐资源丰富的蜀国。据《华阳国志·蜀志》记载,秦昭王(也有人说秦孝王)任命李冰为蜀守,出生于山西运城“池盐之乡”的李冰,在公元前251年前后,主持开凿了中国历史上第一口盐井“广都盐井”。有了盐的秦国才逐渐强大起来,最终灭六国,统一了华夏。

至今在我们所读过的文章中,影响最大的为《盐铁论》。盐利不仅是古代社会赖以正常发展的经济基础中最为强大的部分,而且社会诸色人等都会对盐的开发、利用进行争夺。盐对社会生活的渗透作用极为强大,举凡历史上的群体暴动、秘密社团、地方风情,乃至人们的行为、观念都受到盐的影响,成为社会生活史研究者不能忽略的领域。只要我们稍加梳理,便不难发现,历史上所谓的太平盛世,无不与国家严厉控制盐的开发生产、禁止私人染指密切相关,伴随着朝廷整饬盐政管理,便出现了令人振奋的国殷民富,四海晏宁的社会景象。相反,盐业利益一旦入于私门,则朝纲大坏、社会动荡不安,导致各种暴动、武装冲突、农民起义等严重社会问题。西汉的“七国之乱”、唐末的黄巢起义便是典型例子。

“人生不愿万户侯,但愿盐利淮西头。”谁控制了盐,谁就拥有了权利和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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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古的周代,青盐就是“特供盐”

在古人眼里,羌盐简直成了无所不能的神物,甚至视为“天藏之物”。当然,羌盐的功能首先表现在食物调味上。早在上古周代,就有了“特供盐”。盐是咸的,但供给周王室的盐“味甘美也”,人称“饴盐”,此盐产于西部羌戎人生活的地区,故又称“戎盐”,在各种盐中品质最好,所以成为特供盐,故又有“君王盐”一名。《周礼·天官》“盐人”规定:“祭祀供其苦盐、散盐,宾客供其形盐,王之膳羞供其饴盐。”说明青海食盐在当时已广泛使用。但当时老百姓无权享用青盐。魏书《高昌传》载:“西域冰盐,其味甚美;复有白盐,其形如玉;取之为食,供之中国。”南朝梁·萧绎(元帝)《金楼子》卷五也记载:“白盐山,山峰洞澈,有如水精,及其映日,光似琥珀,胡人和之,以供国厨,名为君王盐,亦名玉华盐。”

古人对青盐的药物开发和利用很早。苏颂说:“陶氏所说九种,今人不能遏制。医家治眼及补下药多用青盐,恐即戎盐也。”《本经》云:“北海青,南海赤。今青盐从西羌来者,形块方棱,明莹而青黑色,最奇。”张果《玉洞要诀》云:“赤戎盐出西戎,禀自然水土之气,结而成质,其地水土之气黄赤,故盐亦随土气而生。味淡于石盐,力能伏阳精。但于火中烧汁红赤,凝定色转益者,即真也。亦名绛盐。”《神农本草经》卷三“下经”即称,戎盐“可以疗疾”,“主明目,目痛,益气,坚肌骨,去毒虫。”除了抗菌、消毒,还认为盐可“解毒”,如误中“班茅”毒,用“戎盐解之”。李时珍《本草纲目》把众多品种古盐分成三种:食盐、戎盐、光明盐。清代乾隆皇帝某天发现,自己漱口与吃饭最爱用的青盐,因西北盐路不通而供应不上。为了保证皇宫中茶卡盐的供应,乾隆皇帝于乾隆二十九年下旨将茶卡盐由民间私采改为官采。

盐的丰厚寓意

食盐的地位蒸蒸日上,每日都离不开这佐料,因此,也有很多君王将盐比喻成一日都不能缺少的“优秀的大臣”。《魏书·崔浩传》中称:“太宗大悦,语至中夜,赐浩御缥醪酒十觚,水精戎盐一两。曰‘朕味卿言,若此盐酒,故与卿同其旨也。’”李白在《梁园吟》写道:“玉盘杨梅为君设,吴盐如花皎白雪。持盐把酒但饮之,莫学夷齐事高洁。”在古代,“梅”和“盐”这两样东西都是能够做出美味佳肴的必备产品,而且和“梅”相比,这“盐”更加难得。李白诗中所提到的持盐把酒,其实讲的就是北魏明武帝和崔浩之间惺惺相惜的故事,在明武帝眼中,崔浩如同盐,自己是酒,自己只有得到崔浩这样的贤臣,才可能实现天下大治。从这里,我们就可以窥探出,盐在古代被用来比喻贤臣,可见其地位之高。盐也被李白比作挚友。李白的《题东谿公幽居》中写道:“客到但知留一醉,盘中只有水晶盐。”苏轼所作的《江神子·黄昏犹是雨纤纤》化用李白的诗句,叙写想象朱使君期待自己走访留饮,“使君留客醉厌厌。水晶盐,为谁甜?手把梅花、东望忆陶潜。”

在井冈山革命博物馆里,陈列着一只棕色陶罐,里面装的是已经发黑结晶的食盐。2021年1月22日出版的《人民日报》上讲述了这个红军和群众“有盐同咸,无盐同淡”的故事。在任何情况下,党的干部都要始终与群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盐同咸、无盐同淡,同人民群众保持血肉联系;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一切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永远为人民利益而奋斗,而盐更被比作党和群众的鱼水关系。

被忽视的青盐之路

著名民族史学家任乃强极力主张盐与文明的共生关系。他说:“人类有火、有石器、有食物之后,虽无追求食盐之意识,但在偶得咸水可饮,或岩盐可吮之处,必相与密集以依之。从而容易发展成为原始的群落,又从而形成氏族集团及民族文化。苟非有知此,或其他类此具有吸引力之条件,人各散漫生活,漂流不聚,则不可能有突出先进之文化集团。是故,上古民族文化最先形成之地区,即必为自然产盐之地区,或给盐便利之地区。”

“盐是人类文明发源的重要象征”。在任乃强看来,羌族的迁徙更是与盐有着不解之缘,他认为,羌族起源于青藏高原,并与早期盐业开发相关。他认为,羌族的形成有四个核心地区:一是羌塘地区,这里盐湖众多,羌人寻盐而至;二是察令多盐泉,这里位于昌都北部,河流“察曲”就是盐水之意;三是通天河地区。最初羌人依赖羌塘盐湖的食盐,一部分人向下游移动,在黄河上源发现了“哈姜盐湖”(位于青海玛多县);四是茶卡盐湖区。羌人从哈羌盐海向北发展,发现了茶卡盐湖。他们的后裔成为汉代河湟、大小榆谷的羌人。分布在这四个区域中心的羌族,在发展迁移过程中,从事盐业生产并经商贩盐,逐步定居下来。羌族向北发展,发现了宁夏的盐池群,成为河套民族的祖先。

这样看来,盐与古代东方文明交流似乎有着某种异常微妙的关系。这条路就是青盐之路。顺便说一下,在未有人工开采食盐以前,人们利用羊这类牲畜的习性,找到了自然盐品,传说中的“羝羊舐土”,铺就了最早的青盐之路,所用的就是羌人的这个寻盐技术。

炎黄历史地图(炎黄帝的一场青盐争夺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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