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冬睡觉的最高境界(变化的万物之间可能不是因果关系)

列子行,食于道从,见百岁髑(dú)髅,攓蓬而指之曰:“唯予与汝知而未尝死、未尝生也。若果养乎?予果欢乎?”

种有几,得水则为,得水土之际则为鼃蠙(wā bīn)之衣,生于陵屯则为陵舄(xì),陵舄得郁栖则为乌足。乌足之根为蛴螬(qí cáo),其叶为胡蝶。胡蝶胥也化而为虫,生于灶下,其状若脱,其名为鸲掇(qú duō)。鸲掇千日为鸟,其名为干余骨。干余骨之沫为斯弥,斯弥为食醯(xī)。颐辂(yí lù)生乎食醯,黄軦(kuàng)生乎九猷(yóu),瞀芮(mào ruì)生乎腐蠸(quán)。羊奚比乎不箰(sǔn),久竹生青宁;青宁生程,程生马,马生人,人又反入于机。万物皆出于机,皆入于机。

梁冬睡觉的最高境界(变化的万物之间可能不是因果关系)(1)

原来世界是不确定的

我们继续来看《至乐》篇的最后一段故事。列子出行,在道路旁吃东西——“食于道从”,看见了一个百年的骷髅,他跑去跟骷髅说话。列子指着骷髅说:“只有我和你知道,你其实既不曾生,也不曾死。你果真忧虑吗?我又果真快乐吗?”——“若果养乎?予果欢乎?”

庄子借列子的嘴说出了一件事情:原来世界是不确定的。

我们读《庄子》,一定要读它的“意”,而忘记他的“言”。在这个故事前面有一个庄子和骷髅对话的故事,才隔一两百字,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情景又放到列子和另外一个骷髅的对话过程中。对此,我想庄子一定是意识到了不能被自己的语言、逻辑、章法、故事所控制和绑架

所以他有时候会把孔子设定为一个很达观的人,有时候又在一些段落里面让其他更高境界的人来“踏削”孔子(“踏削”是四川话,有一点儿讽刺的意思)。

小梁在读《庄子》的时候,深深地被庄子这种随时反转、随时矛盾、随时前后不连贯的行文风格所迷惑,进而感到开悟(不能说开悟吧,其实是开心,感到开心)。

这正好印证了那句话——“得意忘言”。因为庄子似乎在用一种语言的不确定、故事的不连贯,像一位行为艺术家一样,来跟我们分享一种非逻辑、非确定的世界观。

当我们理解庄子的用意以后,你会发现他就像一种疫苗,有效地植入了你的灵魂。让你不再对说过什么,将要做什么而纠结,甚至对于对错都不再那么明确地纠结。

例如下面这一段,一个受过现代科学知识的人,肯定会认为庄子完全不懂生物科技。

庄子后面是怎么说的呢:“有些植物变成了蜘蛛,接着又变成了蝴蝶,蝴蝶后来又变成了虫,虫生活在灶台下面,又变成鸟,然后这种鸟的唾液又变成了一种虫,这种虫在醋里面生长,后来它又变成了无机物,又幻化为马,又生成了人。”

这一段文字,大概会让一个受过现代生物学常识教育的人摇头,说:“这个庄子胆子真大,他居然敢这么笃定地说这个幻化成了那个。”

这话既有道理,也不究竟,我们该怎么看这段文字?我用另外一个比喻来讲,可能你就能理解了。

假设现在你面前有一台非常清晰的电视机,由几亿像素构成,颗粒精微到非常细的地步,这些像素闪烁着不同层次、各种颜色的光。

有时候这些像素在屏幕上合成了一匹马,突然又变成了一头牛,突然又变成了一棵树。你会觉得在一个电视里面,马变成了牛,牛变成了口水,口水变成了空调,空调变成了成人故事短篇,成人故事短篇又变成了儿童卡通片,是违和的吗?

那就对了,如果庄子说你看见的世界只不过是由很精微,很无形的物质、能量、信息幻化出来的。那么,什么变成什么又有什么重要呢?

它们彼此之间并不是说马变成了牛,而是马、牛、人、虫、口水,都是由那个东西临时组合拼贴出来的。从这个维度来看,你会发现庄子说的似乎又是对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无论我们是否认同庄子的物理观、世界观、生命观,起码他在他的那一个体系里自洽了。他讲的口水变成马、马变成牛、牛变成人、人变成马,人、头、马都一样,并不是由A变到B。

这一切不是因果关系,它们都是那一个“气”的和合的产物,它们彼此之间是相关关系,是统一背后的东西临时组合的。

所以谁变成谁,什么先变成了什么,后来又变成什么都不重要。

让我们再认真地回想:我们看着一个高清的,甚至可能是全息的影像的感觉吧。在那个屏幕里面,瞬时显现出来的样子,这个变成那个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梁冬睡觉的最高境界(变化的万物之间可能不是因果关系)(2)

像庄子那样思考,像庄子那样玩笑

庄子用这段故事作为《至乐》篇的收尾,我觉得其实他是想和我们分享一个观点:世间万物不过是在某种机缘下的临时组合而已,所以我们要离苦得乐。

如果你觉得现在很苦,你只需要把形成现在“苦”的背后那一些物质、能量、时间、空间等种种因素进行一些重新的排列组合,也许它就可以幻化出全新的“乐”的相。

甚至你可以换个角度来看,你也能够看到他“乐”的相。这非常符合“全息照片”的特征。

大家在百度上搜索一下“全息照片”这个关键词,就会看到同一个底片,在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光线照射下,可以长出完全不同的样子,可以记录完全不同的影像。所以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因此世间万物不过是缘起性空的和合,可以是“集”的,也是“无集”的;是“苦集灭道”的,也是“无苦集灭道”的。

一切不过是我们念头的生灭,或者念头的不同维度的观照而已。

当一个人能够真正理解以上状态的时候,就能体会到那一种快乐。

我在网上曾经看到一位老师关于“庄子快乐”的讨论,他说:“庄周这个人很可能不是借由逻辑、知识和分析来了解快乐的,他可能透过某一种体证来达到对世界的了解。”

这突然让我想起了《心经》里那句话——“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可能庄子在某一种脑波频段里面体会到了以上的种种,他只是用文字把那些后来能想起来的故事串连起来。

我在读《庄子》的时候有这样一种感觉:它里面的故事好像隐隐地有逻辑,但又不是那么强烈清晰,像极了我们在梦里的感受——我们梦里的故事,从来都不按照完整的时空观念,依照逻辑去叙述,但是它隐隐地包含了我们的态度、情绪和感知。

我愿意相信,庄子的文章不是他思考出来的,而是他在体会过程当中随笔记录下来的,只不过他用自己意识流的幻觉形成了文字。这个情况很像贝多芬(贝多芬是个聋子,他的耳朵不好,所以他内在的神经线是搭在一起的,当他看见田野的时候,在他的颅内已经听见了那一个田园的交响乐。他只是把他脑子里面故国的那个音乐的感觉固化成了手指上的音符)。

如果我们这样去理解庄子,也许慢慢就能体会为什么我会在睡前和你分享《庄子》了。因为有一部分内容你未必是在意识层面上去了解的,当你睡着了,我分享的内容也许能更加与你的潜意识对接。

有一天你会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就像庄子那样思考,就像庄子那样玩笑。不被自己的逻辑绑架,不被自己的因果绑架,无前世今生,无现在因果,自然就是至乐。

感谢你和我一起匆匆忙忙地学习了庄子的《至乐》篇。如果庄子自己都是一个不那么讲究一以贯之的逻辑之人,甚至庄子自己对于他所用的人物故事,都不纠结到底这个时间段是真是假的话,为什么我们读《庄子》的时候,反而要用一种非庄子的态度去读呢?

得意而忘形,这才真正地符合庄子的世界。

梁冬睡觉的最高境界(变化的万物之间可能不是因果关系)(3)

——互动——

你做过的

最没有逻辑的梦

是什么?

期待在入睡之前,

读到你曾经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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