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像王戎这样少年天才的人（好男儿志在金戈铁马）

本应该写#看《山河月明》学了哪些历史知识#微头条的，写着写着长了，改图文吧，我是不计较文章形式的。

最近《山河月明》开播，很有意思，看了几部评论《山河月明》的视频，大多持批评态度，认为情节不真实；但是打开弹幕看实时评价，发现观众还是蛮认可这部电视剧的，精彩评论不断。

认为当代历史剧离真实史实太远，是太过苛求了，如果把现代历史剧称之为历史娱乐剧，就不会强硬要求还原所有历史细节了。

当年陆港合拍电影《火烧圆明园》，该片虽然多次获奖，但当时的舆论依然评价该片背离史实，“气死历史学家”。其实，我以为，历史学家很难被气死，这些人大多很“冷静”。就拿历史教科书来说，岳飞、文天祥都被剥夺“民族英雄”称号了，卫青、霍去病也被贬出教材了，也没见哪个历史学家“怒发冲冠，……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区区影视作品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以为，当代人对历史知识的需求或者消费是多元的，搞历史研究的一定不会以影视剧为依据，一般影视观众也就是借消遣历史故事排解情绪而已。不信你看获得奥斯卡奖的那些关于罗马帝国的大片，哪一部经得起历史推敲？大家照样看得津津有味，对待洋片我们可以不计较历史细节，到了国产剧就求全责备，有意思吗？

说到底，现代的历史剧是用古代角色的容颜体现现代人的思想，历史故事框架大多数情况下不过是情节过渡与点缀。

我认为《山河月明》算是相当不错的历史娱乐剧了，因为全剧比较阳刚，不婆婆妈妈，既不太表现小鲜肉，也没有啥激烈的宫斗情节，是部男人剧。

男人的故事嘛，如果没有金戈铁马，怎么显出沧海横流？如果没有儿女情长，又哪里会展现出英雄本色？

真实历史当然是厚重的，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也是血腥的，所以编写历史剧的人要巧妙拍摄视觉镜头，才能叫大家在感情上接受。不会有百分之一百还原度的影视剧的，即便是纪录片也做不到。

我这篇文章只想写王保保。在《山河月明》里，王保保比较勇猛，是元朝灭亡前后的蒙古族重要的捍卫王朝命运的武装力量。看历史记载，王保保并不像影视剧里那么勇武，这是很多人批评《山河月明》对王保保过分拔高的原因。历史上的王保保的情况的确比较复杂，不能简单下这个结论。

王保保是蒙古族人还是汉人？长期有争议。历史上曾有这种说法：王保保是沈丘(属今河南还是今安徽临泉，存疑)人，是混血儿，父亲为汉人(北方汉人)，母亲为畏兀儿人(一说为乃蛮种人)。王保保自小为母舅察罕帖木儿收养，并由元顺帝赐蒙古名扩廓帖木儿，意思是抬举他做蒙古人。这种说法最早见于元末明初《庚申外史》：“已而，察罕死，有王保保者，察外甥也，尝养为子……朝廷又赐其名扩廓。”这种说法影响到后世的《国初群雄事略》、《明史》、《新元史》、《中国历史大辞典·辽夏金元史卷》等诸多史籍。

但现代研究者普遍认为王保保是不折不扣的汉化的蒙古族人。1990年洛阳出土《赛因赤答忽墓志》。墓志记载：“公讳赛因赤答忽，系出蒙古伯也台氏。其先从世祖皇帝平河南，因留光州固始县，遂定居焉……子三人，长扩廓铁穆尔，生而敏悟，才器异常。”扩廓铁穆尔就是王保保的蒙古名字。由此可知，王保保是蒙古伯也台氏，并非汉人。当时汉化的蒙古贵族后裔，许多都有汉姓。比如王保保的舅舅，也就是他后来的养父察罕帖木儿，汉姓为李。保保这个小名，是当时的尊称之辞，普遍使用。名“保保”者一般是蒙古或色目人名。如《草木子》称元顺帝居应昌，帝（朱元璋）遣李保保袭之，这里李保保就是指李文忠，说明汉族人中也有叫“保保”的。

《赛因赤答忽墓志》

王保保的父亲是元翰林学士承旨、太尉赛因赤答忽，“喜读书，习吏事，有远略，能骑射”，深受汉文化影响，能文能武。王保保的母亲佛儿乃蛮氏是元末将领察罕帖木儿的姐姐。察罕帖木儿祖籍北庭（今新疆吉木萨尔北，即元之别失八里），自幼攻读儒书，曾应进士举，名闻乡里，说明也是汉化家庭。从王保保父母双方家庭的文化水平可知，元朝一直在汉化中，只是国运短祚，汉化程度不可能很深。王保保的父亲病逝后，他被舅舅察罕帖木儿收为养子。元末农民起义时，扩廓帖木儿跟从察罕帖木儿组织地主武装，镇压红巾军。

元朝一般不强制老百姓必须信仰某种宗教，王保保的家庭大概信奉佛教。因为王保保的弟弟脱因帖木儿又名耐驴，也作金刚奴；王保保的妹妹叫观音奴。金刚、观音都是佛教角色。后来王保保辅佐的北元政权就大力奉行佛教。

元顺帝被朱元璋推翻后，离开中原出逃到应昌（今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市克什腾旗达里诺尔西南的达尔罕苏木）后，王保保成为力图光复大元江山的最重要的蒙古军阀割据势力。

元末，皇帝对各地的统治能力已经严重下降。红巾军造反以后，一些蒙古豪强势力趁机招兵买马，借剿灭红巾军的名义登上政治舞台。当时黄河以北有两大蒙古割据势力，他们是察罕帖木儿和答失八都鲁。

答失八都鲁于至正十二年(1352年)拥有个人武装，至正十七年(1357年)年底在与红巾军对峙时死于军前，其子孛罗帖木儿代领其众。至正十九年(1359年)二月“诏孛罗帖木儿移兵镇大同，以为京师捍蔽”。自至正二十年(1360年)起，孛罗帖木儿与察罕帖木儿在山西展开争夺地盘的战斗。

两大军阀势力大致以石岭关(今山忻县南)为界，即沿岚州(今山西岚县北)、兴州(今山西兴县)、保德州(今山西保德县)、石岭关一线形成山西境内的势力划分线，冀宁路(今山西太原市)归察罕帖木儿掌握。孛罗帖木儿南下冀宁受阻以后，转而向西扩张。至正二十一年(1361年)，孛罗帖木儿部将脱列伯占领延安路(即延安)，从陕北威胁察罕帖木儿大后方。

孛罗帖木儿集团中的重要将领有方脱脱、保保、殷兴祖、竹贞(1363年投降扩廓帖木儿)、高脱因、脱列伯、张良弼(1362年起接受孛罗帖木儿节制)、孔兴等人。在孛罗帖木儿死后，脱列伯、张良弼、孔兴成为反扩廓帖木儿集团中很有实力的三个军阀。张良弼和孔兴以及李思齐等元末军阀都是汉人，手下有几十万军队，主要成员也是汉人，这也是否定元朝存在“人分四等、汉人垫底”的一个事实，当然这一点也有争议。

王保保（扩廓帖木儿）和反对他的元末军阀势力

察罕帖木儿于至正十二年(1352年)与李思齐同时在河南起兵，以察罕帖木儿为首的军事集团在围剿红巾军的战争中转战晋、陕。至正十七年(1357年)，察罕帖木儿平定关中就任陕西行省左丞。察罕帖木儿麾下聚集了养子扩廓帖木儿(王保保)、李思齐、关保、貊高、李克彝、虎林赤、赛因赤、贺宗哲、魏赛因不花、关关、商暠、完哲、白琐住等一大批将领。

至正二十年(1360年)，“察罕帖木儿既定河南，乃以兵分镇关陕、荆襄、河洛、江淮，而重兵屯太行，营垒旌旗相望数千里”。同年在与孛罗帖木儿的争夺中，张良弼也被迫暂时屈服于他。至正二十二年(1362年)六月，察罕帖木儿在山东军中被投降的红巾军首领王士诚、田丰谋杀，王保保利用地道攻杀了王士诚、田丰，挖出他们的心脏祭奠养父，同时继承了养父的职位。原察罕帖木儿阵营其他高级将领对此颇为不满，察罕帖木儿集团开始走向分裂。

至正二十五年(1365年)孛罗帖木儿与皇太子爱猷识理达腊矛盾公开化以后，带兵入京，逼走太子，囚禁高丽贡元顺帝的奇皇后，挟持元顺帝，导致大规模内战暴发。孛罗帖木儿两次进兵大都，皇太子爱猷识理达腊被迫出逃到王保保军中，依靠王保保和陕甘诸王的军队联合进攻孛罗帖木儿。为此，皇太子爱猷识理达腊命令“诸王、驸马及陕西平章政事李思齐等，各统军马，尚其奋义戮力，克期恢复”，又“发丞相也速兵屯东鄙，魏、辽、齐、吴、豫、豳诸王兵驻西边，而自率扩廓帖木儿兵取中道，抵京师”。同年四月，王保保所部关保军攻入大同。七月，孛罗帖木儿在大都被杀。孛罗帖木儿死后，其集团也随之瓦解。

为拉拢王保保，皇太子爱猷识理达腊提高和加强了王保保的地位，闰十月朝廷“诏张良弼、俞宝、孔兴等悉听调于扩廓帖木儿……辛未，诏封扩廓帖木儿河南王，代皇太子亲征，总制关陕、晋、冀、山东等处并迤南一应军马，诸王各爱马应该总兵、统兵、领兵等官，凡军民一切机务、钱粮、名爵、黜陟、予夺，悉听便宜从事”。这一做法引起李思齐、张良弼、孔兴、脱列伯等人不满，不听指挥。关保、貊高等人也心怀异心。

皇太子爱猷识理达腊在太原时欲援引唐肃宗灵武自立取代唐玄宗的做法取代元顺帝称帝，皇太子爱猷识理达腊图谋利用王保保军力废黜元顺帝，皇后奇氏写信要王保保护送太子回都兵谏元顺帝下台，但因王保保极力反对而计划失败。皇太子爱猷识理达腊开始忌恨王保保，元顺帝也猜忌王保保兵权太重，把他派出去任河南王，专门负责镇压天下的农民起义。但因王保保不是“根脚官人”（世袭贵族），各地将领不愿受其节制。于是，王保保既得不到朝廷的信任，不能消除太子的愤怒，又激化了与原孛罗帖木儿集团旧部的矛盾，还面临内部分裂。从至正二十六年(1366年)到二十七年(1367年)间，王保保陷入中央和地方共同声讨的境地。

在陕西，原属察罕帖木儿的李思齐成为与王保保对立的军阀。李思齐停止了与张良弼的战争，逐步与王保保的敌人结成同盟。至正二十七年（1367年）陕西四将——李思齐、张良弼、脱列伯、孔兴——在含元殿基会盟，再加上山西境内的关保、貊高，形成了反王保保的大联合，元朝陷入疯狂的内战中。

元末北方军阀分布示意图

当元朝的统治集团陷入军阀割据的疯狂内战时，南方朱元璋正逐步消平群雄，准备大举北伐。元朝的灭亡与其内乱有很大关系。当时，元朝统治者不是不知道军阀割据的危害，他们想利用军阀战争的时机清除各地尾大不掉的藩王势力，暂时没有认识到南方的朱元璋势力会成为大元帝国的掘墓人。

由于元朝的军阀忙于内战，朱元璋派出徐达北伐军，进入山东，取汴梁，一路竟没有碰到元军的认真抵抗。朱元璋看到王保保势力比较大，想争取让他投靠明军。朱元璋来到河南，亲自祭奠王保保的养父察罕帖木儿，派人为其守墓。但王保保不为所动，杀害了前来劝降的明军使者。此后，王保保成为在西北袭扰明军的劲敌，明军对王保保基本是被动防御。

朱元璋屡次想招降王保保。洪武初年，割据关中的李思齐投降明朝，朱元璋派他去漠北与王保保通好，王保保“待以宾礼”，不久派骑士送李思齐回国。到了边境，骑士说，主公（王保保）有命，请留一物为别。“思齐知不免，断臂与之。还，未已卒。”对王保保招降的失败让朱元璋更加敬重王保保。

洪武三年(1370年)，明太祖朱元璋派徐达为征虏大将军，西征王保保。双方在沈儿峪口(今甘肃定西县北)对峙交战，王保保大败，从皇城逃回漠北的哈拉和林。明将郭英一路追击，一直追到宁夏，不及而还。从此以后，王保保再也没有机会回到中原。王保保的家属在这一战中都被明军俘虏，妻子、妹妹被俘，包括他尚在襁褓中的最小的儿子。王保保自此辅佐北元昭宗爱猷识理达腊，力图光复大元江山。

明洪武五年（1372年），朱元璋再次命徐达为主将，李文忠、冯胜为副将，率领十五万大军，“分道出塞取扩廓”。准备灭掉北元政权，消除明朝北部边患。“大将军（徐达）至岭北，与扩廓遇，大败，死者数万人”。另外一路的李文忠也损失惨重，只有冯胜取得一些胜利。“分三路出讨漠北，大败，死者前后约四十万”。这场岭北之战以明军惨败告终。朱元璋闻讯后，立即想起了刘伯温的忠告，“扩廓未可轻也”。自此，王保保被明太祖朱元璋誉为“天下奇男子”。《明史·扩廓帖木儿传》记载一则典故：“一日，大会诸将。问曰：天下奇男子，谁也？皆对曰：‘常遇春。将不过万人，横行无敌，真奇男子。’太祖笑曰：‘遇春虽人杰，吾得而臣之；吾不能臣王保保，其人奇男子也。’”

《明史·扩廓帖木儿传》载：“其后，扩廓从其主徙金山，卒于哈喇那海之衙庭。其妻毛氏亦自经死。盖洪武八年（1375年）也。”王保保死后不久，元朝的直接嫡系也在明和瓦剌的联合绞杀下衰败了。

为笼络北元势力，明太祖朱元璋对王保保的亲人善加优待，还把王保保的妹妹观音奴嫁给了自己第二个儿子秦王朱樉为秦王妃。观音奴对这门婚事进行了反抗，朱元璋置之不理，正式发布册书，册王氏为秦王正妃。可是这个秦王与观音奴的关系非常不好，也没有生下子嗣，观音奴本人在生活中也经常受到虐待。秦王“将正妃王氏（观音奴）处于别所，每日以敝器送饭与食。饮食等物，时新果木，皆非洁静，有同幽囚”。

秦王喜欢的偏妃邓氏因妒忌被朱元璋责备并自缢身死，自此之后，朱元璋“再三省谕”秦王“以礼相待正妃王氏”，而秦王“不听父教，仍将王氏幽囚宫中”。秦王本人屡犯错误，在封地西安虐杀过许多下人，受到朱元璋斥责。洪武二十八年（1395年）秦王被身边不满的老宫人毒死，朱元璋亲自定其谥号为“愍”，是一个含有贬义的谥号。这时候王保保已死多年，他妹妹再也没有怀柔的作用，被迫给秦王殉葬，可谓结局凄惨。观音奴与朱樉合葬鸿固原，朱元璋闻讯悲伤，赐谥“愍烈”。

金庸《倚天屠龙记》里的赵敏原型就是观音奴，《山河月明》里称王保保的妹妹是敏敏帖木儿，是抄了金庸老先生给观音奴起的蒙古名字。至于海别公主，不过是虚构人物。

传说，王保保兵败甘肃后，其儿子统帅一支残部携随从、亲眷，在逃跑中经河口进入今兰州市红古区，筑起“红古城”，从此便在此处定居繁衍。据称这是出自当地王氏家谱手抄本记载。据说，明嘉靖十九年（1540年），明朝念王保保忠义，追授王保保第六代孙王西保为指挥佥事、红古城土司，世代承袭，王氏遂成为红古大族。

我们从王保保的经历可以推导出，元末的蒙古贵族与军事割据势力普遍具有汉化的一面，王保保也接受了汉文化的忠义思想：当元顺帝活着的时候，他反对太子爱猷识理达腊弑父篡位；但当元顺帝妥懽帖睦尔去世后，他又尽心竭力辅佐太子爱猷识理达腊试图复兴大元，重返中原。

王保保身上有英雄豪迈的一面，但他企图以个人力量力挽狂澜，维护腐朽没落的元朝统治集团的利益，注定所有的努力最终都会付诸东流水，这是他悲剧的一面。王保保作为元朝非世袭贵族，不论朝廷对他重视还是削官，都能够对元朝统治者始终保持忠义，也因此赢得了对手明太祖朱元璋的敬重。《山河月明》前半部分大量叙述王保保及其家人的镜头，虽然有很多虚构情节，但我以为选题还是极好的。男人的故事，如果不以战争故事为中心，而是大量描绘宫斗情节，那不是很可笑吗？

虽然一些人对《山河月明》评价不高，指责颇多，但我认为，在一堆裙钗莺燕的脂粉戏中，《山河月明》能够脱颖而出，也算相当不错的历史剧了。是追逐戏剧情节还是借此了解一些历史知识，要看个人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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