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亦心专栏 竹心亦能绕指柔

亲爱的，大家晚上好！我是祁祁喵，这里是平凉家长之家电台，今天是2018年6月19号，是我们的第124期。

本期主题是：竹心亦能绕指柔——读郭贵灵先生《素履经年》

前几天带团踩线时遇到一个年轻人，做非洲手鼓专题的，他开场前第一句说：“我是个有故事的人！”连日奔波的紧绷就这样被他轻轻一句卸下，团友们赫然轻笑，静静听他。

对一个能够勇立时代潮头的好产品而言，真正的卖点靠三个字：有故事。

对一本能够一醉经年的好书而言，真正的看点靠三个字：有故事。

对一个竹子般高洁的男人来说，魅力的基本源头是：有故事。

对一张白纸般纯净的孩子来说，成长成才的可靠源头是：有故事。

山河险？烟雾深？怕什么！“带着故事上路”，一个产品便能真好，一本书便能真好，一个男人便能真好，一个孩子便能真好！而《素履经年》，便是一个好产品、一本好书、一个好男人、一个好孩子的故事。

可惜，我不是那种特别会讲故事的好手，如此气韵生动、意味悠悠的好故事要怎么样才能讲好？权且试试，且以心魂成长之时间轴为主线、以生存现状之尘霾轴为副线，开始罢。

40年前，尘霾之下，片纸安身，活得慎重，将养能力界（第一辑：过往记忆）。”上身一件灰蓝色对襟小褂，下着一件宽松深色裤子，裤脚紧挽，脚蹬一双牛皮弦草鞋，肩挑两头悬垂沉沉竹筐的担子。”（P002）这是那个时代乡村货郎的行头装束，没谁规定，但是千篇一律、一律千篇，莫不如此。货郎如此，村民如此，干部如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如此。时代就像一个高温瓷窑，刀砍斧斫，确保出窑的每一个人都像劣质砖头一样规规矩矩、一模一样。就是这样的背景，尘霾之下，重重砍斫，那个面目清俊的年轻人看铁匠打铁却看见，“红软如糖酥的铁块在小锤叮叮，大锤咚咚的捶打中、在飞溅的火花中，如着魔法般即刻变成可爱的物件！”（P004）。他看见，“乡村人的一生面对种种的凄苦，说他们的生活是在凄风酷雨中度过，倒不如说是在石磨的磨眼中研磨。沉重、缓慢、迟缓，石磨的节奏，就是那时乡村生活的节奏。”（P005）这个在“沉重、缓慢、迟缓”时代夹缝中的年轻人，从不曾忘记自己要驯养一个故事和被一个故事驯养的使命。苇席织刀，织刀手，干。孤儿灯灯，灯盏下，读……“读书一旦尝到甜头，成瘾成癖，如饥似渴搜罗书籍的本领真可以说是无师自通。“（P045）一个好教师的高能力、一个好青年的超有为，并不真正能是阅读养出来的。阅读就像放羊娃的口哨对于羊群一样，只是最简单的信息传递和吸收。真正能养出能力之”高“、有为之”超“，得靠信息在心灵中的重新整合、重新链接以及重新输出，即石雕砚台，砚台旁，写。"不知道那时的恩师们有多高深的教育素养，不知道那时教学管理有多少的条条框框，但知道一种责任拔举出的力量，能够使他们以忠诚的加速度借力，张扬个性，施展能耐。“（P065）至此，40年前，那个16岁踏实老成又面目清俊的农村青年，在高温瓷窑刀砍斧斫之下，在老师人格魅力的濡润下，初步具备了涵养一颗不安分心灵和一个不安分故事的能力，而这种能力的获取，非得以”慎重“作基不可。慎重，是那样时代中智慧者的安全帽，以护身，以护命。

20年前，尘霾之中，自愈自娱，活得郑重，将养眼界（第二辑：怡情家园）。”是绝处逢生的惊喜，是人性回归的宣言，是愧疚获释的狂欢“（p287），这一句，是对”尘霾之中、活得郑重“这段心魂成长史最精准的写照和最深邃的概括。此时候，那个青葱而怀揣梦想勇毅前行的年轻人，已成长为被无数莘莘学子纯然崇拜和坚定追随的青年骨干教师。教师这个职业，既是他赖以生存、孝养父母、福庇妻儿的社会职业，更是他“将养眼界”的俗世拐杖。“尘霾之中”的行走，最怕迷失方向。所幸是，他有麦子和文字。麦子是黄土陇上每一个真汉子永远绕不开的灵魂印记。麦子是农人最柔情的希望，麦子，也是陇上汉子最沧桑的诗行。“镰把功夫好的青壮年男女整日挥汗于灼灼日头之下，一趟趟放腰走镰，人人面孔晒成赤红色，个个脊背上结起了汗花花，咸涩的汗水整日挂在下颌上。”（P99）为麦子劳动身体，不只是为饱腹意义上的简单劳作，更是“一把木镰闯天下”式的智者修行，是净土法门智慧六度之“精进”。这个如同黄土陇上麦子一样沧桑又精进的汉子，“扎下根在平凡土地”（P112），以“朴素亲情、乡情笼络而成的小温暖”为药，滋补着生命的原动力。

“你是认命又抗命的人呢，你过往岁月的精彩，桃李不言，下自成蹊。”（P119）每一个作者的主人公后头，都站着一个自己或自己的一部分。他写给恩师的，又何尝不是写自己？他写大哥：”半生辛劳，大哥安守本分，一直走的是真诚待人、勤苦做事的路子。“（P150）他写大嫂，”看刚60岁的她落位7排45号墓穴，见漫坡一片墓碑整齐排列，忽然觉得，这也许就是我们终极的归宿，老家，落叶归你根上也还难。“（P176）"落叶归你根上也还难“，淡淡一句，却叫人忍不住潸然泪下。农耕文化传承根脉的断绝，生于斯长于斯故土难归的背离，头发白了背脊弯了叶儿落了却只能惶惶飘零，这难道就是所谓发展的代价？轻轻描过这一句，重重诘问这时代！

而郑重，便是清华其外、澹泊其中、不作媚世之态像竹子一样的士大夫们，对所处时代最深痛而又深情的爱。

6年前，尘霾之上，向暖而生，活得庄重，将养世界（第三辑：守望故土，第四辑：书窗月明）。

”平凉师范，那今已不再的绝代风华，它所播撒的奋斗火种，至今在一群人的血脉里熠熠生辉。“（P194）

”遥望南川槐花开，感受小城风景美，体察一种由普通平凡构筑的美丽，在赏心悦目之余，不禁对生命、价值、取舍之类事关哲理的命题，多了些全新感悟。“（P225）

”不是方向感很明确的人，在适应和坚持间寻找在所难免。这样的寻找，往浅显点讲是一种自我调适，往深刻点讲就是一种扬弃，是人生否定之否定的过程。“（p325）

"幸福其实就是我们眼中一些‘傻人’的专利，它是感恩之心孕育出的果实。”（p313）

五十而知天命，6年前，他50岁了。“一个人总要有一项专长给自己 ”，而读书和为文，便是他给予自己的、超拔于尘世烟火最长情的浪漫和坚守。至此，他完成了心魂在“尘霾之上”的自由飞翔，实现了“向暖而生”的庄重交付。他完成的着实漂亮，“看戏要看梅兰芳、看球要看李惠堂”式的漂亮——夸张么？不！一点也不，是最真实的意思表达。证据有黄土陇上的黄土和麦子那么多，可我只需要提供一个，即是满，即是圆。

那个证据是什么？一个孩子，一个女孩子，一个平凉域内以及平凉域外许多人们都知道的女子，一个极有潜力、张力和灵力的女作家郭春妮，即寻书是也。每个小孩子心中都有一座灯塔或者一个薄薄的剪影，那灯塔也许是小英雄雨来之类的，也许是三尺灶台旁捣鼓出迷人饭菜的奶奶，或是像蜜蜂怜惜花朵一样爱着宝贝女儿的甜蜜妈妈……总之，谁都有可能是那灯塔，父亲除外。东方文化体系中，父亲成为那个灯塔的可能性一般为零，就连朱自清的《背影》那样脍炙人口，也不过是因为成年之后自己做了父亲且衰老渐近时候于记忆铭刻中浮出来的某种共情和感同身受。戚人之于寻书，贵平之于春妮儿，既是儿时记忆中灯下读书薄薄的剪影，又是成长路上明亮了方向的灯塔，这实在是常规之外的异数。一个男人，能够活成女儿少年的灯塔、青年的追寻、成年的仰望，实在是了不得的大本事，这简直比写一本两本的散文集或一部两部传世佳作，难上千倍万倍。这可不正是“看戏要看梅兰芳、看球要看李惠堂”式的、漂亮极了的大本事？现今人们天天喊“富养”孩子，何为“富养”？有钱花就算？不！不！“有钱花”富养的不过是生理躯体，而以身作则由内而外精神的熏陶、濡润、教化和引领，才是真正的富养，富养的是灵魂！

有这么三句话：

第一句：“假如能够借此拿出有心有肺的文字，让文字叫出真正良知不泯的声音，哪怕是走了很是内敛隐忍的路子，哪怕是不免要太过理想地戴着锁链还跳舞，觉得这局面正如冰河的缓慢消融，总可以带来春色渐近的声息。”（p271）这是郭贵灵先生自己的。

第二句：“可使寸寸折，不能绕指柔。”这是“长安米贵居大不易”白居易的。

第三句：“竹死不变节，花落有馀香。”这是唐代“岭南五才子”之一邵谒的。

以上三句，配得上郭贵灵先生散文集《素履经年》字字见证岁月的故事，配得上郭贵灵先生“以心魂成长之时间轴为主线、以生存现状之尘霾轴为副线”的三阶段式人生故事，配得上戚人之于寻书、贵平之于春妮儿漂亮极了的富养故事！

这里是平凉家长之家在线课堂，我是祁祁喵，我们下期再见！

祁云：专注于家庭教育、亲子关系、作文辅导、好书评读、语文综合素养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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