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老家种柿树 碗口粗无核柿树长100多年

“哖【方言：你们】吃饭秒？上来歇歇吧，烧口茶喝喝。咱家有柿子呀，通甜哩，没有核【hu】，我腿老疼够不着，你自己上来，给这布袋揭开，哖尝尝，别处都没有。都是门【方言：就是呀】，你解开尝尝，不吃都没有了……”

晴朗的午后，河南省栾川县赤土店乡竹园村，一条山谷的深处，刘大娘看到我们停下来，站在墙角高声打着招呼。

伊河流经栾川县城，有一条很大的支流汇入，支流没有正经名字，当地人称作北沟。北沟的深处是栾川县的赤土店乡，北沟的源头是被称为“亚洲最大露天矿”的钼矿采料场。而我们进入的，是北沟里面第一条小的支叉，叫做寨沟。

竹园村的沟口是一大片没有特色的现代建筑，基本上都是两层楼房，山谷深处，还保留着几所上世纪的传统房屋。刘大伯吃过饭，到村子里找人商量过年做豆腐的事情了，告诉我们老伴儿在家。

蓝天下的土墙瓦房，有着很浓郁的乡村气息，刘大娘正要到墙角处晒太阳，看到我们，简单聊了两句，就非让我们品尝她家的柿子。

“原来咱这沟里头就俺这一棵柿子树，我来那时候就是这么粗，现在还是这么粗，通能结，年年都能摘四担多柿子。这柿子跟别的柿子还不老一样，没有核，通甜哩。你莫揭开尝尝，咱山里人说话不诓人，叫你尝就是真心叫你尝哩。这布袋是咋回事吧，坡上马月俏【方言：喜鹊】老是多，你不盖住，能给你叨完了，连院里玉谷都晒不住……”

刘大娘家的墙角高过路面两米左右，刚上来台阶，大娘就要回家搬凳子，赶紧拉住她。

解开袋子口，里面是几串已经干枯了的小柿子，可能袋子装过玉米面粉，柿子表面粘了一些白色的粉尘。

“你给那皮揭开，通好揭哩，这不是晒得时间长了，都跟那柿骨栾【方言：柿饼】一样，吃着可是通甜呢。将将【方言：刚才】老汉儿走，给我拽了俩，才吃了。”大娘“怂恿”着作者品尝她家的柿子。

虽然表皮不是很好看，轻轻一捏，表皮就拽开了一条缝，揭开表皮，里面是暗红色的果肉。或许是因为在室外经过长时间暴晒和冰冻，已经没有什么水分，吃起来确实非常的绵甜。

院墙外面的柴堆边，放着一张旧沙发，上面搭着一条老旧的褥子，看到作者尝了一个，大娘坐在沙发上，有些高兴。

“常万儿【方言：过去，以前】没啥吃，这都是主粮哩。俺那俩娃子，上学老是远，一天光上学，清早吃吃饭去，晌午放学回来，后晌再去，一天得走20里。一回来到底下那家门口，就开始喊叫卯【mer，方言：妈】，家里有馍没有，老是饥呀！恁暂万儿【方言：那时候】哪有白馍？都是用玉谷皮跟这柿子和和，磨成面，掺着玉谷面蒸馍，俺那娃子就吃点那……”

“你别看这棵树不大，结哩可不少，只要不是天年【方言：绝收的年份】都结通稠哩。今年老旱，就摘了四担，往常成柿子了，结好些。”

按照大娘指的柿树，作者过去量了一下，只有两把半的粗度。旁边还靠着他们摘柿子的工具。

“也不知道镇暂【方言：现在】娃子们都吃啥呢，俺仨孙子，大哩都26了，回来叫人家吃，惹【ra，方言：人家】说不喜欢吃。我耐烦吃，腰摔住过，腿没力量，不敢独孤元儿【方言：一个人】往那边上站，老汉儿不在家喽，想吃也吃不成。”

一说起来大娘的孙子们，又打开了老人的话匣子，两个儿子在栾川买的有房子，大孙子已经6岁，找女朋友也要买房子，老人很替儿子们发愁……

临走的时候，从侧面看了一下，终于知道这棵树长不大的原因了。柿树长在土崖的边上，有一半的树根都在外面裸露着，大娘说已经这样很多年了，雨水充足的年份，有些柿子也有核，反而是天气不好的年份，柿子结的稠还没有核，缺点就是柿子太小。

晒干的柿子只剩下圣女果的大小，大娘告诉作者：刚摘下来，也没有鸡蛋大。

“你要是耐烦吃了，今年秋天，到10月间来，摘点拿回去，给你家里人都尝尝。家里就剩下俺老俩了，娃子们回来也都是只吃一两个，该摘了都是亲戚们过来，谁摘走算谁的。”

离开的时候，大娘这样交代。

大山里的老人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或者不愿意离开生活了半辈子的老家，也正因为他们与世无争的生活，才保持了淳朴善良的生活习惯，面对陌生人，也热情的邀请到家里坐，分享自己家里有的特产。

希望两位老人新的一年仍然健康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