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家族小说专区(小说乱世奇缘下篇)

却说长孙陈和孙去疾一起去了夔州。(kui zhou,今重庆市的奉节县)颠簸了几日终于到了夔州衙门。好在孙去疾病情没有恶化,保住了性命。于是,就在他的私衙内,另外安置一处住房安歇,请医调治。

当时西川节度使严武正驻守夔州,长孙陈拿着孙去疾名字的揭帖,去参见严公。严公就留他吃顿饭。因为要试试他的才能,严公即席命题让长孙陈做首诗,长孙陈提笔一挥而就。严公十分赞赏,感叹孙去疾果然名不虚传,根本想不到他是假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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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陈上任以后,严公又发给他几件疑难的案件,让他来审理。长孙陈断决得又快又公平,严公对他也就越来越敬重。长孙陈就任半月以后,就分头派人去了两个地方:一队是去武安城外的井亭,去捞取辛氏夫人骸骨殡殓,择地安放,另期安葬;一队是往西乡县城外的甘家,迎接公子胜哥,并将礼物书信寄与甘泉,请甘母同秀娥一起到任所成婚。一面又在私衙中,设立了辛氏夫人的灵位。

长孙陈闲暇之时,除了与孙去疾闲聊,就是对着那灵位流泪!每当喝了几杯闷酒,都会来守着灵位,经常会痛哭失声!

几天以后,甘家母女及胜哥都接来了。甘母、秀娥暂时住在城外公馆中,先让苍头和老老太太把送胜哥到衙门。长孙陈见胜哥的病彻底好了,心里十分欢喜,对儿子说了自己冒名顶替做官的事。又领他去见了孙去疾,让儿子称呼孙去疾为老叔。又叫他去拜母亲的灵位。胜哥见到灵位,就哭倒在地,伤心极了!

长孙陈扶着他去睡了。次日,衙中张灯结彩,迎娶新夫人。

胜哥见到此情此景,心中更加悲伤,忍不住涕泪长流!长孙陈唯恐新夫人来了,见到会不高兴,就把他领到孙去疾那边去了。

过了一会儿,秀娥迎娶到了衙门,甘母也坐着轿子跟着来了。长孙陈与秀娥结了亲,拜了甘母,又到辛氏灵位前拜了,然后迎入了洞房。长孙陈于花烛下细看了一下秀娥,果然十分美貌。此这一夜的缠绵,就不必细说了。

当天夜里,胜哥没来拜见继母甘氏,次日又推说病了。到了第三天,才来拜见,胜哥含着泪拜了两拜,到第三拜,竟忍不住哭出了声。拜见完毕,竟跑到母亲灵位前放声大哭。

他想自己母亲惨死才没多久,尸骸尚未入殓,父亲就娶了个新人,他心中有些为母亲不平,不免难过流泪!长孙陈见了,也觉得很伤心,也是流泪不止。

甘氏却不高兴了,她想道:“这孩儿太无礼了!别说你们父子曾在我家避难,就是你自己病情,也是在我家将养好的。怎么今天这样无礼,全不把我这个继母放在眼里!”她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十分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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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胜哥的饥寒饱暖,甘氏也不再主动关心他了,倒不如以前在她家养病时亲热了。胜哥也推说自己有病,早晚也不经常来问安。又过了几天,派去武安县的人回来了,禀告说井里并没有骸骨。

长孙陈很惊讶,他说:“怎么会没有?莫非是你们打捞不到?”差人们说:“我们连井底下的泥都翻起来了,也没有见到骸骨啊!”

长孙陈听了,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胜哥知道后,哭着说道:“去的这些差人必是不肯用心打捞,待孩儿亲自前去,必能打捞到母亲的遗骸!”

长孙陈说:“你还是个孩子,而且大病初愈,怎么能去啊?况且派去的差人,绝对不敢欺瞒我。就是不知你娘的骸骨怎么就不见了?”

胜哥听了父亲的话,又到灵位前去痛哭,一边哭,一边还说道:“命好的也太好了,命苦的又太苦了!我娘不但眼前的荣华不能受用,就连一口棺木,一座荒坟,竟都不能有!”说完又哭。长孙陈只好再三劝解。

甘氏站在一旁,却一直不开口,她心中暗想:“他说我的命好,显然是在妒忌着我。你娘自己死了,也不是我连累的,没了骸骨,又不是我不让你去找,怎么还怪起我来了!”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更加不高兴了。

再说端娘那天投井之后,叛军怕官兵追杀,在武安并没有停留,很快就退走了。随后,新任阆州刺史辛用智领着家眷去赴任,紧接着就是李节度使率领大军过来。辛用智见武安县遭此变乱,不知女儿、女婿是否平安。正想要差人去打听一下,恰好走到井亭这里停下,随行众人要取水喝,忽然看见井中有人,好像还没死的,又好像个妇人。辛公夫妇以为是逃难的民妇投井,就下令将人救了上来。

众人设法将人打捞上来后。辛公夫妇看见了,认出来是女儿端娘,吃惊大哭。夫人摸她心口还热着,口中也还有气,急叫随行的仆妇养娘们,替她脱下湿衣,换了身干衣,放在车子上。救了半天,辛氏才渐渐苏醒!

辛公夫妇见她醒了,忙问她怎么会在井里。端娘就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辛公想要派人去找寻女婿及外甥,又怕一时难以找到,耽误了自己赴任的限期,只得带了女儿同往任所。谁知到任后,即刻又蒙钦召,就星夜领着家眷赴京去了。到京城安顿好后,就派人到武安打探。却因位“长孙陈”三字,与”尚存诚”三字声音相似,那派去的人极其粗莽,听人说“尚存诚逃跑被杀”,误以为是长孙陈被杀,竟然把这个凶信报了回去。

端娘听说后,哭得几乎发昏,问胜哥的下落,又全然不知,就越发痛心。想自己当日拚身舍命,为的就是要救丈夫与儿子脱险,谁知如今一个死别,一个生离,怎能受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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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氏十分悲伤,有好几次要自尽,多亏父母救助劝解。端娘就为丈夫服丧守节,又经常求神问卜,想知道胜哥的消息。真的是望儿望得眼穿,哭夫哭得泪干!她哪里知道,长孙陈此时已与甘氏夫人在夔州成亲了。

长孙陈因不见了辛氏骸骨,心中悲痛,又写了一首《忆秦娥》来悼念端娘。他已经写了三首《忆秦娥》悼念端娘了。这天他把三首词并写在一张纸上,然后贴在辛氏灵位前面的墙上。甘氏走过来看见了,指着第一首说:“她叮嘱你将儿子看好。你的儿子,就得你自己去看护他。我是继母,不会看护他的!”接着,又指着第二首说:“你只愿与前妻‘天长地久’,那还娶我做什么!,我岂不是多余的了!”看到第三首又说道:“你儿子说无人用心去打捞骸骨,你何不自已天涯海角去找!”

甘氏说完,阴沉着脸回房去了。吓得长孙陈忙把词笺揭了下来,随后去房中看甘氏,却看见甘氏正独坐在那里流泪。长孙陈忙陪着笑脸说:“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呢??”

甘氏哭着说:“你只想着你的前夫人,那胜哥只把他亲娘当娘,也从不把我当娘,你说我苦不苦?”

长孙陈就说:“胜哥要是有什么冒犯你的地方,你不妨对我直说。”

甘氏说:“说了又能怎么样!”

长孙陈再问时,甘氏只是低头不语。长孙陈见她不说话,也没有办法,只能干着急。原来长孙陈与甘氏夫妻间的恩爱,比以前与辛氏的恩爱不同,现在与甘氏又添了一个“怕”字。这世上怕老婆的,有这几样怕法:一个是“势怕”,一个是“理怕”,还有“情怕”。

“势怕”有三:一是畏妻权贵,任何时候都得仰妻项背,观妻脸色,唯恐妻子不悦。;二是畏妻富,花销用度,全都仰仗妻子,焉能不怕;三是畏妻彪悍,常遭打骂。”理怕”也有三:一是敬妻之贤,景其淑范;二是服妻之才,钦其文采;三是量妻之苦,念其食贫。“情怕”也有三:一是爱妻之美,甘做绿叶相衬;二是怜妻年少,自愧误其青春;三是惜妻之娇,不忍见其受累。

长孙陈与甘氏是在难中相识,又美又小又娇,大约“理怕”居半,“情怕”居多。

长孙陈此时陪伴了甘氏半晌,等她气消了,过来和胜哥说:“你虽然思念母亲,今后也不要对着继母哭了。早晚请安,也不要太稀疏了!”

胜哥不敢违抗父命,勉强应承下来。早晚过去请安,甘氏也只是不冷不热相待。长孙陈见他母子二人始终不亲热,也没办法处置,只好任由她们去了。

胜哥平时倒是在孙去疾卧室时间居多。此时孙去疾的病已经全愈。长孙陈不忍久占他的功名,想要向严武禀明原因,料想严公爱他的才干,必不会怪罪。于是就写了申文,只说自己系孙去疾之兄孙无咎,因为孙去疾途中染病,他才冒名前来供职,如今弟弟病已痊愈,理当归还弟弟的职位。以往所犯蒙蔽之罪,还望能够宽恕。

严公见了申文,十分惊讶,马上召孙去疾去见,试了试他的才学,果然和长孙陈一样。严公大喜道:“你们二人正应该兼收并用,就都留在这里吧。”

于是,严公下令,长孙陈将司户之印,交还给孙去疾,将孙无咎委任为本州司马。于是,孙去疾还去做了司户,长孙陈携着家眷,迁往司马署衙门,把胜哥留了在司户衙内,托孙去疾抚养教育,免得他在继母跟前,二人都不自在。

这虽爱子之心,也有惧内之意。只能暂时先把儿子割舍出去了!

甘氏自从胜哥不在身边,变得有说有笑了,也不像以前那样,时常变脸了。

光阴迅速,转眼五年过去了。甘氏已经生下一女一子:女儿叫珍姑,儿子叫相郎,夫妻二人十分欢喜。哪知道却乐极悲生,甘母忽然患上急病,只三天就暴亡了!

甘氏哭成了泪人,哀伤悲痛之极,想要长孙陈在衙署治丧。长孙陈对她说:“在衙署治丧,来人吊唁,必须我来答拜。我官职在身,在衙署内只能穿官服,实在是不方便。只能将灵柩停放在寺院中。我现在就写书信,请你堂兄甘泉来,只能立他为嗣,方可设灵堂接受吊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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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氏只好听了丈夫的话,将灵柩移去了寺庙。长孙陈写了信,派人火速送给甘泉,请他速来主持丧事。甘泉接了书信,禀过知县,知县给了假,昼夜赶路,前来奔丧。

甘泉到了后,长孙陈让他披麻执杖,就在寺庙治丧。夔州官府并各乡绅,看在司马的面子上,都来吊唁。连严公都派官员来了,孙去疾也带着胜哥来拜奠。一直热闹了六七天,甘老夫人的葬礼,办得极为风光。可甘氏的心里还有很大的遗憾:因为灵柩停放在寺庙,治丧时自己不便到灵堂哭拜;直到甘泉扶着灵柩还乡这天,才用小轿子抬她到了灵前祭奠拜别,她又不能够亲自回乡送葬。她为此痛苦不堪,抑郁成疾,一病不起。长孙陈忙请医生来看,都说是伤感七情,难以救治。眼看服药无效,已经命悬一线了!

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甘氏病倒在床,想到了胜哥:“我以前嗔怪胜哥哭他母亲,谁能想到如今轮到了我自己身上。我母亲是抱病而亡的,而且有尸有棺,开设灵堂,吊唁者不计其数,我还觉得痛心;何况他的母亲是死于非命,尸骸棺材都没有,怎能教他不哀痛啊!”她又想:“我母亲没有儿子,幸亏有侄儿替她治丧。我要是现在死了,不就得胜哥替我披麻执杖吗?可见生女不如生男,幼男又不如长男。我的子女都还小,什么事也指不上啊!”她想到这里,就含泪对长孙陈说:“我当初错怪了胜哥,现在我很想他,你快叫他来见我一面。”

长孙陈听甘氏这样说,就对她说道:“胜哥经常过来问安,我唯恐你见了他不高兴,所以就挡着没让你见。你要是真想他,我把他叫来就是。”

长孙陈说完,忙派人到孙去疾那里将胜哥叫来。胜哥到床前见了甘氏,着实吃了一惊,他看着甘氏说:“我没想到母亲会病得这样严重!”

甘氏握着胜哥的手,双眼流着泪说:“胜哥,你是个天性纯孝的孩子,我以前太糊涂,错怪了你。我如今是命在旦夕,你父亲却正值壮年,我死了以后,他一定还会续娶。我这两个幼子幼女,以后全赖你这个做长兄的看顾。你念在当初在我家避难时的恩情,就不要记恨我后来的不是了!好吗?”

甘氏说完,泪如泉涌。胜哥也流着泪说:“母亲不要这么说。我还希望母亲的病,早些痊愈,能够看顾孩儿。以后我再有不对,还望母亲教诲。我这幼妹幼弟,与孩儿是一父所生的,是我的亲弟亲妹,我定会亲近她们!即使没有当初避难的一段恩情,孩儿也会看在我们是一个父亲的面子上,好生看顾的!”

甘氏说:“我就说你是仁孝的好人。若能如此,我死也瞑目了!”

接着,甘氏又转头对长孙陈说:“你要是再续娶后妻,切不可偏听偏信,轻慢了这三个儿女!”

长孙陈哭着说:“我今天立誓,终身不再续娶了!”

甘氏含着泪说:“这话就不必说了,只怕难以成真!”

甘氏说完,就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不多时,就奄然而逝!

长孙陈放声大哭,胜哥也大哭。免不得买棺成殓,办理丧事。长孙陈叫人再买一口棺木进来,胜哥惊问原因。长孙陈说:“你母亲无尸可殓,今天就设立一个虚柩,将她生前的衣冠入殓了,一同办了丧事吧,这样我也就安心了!”

胜哥听了说:“爹爹说的对,就这样办吧。”

于是,他们就在内堂停下两个灵柩,一虚一实。灵堂前挂起两个铭旌,上首的写:“元配辛孺人之柩”,下首的写:“继配甘孺人之柩。”

择日开始治丧,这次比前甘母治丧时,还要热闹。但丧牌上还是具孙无咎的名字。原来唐代有律令:凡文官犯错者,必有军功,方可赎罪。长孙陈虽蒙严武奏请,已实授夔州司马之职,但不过是簿书效劳,没有军功,所以不便改回原名。

恰好事有凑巧,夔州这时山寇频发,严公派兵将去征剿,司马是掌兵的官,必须尊令前往。

长孙陈即督同将校前去。那些山寇,不过乌合之众,长孙陈定下计策,设下埋伏,山寇果然中计,被官兵杀的杀,降的降,只用了几天,就凯旋而归。

严公要上书朝廷,为他请功。长孙陈这时才说出自己的真名姓,把前后事情一一诉明,求严武代为上奏。严公立即具疏奏到朝廷。不久,圣旨下:孙无咎既然是长孙陈,准复原姓名,仍论功升授工部员外,即日进京履认。

长孙陈谢了皇恩,他一面派人将两个灵枢先运回乡安置;一面辞谢严公,拜别孙去疾,带着三个儿女和仆从进京赴任。

此时,长孙陈的岳父辛用智,正在京师为左右拾遗之职,当严公上表奏功时,他已知道了女婿没死,回家对夫人和女儿说了后,俱都大喜过望。但不知他有没有续娶,又不知胜哥是否平安?就先派人前去,暗暗打听消息。

几天以后,派去的家人把长孙陈所有的事,都打听清楚了,把消息都传了回来。辛夫人对辛公道:“都怪他无情,咱们女儿生死不明,他竟然就续娶了。等他来见你时,你先不要说女儿没死,你只须如此如此,看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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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公笑着答应。过了几天,长孙陈到了京城,谢恩上任后,就带着胜哥到辛家来。在路上他就先叮嘱胜哥说:“你在外公外婆面前,要把继母的事,都隐瞒一些,不要什么都说。”胜哥答应下来。

到了辛家,辛公夫妇出来相见。长孙陈哭着拜倒在地,诉说了妻子死难之事。胜哥也同样哭拜在地。辛公夫妇见胜哥已长成至十二三岁了,是又悲又喜。夫人扶起胜哥,辛公也扶起长孙陈说道:“死生有命,不要过于悲伤!赶快坐吧。”

长孙陈坐下后,辛公就问道:“贤婿可曾有续弦?”

长孙陈说:“小婿命薄,续弦之后,又断弦了。”

辛公又问道:“贤婿是在我女儿死后几年续弦的?”

长孙陈有些脸红,但也只能实话实说:“就是那年。”

夫人便接过来说道:“怎么续弦续得那么快?”

长孙陈正要说明当时续弦的缘由,只见辛公又说道:“续弦也就罢了。但续而又断,也当再续。老夫有个侄女,年貌我女女差不多,再与贤婿续此一段姻亲怎么样啊?”

长孙陈说:“多蒙岳父厚爱,只是小婿已发誓不再续娶了!”

夫人说:“这是为什么?”

长孙陈道:“先前继室临终时,特别挂念幼子幼女,临终之言极其哀惨,所以,我实在不忍心再续娶了。”

辛公说:“贤婿差矣!要是这么说,我女儿惨死,你更不应该续弦了。难道我女儿投井时,她不曾念及幼子么?贤婿不忍负了继夫人,为何就忍心负了我女儿呢?我今天把侄女续配给贤婿,也是看在亡女的面子上,这样也会使贤婿不忘我死去的女儿啊!”

长孙陈满面通红,好久无言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下只好说:“这事儿以后再说吧。”

辛公却说:“我意已定,这事不用再商议了!”

长孙陈不敢再说话,立即起身告别。辛公又对他说:“贤婿刚履任,公事烦杂,也不敢久留。胜哥就留住在这儿吧,我们还有话说。”

长孙陈就把胜哥留下,自己回去了。辛公夫妇带着胜哥进了内堂,设了好饭好菜款待,席间向胜哥问起继母的事,胜哥记着父亲的话,只略谈一二,就不多说了。辛公夫妇见问不出什么,就没让他们母子相见,也没对胜哥说他母亲没死,只对他说:“我侄女就是你的母姨,嫁给你父亲,就和你母亲一样。你回去可对你父亲说,叫他明日就来纳聘,后天就是黄道吉日,便可成婚。但要让他亲自来接亲。”

和胜哥说完之后,就令一个家人同一个养娘,将胜哥送了回去。就让那个养娘顺路做了个媒。

胜哥回来见到父亲,把外公的话,详细和父亲说了。养娘也说了主人的意思。长孙陈到这时也无可奈何,只得依辛公之言纳了聘。到第三日,迎娶新妻。

长孙陈先在两位亡妻灵位前祭奠,胜哥领着那幼妹幼弟一起拜了。长孙陈见了,不觉大哭。胜哥也哭了一场,那两个小的,不知痛苦,只顾呆着看。长孙陈越加觉得悲伤,就对胜哥说:“将来的继母,就是你母姨,待你自然不会差,只怕要苦了这两个小的!”

胜哥哭着说:“甘继母临终之言,是何等惨切。这幼妹幼弟,孩儿定然会用心呵护。只是爹爹你自己必须要有主张。”

黄昏以后,准备好鼓乐香车,长孙陈亲自骑马到辛家接亲。等了一个更次,才迎了新人上轿。

新人进门拜了堂,掌礼的就引着新人去拜两个灵位,新人却站在那里不肯拜。长孙陈正错愕间,只听得新人在兜头的红罗里,大声说起话来道:“众人退后,我乃长孙陈前妻辛氏端娘的灵魂,今夜附着新人之体来到此间,要和他说话。”

众人大惊,都慌忙退了出去。长孙陈也吃一惊,倒退数步。胜哥在一旁听了,大哭起来,忙上前拉住新人,要揭开红罗来看。辛氏忙推住胜哥说:“我怕阳气相逼,千万不要揭起来!”

长孙陈稳定了一下心神,心中暗想:“就算是鬼,也是我的妻子,有什么可怕的。”

想到这里,就上前扯住新人,哭着说道:“贤妻,你的灵魂一向都在哪里?你的骸骨怎么不见了?”

辛氏挥挥手说:“你别哭,你既然哀痛我的死,为什么我的骨肉未冷,你就续娶新弦?”

长孙陈说:“我本不忍心续娶的,只因位我们爷俩在甘家避难,蒙她的厚意,才勉强答应的。”

辛氏道:“你为什么那么听后妻的话,把胜儿逐出去住!”

长孙陈忙说:“这不是逐他出去,这是爱护他。因为他与继母不和,恐怕他会受委屈,所以才寄养在孙叔叔那里。”

辛氏道:“后妻病故,你马上治丧。我遭惨死,你为什么不治丧。一直等到后妻死了,才一同设了灵堂,这是为什么?”

长孙陈道:“你当初遇难时,我还顶孙叔叔的名字,实在不便治丧。后来虽然改回孙无咎的名字了,但这个名也是假名,根本没有这个人,所以也不能为你治丧。”

辛氏又问:“你那个甘家岳母死了,你替她治丧。我父母现在京中,你为何不派人来通知一下!”

长孙陈说:“那时我还没恢复名姓,所以不便派人通知。”

辛氏说:“这些都过去了,也就算了!但我今天来是要和你同赴黄泉,你肯随我去么?”

长孙陈既然说道:“你是为我而死的,今天我随你去,我心甘情愿,怎会不肯!”

胜哥在旁听了,忙跪下说:“请母亲留下爹爹吧,让孩儿随母亲去吧!”

辛氏见胜哥这么说,不禁流下泪来,又见丈夫肯随她去死,看来也不是薄情的人。就接着说:“我实话对你们说吧,我并不是鬼,我就是端娘的妹妹。奉伯父之命,叫我这样试你的!”

长孙陈听了,这才定了心神。却又想,既然是新出嫁的女儿,怎么就会如此做派,听她的话语,明显是前妻的声音。莫非她刚说的这句话,还是鬼魂在那里哄我。

他正在猜疑,只听辛氏又说:“伯父吩咐叫你撤开甘氏的灵位,让我只拜姐姐端娘的灵位!”

长孙陈没办法。只好把甘氏的灵位移到一边。

辛氏又说:“将甘氏灵位焚化了,才可以成亲!”

长孙陈忙说:“这可不行,这样做说不过去吧!”

胜哥也说:“这怎么能行?”

辛氏却三番五次催逼让烧。长孙陈此时一来还有几分怀疑她是鬼,二来实在不愿听新人的意见,却又碍着她是辛公侄女,不敢十分违拗。只得含着眼泪,把甘氏灵位拿在手中,正要焚化时。却辛氏叫住说:“这就看出你的薄情了。你当初在甘家避难,多受甘氏之恩,为何今日听了后妻的话,就要把她的灵位焚弃?你还供着她吧。你只把辛氏的灵位焚烧了就行了!”

长孙陈与胜哥听了,都惊问:“这却是为什么?”

辛氏自己把兜头的红罗揭掉,笑着对他们说:“我现在已经站在这里了,还立我的灵位干什么?”

乱世家族小说专区(小说乱世奇缘下篇)(6)

长孙陈与胜哥见了,都大吃一惊。一齐上前拉住端娘问道:“你究竟是人是鬼?”

辛氏方把以前井中被救的事说了。长孙陈与胜哥如梦初醒。夫妻母子悲喜交加,三人抱头大哭!

三人哭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彼此,他互相打量着对方,都感觉如同在梦里一样!

胜哥领着幼妹幼弟来拜见了母亲,又对母亲说了甘氏临终嘱咐他的话,希望母亲对这两个小的,能和他一样看待。

辛氏说:“这个你不用担心。当初我是前母,甘氏是继母,如今她又是前母,我又是继母了。我不愿后母虐待我的儿子,我又怎么忍心去虐前母的子女呢!”

长孙陈听了,起身称谢道:“难得夫人如此贤德。甘氏有灵,也该瞑目于九泉之下了!”

长孙陈又取出他以前作的那三首《忆秦娥》词来,想让辛氏看到他以前思念她的实情。

端娘已知自己在丈夫心里的地位,也知丈夫的心里始终都有自己,也就不再抱怨他续弦的事了,她们夫妻自此更加恩爱,甚至比以前的感情还要好。

第二年,孙去疾也升职了,来到京师与长孙陈再次相会。

原来,孙去疾做官之后,已娶了夫人,到了京师没多久,就生了一个女儿。恰好辛氏又生一个儿子,两家就联了姻。辛氏把珍姑、相郎与自己所生两个儿子一样看待,并不分彼此,长孙陈的欢喜感激得不可言表!

后来甘泉有个侄女,嫁了胜哥。那珍姑与相郎,又都与辛家联姻。辛、甘两家,结为秦晋之好,两家亲密无间。长孙陈夫妇,皆是高寿而善终!(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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