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曼遗言有哪些(世上瘦李只有一个)

赵一曼遗言有哪些(世上瘦李只有一个)(1)

<革命英雄赵一曼与儿子>

《悬崖之上》里,张宪臣遭敌人酷刑,拷打、电击、打致幻剂,身体被电得大小便失禁。

这种生不如死的场景,不是演戏,在几十年前的电影外,真切地发生过。

01.

1936年8月2日,一个叫赵一曼的女人决定去死。临死前,她写下一封遗书,希望能留给自己7的儿子。遗书写完,赵一曼被敌人押往珠河枪毙。枪毙那天,赵一曼还没满31岁。

短暂一生,她曾为人妻,为人母,为人子。在革命斗争面前,受尽酷刑,一声未吭,慷慨赴死。

31年前 ,赵一曼的父母给她取乳名叫端女儿。家中兄弟姐妹八人,她是老七。父母把她送进私塾,接受教育。赵一曼性格倔强,好动,经常有人跑来给父亲告状「你家端女儿,又跟人打架了」。父亲只是笑笑。

进入私塾,赵一曼接受新思想。在大姐夫郑佑之的引导下阅读《向导》《新青年》《妇女周报》等革命书刊。陈独秀、李大钊、胡适等人一起引领的《新青年》给当时找不到出路的旧中国,注入了新鲜的血液。作为进步的一员,赵一曼读完很受感动,革命的豆芽在心里萌生。

赵一曼的新思想,家人无法赞同。尤其是兄嫂,反对她的新式教育。赵一曼写下一篇《被兄嫂剥夺求学权利的我》,投在《妇女周报》,让兄嫂的短浅目光,在即将到来的曙光面前黯然失色。

「我的家族,完全宗族家守旧派,没一个帮我说话的人。他们尽是说我不是。有些说‘女子读书是顶坏的事’,有些说‘女子读书无用’。可怜我们许多女子还深深被压迫在旧社会制度之下,受那黑暗的痛苦呵!我感觉到这个时候我极想挺身起来,实行解放,自去读书。」

1923年,赵一曼在郑佑之的介下,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成为一名革命者。时年18岁的赵一曼舍弃娱乐、胭脂,走入粗糙爷们儿的队伍,谈论的话题老了几个跨度。加入青年团的第三年,她由团员转向党员,担任共青团地委妇女委员、宜宾妇联和学联党团书记。

赵一曼遗言有哪些(世上瘦李只有一个)(2)

<赵一曼>

1926年,赵一曼考进武汉黄埔军校,接受严格的军事训练。与他一起考进来的,有未来的丈夫陈达邦。军事训练一年,蒋介石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在上海大肆杀害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时隔不久,汪精卫叛变革命,全国笼罩在白色恐怖之中。

在党组织的召唤下,两人双双踏上前往莫斯科的巨轮,去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学习期间,两颗寻找真理的心,逐渐靠近。

赵一曼喜欢真诚的陈达邦,她觉得眼前这个长沙伢子靠谱,最重要的信仰相同,是能走到一起去的。两年时间,两人从相识、恋爱到结婚,飞速完成。

02.

1928年,赵一曼先于陈邦达回国。陈达邦后来在《忆一曼》的回忆录里写道:“我同一曼同志在莫斯科分别时她怀孕已经4个多月了,我建议解怀以后再回国,她坚决不同意,她说党的决定,不能还价。为了照顾她,我又建议我俩一同回国,她认为夫妻离别事小,求学的任务重大,劝我莫作此想,她的党性和原则性多么坚强……”

赵一曼依偎在陈邦达的怀里,也曾畅想过未来,如果革命成功了,他们能看见幸福的曙光,能好好生活在一起,不用枪林弹雨,不用担惊受怕。

陈达邦掏出一只戒指和一块怀表,送给赵一曼留作纪念。赵一曼说「我看到这两件东西,就如同见到了你。”」这一别,是永远,两人再未相见。

赵一曼回国后,先后在宜昌、上海、江西等地从事秘密工作。1928年底,赵一曼前往宜昌,在宜昌生下一个儿子,取小名「宁儿」。

赵一曼遗言有哪些(世上瘦李只有一个)(3)

<宁儿>

黑暗的夹缝里,宁儿是赵一曼的一道光。她可以带着宁儿,找一片净土隐世。但她心里,国未定,山河破碎,去哪都不会安生。新中国有无数个宁儿,需要她这样的革命党人舍身而出,才能让无数宁儿健康成长。

为了方便工作,宁儿仅在赵一曼身边几个月时间,便被寄养在陈邦达堂兄陈岳云家里抚养。

离开前,她抱着几个月的儿子,去照相馆拍了一张合照。拍照那天,她特意化了淡妆,穿上漂亮的裙子,露出浅浅的微笑。她怕以后再也见不到自己的骨肉,她想儿子能记住自己的妈妈。

03.

1931年,“九一八事变”,东北大部分地区被日寇占领。赵一曼在党组织的安排下奔赴抗战前线,开展抗日救亡运动。

1933年,为了掩护身份,她与满洲总工会负责人老曹(黄维新)假称夫妻。在海伦地区率领游击队作战,以两百人的兵力击溃伪自卫团五百余人,将敌方伪团长击毙。她领导游击队使得日伪军接连退败,敌人惊恐地称她为“手持双枪、红装白马的密林女王”。

1935年,赵一曼与日军作战期间,她为掩护部队,腿部中弹负伤,在昏迷中被俘。日军为了获取有价值的情报,并没有当下枪毙她。而是把她带回大本营,找了一名军医对她腿部进行简单治疗,连夜对她进行审讯。

赵一曼的噩梦也由此开始。

日军为了得到情报,软硬兼施。首先好言相劝,完全撬不开赵一曼的嘴。日军动用酷刑,用马鞭狠抽她的伤口。赵一曼痛得几次昏了过去,每次醒来只说一句话:我的目的,我的主义,我的信念,就是反满抗日。

赵一曼遗言有哪些(世上瘦李只有一个)(4)

<电影 赵一曼剧照>

日军心思挖尽,并无半点作用。

1935年12月13日,赵一曼腿部伤势严重,伤及生命。日军没有得到想要的情报,认为赵一曼还有价值,把她送到哈尔滨市立医院进行监视治疗。3名警察轮流监视,其中包括董宪勋。赵一曼在医院躺了五个月,与董宪勋的交流中,她感知到董宪勋的善良,认定他良心未泯,是值得争取的对象。

同董宪勋一起争取的,还有护士韩勇义。韩勇义的性格,与学生时期的赵一曼颇为相似,两人想法三观一致,能聊到一起。审讯期间,韩勇义总是以赵一曼「伤口恶化」「刚吃过安眠药喊不醒」让赵一曼少受许多折磨,伤势逐渐好转。

04.

经赵一曼感化的董宪勋与韩勇义,决定帮助赵一曼逃走。三人制定周密的逃跑计划。韩勇义把父亲留给自己结婚用的金戒指和尼料衣物卖掉,给赵一曼当路费。在几人的合力帮助下,赵一曼奔往游击区。

刚进入李家屯,便被敌人追上。三人被带回哈尔滨。敌人对他们分别进行审讯,酷刑逼他们供出地下组织和逃走的去向。董宪勋面对酷刑,异常坚定,只字未落,最后被酷刑致死,时年27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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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勇义 董宪勋>

韩勇义在哈尔滨伪警察厅刑事科受尽各种折磨。敌人在一份写给伪中央政府的报告材料中说「目前在哈尔滨警察厅拘审中的韩护士,她仅是在很短的时间受了赵一曼的宣传,已具有根深蒂固的抗日思想」。由于在狱中长期受折磨,她得了肋膜炎、脓胸,出狱后也没痊愈,成为慢性病,去世时29岁。

赵一曼遗言有哪些(世上瘦李只有一个)(6)

<革命勇士 韩勇义>

再次被抓的赵一曼死死不松嘴。

文献资料记载「第二次被捕后,日本宪兵对赵一曼的折磨不断升级,他们企图通过曾经让无数“犯人”浑身发抖、丧失意志的酷刑让她屈服求饶。可是效果不佳,敌人负责审讯的最高长官涩谷三郎对此亲自决定,从日本本土专门运来最新式的针对女性的电刑工具。并且允许行刑特工,不要有任何顾忌,可以电击赵一曼身体任何部位,不管脆弱还是敏感。」

据当时行凶人描述,这场电刑断断续续进行了7个多小时,就连之前受刑从未喊叫过一声的赵一曼也开始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这已经超过了任何人都不能忍受的极限,赵一曼始终没有屈服。

为了阴谋得逞,敌人无所不用其极。把竹签钉进赵一曼指甲缝,用鞭子抽她伤口,把热辣椒水和凉汽油交替的往她喉管和鼻孔灌。但始终没有得到共产党和游击队的任何消息。

敌人对赵一曼失去耐心,决定处死她。

05.

1936年8月2日,赵一曼被押往黑龙江珠河县。她问看守要来纸和笔,写下一封遗书。遗书是写给宁儿的,她希望儿子长大成人后,不要忘记她。遗书整整迟到20年,才落到宁儿陈掖贤身上。那张蕴含爱承载希望的信纸,早已老旧,泛黄。

赵一曼遗言有哪些(世上瘦李只有一个)(7)

<赵一曼遗书>

枪毙前夕的赵一曼,身子白骨外露,早已惨不忍睹。她安详地闭眼,只等一颗子弹结束自己31岁的生命。

1962年,郭沫若为了纪念革命先烈赵一曼,写下了一篇充满革命激情的诗章:“蜀中巾帼富英雄,石柱尤存良玉踪。四海今歌赵一曼,万民永忆女先锋。青春换得江山壮,碧血染将天地红。东北西南齐仰首,珠河亿载漾东风。”

战友喜欢叫赵一曼「瘦李」,她姓李,又清瘦。赵一曼是她在执行任务中的化名。从加入革命开始,她的真名被历史抹去。她在乱世的边缘,随时为革命肝脑涂地。

「瘦李」化名赵一曼,还有无数李一曼,张一曼,他们抛家弃子,为革命献身。几十年前,山河破碎,风雨飘摇的旧中国。还有许许多多像赵一曼的人,牺牲在历史的洪流中。

电影《悬崖之上》里,小兰问周乙:我们能看到天亮吗?赵一曼或许也曾问过这样的话。对于无数个张宪臣和赵一曼来说,他们看不到。但因为有他们,无数个「宁儿」可以看得到天亮。

这些「宁儿」,其中就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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