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延力专栏(聂延力听乡音)

聂延力专栏(聂延力听乡音)(1)

【聂延力专栏】

听乡音

原创作者|聂延力

带孩子到台湾旅游,台湾环境优美空气清新,天蓝蓝海蓝蓝整个台湾岛被绿色植物覆盖。对台湾最深的体会是文化底蕴深厚、文物保存完好,现今在使用最能体现中国古文化的繁体字。

我发现在购物场所门口有老年人在此等候,听到熟悉的乡音就和你攀谈起来。在一个茶庄门口有一位老人穿戴整洁拄着拐棍,白发鹤眉,一看就是一位军人。他和我们这个旅游团的人打招呼:“你们是东北来的吧?我听口音就听出来了。”导游告诉老人:“我们是内蒙古赤峰人。”老人激动地握住导游的手眼眶瞬间湿润哽咽地说:“这几天我就在这里等啊等啊!就想听听老家的声音,赤峰原先叫热河,我的老家在辽宁凌源离你们不远。我九十岁了,人越老越恋家,闭眼就梦到老家的模样,这年纪我回不去了,来这里听听老家的声音心里也舒坦些,听到东北话我好像回了一趟老家。”老人说着两行热泪顺着皱纹丛生的脸颊流下来。导游说:“老人家你的东北口音没有改。”“东北是我的根,我这一口乡音不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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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含泪诉说:“我就是想家,年轻时想,现在老了更想。做梦总梦到我妈当年把我送到村头的情景,想老家的热炕头,想老家炖的猪肉酸菜粉条子,想老家的粘豆包。我在部队是上尉,在台湾结婚生子,现在有退休金,生活得很好。可是我的有些战友就很惨,有的在茶园种茶,有的在山上造林,一生没有成家孤苦伶仃,有些人不在了,健在的被安置在荣民院。人都说落叶归根,我们这些人死了也回不去,我在这里听听老家的声音就满足了。”老人说得我们心里也很难过,人老了最思念故土,乡情是绵绵不断永恒的深情。国民党元老于右任的悲歌《望故乡》:

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陆;大陆不可见兮,只有痛哭!

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故乡;故乡不可见兮,永不能忘!

天苍苍,野茫茫;山之上,国有殇!

老人是一位军人,战争年代到了台湾,由风华正茂的青年到白发苍苍的暮年,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把回家当成无可置疑的生命追求与归宿,渴望落叶归根,渴望回到故土,但这是一生的遗憾。

在台湾常用的交通工具是摩托车,下班时间摩托车队伍浩浩荡荡堪称一景,我羡慕台湾的交通秩序好,庞大的摩托车队井然有序极少发生交通事故,行人车辆按信号灯有序行驶自觉遵守交通规则。在停车场没有管理人员司机有序存车自动缴费,台北街道看不到保洁人员,街道干净整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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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的风景宜人,就是购物让人有些扫兴,我和爱人在一个玉石店门口挨着时间等待。一位骑摩托车身穿茄皮色夹克上衣的老人在我们面前停下,老人摘下头盔露出灰白的头发,老人笑着问爱人:“你们是大陆来的吧?”

爱人回答:“我们是内蒙古赤峰来的。”老人高兴地说:“我的老家是河北离你们那不远。”爱人询问老人:“老人家高寿了?”“我今年八十三了。”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老人家八十三岁还骑摩托车啊!你身体真好,回过老家河北吗?”

老人笑呵呵地说:“在台湾老年人也在工作,八十岁骑摩托车很常见。我在八八年回去过,那时台湾开放大陆探亲政策想回大陆得绕道回去,从台湾到香港经罗湖口岸到广州,从广州乘火车回老家要走好几天的。那时我回家带了四大件,回到老家看到老家的现状我心里很难受,日子穷啊!从大陆回来我痛哭一场。前年我儿子陪我又回去一趟,老家变了,日子好了,家家有了汽车,我现在心安了。”

我问老人:“老人家你是军人吗?怎么来台湾的。”“我不是军人,当年我是学生,我和几个同学乘船要去广东,不知道怎么把我们运到台湾,我十七八岁和家人分离,我那时想家想得快疯了。后来我在台湾教书,在台湾老师的职业受人尊重,我当教师到退休,我的儿子姑娘都是教师,我家也算书香门第。我平时没事就骑着摩托车到这里和大陆一些游客聊天,我希望碰到河北老家的人说说话听听乡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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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前那种在异乡飘零的感觉无法用语言形容,这些老年人等在这里就是为了听听乡音慰藉思乡的心。台湾著名诗人余光中的一首《乡愁》,更能诠释老人们的思乡之情:

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

作者简介:聂延力,本名聂艳丽,蒙古族,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散文集《骆驼脖子》。

(本文为聂延力原创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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