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反骨少年病态宠爱晋江(病态宠爱by藤萝为枝)

偏执反骨少年病态宠爱晋江(病态宠爱by藤萝为枝)(1)

图片来源网络侵删致歉~

书名:病态宠爱

作者:藤萝为枝

文案

重生回高二,孟听短暂生命里最好的一年。

她这回一定要好好活。

重拾跳舞的梦想。

不再为了救火灾里的白眼狼妹妹毁容,保护好自己的容颜。

更不会去招惹江忍,那个后来高举屠刀杀人的恶魔少年。

然而高二这年夏天,孟听回去拿自己的英语书。

楼梯转角处,不良少年们聚众抽烟。

她停下脚步不敢过去。

却不期然听见那个痞坏少年江忍笑得肆意张狂:“老子喜欢什么样?孟听那样的。”

【霸王不良少年×身娇体软国民初恋】

“忍哥可别,校花那么难追。”

“老子压上一辈子。”

为她生,为她死,为她手上沾满鲜血,为她拂去墓碑尘埃。

1,主校园重生文,好好学习,坚持梦想,这是个正能量文。

2,恋爱小撩文,只为博君一笑,求不计较。

3,女主重点高中的全能校花,男主只想恋爱的暴躁症职高不良少年。

片段:

“姐,我求你了。底下那么多人,你总不希望我以后在学校过不下去吧?”

孟听意识清醒的时候,就被人推着往前走。

听清这个熟悉的声音,她心中一颤,下意识转身狠狠抓紧了女孩的手。

舒兰差点尖叫出来:“姐姐,疼啊,你放开我!”

孟听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她眼前一片灰暗,像是世界被遮上了一层幕布。

孟听怔怔去摸自己的脸,她鼻梁上架了一副墨镜,眼睛涩疼。而眼前的舒兰看上去十六七岁,声线也要稚嫩些,舒兰看她一眼,警惕道:“你都答应我了,不会反悔吧?”

反悔?孟听用疼痛的眼睛看了一眼四周,她们在一个很暗的地方,前台音乐声响起,传到后面成了很模糊的音律。孟听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白皙纤弱的手在昏暗的光下美丽精致,完全没有烧伤以后的狰狞可怖,她不由出神。

舒兰见她不对劲,心里一惊,生怕她看出了什么,放低声音:“姐姐,这是很重要的考核,要是没有通过,爸爸知道了病发怎么办……”

孟听这才转头看她,她想问问舒兰:为什么松开了那条绳子,让自己死在了山体滑坡中。

她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然而可怕的失重感以后,再睁眼,就回到了五年前。眼前的舒兰稚嫩,场景也很熟悉。孟听记得这件事,这一年她高二,被舒兰求着帮忙过艺术考核。

舒兰说,如果不过的话,以后在学校会被人瞧不起。舒兰的钢琴只学了两年,并且没有什么天分,充其量是个半吊子,孟听被她磨了很久,顾及到舒爸爸的身体,终于答应帮妹妹这一回。

兴许是第一次做坏事,她的人生从此走上了糟糕的轨迹。

被人挖掘出李代桃僵后,学校的同学看她眼神微妙。

而两个月后眼睛好了,孟听一跃成为七中的校花。她的眼睛不见天光三年,大家都只当她是盲人。然而这样的美丽却在这年毫无保留绽放出来,让学校很多男生甚至见了她走不动道。

孟听却为了救舒兰被烧伤毁容,然后舒爸爸遭遇不幸,自己被亲戚排挤,最后悲惨死在滑坡中。

而此刻,眼前的舒兰小声说:“姐姐,我保证,这是日常考核,不是排名计分的,不会对别的同学造成影响,你也不想我高中三年被人瞧不起吧。我们家本来就穷,因为你的眼睛……”她猛然打住,忐忑看孟听一眼。

孟听心中微颤,几乎一瞬间懂了她的意思——为了治疗你的眼睛,我们家如今才这么拮据。

但好笑的是,舒兰在这所学校,一年的学费也高昂得吓人。

而且重活一回,孟听知道舒兰在骗自己。这哪里是什么艺术考核,分明是为了台下的江忍。这年江忍犯了错,被江家逐到利才职高来念书,一整个年级的女孩子都在为了讨好他做准备。

开学的才艺大赛,舒兰死要面子报了名,临阵才知道自己的才艺拿不出手,求孟听李代桃僵。

在H市,没有人不知道江家。

江家百年大族,这所临海城市,一大半房地产都是江家名下的。新开盘沿海地带的海景别墅也是江家的楼盘。没人知道江忍犯了什么错,但哪怕是杀人放火,这样的有钱人,一辈子也可能只遇得到这么一个。江忍作为江家唯一继承人,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个好玩意儿,然而还是铆足了劲往他身边凑。

舒兰也不例外。

舒兰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老江总对亡妻的感情。江忍的母亲是名副其实的贵族淑女,才华横溢,冷傲如雪。纵然死了很多年,老江总都没有再娶。

于是舒兰打算用才艺讨好江忍。

孟听只觉得浑浑噩噩,重来一回,她既感激又茫然。不说别的,此刻面对眼前这个白眼狼妹妹,孟听就不知道该怎样对她。

而江忍呢?

她记起上辈子翻墙过来看她的少年,追公交车三公里只为让她回头看他一眼的江忍。

大家都知道江忍有暴躁症,克制不住脾气。可是孟听还知道,他的感情近乎病态偏执。她这辈子不要和他沾上半点关系,她的记忆里,他几年后杀了人。

这种人惹不起,难不成还躲不起吗?

“有请高二(八)班,舒兰同学。”

主持人清脆的声音传过来,舒兰一咬牙,连忙把白色的礼花蕾丝帽给孟听套上。还伸手拿走了她的墨镜。

暗色光下,舒兰对上她那双明丽空灵的眼睛,有片刻失神。

谁会想到盲人墨镜之下,是一双比星空还漂亮的水瞳呢?舒兰觉得又恨又快意,快意的是,三年以来,大家都以为孟听是个残缺的盲人。一个盲人,几乎没人把她和美人联系起来。美丽被敛住锋芒,无人窥其左右。

舒兰回了神,知道这个姐姐温柔脾气好,轻声道:“姐姐,我提前给我朋友说了打暖黄暗光,你待会儿眼睛疼就闭上。你记得琴键的吧?应该没事,拜托你了。”

想到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的舒爸爸。

孟听愣了愣,她思绪有些迟缓。直到被舒兰推上了舞台。灯光一瞬打在了她身上。

舒兰没有骗她,舞台的灯光为了顾及她不能见到强光的眼睛,成了昏暗的暖色。这一年孟听的眼睛才做了眼角膜手术,戴了三年多墨镜,一直用盲杖走路。月前做完手术,原本还要两个月才能摘下来的。

台下从她出场后就鸦雀无声。

白色蕾丝花帽子盖住她大半张脸,隐隐能看见美丽的轮廓和小巧白皙的下巴。她穿着白色丝质长裙,腰间红色系带,及腰长发披散在腰间。脚上一双黑色小皮鞋。

她像是童话里走出来的月光女神。孟听敛眸,她知道江忍就在礼堂最后面。

她告诉自己不要慌,他都还不认识她。她现在代替的是舒兰。

不远处灯光下有一架钢琴,黑白琴键熠熠生辉,有种别样的雅致。

孟听看着它,心中有片刻温柔。

她在凳子上坐下来,双手放在琴键上,久远的记忆温暖,琴声响起的一瞬让她身体微颤。她终于有了重活一回的真实感。

下面静成一片。

这里是职高,大多数人会辣舞吉他,然而很少有人选择弹钢琴。

半晌,下面轻声道:“八班的人啊,好漂亮。”虽然轮廓朦胧,但是莫名就觉得美,说不上来的好看。

“她弹的什么?”

有懂钢琴的人说:“贝多芬的升c小调第十四钢琴奏鸣曲。”

“卧槽啥玩意儿名字这么长?”“……也叫月光奏鸣曲。”

“她叫什么?”

“主持人有说,八班的舒兰。”

舒兰悄悄从帘幕后看,既高兴又愤恨。她知道孟听多厉害,从小就知道。如果不是眼睛受伤,孟听的美丽有所收敛,这几年早就闻名整个学校了。

然而高兴的是,这一场以后,出名的人会是她。

孟听再厉害又怎么样?荣誉全部是她的。

而且,舒兰往大厅后面望。

展厅最后面,银发的少年扔下了手中最后一对K,钢琴声响起的一瞬。他抬眸往台上看过来。

她心跳加快,江忍。

江忍这年头发是灿烂的银色,穿着黑衬衫和夹克外套,外套敞开,有几分不羁。他没有规矩地坐在椅子上,而是坐在更高的扶手,腿肆意曲起,脚踩在旁边男生的软座位上。

那同学被踩脏了座位却不敢吭声,只能僵硬坐着。

贺俊明看着台上,嘴巴张大,半晌回过神:“她是我们学校的啊?”他心里嘟囔,不像啊。

利才职高是有钱子弟的天堂,一群人成绩死烂,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就真还没这种感觉的女生。

怎么说呢,纯然干净得不像话,把他们秒杀成小混混似的。

方谭也啧啧称奇,忍不住看了眼江忍。

江忍点了根烟,也没抽,夹在指尖。觉察到方谭的视线,他把烟叼唇间:“看老子做什么?你还真信那些传言?”

方谭怕他生气:“不信。”

他们清楚,江忍其实最讨厌这种女生了。

因为忍哥的母亲嫌弃他父亲一身铜臭粗鄙无知,看忍哥和他父亲永远只是像在看脏东西。

这种女人,永远都是心比天高。也不想想,没有钱哪里堆得出她的衣食无忧和高雅。

江忍离得远,看不清她长什么样。然而琴确实弹得好,他双指取下烟。目光仍是落在她身上。

孟听垂下长睫,她最敏感的,就是江忍的目光。这回她可不傻,手指按下去,她右移了一个键,刻意弹错了一个音。孟听少弹了好几个黑键,下面观众这才没了这股子惊艳感,叽叽喳喳开始吵闹起来,各玩各的。

舒兰不可置信地愣住了。

孟听怎么弹错了?

江忍嗤笑了声,这种也敢出来丢人?他移开了目光,让贺俊明重新洗牌。

孟听不想让舒爸爸难过失望,但是也不会再帮舒兰。上辈子就是因为今天太过瞩目,让舒兰成了学校的名人,报出李代桃僵的事,影响才会那么大。

她弹完鞠了个躬,撑着涩疼的双眼退了场。舒兰赶紧把她拉到更衣室:“你怎么弹错了……”

孟听摸索着戴上墨镜,光线这才让她好受些。她并不回答舒兰的话,舒兰更急别的事,也不在意:“我们快把衣服换回来。”

两姐妹换好衣服,舒兰忍住腰线紧绷的感觉,嘱咐孟听道:“你记得要从后门走。”

孟听猛然拉住她的手臂:“舒兰,你讨厌我吗?”

舒兰神色僵硬了一瞬,半晌笑道:“姐,你想什么呢,你那么好,我怎么会讨厌你。舒杨不喜欢你,可是我一直很喜欢你啊。”

孟听放开了她的手,无力地闭了闭眼。撒谎。

重活一回她才懂,舒兰和舒杨这对龙凤胎兄妹,一个表面喜欢她,却恨不得她去死。一个表面冷淡,却愿意筹钱帮她治疗烧伤。人心隔肚皮,偏偏要付出太多代价才能懂。只遗憾她前世还没来得及长大就死去。

但这辈子不会了。

重回高二这一年,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孟听目送着舒兰提着裙摆匆忙往外走,她知道她要去找江忍。前世因为江忍漫不经心说了句不错,舒兰就兴奋到不行。这回呢?江忍还会对冒牌货舒兰感兴趣吗?

她拿起自己的盲人手杖,推开后门走出去,一瞬间十月金秋落入眼帘,眼前却是一片灰色。鸟鸣声清脆,有几分秋天的冷意,路两旁花儿盛开,有种雨后淡雅的香气。

太阳出来了,孟听闭上眼,慢慢向前走去。手术很成功,还有两个月,她就可以重新看看天空和阳光。这辈子什么都来得及。

“忍哥,看那里。”贺俊明一脸欲言又止。

休息室窗外看下去,天空碧蓝如洗。一个穿着七中校服的女生,拄着手杖往校门外走。

江忍手搭在窗台,目光顺着贺俊明的手指看过去,落在孟听纤弱的背影上。贺俊明惊疑道:“瞎子?还穿着七中校服。”

江忍嚼着口香糖,她跌跌撞撞找路,颇为狼狈可怜。似乎这个七中的少女对他们这所职高地形并不熟,慢慢消失在他们视野里。

贺俊明过了一会儿就没在意了,想起一件事暧昧笑了笑:“刚刚弹琴那个女生你记得吧?她大大方方过来说想交个朋友。”

“你喜欢?那就玩玩啊。”

贺俊明耸了耸肩:“人家找你啊忍哥,你这么说像话么?”

江忍想起台上惊鸿一瞥:“成啊,让她过来。”

舒兰眼睛亮亮地走过来,看见江忍的一瞬间红了脸:“江忍同学。”

白色礼帽被她拿在手上。一张妆容精致的脸,长得也还不错。江忍看了舒兰一眼,懒洋洋出声:“喜欢我?”

舒兰没想到他这么直白,脸一瞬间红了,心跳飞快,有些激动,她克制住自己的反应,保持住优雅的人设:“江忍,我只是觉得你很优秀。”

江忍笑出了声:“你倒是说说我他妈哪里优秀?”

舒兰还没来得及回答,江忍点了根烟:“抽烟打架优秀?还是杀人放火优秀?还是说前两天把老师打进医院优秀?”

舒兰脸色白了白:“我相信有误会,你不是这样的人。”

江忍翘着腿:“看过我检验单没,暴躁症是什么懂不懂?”

舒兰哪里知道这些,她只知道江忍脾气差,但是没想到他有病。她脸色变来变去,最后坚定道:“我不在意!”

江忍弹了弹烟灰,语调讥讽:“缺钱缺到这地步了?但我介意啊,你太丑了。再怎么也得长隔壁七中沈羽晴那个样子吧。没看出我先前在耍你?滚。”

沈羽晴是隔壁七中校花,在念高二。

传言是江忍现在的女朋友,然而很多人不信。再说,即便是,这世上新人换旧人的时候还少吗?

舒兰被羞辱一通赶出来,偏偏还知道江忍乖戾惹不起,不敢吭声。

心中的火气忍不住埋怨在了孟听身上,要不是她弹错了琴……

然而转眼一想,舒兰想起那句比沈羽晴还漂亮的话,她愣了愣。

她知道谁比沈羽晴好看,是孟听。那种骨子里纯然震撼的美丽,已经因为眼睛受伤默默敛去了好几年光芒。

孟听从小就是大家关注的存在,舒兰至今都记得第一面见到十岁的孟听,那种让人难忘的惊艳精致感。漂亮无垢,生来就是让他人自卑的。

约莫是所有人都想触碰又向往的水晶礼物那种感觉。

她咬牙,一方面心想比起孟听,沈羽晴算什么?一方面又想,还好江忍不认识从前的孟听。

~孟听从利才职高走出去,隔壁七中已经放学了。

两所高中毗邻,左边是国立七中,里面都是成绩好的优等生,右边的利才却是私立的一所职高,里面管理混乱不堪,但是有钱人很多。那里是纨绔子弟的天堂。

两所学校自打建立开始,七中的人瞧不起利才的不学无术成绩垃圾,利才的瞧不起七中的穷光蛋自命清高。

孟听忍不住抬眸往自己学校的电子荧幕上看过去。

那年荧幕总是用来播报各种宣传大事,红色的字体滚动出现在黑色的屏幕上——

B大著名教授张宏老师演讲会,欢迎同学们参加,地点……

她眼睛一疼,却一眨不眨不肯闭眼。

后面的字体滚动出来:今日时间——20xx年,十月十一日19:03,星期四。

不是在做梦,她真是回到了五年前。她短暂人生中转折的这一年。孟听几乎有痛哭一场的冲动,最终看着寂寂无人放学后的校园,她握紧书包带子往公交站走过去。

她回家的班车并不多,半个小时一班。孟听从自己包里翻出了学生交通卡,在站台前等待。

她等了十分钟,把每一个停留点都看了一遍。这是回家的路,上辈子无数次想回家,这辈子终于得偿所愿。

然而车还没来,远处却传来山地摩托赛车刺耳的声音,她紧握拐杖,睫毛轻颤。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摩托车疾驰,割裂风声。

贺俊明吹了个口哨,哟了一声:“忍哥,那个在学校看到的瞎子。”

江忍头盔下的眼睛扫了过来。

然后车头一拐弯,在孟听面前停了下来。孟听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风吹起她的头发,孟听的头发别在耳后,额前空气刘海略微凌乱。

江忍停稳了车,把头盔取下来。

贺俊明和方谭紧跟着停了下来。孟听记得这年的江忍。

这年他打了一个耳洞,上面别着黑色钻石。他银色短发张扬不羁,落在别人身上是杀马特,但是他长得好,江忍长相颇有英气,不是那种几年后受欢迎的奶油小生长相,而带着野性和硬朗。他是实打实的不良少年。

贺俊明忍不住嘴贱问她:“七中的高材生同学,你真是瞎子啊?”

孟听不知道他们怎么就停这里了,闻言顿了顿,轻轻点头。

江忍低头看她半晌,目光从她长发上略过:“七中的,来我们职高做什么?”

孟听心里一紧,不知道怎么在这里也会遇见他,干脆僵硬着不说话。

方谭挑眉:“还是个哑巴啊?”

孟听抿唇,安安静静的模样,又点了点头。

她两次点头,都没有回答江忍的话。他把头盔往车头上一挂,弯了弯唇:“高材生,上车我送你回家呗。不收钱,关爱残疾人。”贺俊明差点喷笑,卧槽哈哈哈关爱残疾人!要不要扶着过马路啊。

方谭也憋住了笑意。

孟听缓缓摇头,也不和他计较。

她站得很直,因为是秋天,里面一件针织薄毛衣,外面是七中宽大的校服和校徽。虽然看不出她身材,然而露在外面的脖子纤细皮肤白皙。有种娇弱的感觉。

江忍从兜里摸出打火机按着玩。

火苗在他眼前跳跃,他看着她,墨镜占了大半边脸。她紧紧握住盲人拐杖,有几分无措的羸弱,她在紧张。

“书包里有什么,拿出来。”江忍的目光落在她如玉的手背上,她很白,黑色的盲杖倒像是成了一块墨玉。

孟听不想惹他,只盼着他快走。于是听话地把书包拉开给他看。她其实也忘了书包里会有什么。

拉链拉开,里面一本物理书,一本英语书。

一个笔袋,还有眼镜盒、零钱包。最后还有一盒小草莓。

这个季节很难买到草莓,这是舒爸爸费了很大的劲从实验室那边弄来的营养液温室草莓。就一小盒,他让孟听上学带去饿了吃。

然而那年的孟听舍不得吃,给了妹妹舒兰。

“草莓拿来。”

孟听手指颤了颤,一开始没有动。

算了,没关系,别惹他生气。她白皙的手把草莓盒子递了出去。

贺俊明他们都觉得纳罕,又羞辱又抢她东西,她始终没有愤怒生气,脾气好到不像话。有种和他们完全不一样的气息。

“离得这么远做什么,拿过来啊,难不成要老子扶你。”

孟听抬起眼睛,不适应地眨了眨。看见他的方向,把盒子递过去。

江忍低眸看她。

十月微风清凉,白皙的脸一大半都被墨镜盖住看不真切。她靠过来,他觉得自己闻到了浅浅的花香。她把盒子放在了他车头,然后退开远离。

下一秒公交车停靠。

孟听拉好书包,一言不发握住盲杖上了公交。她走得不疾不徐,仿佛从未遇见过他们,也没有向车上的人揭发他们“抢劫”的罪行。

方谭一行人看得瞠目结舌。贺俊明忍不住小声说:“忍哥欺负人家做什么。”

瞎子欺负起来有成就感吗?还是个小哑巴。

又哑又瞎,真可怜。

直到车子开远了。

江忍用大拇指弹开那个透明的草莓盒子,也不在乎洗没洗,拿了颗丢嘴里。

意外的甜。

贺俊明看得眼馋,也忍不住说:“忍哥分一个给我呗。”

江忍头都没回,连着盒子带草莓,一起投篮扔进了垃圾桶,一命即中。

“没熟。”他说。

“……”

“……”

算了,不吃就不吃。江忍长腿一跨上了车,头盔也没戴。她能准确把草莓放在他车上,真瞎?还是装瞎?

~

孟听回了家,她从零钱包摸出钥匙,颤抖着手指开了门。她真的又能回家了。

客厅沙发上的少年听见声音回头,见到孟听,又冷淡地别过头去看球。

然而厨房里围着围裙的舒爸爸却赶紧擦手出来,笑意温和:“听听回来了呀,快洗手,准备吃晚饭了。小兰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不是说你今天去看她表演吗?”

再次见到已经去世的舒爸爸,孟听忍不住红了眼眶。

舒爸爸是孟听的继父,叫舒志桐,孟听和妈妈出车祸以后,妈妈去世,而自己的眼睛受伤。舒爸爸一个人抚养三个孩子,却从来就没有想过抛弃孟听,反而对她视如己出。

舒兰和舒杨是舒爸爸亲生的异卵双生子兄妹。

孟听从前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很尴尬,所以努力懂事听话,照顾比自己小两个月的弟弟妹妹。但是现在她无比感激上天能让她重来,有一次报答舒爸爸的机会。

她一定不会让他再出事,让他这辈子安享晚年。

她放下书包,想起舒兰的事,轻声道:“舒兰说她在外面吃,她晚上有庆功宴。”

然而孟听心中却清楚,刚刚遇见江忍,也就是说,舒兰依然失败了。

不管是前世今生,江忍都不太喜欢舒兰。也算是命运的巧妙之处。

晚上睡觉前她一摸书包,看见了自己滑稽的学生证照片。

舒爸爸为了照顾她的眼睛,孟听的卧室是很暗的光。这张照片还是高一入学的时候照的,那时候孟听眼睛反复感染,不能见一点强光,于是老师让她蒙着白布照一张,然后让人帮她P了一双眼睛。

念过书的都知道学校的摄影技术,非常可怕。

那年PS远没有几年后精湛,这双眼睛死气沉沉,颜色不搭,分外不和谐。把孟听自己都吓了一跳。

于是看久了,从高一到高二,同学们都以为,孟听即便眼睛好了,也就长学生证上这个模样。

孟听把它妥帖放进书包,并没有嫌弃。她只是有些想念老师和同学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孟·假瞎子·小哑巴·可怜·听。

大家起初:孟听好可怜啊,父母都没了,眼睛还成了那样,长得还……

后来——

孟·真女神·大美人·全能·听顶着大家同情的目光。所有人:……第二天是周五。

孟听喝完牛奶,舒志桐照常检查了下她的眼睛。然后说:“爸爸以后只能周末回来给你们做饭,研究所很忙,听听和舒杨以后就在学校吃饭可以吗?”

舒杨嗯了一声。

孟听也点了点头。

舒志桐又说:“舒杨好好照顾听听知道吗?她是你姐姐,眼睛不方便,你们一个年级,不要让人欺负她。”

舒杨说:“她不需要我照顾。”

“这孩子……”

舒志桐有些尴尬,随后拉过孟听,有些抱歉地说:“听听,别和他计较。”

孟听笑着说:“不会,舒杨嘴硬心软。”

舒志铜有些不好意思:“舒爸爸麻烦你一件事。”

“小兰昨晚上没回来,她说在同学家睡。她长大了,很多事情我不好管。我怕她在学校……”他顿了顿,最后想到女儿叹了口气。“我怕她早恋走歪路,你这么乖又懂事,多教教她好吗?”

孟听还是介意舒兰上辈子放任自己死去。

如果不是因为舒兰解开那条绳子,她不会死。更何况,她冒着危险下去是为了找山体滑坡中失踪的继弟。她没有弄清舒兰解开绳子是为了什么,但是心中总归有根刺。

然而看着眼前这个为了儿女们身负债务两鬓斑白的男人,孟听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最后点了点头。

孟听和舒杨一前一后往学校走。

他们都念七中高二,孟听在一班,舒杨在二班。

两人都是班级第一名。

孟听看着少年清瘦的背影,烧伤以后,是舒杨和舒爸爸坚持让她治疗。他们从来没有放弃她。

舒杨的背影越来越远,良久过马路之前,他回头看了眼孟听,脚步停下来,默默等她。

两人七点四十五一起到达学校,然后都安静地走进各自的教室。

……

欢迎排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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