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翅第15回在线阅读(苏槐这厮简直是禽兽)

上回讲到,苏槐要带陆杳进宫,陆杳心里一阵高兴,终于有机会进宫,这苏槐还是有点用的嘛。

今天接着分享,感谢各位。

蓝翅第15回在线阅读(苏槐这厮简直是禽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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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后来一路上陆杳都把头偏向窗外,一是她想呼吸新鲜空气,二是一点都不想看见苏槐。

马车离了相府,穿过两条街,便接近了宫门。

窗外的景象也由整齐的府宅屋舍逐渐变得空旷,到最后遥遥一看,前方是巍峨的宫楼殿宇。

阿汝不禁感慨道:“以前曾倚高楼望宫城,但终究是身外客,不想而今竟有机会身临其境。”

到了宫门口,把守的禁卫军十分森严。

但苏槐这张脸极为好使,他微微拂帘让禁卫军见着了他的面,禁卫军直接就恭恭敬敬地退到一边让行。

甚至于马车都不用下,车辆直接驶入宫门。

朝野上下,这是其他所有人包括亲王在内都没有的待遇。

她们要觐见的皇帝是个中年男子,看起来气宇轩昂,颇有九五至尊的威仪。

而皇帝也听昨个出宫的太监禀报了,今日来的正是朝暮馆的头牌花魁。

她琴艺了得,能使人极度放松,故而轻松入梦。

从今个早朝以后皇帝就有些迫不及待了,眼下总算得以见到一女子款款走进殿中,身后跟着个垂头耷脑的侍女。

待走近以后,皇帝看清女子容貌,不愧是朝暮馆的花魁,真真是貌美动人。

“民女阿汝拜见皇上。”

皇帝道:“免礼,平身。”

皇帝打量着阿汝,道:“你就是坊间传得神乎其神的那位奇女子?”

阿汝惭愧道:“回皇上,坊间传闻多为夸大其词,民女只是会点琴音,正好合客人胃口罢了。”

皇帝道:“你能让他们酣然入睡,那你能让朕也好好睡一觉吗?”

阿汝道:“民女愿竭力一试,助皇上安眠。”

皇帝心头一喜,道:“好,你若能让朕睡个好觉,朕重重有赏。”

后来下午的时候,皇帝在暖殿里休息,就命阿汝助他入眠。

他每天下午都要休息,只不过基本上没一天是顺心的。

因为他就算空出时间来也睡不着,明明身体很疲倦,但越想酝酿睡意越是脑壳痛。有时候太监们觉得他是睡着了,但他自己又觉得自己没睡着。

随后几个太监抬着一盏宽大的屏风进了偏殿里,皇帝见状道:“这是何意?”

不等阿汝回答,太监就禀道:“丞相大人说,这是六姑娘要的屏风。”

陆杳连忙让太监把屏风搬到靠墙这边来,到时候她和阿汝后背靠墙,面挡屏风,也就比较安全。

那屏风上绣有富贵牡丹,色泽鲜艳,国色天香。

最主要的是显得屏风一点也不透。

阿汝小声与陆杳道:“相爷着实有心了。”

陆杳道:“他这是做个顺水人情。”

他要是不送屏风来,阿汝也会向皇上提要求。又不是什么难的要求,皇上还不允许不成?

皇帝便问阿汝:“六姑娘要这屏风作甚?”

阿汝福礼道:“民女弹奏时需得精神专注,通常不相见,这样不管是民女还是皇上都能完全放松,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皇帝颔首道:“原来如此。”

一盏屏风挡下后,皇帝是一点美人面都见不着了,只隐隐见得个人影移动,觉得有点美中不足。

不过还是睡觉要紧。

阿汝将琴摆上,原是想给陆杳让位置。

陆杳压了压她的肩膀,让她安心坐着。陆杳只需要她挪一小点位置给自己坐就好。

这样一来,如是有人误闯进来发现,也不至于一下子露出马脚。

暖殿外光线明亮,有人从殿外进来时,隔着屏风能感觉到光线的变化。

紧接着就听皇帝道:“苏卿来得正好,陪朕一起听听,看看是否真的这么神奇。来人,给苏卿搬座。”

随之屏风外就有太监搬来座椅,请苏槐落座。

陆杳抬头看了一眼,尽管挡着看不太见,看凭身息她知道他就坐在她对面。

苏槐亦看着屏风上盛开得荼蘼的牡丹花,仿佛要透过牡丹一眼看穿里边坐着的人。

随之琴音缓缓溢出,有股子沁人心脾的余韵。

皇帝一听,不由换了一下倚着龙椅的姿势,让自己更轻松自在些。

阿汝便轻车熟路地与皇帝闲聊几句,问起他大概何时开始难以入眠,躺下以后可有再思虑其他,皇帝基本上都有问必答。

暖殿里弦音渺渺,皇帝答着答着,大约是给着这琴声听到心里去了,只觉得无比的舒坦放松,渐渐竟有些犯困,头便开始一下一下地轻啄,打起了盹儿来。

一曲终了的时候,原本打盹儿的皇帝恍惚听见琴声断了,便又清醒了过来。

可能是方才那昏昏欲睡的感觉太好,所以皇帝感到巨大的失落,不满地望向屏风道:“怎么停了?”

陆杳心想,当然得停。

真要是给他一步到位,太张扬,在这宫里还容易惹麻烦。

阿汝也照着陆杳事先交代好的,应道:“皇上恕罪,皇上无法酣眠的由来已久,此事不可操之过急,需得慢慢调整。民女只是助皇上放松身心,真正能引到皇上安然入睡的还是得靠皇上自己。”

皇帝一想,也是,这六姑娘又不是大夫,她的琴声又不能治病,要是能一下子好起来,也太神乎了。

方才他不就是听着听着就睡意来袭吗,说明听她的琴是有效果的。

遂皇帝一扫先前烦闷,心情一下舒畅起来,朗声大笑道:“虽然没有坊间传的那么神奇,但朕听六姑娘一曲,着实身心通泰。”

既然有效,他怎可放过,便又道:“这样,六姑娘先在宫中住下,得空替朕鸣琴一二,待朕解了这睡眠烦扰,再送你出宫去。来人,赏六姑娘!”

阿汝起身,带着陆杳穿过屏风行礼谢恩。

皇帝见阿汝举止温柔,又不失落落大方,对着这样一张如花娇颜,岂不龙颜大悦。

皇帝又对苏槐笑道:“苏卿,这次你可是立一大功。”

宫人临时给阿汝和陆杳安排了一处暖阁住下,暖阁不设在后宫里,反倒是离皇帝的居所近,方便皇帝随时召唤。

两人才一落脚,先前皇帝赐下的封赏就由太监捧着过来了。

阿汝一见,全是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十分奢贵华美。

太监道:“这些全是皇上赏给六姑娘的呢。”

阿汝在朝暮馆里也是见过了世面的,官家贵人们平日里没少赠她东西,只是这些宫里的她却是鲜少接触过。

等宫人退下后,阿汝看向陆杳,道:“这些东西……”

陆杳对这些没兴趣,道:“你留着吧。这些绸缎你喜欢哪个就用来裁新衣裳,首饰喜欢哪个便佩戴哪个。”

阿汝娇媚笑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在宫里暂安顿下来以后,陆杳熟悉了一下这暖阁,随后和阿汝一道出去走走。虽说不能一来就迫不及待去摸清这宫里的布局,但先附近散散步熟悉熟悉也可以。

正值半下午时分,阳光明媚,宫里又花园水榭、亭台楼阁,景致美不胜收。

陆杳想着,以后那奸佞总不能像去朝暮馆找她那样,想来就来吧。

他进朝暮馆像进自己家一样随便,进皇宫还能像进自己家么。至少晚上他是不能够随便来的。

白天的时候宫里人多眼杂,他也野不起来。

只要想到以后不用跟奸佞打了照面也不用多周旋,陆杳心情就很不错。

正当她心情很不错地欣赏宫里景致时,阿汝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声道:“相爷在那边。”

陆杳循着阿汝的视线一看,见那柳荫小径上,缓缓走来的可不就是苏槐。

顿时好心情就跟她一拍两散。

苏槐与上午送她们进宫时的衣着不同,此刻一身绛紫官袍,衣襟整齐,腰束玉色腰带,头戴黑色官帽,一派官方行头,行走间袍角拂动,硬是给他穿出几分丰神俊朗、潇洒倜傥的况味来。

透过柳荫的阳光斑驳在他身上,官帽下的那张脸,双眉修长,眼若含勾,人渣是人渣,但妖孽也是真妖孽。

他身后跟着两名太监,太监都手捧着一沓折子,恭恭敬敬地垂头走着。

他往这边过来时,阿汝忙退居一边,垂首福礼。

陆杳做为阿汝的随侍,当然就站在阿汝侧后,目不斜视地跟着行礼。

陆杳只看见一袭紫衣袍角和一双黑靴,自她眼皮子底下走过,未作丝毫停留。

苏槐自然也未曾多看她一眼。

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陆杳心里暗暗感到满意,很好,以后在宫里打照面最好都是这样。

直到苏槐走远,陆杳方才缓缓抬起头来。

空气里仿若还残留着一丝他衣上独有的芳烈的气息。

这刚进宫的头一晚,皇帝派人传话稍后是要召见六姑娘抚琴助眠的,只是临了据说是有政事与外臣商议,就耽搁下来了。

可皇帝总要睡觉,在他睡下之前,陆杳和阿汝两个还不能睡,只有干等着。

等皇帝那边议完了事,天色已晚,但皇帝还惦记着六姑娘,就急忙叫了太监去宣。

随之外头就有人叩门。

陆杳作为随侍,自是由她去开门。

她走到门边打开房门,正要开口询问,可哪想迎面而来的是那股让她熟悉又嫌弃的气息,她看都不看,当即就毫不犹豫地砰地把门关上。

然门还没合拢,突然一只白皙有力的手穿入了门缝里,硬是将房门给扒拉开。

陆杳再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奸佞。

他还是一身官袍,人模狗样。

苏槐抬脚踏进屋子里,陆杳压不过他那气场,更拦不住他。

他还是像进自己家门似的直直地走上来,要是陆杳不给他让路,这厮能直接抵到她身上。

陆杳只好退了退,道:“你以为还像在朝暮馆吗,你半夜三更的想来就来?”

苏槐毫不受影响,进门后在圈椅上落座。

陆杳强调道:“这里是皇宫。”

苏槐看她一眼,习惯性地牵了牵自己的衣角,徐徐道:“然后呢?”

陆杳道:“一会儿皇上就会召见我们。”

苏槐道:“今晚皇上没空召见你们。”

陆杳道:“那相爷来有何贵干?”

阿汝赶紧圆场道:“想必相爷是来通知我们的吧,相爷要是不来,咱们不得一直等着么。”

陆杳闻言点点头,道:“也是,明明派个小太监就能传到的话,相爷还亲自过来,真是费心费力。”

阿汝便顺着往下道:“相爷操劳国事,想必已经很累了,眼下已更深露重,不如……”

只是话没说完,苏槐抬眸看了阿汝一眼。

阿汝的话音儿微微抖了抖,莫名觉得她要是继续往下说后果很严重,也就及时打住了。

陆杳却接话道:“不如早点回去休息。”

苏槐置若罔闻,道:“有茶吗?”

阿汝道:“相爷稍等。”

她去沏壶茶来,准备给苏槐斟上,苏槐看向陆杳,温声对阿汝道:“你不是有使女吗,怎还劳烦你亲自来?”

阿汝笑笑,道:“相爷这话言重了。给相爷斟茶是小女的福分。”

苏槐眼神始终看着陆杳,道:“你现在是皇上的贵客,我受不起。”

阿汝不由也看向陆杳,一时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

陆杳此时是站得有多远离他多远,可这奸佞向来见不得她好,眼下不就是想使唤她么。

陆杳道:“你受不起的话,这茶就不喝了吧。回家喝好吗?”

苏槐道:“送你进宫,替你周旋,连口茶水都当不得?”

然后陆杳便见着他往圈椅椅背上一靠,微微偏着头,闭目养神,容色间浮着淡淡的倦意。

大有一副今天喝不到这杯茶他就睡在这里了的架势。

他要是在这里睡一晚,肯定会惹麻烦。一旦惹了麻烦,她和阿汝胳膊能拧得过这奸臣的大腿吗?

陆杳最终还是从阿汝手上接过茶壶,走到苏槐边上去,翻过茶盏,往杯盏里斟茶。

这时,苏槐缓缓睁开眼来,看着她。

茶只斟到一半,他忽然伸手,捉住了陆杳的手。

陆杳眉头跳了跳,下一刻他冷不防将她往自己这边一拽。

陆杳毛了,当即顺势拎着那滚烫的茶水就往他身上泼。

就算烫不死他,烫他一层皮也好吧。

只是苏槐身体稍稍一斜,避开的同时,拂袖将一壶茶挥落。

茶壶滚到地毯上,闷咚的一声,还没摔碎,但茶水泼了一地。

这奸佞手上没闲着,腿上也没闲着,当即勾住陆杳的腿,屈膝便顶着她腿弯。

她一手撑住圈椅椅把抽身要撤,可他动作极快,下一瞬直接将她拉入怀里。

陆杳抬头就看见他近在咫尺,而她已被他分腿坐在了他的腰腿之际,压根不容她再撤。

这一系列动作发生得太快,一旁的阿汝简直都看傻眼了。

陆杳反应再快,也猜不到这奸佞下一步要作甚,于是乎她又栽他手里了。

苏槐一手握着她的腰,她刚扭身一动,他便掐着她的腰愈往自己腰腹间压了压。

他是个男人,她这样坐在他身上,还是这样的姿势,简直显得过于浪荡和暧昧。

陆杳只觉一股热血上头,又闻到他的气息,脑子都空白了一瞬。

他不要脸自己还要脸。

她又使劲挣了挣,苏槐压得死,欣赏着她恼羞成怒的样子,道:“迫不及待想动?”

陆杳:“……”

苏槐垂眼就看见陆杳腰间的香囊了,一股十分醒脑的香气一直横在他俩之间。

他伸手要来摘她香囊,陆杳见状,立马两手捂紧了。

回回他见了回回给她扔掉,当她缝香囊很轻松吗!

苏槐看她一眼,然后把她整个腰带都解了。

陆杳伸手来抢,就被他把香囊挑在手里,腰带给她丢到了一边。

苏槐缓缓掀起眼帘,看了一眼边上站着目瞪口呆的阿汝,徐徐道:“有兴趣观看?”

阿汝心底一寒,及时反应过来,道:“我再去沏壶茶来。”

说着转头就往门外走。

阿汝走后,将房门关上。

顿时房里的气氛就变得莫名旖旎。

苏槐一手扣着陆杳身子,一手把玩着她的这个香囊,来回看了看,又闻了闻。

香气依然馥郁,但比之前的没那么呛鼻。

陆杳还想来抢,被他扬手躲开,他看着她道:“没有这香囊你活不了?”

陆杳道:“我喜欢香点怎么了?”

然后陆杳就看着他给她把香囊也丢一边了。

陆杳忍了又忍,安慰自己,这狗男人算是有点进步了,没有给她丢出窗外。

苏槐扣着她坐在自己怀里,好一阵子什么都不干,只是看着她。

起初陆杳屏着气息,可久而久之,她又不能真把自己憋死在他面前,后来只能尽力调整自己的呼吸。

她感觉自己像被他拿捏死了一般,又不好多动,只得咬牙道:“你又发什么疯。”

苏槐不语,看着她鬓间微微起了汗意,那双眼睛,像是一丝丝淬染了云霞,眼角一点点变得嫣然绯艳。

她眼里,有星火,有春潭。

苏槐欣赏着,目光寸寸往下,落在她脖间高领的盘扣上。

他手指来解她盘扣。

陆杳勾唇笑,笑不达眼底,道:“我这副又粗糙又黑黄的面孔,莫不是也让相爷起兴了?相爷未免太饥不择食了。”

苏槐道:“我起不起兴是看你的脸吗,主要还是看我心情。”

苏槐解她领间盘扣,陆杳当即阻他手,他另只手不知何时滑进她衣底里,一把握住她纤腰。

他手指抚到她背脊骨,陆杳吸了口气,紧接着整个人被他扣在怀里。

就在这空当间,陆杳感觉领口一松,有两分凉爽,他已解开了她的盘扣,露出她的脖颈。

她颈边的肌肤颜色又洁白又细腻,昨晚的痕迹消了一大半,还残有一些。

苏槐一口咬上去的时候,陆杳抓着他的官袍,闷哼,道:“这是皇宫,唔,你这野狗还敢乱来。”

苏槐唇贴着她颈项,低低似呢喃:“野狗?野狗是要自你身上扯下块肉来的。”

陆杳被他咬得“嘶”了一声,手里胡乱一抓,就抓掉了他的腰带。

两人衣衫凌乱地堆簇在一起,她不能让他好受,伸手进他官袍里狠狠挠他。

阿汝在外待了两刻时辰,终于房门应声而开。

她回头看见苏槐从门里出来,如来时一般衣冠楚楚,干净整洁,灯火下那容色妖美,但给人一种难以接近之感。

他出来看都不看阿汝一眼,便一脚踏入夜色里,转瞬身影便与夜色融为一体。

阿汝连忙进屋里,看见陆杳青丝散了,衣裙也散乱,她正坐在镜子前,一边蹙眉摸摸脖子间,一边吸气骂人。

想她以前也是个文明人,可打从遇到苏槐以来,她的素质就喂了狗。

阿汝见之不由怔愣。

但凡是她看得见的陆杳的肌肤上,都是一片狼藉的吻痕。

一直从脖子蔓延到脖子根以下。

她看得见的便这样了,看不见的定是更多。

陆杳洗漱后,随意挽着脑后青丝,露出脖子,自己对镜擦药。

她脸上变回了本来肤色,双眉也细了回来,但就是表情臭臭的,左看右看自己的脖子,一时手指蘸了药都不知该往何处下手。

她干脆换个脖子得了。

陆杳想,苏槐这人心思深得很,要是他对她一门心思想进宫起了怀疑,一定会逮着她不放。

他在宫里还时时盯着她防着她,对她来说也很碍事。

翌日,陆杳和阿汝又是随时待命的状态。

下午时皇帝总算腾出了时间,赶紧让人来召阿汝过去。

殿上照例摆放着屏风,这回陆杳让皇帝稍稍打了半个时辰的盹儿。

皇帝醒后大喜过望。

那种打盹儿的慵懒他也很久都没体会过了。

如此皇帝是越发相信这六姑娘迟早能助他好眠。

皇帝看着阿汝和陆杳一同出殿退下。

身边太监见皇帝一直盯着阿汝婀娜的背影看,不由道:“皇上若是有意,要不要今晚召六姑娘留宿?”

皇帝哆道:“她还要替朕解忧,不可惊着了她。”

还是要等他能睡个好觉了以后再说。

到了晚上,陆杳和阿汝又往皇帝那里去了一趟。

这次去的是皇帝寝宫。

只见寝宫外面守着一队严阵以待的禁卫军。

陆杳便问太监道:“公公,夜晚皇上这里都是这样吗?”

太监道:“其实平时不这样,主要是相爷担心皇上安危,所以安排了这一些。”

陆杳了然,道:“哦,相爷是怕我和我家姑娘对皇上不利?”

太监笑呵呵道:“都是相爷的安排,这个得问相爷。”

寝宫里已经备好了屏风,陆杳与阿汝坐在屏风后,照例是一边弹琴一边闲聊,没过多久,皇帝就真的睡着了去。

陆杳收了琴声,太监忙让寝宫里的所有人轻手轻脚地出去。

小乐子在门外候着,见陆杳和阿汝出来,便在前引路带她们回暖阁。

皇宫的夜晚,宫灯无数,辉煌璀璨。

远近宫宇高楼,仿佛登可摘星触月,站在那高楼上,必然能将整个京都城都尽收眼底。

陆杳一路走一路观望,便指着一座座宫殿,问小乐子这是什么宫是干嘛的,那又是什么宫是干嘛的。

小乐子以为陆杳是好奇,便一座座给她讲解,这是御书房,那是朝殿,还有宴群臣的宫殿,还有观景台等等。

陆杳点点头,道:“宫里各处地方都派上什么用处分得这么清楚,真是让人长见识了。”

她指着小乐子说的宴群臣的那座宫殿,又问道:“宴请咱们自己的大臣在那宫殿,那要是宴请别国来的使臣又是在哪座宫殿呢?”

小乐子笑嘻嘻道:“不管咱们自己的还是别国的臣子,都是在那里的。”

陆杳道:“那别国肯定不会空手来吧,得带很多的贡品宝贝来,要都往那宫里搁,怎么搁得下。”

阿汝心思玲珑,一听就晓得公子是在向这小乐子打探什么。故她一路上不多言,只听着就是。

小乐子尚未察觉,兴冲冲地跟陆杳聊道:“这姑娘就不知道了吧,别国送来的宝贝都有专门的地方存放,那是藏宝楼。”

陆杳一脸恍然:“原来如此。那这藏宝楼肯定戒卫森严。”

小乐子道:“必须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陆杳驻足四下观望了一番,遥遥看去,见那个方向的宫楼屋舍层层叠叠此起彼伏,感慨道:“这皇宫这么大,真要是进了贼,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藏宝楼在哪里。”

阿汝便顺着道了一句:“肯定就藏在那些宫殿当中的某一个,才让人难以发现。”

小乐子一听就笑了,道:“那是后宫呢,藏宝楼肯定不在那里。”

陆杳道:“莫不是你也不知道在哪里?”

小乐子道:“小的在这宫中好些年了,当然知道。”

正当陆杳盘算着怎么继续套他的话,前面响起盔甲的声音,还有闪烁的火光。

应该是禁卫军在宫中按时分批地夜巡。

陆杳晃眼一看,小径那头的队伍严谨整齐,走在最前头的人却没着盔甲。只一眼,她便眉头一跳,然后昨晚被咬的脖子就隐隐作痛。

火光将他的模子照得忽明忽暗,有些看不真切,但陆杳就是一眼能认出来,就是苏槐那厮。

他就是堆白骨,她估计也能认出他来。

紧接着小乐子就冲那边呼道:“相爷。”

苏槐在火光下徐徐走来。

陆杳不禁对小乐子道:“上回他在宫里议事也就罢了,这回大晚上的他还能在宫里瞎晃悠吗?皇上后宫,外臣应该是禁止随意走动的吧。”

小乐子笑着道:“相爷偶尔也要兼管宫中禁卫一事,所以他可以在宫中走动的。何况这里也不是后宫呢。”

陆杳道:“但他始终是个外臣。”

小乐子道:“相爷可是皇上最信任倚重的大人。”

苏槐让身后的禁卫军队伍分头往各处巡视,而后温声问小乐子道:“你们在聊什么?”

小乐子立刻邀功似的全部招来:“方才姑娘正向小的打听这宫里的各处宫殿布局呢,还说起藏宝楼的守卫,又向小的打听藏宝楼的所在。”

陆杳:“……”

这狗腿子有点机灵过头了吧。

阿汝忙道:“小乐子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们第一次进宫来,难免感到好奇,才一路走一路多聊了两句。你是觉得我们是居心叵测之人吗?”

小乐子讪笑着回道:“姑娘才是误会小的了,眼下相爷问起,小的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实话实说而已。”

这宫里的可都是些人精。

一边是相爷,一边只是两个青楼来的姑娘,孰轻孰重,这太监会不知道么。

苏槐对小乐子道:“回吧。”

陆杳一听,立刻跟着阿汝准备走。

苏槐却对她道:“没叫你回。”

这话一出,小乐子和阿汝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小乐子连忙撺掇着阿汝:“姑娘,姑娘咱们先回吧。”

阿汝有些不放心地看看陆杳,就见陆杳被苏槐一把拉着,拽进了小树林。

阿汝权衡之下,还是先跟着小乐子回了。

苏槐突然拉拽陆杳,陆杳也猝不及防,几步跌进小树林,光线瞬时昏暗下来。

她在夜里眼力也好,能看见小树林里一根根笔直的树木轮廓,还能看见眼前狗男人的轮廓。

陆杳道:“天黑了,你不回家吃饭吗?”

苏槐不接她话,直接钳住她身子便剥了她领子。

陆杳干不过他,被他压在树干上。

头顶的树叶婆娑晃动。

她衣襟剥落,露出白皙肩头,依稀还有一抹肚兜儿的颜色,肚兜儿细带挂在她肩上,仿佛轻轻一扯就断。

陆杳很是恼火,这畜生可能是脱她衣服有瘾。

苏槐发现,她肌肤上的痕迹总是消得很快,从昨晚到今夜,已经消去了一大半,眼下在他看来只剩下淡淡的影儿。

苏槐道:“用的什么药?”

陆杳道:“与相爷何干。朝暮馆里好药多了去了,毕竟姑娘家得常接客。”

苏槐手指抚上她的锁骨,感觉到她又起了鸡皮疙瘩,满意道:“想快些好了,才有机会去吹耳边风。”

他一靠近,陆杳就觉脖子疼。再让这狗咬两次,说不定就得给她咬穿了。

于是乎陆杳先下手为强,在他又一口咬下来之前,她突然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腰,整个人贴进他怀里。

陆杳道:“有相爷这样的人在我跟前,我哪还有兴趣去吹别的耳边风。

“相爷放心,我对皇帝那样的中年男人绝对没兴趣,想靠爬龙床飞黄腾达也没戏,人阿汝不知比我漂亮多少呢。

“以后就算我一不小心飞黄腾达了,也绝对不跟相爷对着干,更不会整你,行了吧?”

苏槐低头看着她,见她亦仰头看着自己,满眼的真诚。

怕他不信,陆杳还道:“我发誓。”

发个破誓没什么,反正她不需要飞黄腾达,只需要身体恢复,就能收拾他。

苏槐道:“天下女人莫不想上龙床,你没兴趣?”

陆杳违心地道:“主要是有了相爷在前。天下女人恐怕有一大半都想先上你的床。”

苏槐道:“但你表现得不是很愿。”

陆杳眨眨眼,道:“不是你说你喜欢欲擒故纵的么,我越是不愿,你才越是起兴么。”她桃花眼轻轻一弯,有些娇羞的样子,“事实上,我心里爱你爱得要死。”

不知道他有没有恶心,反正她自己是给恶心到了。

Yue……

片刻后,苏槐终于将她的衣衫缓缓拉回来,拢好她的领子。

事实证明,这招以进为退,还是有用的。

他手指摩挲着她领前盘扣,轻声低语道:“你跟我说,你怎么爱我爱得要死了?”

他气息温热,徐徐入耳,像要往人心头钻似的,让陆杳听得莫名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陆杳腰间的香囊起了些作用,但由于离他太近,又没有完全起作用。

陆杳暗暗换口气,可吸进鼻子里的满是他怀里的气息。

她不着痕迹地从他怀里出来,后背贴着树干,心想大概就是爱他就要他死的意思吧,但嘴上不能那么说,她嘴上道:“就是很爱你的意思。”

苏槐问她道:“不想爬龙床,不想引起皇上的注意当皇帝的女人,那你千方百计进宫来干什么?”

陆杳知道,照他这生性多疑又狭隘偏激的性子,他迟早会怀疑她。

没等陆杳想好说辞,苏槐又道:“你想知道藏宝楼,不妨向我打听。”

陆杳愣了愣,仰头望着他,道:“我真的只是好奇,随口问了一句罢了,值得你这么多疑吗?”

真要是向他打听,他就会说吗?

说不定第一时间就会把她捉拿了。

然下一刻,苏槐道:“御书房东南方遗珍园内,有数座藏宝楼。”

陆杳:“……”

苏槐道:“能满足你的好奇心吗?”

陆杳看着他这张脸,有片刻的愣神。

这人向来如此。近妖近魅,似淡寡凉薄,似情深义重。

她心里下意识的反应是,狗男人又想玩什么花样。

她嘴上应道:“能满足。”

最后苏槐竟没再纠缠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袍,然后先一步出了小树林。

陆杳靠着树干,仰头长长吁了口气。

皇宫本就不是个安全之地,还得跟他在这种地方拉扯不清,一定要这么刺激吗?

她还以为苏槐已经离去了,没想到一抬头看见他居然站在小径上等着。

见她出来,他才转身往前走了。

陆杳也得走那个方向,只好跟在他身后。

两人拉开了不远不近的距离,这个时辰,宫人们都在各自主子宫里,甚少有出来走动的。

因而一路上都没什么人。

不过后来,苏槐和陆杳遇到几名太监勘勘往前边经过。

太监率先看见了苏槐,连忙停下行礼。

那为首的太监粉面油头,大约年过四十的模样,笑起来眼角一堆的鱼尾纹。

一看便是在宫里混惯了的,约摸是哪个宫里的大太监。

太监朝苏槐拱手作揖,道:“见过相爷,这么晚的天儿了,相爷还在忙呐?”

苏槐道:“海公公看起来比我忙。”

后来周旋了一番,陆杳一看脱身的机会来了,连忙施礼先行离开。

那太监自然拦陆杳不得,只盯着陆杳的背影多看了两眼。

随后夜巡的禁卫汇聚在这里,苏槐过问了两句,便离开了。

宫里妃嫔和宫女数不胜数,这海公公眼睛也就毒得很,那六姑娘的侍女虽然模子看起来不怎么白净,但那身段儿却是极佳。

那海公公却是个极恶心的,竟打起陆杳的主意。

陆杳花了几天时间打探到,苏槐没骗她,靠御书房东南方果然有个遗珍园,里面一共有五座宫楼。

若只是寻常的金银珠宝,直接就收归国库了,根本没有资格陈列到藏宝楼中,里面收藏的全都是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各种珍品宝贝,还有其他各国每年送来的珍贵贡品。

有绝版的古籍字画,也有极品的瓷器玉雕,还有千百年难得一见的药品补材等,亦有各国进献的珍兽麟角。

她得找个时间去那遗珍园里探一探。

陆杳和阿汝是从宫外来的,阿汝也就罢了,现在宫里人都知道她是可以助皇帝入眠的六姑娘,而陆杳身为阿汝的侍女,衣着与这些宫女们不同,也很容易让人一眼就认出来。

所以她让小乐子去给她弄身宫女的衣裳来。

她扮成宫女,再在宫中走动,应该也就没那么容易被认出了。

只是先前陆杳把脸色弄得暗淡,她一解衣裳,脖子和脸就成了两截不同的肤色,而宫裳是要露脖底的,她得将脖子也抹成暗淡的肤色。

只要奸佞不来啃她,两天她脖子上的痕迹就全消了。

再扎起一个单髻,她就变成了平平无奇的宫女一枚。

晚上陆杳才试了一下这番装束,小乐子就在外叫门。

陆杳甫一开门,就看见苏槐站在门框外。

她一脸麻木地当即关门,这回都用不着苏槐伸手来扒,小乐子便跟鱼鳅似的钻到门扉间卡住了。

小乐子笑嘻嘻地对陆杳道:“相爷视察宫中守卫,累了顺路来喝口茶。”

然后不等陆杳回应,小乐子便将房门拱开,侧身对苏槐狗腿又恭敬:“相爷快请进。”

这熟稔程度,仿佛请进的不是她的房间,而是小乐子的房间。

小乐子立马拉了阿汝出去,还不忘替两人把门关上。

然后陆杳就眼睁睁看着苏槐回头把门闩拨上了。

这畜生有随手闩门的习惯。

陆杳站得离他远远的,他兀自在茶几边落座,抬眼看她。

两人敌不动我不动地僵持了一会儿。

苏槐先开口道:“你不是爱我爱得要死吗,难道都是骗我的?”

陆杳想,你骗的还少吗?

她一脸真诚道:“我没骗你。”

苏槐道:“你这么爱我,见了我应该扑过来。”

陆杳道:“爱是克制,不是放肆。”

他温声徐徐道:“我最恨别人骗我,骗我的人我不会让他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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