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的散文诗歌(我家的猫散文)

猫的散文诗歌(我家的猫散文)(1)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娃打地洞。”住地窑的年月,老鼠在窑洞里打洞方便,生娃多,为防老鼠祸害粮食,我们家就爱养猫。

那只猫饿了,总会在奶奶的腿上磨来蹭去,怜人地喵喵叫,也用眼睛瞄我。奶奶踮着小脚做家务,忙。我爱缠磨奶奶,奶奶就习惯招呼我:“羊娃,嚼些馍把猫喂个子。”

喂猫是个累活,不像喂狗,拿一块干粮扔过去就行,倒些剩饭就完事。猫喉咙细,牙稀,干馍它嚼不动、咽不下。给猫嚼馍,弄得我口舌干,累得腮帮子酸。姑说:“你就着水嚼。”我斜她一眼,不用水,干吃馍越嚼越香,就水,馍就不好吃了,猫喜欢?

我经常喂猫,猫就和我亲。只要我在家,它就碰腿绊脚翘尾地跟着我。我睡觉,它就在我枕枕边打呼噜。猫的呼噜很好听,咕咕嘟嘟响,像开锅的粥。我摸它滑如绸缎的身体,它半睁一只眼,乜我一下,呼噜更欢,像手指划过琴键。我醒来,它往往在我被窝里了,我不知道这家伙咋进来的,也不嫌捂得慌。

猫起床常常比我早。我醒来,不见猫,就趴被窝四下里找看,有时看见猫紧贴窑墙根,全神贯注地伸脖子爬着,面对墙根的鼠洞。哦,老鼠要出动,有好戏看了!我立马来了精神。

那老鼠警觉地探头探脑。只要它那尖嘴稍一露头,猫就举爪,老鼠退回了,它又放下。几次三番,老鼠忍耐不住了,刚露出脑袋,猫爪如闪电般拍下,老鼠吱一声,就在猫嘴里了。高兴得我在炕上拍手打滚。

地窑里很静,老鼠咬东西的嚓嚓声很响很烦人,老鼠被猫逮住发出的吱吱声很解恨。我就更喜欢猫了。

我家养过的猫基本是母猫。奶奶说母猫恋家,母猫脾气好,母猫爱干活,母猫听话——拉屎埋在麦囤里,被发现挨训训一次,再也不了。但很多人家不愿意养母猫,嫌麻烦。不知道有啥麻烦。

猫有一点不好,就是有时会大声叫唤,叫声怪怪的,让人不习惯。特别是晚上,那曳长了的哇呜哇呜的叫声,疯狂的追逐声,往往把人惊醒。

我家住的是地坑窑洞。地坑我们叫院子,院子五六米深,为了安全,坑顶砌筑了一圈矮墙,猫就在那矮墙上疯追狂跑。一声凄厉的叫声之后,猫会噗踏一声掉落院子,尽管从未出现过伤亡,却不免让人担心不安。

亮天了,奶奶看见猫,就训斥:“叫啥哩,驴日的,把人烦得。”奶奶眼小,一烦更小,猫眼大,一挨训就眯起来,好像俯身屈就奶奶的小眼讨好,很好玩。

奶奶训完猫后,总爱瞅猫肚子,看猫的一举一动。一天,奶奶说:“羊娃,喂猫勤些,猫有啥了。”我知道“有啥了”是啥意思。我们那把女人有喜了叫有啥了,还说孕妇是一人吃饭养两人。我就主动给猫喂食。也没啥好吃的,就白馍,我不过嚼得更仔细,让猫吃起来舒服顺口。

猫肚子越来越大了,不像之前那么敏捷,走路小心翼翼,慢腾腾,懒洋洋。我等猫娃的心却是急不可耐。

不知过了多久,一天,奶奶喜滋滋给我说:“下了、下了,在草窑里,六个。”

草窑是爷爷在出入地坑窑的洞子里另外挖的小窑,储存麦糠。麦糠是给奶奶煨炕用的,还有一个功用,漤柿子时把缸瓮埋在里面可保温。草窑不见光,平日少人去,猫选它作产床了。草窑很僻静,猫不用像以前,受扰后,叼着小猫换地方,它很有眼光。

我拿着奶奶递给我的手电筒,去看稀罕。猫看见我,不出声龇了龇牙,算是打招呼。我看见一堆毛茸茸的,圈在猫肚子。我用手轻轻摸,猫一直看着我动作。小猫还没睁开眼,一点不好看。

有了这窝小猫,我喂猫更用心了——上门服务。我找一张纸,铺在麦糠上,嚼了馍,放上去,端了水,送嘴边,猫卧着吃喝。我喂猫,猫喂小猫,流水作业。

我家的猫生了猫娃,人们都知道了,就有人来预定。他们都喜欢公猫,先挑公的。不管啥猫,都不会剩下。猫娃长大了,一个接着一个被抱走。只要还剩一个,猫娃妈就不会有激烈的反应。我给猫娃妈叫瓜子妈。

到最后一个被抱走了,猫娃妈才会丢了魂似的,没处落脚,到处乱转,边转边呼唤,声音凄惨。

我知道了,人嫌养母猫麻烦,母猫生猫娃麻烦。又喜欢猫,又嫌生猫娃的猫,这叫啥喜欢?

猫娃妈无疑很气愤,它把不满愤怒洒在别的动物身上。我在草窑里就发现过很大一只野兔,头被吃掉了,好肉留着,好像不舍得吃,留给猫娃的。它还叼回来一条一米多长的长虫,刚一到院子,就被我看见,我惊恐地咋呼:“猫拉长虫回来了!”父亲瞬间跑出南窑,厉声大喊:“弄出去!”

猫拖着长虫转身跑了!

我们村很多人家的猫,是我家的猫生的。没有猫的人家,还会借猫。我家的猫抓老鼠闻名,就经常有人找奶奶借猫,尽管我不愿意,还是借了。

借猫的人家总是把大门关得严严实实,怕猫跑了,捞不着抓鼠,白借了。猫被借去就不自由了,如同坐牢,还不喂,喂饱了抓老鼠没积极性。

我家的猫总是赢得借者满意。我心疼我家的猫,嫌它不会偷懒。

猫的散文诗歌(我家的猫散文)(2)

我曾多次和猫联合捕鼠呢。

收了玉米,我们会把它编成便于搭挂的辫子,要么在地坑院里竖一根木头为主心骨,层层垒成塔状,要么在窑里架一根横木,挂上去成半圆柱形。这狡猾的老鼠就顺着木头周边的空隙钻进去,在里面偷吃。

这时,猫要么在玉米柱上走来走去,要么围着玉米塔周围来回转,看着近在咫尺的老鼠肆无忌惮,蹦跳抓挠没办法。

这刺激了我,还能让老鼠这样耍!

我走近一看,透过玉米棒子间的空隙,老鼠得意欢动的影子清晰可见,还嘲笑地和我对视。我就拆下奶奶纺车上一尺多长的钢锭子,照老鼠所在的位置捅进去,只听吱一声,老鼠被穿了个通透。

我在做这一切时,猫在一边着急,上蹿下跳,鼓励地看着我。当我把还未咽气的老鼠弄出来丢给猫,猫就啊呜啊呜在我面前吃,很解气。

上初中,我们几个人在同学韩银家借宿。韩银家没猫,老鼠可多了。晚上睡觉,硕大的老鼠就在我们身上跑来爬去,有时竟爬到我脸上。早上起来,我们互开玩笑,“摸摸你那耳朵还在不?”“捏捏你鼻子好着没?”这时,我就想,养只猫多好。

上高中,学校叫石桥中学,位于富庶的泾河川道,校门前流淌着著名的泾惠渠——郑国渠的继承者。多美的地方啊!在这里,我却知道了出血热这鼠疫,因为我两个家在泾河川道的同学同一年得了这危险的病,让大家谈鼠色变。

人们因此加强了灭鼠行动,办法就是投放鼠药。这是破坏生态的办法,效果不见得好。

在垦利,入住小区不久,发现车库里有老鼠屎,我爱人就特别担心。见我关车库门慢了点,她就大惊小怪咋呼,怕进老鼠。后来,却经常给卷帘门底部留条缝,透风,毫不担心老鼠了。因为,我们小区来了流浪猫。

现在,有的猫当宠物养,整天好吃好喝,养尊处优。食无忧,失本性,据说猫鼠都交朋友了。

(摄影 曹新庆)

作者简介:何跃文,祖籍陕西咸阳市泾阳县兴隆镇南程村,现供职黄河口垦利黄河河务局。

,

免责声明:本文仅代表文章作者的个人观点,与本站无关。其原创性、真实性以及文中陈述文字和内容未经本站证实,对本文以及其中全部或者部分内容文字的真实性、完整性和原创性本站不作任何保证或承诺,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自行核实相关内容。文章投诉邮箱:anhduc.ph@yahoo.com

    分享
    投诉
    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