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日日与君伴(日日与之长相厮守)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日日与君伴(日日与之长相厮守)(1)

01.

许多年前,宁晓夕刚刚搬来这座城市,在城市的繁华闹市区的花店,找了一份卖花的工作,老板娘见他长得俊俏,文质彬彬,跟电影电视剧上的文艺男生差不多,一拍脑袋,便收了他。

宁晓夕最高的学历也就是高中学历,从故乡走出来的时候,他是有18岁。

宁晓夕在城市的城乡结合部租了一个房子,租金便宜,可是每天上班几乎都要翻山越岭,坐公交,坐地铁才到了闹市区的花店。

风雨无阻,朝九晚五。

在这座城市的第二年的夏天,周子叶也来到这座城市上大学,他刚年满十八,而那一年的宁晓夕也已经20岁,周子叶没有像其他的学生那样,在学校里住宿,而是自己一个人搬到学校的外面,兜兜转转,终于在宁晓夕的那栋楼找了一个租金合适的房子。

偏偏又是在宁晓夕家的旁边。

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平淡无奇,笑声朗朗的少年拖着一个行李箱便到了公寓楼的楼下,转眼看看周围破烂不堪的生活环境,咬咬牙,最后还是走进去了。

人生中的巧合很多,那一天,宁晓夕正捧着一大捆的玫瑰花从烂尾楼里面走出来,正如荒漠中的一点绿洲,农田里的一抹红艳。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宁晓夕那人在周子叶的眼里显得扎人,第一反应便是,玫瑰很适合他,他不应该属于这种破烂的地方。

而那时候的宁晓夕——

他也遇见了这个一脸懵懂无知的少年,他们俩在这窄窄的楼道里相遇,楼道昏暗,头顶上的灯光橘黄,唯一能看清人脸庞的是楼道高高那处的一个天窗。

恍惚间,两人的神经末梢开始纠缠在一块,或者说是惺惺相惜吧!

宁晓夕看出了他是附近大学的学生,而周子叶也看出了他是一个栽花匠。

第一天的晚上,周子叶便来拜会宁晓夕了。

拿着一盒子的酒心巧克力,香甜可口,这是他离家之前,他母亲硬塞到他行李箱里面的,他不舍得吃,想留着以后慢慢享用,可是美人当前,他果断献上。

进到房间之后,他发现宁晓夕的房间阳台栽满了鲜花,烂尾楼周围飘飘然的花香便是从他那里传出来的。

有那么一刻,周子叶看着宁晓夕的眼神恍惚迷离。

宁晓夕问他:“你喜欢吃酒心巧克力?”

周子叶红着脸,点点头,男孩子的羞涩全写在脸上,他动了动喉结,荷尔蒙在弥漫。

“对!”

不知道为什么,屋子里的灯光明明是那么暗,在那日之前,他们从来没见过,却一见如故,有有一道光芒指向他们的未来。

周子叶与他交谈,两个少年,一个二十岁,一个十八岁,周子叶只不过是涉世未深的学生仔,哪知道那么多的工作生活可以聊。

所以,他们就聊高中,聊高考,周子叶说得津津有味,说他是怎么破了数学最后一道大题,高考写故事文阅读的时候是如何如何惊险!

这些,宁晓夕都静静地听在心里,笑在嘴里。

这份情,是什么!

后来,周子叶又讲到他的高中复习,教室里没有空调,每日早上六点钟准时起床......

......

言语间,周子叶发现宁晓夕的谈吐并不俗,他明明是个才子,为何只能做一个栽花匠。

于是,他便问宁晓夕:“你......其实没参加高考吧!”

一个人,一生中总有那么些不想提及的事,不想提及的人,这些事和这些人犹如一把刀,深深地刺在心里,拔不出,拔出来了更痛。

而高考,就是宁晓夕的那把刺痛心脏的刀。

“我累了!我想睡觉。”

那时,周子叶不是没有捕捉到他眼神中的忧郁,可是周子叶毕竟只是周子叶,不像酒心巧克力,可以让他含在嘴里,醉在心里。

夏日的夜空,琅琅星辰,犹如那两个少年的双目。

他对“他”充满好奇。

“他”只当他是过客。

02.

周子叶不会做饭,十八岁之前,在他那个金山银山的家里,有下人和仆人整日围着他转,周子叶打一个喷嚏都会招来一屋子人的担心。

而在大学,他只能一个人料理生活,饿的不行就点外卖,实在懒得连点外卖都觉得累,橱柜里还有方便面,每一晚,泡着一杯方面便,静静地在阳台上偷窥旁边栽花的少年,只要那少年回头看他一眼。

他的心脏,就会莫名其妙地跳的厉害。

周子叶学医,他试图用西方的医学理论解释这种心率的忽然跳动,最后归结于肾上腺素猛然的上升导致的,可是他反问自己:“怎么可能就只是肾上腺素在搞怪呢?”

后来,周子叶遇到了他们学院的的老中医师傅,便问了中医师傅,“这种心脏的跳动来源于什么!”

桃花树下,老人穿着一件中国传统的长褂,摸了摸胡子,哈哈大笑,一根手指头弹弓一弹,就弹到了身边那傻小子的脑袋上。

他还不知所谓地愣愣笑着。

“那是爱啊!笨小子,你可是有喜欢的人了?”

于是,老师傅便用中医学里的理论给他解释,人的五脏六腑通七情六欲,阴阳五行,这心连着的正好是人的“爱情”,而“心”又跟“脾胃”相关联,所以,你因爱而怦然心动的时候,变回茶饭不思,脾胃失调。

“哦!”

小少年恍然大悟。

“那,师傅师傅,我应该如何得到自己喜欢的人呢?”

“日日与之长相厮守,夜夜与君同寝共眠呐!”

少年断章取义,前半句没留心听,关注点落在后半句的“夜夜与君共眠”上。

于是,那傻傻的少年便匆匆忙忙地赶回去,想告诉他喜欢的人:“我爱你,我想与你共眠。”

可是,那天回去之后,周子叶发现隔壁的房门紧锁。

那时已经是一年的年末,秋去冬来,又是一场大雪。

周子叶并没有放弃,他琢磨着等他回来便告诉他,跟他牵牵手,暖暖床,一双人,一辈子。

可是,宁晓夕并没有这么快回来,也没有会留下任何的消息。

那一年的冬天,城市下了好大好大的一场雪,雪盖过了路面,也打在隔壁栽花匠的阳台上。

花——

枯萎了。

宁晓夕最爱他的花,明明他都是这么精心照料着的。

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离开这么久?

一个月,两个月渐渐过去......

周子叶以为他不回来了,等着等着也越来越着急。

后来,周子叶学会安慰自己,他便转移视线。

从前在阳台的另一边偷偷地看宁晓夕的时候,周子叶从觉得他像猫,暖暖的,偶尔也会懒洋洋地花丛中小瞌睡一会儿。

于是,周子叶便买了一只猫咪回家,把猫咪当成那个离开的人。

爱一个人,一段有去无回的思念,该有多长时间。

老师傅在课堂上看到愁眉苦脸,一筹莫展的周子叶,又是回到那时的哈哈大笑,笑谈世间情爱,笑看人间红尘,老师傅是附近寒山寺的道士,到了花甲之年丧妻,此后便毅然决然,超脱红尘。

若是不是学校把他请回来当返聘教师,他那时候或许还在寒山寺与日月共眠。

后来,元旦那日,城市的雪终于停了,断断续续终于下了好几个月。

而周子叶的心情也如那暴雪一样,冷了又冷,伤了又伤。

“老师傅,老师傅,我不爱他了,我想去爱别人,他走了,他不属于我了!”

“周子叶啊,周子叶,你这算什么爱!”

03.

时间如流水,春日的阳光张牙舞爪,杀灭了寒冰,融化了积雪,穿过闹事的繁华区,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全是上班族的趾高气昂,情人节过后,花店人客稀少,老板娘在店里面喷水裁花,门外少年举步不前。

“哟!学生啊?”

“嗯?”

“来买花给女朋友?”

“不!我来找人。”

周子叶找了许久,问过了许多人,他想知道那个人的下落,他从老师傅那里学会如何去爱一个人,爱的一层含义是长相厮守,爱的另一层含义也是独孤一世,哪怕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一朵残花和一间破屋子,也要等下去。

可是他不能等得不明不白,他想知道那个人的过往,那些东西,是周子叶从前都不敢问过宁晓夕的,怕他伤心,怕揭开那个人的伤疤,所有的爱慕化为对那个人小心翼翼的呵护。

于是,在那一天,少年便找上门,老板娘是一个中年寡妇,在这城市里拼搏了大半辈子,与前夫共同拥有这个花店,前夫跟人跑了之后,便留下她一个人,还有这满屋子的鲜花。

花的话语有许多种,亲情、爱情、友情……偏偏在老板娘眼里,没一朵是代表爱情的。

一瞧那少年,和她当初见到的宁晓夕一个样,心里明白,那都是为爱所困之人,于是老板年便细心开导,顺便也将宁晓夕他从前的事情一并讲给那少年听。

宁晓夕从前在老家还有一个男朋友,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两个人除了性别是男的之外,都是良缘绝配,高中时候一起约定好上哪一所大学,报哪一个专业,那男孩喜欢学医,于是宁晓夕便认定那一所国内最好的医科大学不报,夏日炎炎,抵不过宁晓夕与他喜欢的人追逐未来的热情。

像许多青涩的恋爱一样,他们紧紧地把爱情藏在心里,没有告诉任何人。

说着说着,老板娘便又看了一眼那个不再会爱的周子叶。

“若是那时候他们两个人一直那么好下去的话,说不定会跟你一样,到这个地方来上学,好的话,现在应该可以成为你的学长了。哎,可是,世界上哪有这么如愿的事情!”

宁晓夕喜欢的那男生在临高考之前变卦,那时候,宁晓夕的母亲还在那男生爸爸的公司当清洁工。

他们的事情被家里人知道之后,他爸爸便在公司当众开除宁晓夕的妈妈,那时,宁晓夕正好到他妈妈工作的地方去找她。

那一天——是高开填报志愿的日子,在从前填报志愿都是在高考之前填报的,三个志愿,宁晓夕三个志愿都选了本城的那所全国最著名的医科大学。

宁晓夕青春洋溢,对自己的未来信心满满,似乎在他前面的就是走出小城市的一条绿荫大道,每走一步,都有自己喜欢的人的陪伴。

那时候他们两个人牵着手,在公司走廊里前进,脚步声盖过整个走廊的静谧,远远传来对那妇女的辱骂:“我公司供你儿子上学,可怜你孤儿寡母,现在你竟然这样报答我?我当初要不是看在你死去的老公为公司出生入死的份儿上,我才懒得离你们娘俩,你出去问问,有哪个清洁工的工资比你高的!”

说话的便是那公司的老板、

而被他当众辱骂的妇人哑口无言,想不出任何辩驳的理由。

“对不起!对不起!赵老板,你的大恩大德,我记住了,我今天回去就收拾我那没用的儿子。”

宁晓夕的爸爸从前便是在那家公司工作,后来不幸去世,剩下宁晓夕和他的母亲,赵老板感念从前宁父对公司的贡献,给宁妈妈一份清洁工的工作,而且让宁晓夕给自己的儿子补习功课,恩怨情仇便是这么来的。

桃花落处,水到渠成。

“那姓赵的抛弃晓夕了?”

“没有!”

“那是晓夕不想跟姓赵的在一起了?”

“也没有!是他们约定分手的。”

那一年,赵公子忽然明白,爱一个人不是任性,如果给不了那个人幸福,那还不如离开编好。

从花店里出来,老板娘的话在周子叶的耳边回荡,像噩梦,像催命符,像一道道寒冰利剑,既然追逐那个永不可能的结果,倒不如早早分了。

“听宁晓夕说啊,那赵公子得了肝癌,将不久于人世,要不......你再等等?”

“我......还能等吗?”

04.

后来的一个夏日,周子叶有了新的喜欢的人了,他是本院系的一个男生,面容清瘦,长得跟宁晓夕很像,而且,他们的第一次相遇也是在学校的花园里面,那个男生名字叫安晓。

巧了,也有一个晓字。

老师傅也知道周子叶有了新欢的事情,于是也是在那棵桃花树下,一老一小便谈起了小少年的事情,老师傅问他:“你放下以前的那个宁晓夕了。”

少年摇摇头:“没有,一点也没有放下。”

“那你还为何喜欢上你那安晓,你不觉得对他很不公平吗?”

那时候,一阵微风拂面,几瓣桃花落在少年的脸上,粉嫩可人,珊珊可爱。

“老师傅啊,我怀念着以前喜欢的人,而安晓喜欢我,我愿意把我的对别人的爱分一半给他,而他也可以填补我对那个人的思念!这有何不可!”

老头子听了闭上眼睛,无奈地摇摇头,再睁开的时候,只剩下一棵桃花树,一个花甲老朽。

“你啊,周子叶啊,爱!怎么可以是随随便便可以交换的呢?难不成你要拿你的心用作交换不成?哎!”

老翁不免为之叹息。

安晓也是对他情有独钟,他默默地追了周子叶好久好久,从许多年前就开始了......在高中,或者在高中还要以前的日子。

那时候周子叶还是周家的大少爷,而安晓只是整日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学弟,目光如炬,偏偏暗恋上了一个绝情的公子。安晓从高中跟到大学,跟着他学医,可是安晓学不了临床,因为他一闻到血腥就会吐,怎么办,他学了一门从来不用动手术的医学。

那便是中医。

老师傅问他:“你后悔吗?”

安晓不明所以:“后悔什么?”

“后悔爱上了一个不爱你的人。”

“我喜欢他就可以,管他喜不喜欢我。”

对啊,从他学着去栽花,学着去模仿安晓夕的一举一动的那一日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后悔过,“后悔”这两个字,他听得多了,可是从来没有后悔过。

而宁晓夕。

那年冬日,盯着白皑皑的大雪回到江南,刚一下火车便是万里晴空,那时火车站里面还传来一阵阵巧克力的香气,宁晓夕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早已经精神疲惫地不行,于是便坐下在那个巧克力店上要了几块巧克力。

放到嘴里,醉在心里。

那一刻,他的思绪好像一下子又追着火车回到了他别过的那座城市,不知道为什么,他眼眶里湿湿的,他想到了那个对他笑,在他面前讲高考题讲得心驰神往的少年。

他没有参加过高考,十八岁那年他离开故乡,去了本应考上大学的那座城市,可是他不去参加高考了,失去了原先的动力,再走下去,也是一个人。

宁晓夕买了一盒酒心巧克力,牌子还是当初周子叶送给他那盒的牌子是一模一样的,他想着,陪着赵宇走完最后一段,就回去见他,还有他放在阳台上的玫瑰,也一并带上。

可是前脚刚走出火车站,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忘了给他留封信,其余的联系方式一个也没有,他好想告诉周子叶:“小男生,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他还想跟他说,你愿意与我过一辈子吗?

时间在流淌,岁月在冲刷,再温情也会被冲淡。

赵老板想不到自己的儿子在弥留之际还想着宁晓夕,赵老板也并非绝情之人,从前不让自己的儿子接近宁晓夕,是怕断后,如今已经是卧病在床,而且赵宇也有了妻子和一个儿子。

摸着小孩子的脑袋,宁晓夕似乎看到了小时候的赵宇,多少感怀一下子涌上心头,原来,他离开之后,赵宇活得倒是滋润。

赵宇问他:“你......这两年还好吗?”

宁晓夕苦笑回答:“好啊,在我的那座城市,我喜欢上了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医学生,他就住在我隔壁,好着呢!”

赵宇:“你喜欢他?”

宁晓夕:“喜欢啊,喜欢得很,我相信,我跟他一定能好好在一起的,至少——不会像你跟我一样。”

赵宇:“那他喜欢你吗?”

宁晓夕酸了酸鼻子:“喜欢,他最爱我了,除了我,他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听了这话,赵宇终于静静地闭上眼睛。

这时,已经是来年的夏日。

05.

那个夏天,赵宇在情人朋友的陪伴之下走过了人生中的最后一程,临终前他决意把自己名下的别墅和一半的公司股份转让予他,“可是他摇摇头决绝,那栋房子和股份是属于你妻子所有,我没有资格拥有,也不能拥有”。

“更何况,在另一所城市,还有一个值得我去爱的人在等我!”

赵宇的葬礼他没有参加,走进火车站的那一刻,宁晓夕的手里提着一盒酒心巧克力,八月份的阳光猛烈的打在他的脸上,好似在拖住他的脚步,不让他向前。

再走下去,再走一步。

宁晓夕——

你的人生便是另一个失望!

宁晓夕回到原来城市的那一天,满怀着所有的期待与念想,他甚至在火车上已经计划好了剩下的人生,他要再考一次大学,他那是只是二十一岁,知识还未忘记,所有的所有还好好的,最终的是,他重新找回了真心,而那可真心——便是在周子叶身上。

那个他自认为懵懂的少年。

而另一边,那日是安晓的生日,周子叶陪着他看过了一场电影,看了一顿肯德基,肯德基那日正好有一套情侣套餐,他们不避讳在公众场合说出自己的身份,世界上最幸福的安晓,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有何不可。

周子叶或者不知道,那副像极了宁晓夕的皮囊,是安晓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整容出来的,那时候医生要在他脸上动刀,安晓的面容轮廓没有宁晓夕立体,骨架上有许多地方需要修修整整,这里裁一块,那里补一块。

临手术前,医生还问他:“你真的不后悔吗?”“不后悔!”“那在上面签字吧!”

时光轮回又是一个轮回,记得宁晓夕和周子叶初次相见之时也是在楼道里,也是手捧着一束玫瑰花。

玫瑰花,鲜艳的就跟热恋中的情侣一样火热。

那一天,宁晓夕回到家中,发现他阳台上的的花早已经枯萎,于是便到别处的花店又买了一束,家中还放着一盒酒心巧克力,听闻酒心巧克力也是在情人节送给情侣的礼物,他手上拿着两个戒指,那对戒指是他回故乡之前特意找工匠打造的,差不多花了他两年的积蓄,戒指上还镶着两颗钻石——代表永恒的爱!

宁晓夕步伐稳重,走向那个楼道。

而另一边,周子叶和安晓也抱着一束鲜花,一盒蛋糕。

不迟不早,时间刚刚好,在楼下相遇。

就这样,面对面地遇上了。

再遇上的一瞬间,宁晓夕已然明白了一切,让他走出人生阴霾的新的希望,已经破灭;而周子叶,终于见到那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了,可是一时间脑子里在问,他不是还爱着那个赵公子吗?他回来做什么,他回来找我?喜欢我?对!一定是是这样!

周子叶泪目,一时间的冲动让他推开安晓挽着他的双手,紧迫逼问宁晓夕:“你是不是喜欢我的,你是不是回来找我的……是不是!”

此时此刻,只要他回答一声是,周子叶便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做他的忠犬,其实……其实,周子叶跟安晓在一起的这一段时间活得并不开心,他明知道安晓只是个替代品,永远不可能是宁晓夕,可他还是自欺欺人,而且,他内心自责,他多想结束这一切,就算宁晓夕不回来,他也想跟安晓说明白:“我不爱你,我对不起你!”

但是在宁晓夕的眼里,看到的却是安晓无辜的眼神,跟当初在医院里看到赵宇妻子的眼神一模一样,宁晓夕人生已经错了一次了,他不能再错第二次,他不愿意为了自己的爱而剥夺别人的爱!在那一刻!宁晓夕抱着玫瑰退后几步!

冷冷地回答:“不是的,我家里……我家里还有人等我,这束玫瑰花不是给你的,永远不是。”

宁晓夕断然拒绝。

那一天的夜晚,对门的邻居。

一间屋子双双唱着生日歌,面对面的两个人貌合神离;而另一屋行单只影,一束玫瑰花养在花瓶里,他自己一个人一颗有一颗地嚼着酒心巧克力,眼眶红了,心里醉了,嘴里不知道是苦是甜。

翌日,宁晓夕拉着行李箱,离开那座城市。

再后来,宁晓夕和周子叶便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又过了许多年,国内某个地方地震,天崩地裂,房屋倒塌,医学院毕业的周子叶和安晓前去灾区救援。

他们参与幸存者的救援。

在一片区灾区内,救援人员从废墟中挖出来一个人。

那人面容已经伤的辨认不清,还有一点气息,唯有手上的那枚戒指闪耀夺目。

听救援人员说,这人原本可以逃出来的,可是,发生地震的时候,他在吃这种最容易醉人的巧克力,一时恍惚,便错过了求生的机会。

安晓听着消防员说这些话的时候,周子叶就在不远处抢救伤员。

安晓知道,这人哪是错过了求生机会,分明是宁愿醉着去死,也不愿意醒了活着。

说罢!安晓趁着救援人员不注意,将他手上的戒指活生生硬掰下来。

这时候,周子叶才从一旁赶过来问:“这边有生还的吗?”

安晓摇摇头。

周子叶:“那还等什么,推去那边火化掉!”

安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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