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爱的艺术书籍推荐（伟大的艺术家们对）

剩余能量，1987年

你等过我，我却一无所知！你找过我，我却没有听见你的足音。唉！青春——人只能一段时间拥有，其余时间便成追忆。

- 纪德《 人间食粮 》

夏加尔与贝拉

1915年7月7日，这天是被誉为“欧洲最后一位现代主义画家”马克·夏加尔（ Marc Chagall ）28岁生日。那时还是他的女友贝拉·罗森菲尔德 （ Bella Rosenfeld ）在一个充满俄罗斯风情的房间中，手捧一束鲜艳的花正准备给夏加尔一个惊喜。这突如其来的美，无不触动着少年夏加尔的心。他急切渴望拿起画笔去捕捉这个偶然的怦然心动的时刻。她是他的缪斯女神，他是她的失重顽童。

生日，夏加尔， 1887年

夏加尔出生于贫困的俄罗斯犹太家庭。父母只靠着微薄的收入养育着众多子女，他是长子并且有八个兄弟姐妹。但幸运的是，清苦的年轻画家在22岁遇上了最懂他的富家姑娘贝拉。夏加尔曾公开解释过花对于他有着某种特殊的记忆。他说：“或许因为以前非常贫穷，我的身边见不到花朵。贝拉是第一个送花给我的人。后来在法国，虽然人能够领略到花的各种意象，但对我而言，花就是一种能在幸福之中发出光芒的生命。”

蓝色风景，夏加尔，1949年

夏加尔的这段既幸福又苦涩的话语让人联想起法国作家圣埃克苏佩里的《小王子》故事。当时小王子跟他的玫瑰闹变扭后，抛下玫瑰，一气之下离开自己小星球，来到地球。长久以来他相信属于自己星球上的玫瑰是独一无二的，但他走进地球上的一片玫瑰园，却发现了数不清的玫瑰。在数千朵绽放的玫瑰面前，小王子不敢相信，他心中的唯一玫瑰似乎跟他们没有区别，他开始悲伤起来。幸运的是，他遇见了一只智慧的狐狸，狐狸教导他用心去看本质的东西。随着跟狐狸相处的日子增加，他逐渐确信自己所爱的玫瑰是唯一的。小王子再一次地来到花园，对满园的玫瑰花说：“你们很美丽，但也很空虚。”

越过乡镇，夏加尔，1918年

“当然，寻常的路人会认为，我的玫瑰花和你们差不多。但她比你们全部加起来还重要，因为我给她浇过水，盖过玻璃罩，挡过风，消灭过毛毛虫。因为我倾听过她的抱怨和吹嘘，甚至有时候也倾听她的沉默。因为她是我的玫瑰。”

小王子了解“羁绊”为何物。夏加尔作品《生日》画中的花是夏加尔第一次感受到爱之幸福的佐证，在画面中常识性的物理定律不重要，自己的形象与比例关系也不重要，但让贝拉知道他比她更想抓住这个幸福最重要。

艺术家肖像（泳池与两个人像），霍克尼，1972年

纽约时间2018年11月15日（北京时间11月16日上午），佳士得拍卖行的“战后及当代艺术晚拍”上，英国艺术家大卫·霍克尼（ David Hockney ）的代表作《艺术家肖像（泳池及两个人像）》（ Portrait of an Artist ( Pool with Two Figures )）以无底价方式起拍，佳士得全球总裁彭凯南宣布以1800万美元起拍，最终落槌于拍前的估价8000万美元，计佣金后成交价为9031.25万美元，折合人民币6.26亿元，创造了当今在世艺术家中拍卖纪录最高者。

创作预备照片，1972年© 霍克尼

实际上这幅在拍卖会上频频让竞拍者与好事者高潮迭起的作品，它出自于艺术家大卫·霍克尼（ David Hockney ）失恋时期的作品。那时他与画中穿粉色外套的前任爱人彼得·施莱辛格 （ Peter Schlesinger ）已分手。画中的彼得向着游泳池底部望去，但眼睛却是闭着的。而艺术家似乎就是在泳池中奋力地想接近彼得的人。尽管只有不到一米距离，却似乎是遥不可及的光年，一个在水中听不到，一个在岸上假装看不见。

创作预备照片，1972年© 霍克尼

26岁的霍克尼从英国皇家艺术学院毕业，一年后，他第一次来到美国洛杉矶旋即就爱上了那片土地。随后也建立起自己的永久的家，长期定居于此。1966年夏天，霍克尼去洛杉矶加利福尼亚大学教学。在加州教学期间，他遇到了画中的主角，他的前任同性爱人。在霍克尼看来，当时的19岁的彼得无疑就是加利福尼亚美好的化身。

可惜这段恋情还是没有熬过时间，和彼得分手后没有过多久，饱受失恋苦恼的霍克尼选择逃离本是浪漫的洛杉矶，去往巴黎。他在那租了一个工作室，选择让艺术（绘画）占有他的全部生活。

当时创作时的年轻大卫霍克尼，1972年

晚年77岁的霍克尼在接受访谈时说，大约一年前，他与彼得在纽约的一家餐厅里叙叙旧。“我们八点到那里，我们想抽烟，他讨厌抽烟，讨厌这个，讨厌那个。他跟他的恋人已经有30年了，他们看起来像一对碎碎念的老情侣。”说着，霍克尼不禁咯咯地笑起来。那一刻，他是否又回想起年轻时候与游泳池边的旧情人欢愉的时光，是否回想起当时自己每天十八小时认真地描绘水纹理的样子。我喜欢的作家是纪德安德烈·纪德（ Andre Gide ）在《人间食粮》里曾写道：今天早晨，就像提笔写字的人，知道墨水蘸多了点，怕滴在纸上，便写了一些花体字。”

1962年红衣主教习作, 1971年第二版，1971年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这出自于张爱玲的文章《爱》，现实中这种巧合发生在一个小偷与艺术家身上，它却成了一个悲剧。

左：戴尔，右：培根

1963年，早已成名的54岁画家弗朗西斯·培根（ Francis Bacon ）在家中正好撞见想要翻窗入室偷窃的乔治·戴尔（George Dyer）。培根看到这个俊俏的小偷，不是惊恐与训斥，而是冷静地威胁他：“要么报警，要么把衣服脱掉。”那天，这名男子选择了后者，从此他是培根创作中的缪斯即情人。但另一方面培根的每一张作品都像一张催命符。最终由于两个悬殊的社会地位，以及培根劣质的人格，导致十年后乔治·戴尔选择在巴黎酒店里了结了自己。

纪念乔治·戴尔，培根，1971年

毫无疑问弗朗西斯·培根是一位伟大的艺术家（Artist），但他糟糕的人格也是不可否认的。当然他的人格缺陷很大程度也是跟他的原生家庭有关。翻开他的成长史，他早年因严重的哮喘病显得十分羸弱，但他的曾任军官的父亲相信用鞭子可以使得他变成“真正的男子汉。于是命令其家中的马夫白日里抽打年少的培根。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随着不断抽打，培根的内心开始扭曲，他开始享受其中，更甚至晚上跟他抽打的马夫发生的关系。受虐者的性格在年少的培根心中过早的定了型。在他17岁的某日，他在房间对着镜子试穿母亲的内衣，被父亲发现后愤怒的将其逐出家门。

镜中乔治·戴尔的肖像，1971年

被逐出家门的培根，随后去了伦敦。往后的日子里接连感受到命运的捉弄。先天性哮喘让他时刻对死亡怀有恐惧，不断的颠沛流离，父母对他的厌恶，被人不断的抛弃……这些痛楚经历，随便两两组合都能成为一个连环杀手必要的条件。他就像德国作家帕·聚斯金德 《香水:一个谋杀犯的故事》里主角让·巴蒂斯特·格雷诺耶。书中写到：“日复一日，他把自己顽强和执拗的全部能量藏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他仅把它们用于按照扁虱那样的态度来战胜面临的冰冻期；他坚韧不拔地、知足地、不引人注目地在最小的、但又是小心照料的火苗上把握住生命希望之光。”培根也是幸运的，他抓住了生命的希望之光——艺术。1944年，因哮喘培根幸运的不用参加二战，就在此期间，他创作出了一幅震惊艺术世界的作品——《以受难为题的三张习作》( Three Studies for Figures at the Base of a Crucifixion )。他一炮而红，随后逐渐了成了当时艺术界的宠儿。

以受难为题的三张习作，1944年

成名前他是一个受虐者，成名后他即使是受虐者也希望成为掌控者。他的身体里充满着矛盾，而戴尔就是他身体矛盾的牺牲者。成为培根情人的戴尔，他几乎没有受过教育，对艺术一无所知，但他崇拜弗朗西斯，就像一个宠物小狗。培根为戴尔支付了他家附近住房的租金，为的是随时受他的召唤。培根对戴尔的冷漠与控制，最终遭到了报应。

乔治-迪尔的肖像，1966年 乔治·迪尔的肖像，1966年

1971年10月，培根在巴黎大皇宫举办大型回顾展，这是他职业里的最光荣的时刻。展览中很多肖像画作也跟戴尔有关，于是培根带着他一起去了巴黎。在巴黎展览前期，培根依然对戴尔冷暴力，戴尔用尽各种办法想吸引培根的注意。他甚至带了一个小白脸回到酒店，以为培根会在乎的勃然大怒。但培根仅仅是抱怨小白脸的脚臭，让其搬到隔壁的房间住。这一举动彻底地压垮了戴尔对生活的渴望。展览开幕的前一天，人们在房间的马桶上发现了戴尔的尸体。展览开幕时，培根隐瞒戴尔的死讯，假装若无其事地接受着大众与媒体的赞美。展览完毕后，晚上培根在巴黎房间里崩溃，那一天戴尔以死为代价成功地偷走了培根的最光荣的一天。

在被打一个月后，1984年

著名摄影师南·戈尔丁1984年在摄影书《性依赖的叙事曲》（The Ballad of Sexual Dependency）中勇敢地放入了一张自拍照《在被打一个月后》。南·戈尔丁在这本摄影书中写道：“在过去的几年中我和一位男士纠缠得很深。我们在情感上很合得来，而且互相依赖。他对于亲密关系的理解基于一种浪漫的理想主义。我渴求自主、尊敬、满足、安全感，却常常陷入幽闭恐惧的状态。我们沉迷于这段感情……我们的关系开始出现裂痕，但没有人提出分手。我们有时会重新燃起对感情的欲望，但同时也对对方有着诸多不满。对性的渴求也成为我们无法分开的原因之一。有天晚上，他重重地打了我，几乎使我失去光明。”

南和布莱恩在床上 ，1983年

照片里的南·戈尔丁（Nan Goldin）虽然左眼被揍的充满血色，右眼的下方也有严重的伤痕，但照片中的气氛却没有过多让人怜悯的味道，反倒透露出一种坚强，一种面对暴力之后的女性的坚韧。这张照片当然是家庭暴力的重要证据，但照片里的南·戈尔丁坚定的眼神更像是一种宣言，一种无声地呐喊。

剩余能量，1987年

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与弗兰克·乌韦·莱西彭（Frank Uwe Laysiepen），他的另一个名字叫乌雷（ Ulay ）。他们是当代艺术史上最著名的艺术情侣。一个出生于德国的索林根，一个出生于塞尔维亚的贝尔格莱德。他们俩相差三岁，但巧合的是他们是同月同日的射手座。1976年，阿布拉莫维奇与乌雷相识于荷兰的阿姆斯特丹。尽管阿布拉莫维奇曾说：“一个艺术家不应该爱上另一个艺术家。”但在爱情的火焰面前，什么都可以焚烧掉，更何况还没有成为文书的一句话呢。他们迅速地坠入爱河，此后的十二年，他们创造出当代艺术史上令人难忘的行为艺术作品。

情人 · 长城，1988年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1988年，他们戏剧化得分手了。原本他们计划在完成一个关于长城的行为作品后举行婚礼，但让人唏嘘的是最终婚礼成了和平分手仪式。起初他们各自从东西相向而行，徒步三个月，行程超过400公里。最终他们在陕西二郎山汇合。他们在长城上彼此拥抱，然后道别。

从此两人分道扬镳，同年末乌雷在北京结婚，次年，女儿露娜（Luna )出生。然后他的重心放在了家庭上，而阿布拉莫维奇则在艺术事业上节节高升，最后成为了当代行为艺术的领军人物。两人再次同台是2010年，当时如日中天的“行为艺术教母”阿布拉莫维奇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表演了一场名为“艺术家在场”（The Artist is present ）的展览。

艺术家在现场，2010年

她穿着红色的长袍静坐超过700小时，她与1500个陌生人对视。与其对视的陌生人，有微笑的，有搞笑的，有悲伤，更有失态的。木心曾说：“艺术家是人间凤凰，一到哪里，人间的百鸟就会朝凤。你这凤凰在百鸟中是一声不响的。”阿布拉莫维奇眼就那样静静地坐着，毫无表情的面对着朝圣般的众人在她眼睛里找到的各种情绪。然而乌雷的出其不意地出现，让她的眼睛多了些东西，她最终泪流满面，伸出双手再一次握住了另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同年同日的乌雷。

费利克斯·冈萨雷斯-托雷斯的信，1988年

费利克斯·冈萨雷斯-托雷斯（Felix Gonzalez-Torres）是我极其喜欢的艺术家，不过话又说回来，谁不是呢？他为他的恋人罗斯创作属于他们的作品。换句话说，他的恋人是他灵感的缪斯，也是他唯一在乎的观众。然而因为冈萨雷斯天才般的真切，又着实打动了每一位了解他作品的陌生观众。

在冈萨雷斯写给罗斯的情书里，他写了这样诗意的文字：“不要害怕那时钟，它是我们的时间。时间已对我们过于慷慨了。我们用胜利的甜美给时间刻上印记。我们用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和空间相遇征服了命运。我们是时间的产物，因此当时间将至，我们也以时间来回馈。我们是同步的，现在直至永远。我爱你。”

无题（完美恋人）， 1991年

这两个钟表作品是艺术家费利克斯·冈萨雷斯-托雷斯在得知他的同性爱人罗斯患上艾滋病后做的一件装置作品《无题》（完美恋人）Untitled ( Perfect lover )“。它也是我非常喜欢一件艺术作品，艺术家使用日常物体，但使之意义非凡。这两个相同的电池供电的时钟，最初设置为同一时间，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指针的步调将会逐渐不统一，两个钟表总会有一方先于另一方停滞。当然最终它们一对都将停歇，都将死亡。但是它们曾经步调如此一致过，也如此的完美过。

无题（完美恋人）， 1991年

冈萨雷斯用一对时钟表达了恋人双方的关系，“双”是冈萨雷斯的美学里重要的元素，正如尼古拉斯博瑞奥德（ Nicolas Bourriaud )所言：“孤独的感觉从来不是用“ 1 ”的存在，而是用 “ 2 ”的缺席来表示的。” 冈萨雷斯有一种魔力，被他选中的物体先是代替了他的情感，随后更是替代了人类的情感。米兰·昆德拉（ Milan Kundera ）在《不朽》中有这样一段描写阿涅丝妹妹洛拉所佩戴的眼镜的段落让人特别的动容，他如此写道：“其实她戴墨镜不是为了掩盖她的眼泪，而是要让人知道她在流泪。墨镜变成她眼泪的代替物，比真正的眼泪具有更多的优越性；它不会损伤眼皮，不会使眼睛红肿，而且使用方便。”

自画像，与萨斯奇雅扮演圣经故事（浪子回头），1640年

说说伦勃朗与苏轼，他们都强烈爱着他们的原配。无论是苏轼的妻子王弗还是伦勃朗的萨斯奇雅，她们俩的身影均多次出现在各自的艺术作品中。相比起很多艺术家们，如雅克·路易·大卫（Jacques-Louis David）与妻子离婚，只身投入他所热衷的革命，透纳（未婚，与情人同居）和毕加索（婚姻不幸，后与情人同居），包括上述提及的艺术家们分分合合的故事。很多人认为，婚姻只会摧毁艺术的前程。但在伦勃朗与苏轼的婚姻中，我们可以看到另一幅场景。

戴红帽子的萨斯奇雅，约1634-1642年

1634年，伦勃朗迎娶了乌楞伯的侄女萨斯琪亚，虽然萨斯琪亚自幼父母双亡，但其父亲生前是莱娃顿的市长，给她留下了一大笔遗产作为嫁妆，从小接受贵族教育的萨斯琪亚，不仅举止端庄，同时也让伦勃朗这个小镇青年更迅速的融入上层社会。这是艺术家结婚两年后，1636年，他为自己和爱妻制作的一幅双人肖像，《自画像，与萨斯奇扮演圣经故事（浪子回头）》 她的妻子萨斯奇雅成了丈夫画笔下的中心，她惬意的享受着这个瞬间，欢乐的享受着来自丈夫的每一笔描摹，她坐在艺术家的大腿上，回眸一撇。装扮酒吧里浪子的艺术家也高举着量杯，回头向观众展示着属于他们两人得意的生活。

芙罗拉，1654年

最初伦勃朗笔下的萨斯琪亚，是纯真之花，他把她描绘成风月女子的守护神——芙萝拉。她发梢开满鲜花，手持缠着雏菊与紫罗兰的神杖。伦勃朗对萨斯琪亚的爱，造就了这幅神作，它不仅仅技法卓群，更是伦勃朗内心的投射——如沐春风。《芙萝拉，萨斯琪亚》想起苏轼伤春之作《蝶恋花》。“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有一种说法，这首词写于苏东坡在去见王弗的路上所写，那时少年得志的苏东坡，走在人行道上，看着春天将尽，百花凋零，但内心却充满着对生命的真爱。

绑架欧罗巴，1632年

好景不长，两位艺术家的妻子红颜薄命，她们都过早地离开了人世，但庆幸的是，因艺术家的爱与痛，造就了后来的千古佳作。正如张爱玲所言“悲壮是一种完成，而苍凉则是一种启示。”苏轼的《江城子》，伦勃朗的《戴红帽子的萨斯奇雅》。1644年，伦勃朗的《夜巡》引发了轩然大波，而同一年，他的爱妻萨斯奇雅与世长辞。伦勃朗找到了一幅多年前的肖像画，画成于他们婚姻的伊始，《戴红帽子的萨斯奇雅》（约1634-1642年）。这是萨斯奇雅唯一一幅没有露出笑容的肖像。伦勃朗为她披上了织丝和皮草，给她的粉颈，耳垂和双臂带上珍珠与银饰。艺术家用画笔抚摸着她的挚爱，而这一刻，艺术即缪斯，“她”正抚摸着伦勃朗愁苦的内心。

卢克丽霞，1666年

苏轼在王弗离别十年后，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沐浴在晨光中对着窗打扮的年轻的王弗，而面对年轻就离开人世的王弗，自己却因官场的各种不适宜到处颠沛流离，样子灰头土脸，鬓发也如霜一样发白。在梦里，他们虽失语了，但流泪成了最好的两行慰问诗。

工作室中的艺术家，伦勃朗，1626-1628年

苏轼的《江城子》是我本人非常喜欢的词，整首词，可以说一部优秀的默片，此时无声胜有声，但诗词里面展示的却满满都是真与情，一个优秀的艺术家，在描述感伤的事件时，最终目的不是为了比惨，比苦。而是敏锐的察觉，世俗观念里最被忽略的真。如“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苏轼说，我们相别十年，我没有天天思念你，但永远都无法忘记你。这句话是真话，可是却没几个人敢这样说，因为艺术里的爱情是海枯石烂，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可苏轼，却用了极其朴实的语句，敲打着文学的浪漫，换来了更大的真切回响，击穿了读者的心。一千年前的苏轼真挚对原配情感的牵挂描写，让这种情愫逃离了生命与时间的限制，相信它还可以再逃离一个一千年，甚至一万年，并且不断撩动会读汉语的心。也不知有多少个中秋佳节，多少个有情人望着明月，在夜里喃喃低语：“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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