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皂散文（散文氨水有味）

作者：阿乐 主播：飘飞小红叶

如果你询问现在的孩子，氨水有什么味道？估计没有谁能说出来。可是，问一问我们五六十岁的农村人，都知道氨水的刺鼻臭味，这不是在课本上学到的，而是在现实中闻到的，是在孩提时代多次闻到的，一直留痕在年幼的记忆深处。

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这是在我的故乡流传多少代人的俗话，做了一辈子农活的庄稼汉总会这样告诫别人，我就是从小听着这些农村谚语长大的。

那时候，在我们关中地区，给农田里施肥最常见的就是各家各户的农家粪，还有生产队饲养室的牲畜粪土，可是，越来越广阔的土地上，原来传统的肥料显然是不够用了。

后来，公社有一名干部从省城得到信息，要从东府的华县引进当时最先进的一种肥料，就是氨水。全村人都没有见过氨水是啥样子，也不知道是啥元素合成的，只是听说与水相似，肥效不错，大家心里盘算着，估摸这氨水起码要比尿水的肥分要强一些吧，于是，就将信将疑地着手做准备了。

我们任家堡积极响应了公社干部的号召，率先在村口以外一里远的地头开挖了，几个社员十几天的时间，挖出了一丈宽、两丈深、三丈长的氨水窖，用砖头砌好四周墙面，水泥粉刷封闭严实，窖体全身都隐藏于地下，只有弓形顶部露在地面，头顶预留着一个一米见方的开口，上面用棉布加木板再加水泥盖子，多层次包裹着，紧捂着，封藏得严严实实。氨水窖唯一的功能就是存放买来的氨水，待到庄稼需要施肥时，再取出来拉到地里去。

我第一次见到氨水窖打开的场景，虽已近五十年过去了，依旧记忆犹新。那天下午放学回来路过村口，听说村里订购的氨水快要运回来了，我们那几名小学生充满了欣喜和好奇，跟随着大人们一起向氨水窖附近跑去，簇拥在七八丈远的高坡上观看。

盼望了好久，一辆大卡车才开了过来，车厢里是一个大水罐，几个社员刚要上去卸车，却见得有人急忙跳下车来，向远处疯狂逃窜，还是逃命似的飞奔，紧接着，其余的几个人也是四散跑开了。怎么回事？见了妖怪？这是我当时的第一种猜测！过了一会儿，另外的几个人用棉衣缠绕着口鼻，慢慢爬上汽车，先把引水管接口安装结实，另一头伸进氨水窖深处，才缓缓拧开阀门，听到氨水流进窖底的声响了，大家才放心了。

待到最后掩盖氨水窖封口时，一阵斜风吹过，氨水的刺鼻气味飘散到了我们所站立的山坡来，熏呛的滋味难受极了，大家立即乱作一团，急忙躲闪到远处去了，哦！原来这就是氨水的味道，也就是氨水的厉害。

氨水的储存和转运都是青壮年在劳作，从氨水窖里用水桶提取出来，送到了田间地头，剩下来就是简单的施肥了，也就成了留给我们小孩子的工作了。大人们耕地种玉米的时候，我们就每人提一个铁壶，灌满氨水，手捂住口鼻，跟随着前边点种子的脚窝，亦步亦趋，将氨水均匀地浇洒在犁过的浅沟里，后边的骡马拉过来大犁恰好就掩埋了。

其实，耕地、播种、施肥的过程也是流水线作业的形式，不是在狭小的车间里，而是在广阔的天地中，一起来书写着大有作为的故事。等到玉米长到一人高时，也就是俗称的喇叭口了，就该施肥催促长玉米棒子，这时候施肥更为简便，只需将氨水筒子的低端用小水管引流到河渠里，肥分就随着河水的灌溉，自己送到玉米的根部去了，我们施肥的孩子们，在一旁边玩耍边监督就行了，只是偶尔嗅到氨水的气味，还是有反胃作呕的感觉，甚至撕心裂肺的咳嗽，赶快就跑到上游去，用河水洗把脸，清理一下鼻子，还是能好一些的。

作为主要肥料的氨水，我们村里大约用了五六年时间，就逐渐不太使用了，被新型的袋装肥料替代了，后来，肥料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新名称，日本尿素，美国二胺，国产复合肥，生物化肥等等，施肥更加简捷了，作用更加细化了，着实受到了当今农户的青睐，也广泛使用到了庄稼和果树了。

然而，经历过那个特殊的年代的人，但凡是见识过、闻到过、听说过氨水的味道，都会久久不忘，或者频频摇手，即使津津乐道，也是啧啧感叹。

作者·简介

阿乐，陕西老张，司法工作，业余作者。

主播·简介

飘飞小红叶：本名肖婧，中学教师。热爱生活和朗读，愿意用声音呈现出不一样的世界。

责编：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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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子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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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长廊214】阿乐『氨水有味 』主播|飘飞小红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