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赫特河公国(夹缝生存赫特河省公国)

“拒不缴税、自给自足的赫特河省公国最终倒在了新冠肺炎的脚下。”

2020年,澳大利亚墨尔本新闻一则题为“第一个因疫情亡国的国家诞生了”的报道引人注目。

尽管新闻的标题令人心生震撼,但新闻中的配图却是格外违和——其中的人物几乎都分外平静,唯有一个名为“末代国王凯斯利”的青年人掩面痛哭。

这个所谓的末代国王正是澳大利亚的赫特河省公国的“赫二世”。

尽管他满腔抱负,奈何全国鼎盛时期也只有23个人,在和澳大利亚对抗了整整50年后,国家便是奄奄一息。

最终,新冠肺炎疫情成为了压倒“夹缝中求存”的赫特河省公国的最后一根稻草,赫特河省公国“二世而亡”。

那么,赫特河省公国究竟是怎样的传奇?全国只有23人的它,怎么就和澳大利亚对抗了50年呢?

布赫特河公国(夹缝生存赫特河省公国)(1)

(赫特河省公国的“国门”)

一、青年才俊的反抗:赫特河省公国的建立

这个面积仅有1.3个“秦始皇陵”大小的国中之国,濒临东印度洋,与澳大利亚本土犬牙交错。

赫特河省公国深得英国风情的真传,又兼具法国浪漫的熏陶,在疫情到来之前,恍若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一般惬意。

一望无垠的平野、碧波荡漾的海水,赫特河王国无疑是坐拥着一份风水宝地。

很多游客都将赫特河省公国当作远离尘世的清静之地,认为居住在此处既能享受澳大利亚的奢华,就能在碧海蓝天之间寻觅一番安乐。

但是,赫特河省公国的民众也只能在夹缝中求存,毕竟澳大利亚家大业大,岂会轻易容忍“异类”存在于自己的国土之上?

而这也让人分外好奇,赫特河省公国究竟是如何在澳大利亚眼皮子底下成立的呢?

想要回答这一问题,就要将目光投向上世纪60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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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纳德·卡斯利和他的妻子)

在当时,澳大利亚早已摆脱了英国的殖民统治,但数不清的问题却是接踵而至——西澳大利亚州对于联邦统治的不满、上层官员的腐败、入不敷出的国民经济……

一系列的问题恍若一层层冬雪,就要将澳大利亚这个庞然大物掩埋在其中。

国家没钱,怎么办呢?澳大利亚政府决定把手伸向了底层农民——他们一方面鼓励农民大规模的种植小麦,另一方面则是对小麦种植赋以高昂的税收。这显然是将底层农民当做玩物一般戏耍。

果不其然,澳大利亚的农民们都抱怨连连,一面骂着联邦政府的无耻,一面被迫在田野间挥洒汗水,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而正所谓“时势造英雄”,就在农民们饱受压迫,交纳的税还没有赚的钱多到时候,一位名叫伦纳德·卡斯利的青年当了一回澳大利亚的“陈胜吴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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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纳德·卡斯利)

这陈胜吴广是何许人也?他们乃是当年反抗秦王朝暴政,揭竿而起的义军首领。

值得一提的是,这位名叫卡斯利的土澳青年从出生之后就展现出了与常人不一样的人生轨迹:

高中辍学、自称是已故数学家拉格朗日再世、将成为一名律师当作人生目标、却也喜欢摆弄天文望远镜幻想着成为一名物理学家。

虽然不知道卡斯利在这些工作上有何成就,当我们大抵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这是一个充满着天马行空幻想的神奇青年。

而很快的,这位神奇青年就和澳大利亚政府因为增加税收的事儿彻底杠上了。

没错,卡斯利同样是一位农场主,反对增税才能养活自己和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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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国内景)

他看着身边那些怨声载道、却从不敢正眼看州政府大门一眼的那些农场主,不禁感到悲哀。

思量之后,卡斯利认为自己大展身手的时刻到了——他决定纠集毕生所学,做一个行动上的巨人,打倒澳大利亚的增税政策。

1969年,这位已经埋身书海数年的青年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他终于找到了澳大利亚增税政策上的漏洞。

在一众农场主面前,卡斯利引经据典、慷慨陈词,指责澳大利亚违反了大英帝国在1495年制定的《帝国叛国法》,声称澳大利亚政府背叛了自己的国民,自己不得不选择独立。

演讲结束之后,卡斯利身上“青年才俊”的标签就彻底被人们的唾沫星子给喷掉了,“疯子”、“精神病人”成为了卡斯利的新标签。

然而,在卡斯利看来,其他农场主简直是“朽木不可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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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利的雕像)

第二年,卡斯利当众宣布:率领自己的农场领地脱离澳大利亚联邦的管辖,建立赫特河省公国。

就这样,在澳大利亚西海岸边陲之地,一个只有23人的独立公国诞生了,卡斯利也开始了属于自己的国王生涯。

二、赫特河省公国的内忧:稀少的人口、出人预料的夺权

赫特河省公国的领地虽然是一个私人农场,但它的“国土面积”却也足够令人惊叹了。

根据澳大利亚政府官方披露的数据显示,赫特河省公国的面积有170个梵蒂冈大小,这相当于2.3个澳门的面积。

只是赫特河省公国有着和整个澳大利亚联邦一样的通病,那就是地极广,人极稀。

赫特河省公国的面积虽然是澳门的2倍多,但是仅仅只有23名国民,人口的数量不及澳门的十万分之一,可谓是把地广人稀这个词儿生动地演绎了一番。

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人少就意味着国力的衰弱,因此,卡斯利一直对外宣称自己拥有上万名国民。

但到底有多少名国民,卡斯利自己从未给出过确切的数字。

布赫特河公国(夹缝生存赫特河省公国)(6)

更为夸张的是,卡斯利还是一个英国女王的疯狂崇拜者。

他虽然自封为独立领袖,却是时时刻刻称自己将效忠于伊丽莎白二世,甚至将自己封为“赫特河亲王”。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卡斯利的家族也随之荣升为赫特河王室。

起初,卡斯利是以反抗澳大利亚联邦而获得农场中工人们的拥戴,如今,他却是将英国女王视若神明,把自己的公国独立搞得好像一出自导自演的闹剧。

更为奇葩的是,他还在自己的妻子和儿子的封号面前加了长长的修饰词。

他的妻子被称为“尊贵的荣耀的引人注目的雪莉王妃殿下”,他的长子则被他称作“至高无上的灿若星辰的伊恩王子殿下”。

尽管这些修饰词显得格外幼稚,管自己的儿子向他抱怨“这样的名字有损自己总理和经济部长的形象”,但是卡斯利仍是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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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利)

建国六年后,伊恩王子被册封为公国大总理,但他的实际身份是一个牧羊人,驱赶羊群、投喂草药、切割羊肉就是他的本职工作。

为什么堂堂王子还要干这些脏活累活呢?其原因自然是因为整个国家除了王室成员,几乎就没有什么普通公民了。

而这样畸形的国家结构,使得卡斯利对于外乡人有着格外的亲切感,他迫切地希望有新鲜的血液加入赫特河省公国,以免帝国落寞。

很快的,卡斯利终于迎来了这样的良机。而他不知道的是,这却是赫特河省公国建国以来的第一场巨大危机。

1981年,一位名叫凯文·盖尔的外乡人出现在了赫特河省公国的领地上。

他自称来自悉尼,并一脸虔诚地向卡斯利示好。

在赫特河省公国内深居简出的卡斯利怎能受得了这样的谄媚?他大手一挥,不仅将“最高等公民”的身份赐给了凯文·盖尔,还在一年后让他晋升为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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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特河省公国)

不到十年的时间,凯文·盖尔一介平民,荣升为赫特河省公国的摄政王,直接实现了人生的逆袭。

但是,凯文·盖尔可不是一个老实人。

在卡斯利面前,他操劳国政——制定新的饲料表、修理农场器械、定时修理草坪;而在欧美等地,他则是将赫特河省公国的爵位挂上了售卖网站,借着卡斯利的名号吊了一大批狂热的“独立分子”,从而疯狂捞金。

也许是瞅准了赫特河省公国背后的巨大商机,凯文·盖尔打起了“夺权”的念头。

根据卡斯利的描述,“叛国者”凯文·盖尔四处招兵买马,纠集了一大批外乡人,甚至还购置了很多澳大利亚政府的官方武器,计划将自己的公国彻底毁灭。

然而,“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凯文·盖尔竟然意外暴毙,这一场声势浩大的“夺权之战”也就不了了之了。

布赫特河公国(夹缝生存赫特河省公国)(9)

(卡斯利)

按照常理来说,一个国家的摄政王意外身亡,自然是要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国际舆论也必将风起云涌。

但是,赫特河省公国实在是太小,也太不受人关注了。

尽管卡斯利斥巨资,将凯文·盖尔的照片印在报纸上,澳大利亚人也不过是将其称作“电影里的小丑把戏”。

相对于社会上的风平浪静,卡斯利显然是吓破了胆子。

“低调”二字成为了赫特河省公国此后十年间的“国家格言”,几乎是什么新闻也没有爆出来,整个国家就恍若人间蒸发一般。

不过,很多人看来,赫特河省公国的低调全然是为了避免与澳大利亚政府的“战争”——卡斯林害怕凯文·盖尔的死会招致澳大利亚政府的调查。

对于卡斯利来说,作为扎在澳大利亚西海岸的一根刺,公国里的一点点风吹草动,一旦惊动了澳大利亚政府,对于整个国家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布赫特河公国(夹缝生存赫特河省公国)(10)

只是,这样的危机并非是枪林弹雨的战争。赫特河省公国和澳大利亚之间的战争,是一种极其独特的形式。

三、赫特河省公国与澳大利亚的“战争”:50年的对抗

其实,作为独拥一块大陆的澳大利亚,它根本不屑于和赫特河省公国计较。

澳大利亚联邦政府将赫特河省公国定性为“私人农场主的玩笑”;将所谓的封爵称为“异想天开的生意人的精明把戏”;将赫特河省公国的所有国民称作“为了出名而盲目从众的游客”。

因此,澳大利亚政府根本就没有将赫特河省公国的独立认为是一桩“国家分裂”的严重大事,相反,澳大利亚的官员甚至觉得这十分可笑。

自上世纪70年代以来,澳大利亚从未阻止过赫特河省公国的任何行径,即使是“公然独立”这样的忤逆之举,澳大利亚人也毫不在意。

这并非是澳大利亚人假情假意,因为在2016年4月的时候,英国女王受澳大利亚政府邀请,亲自写信祝贺赫特河省公国成立46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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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利)

一处旅游景点、一个可笑故事的发生地,这或许就是赫特河省公国在澳大利亚政府心中的地位。

自然,澳大利亚政府也就极力避免和赫特河省公国有任何的冲突,只是单纯地表示,无论做什么事情,只要你按时交税就行。

不过,该来的总会来。

澳大利亚也许真的无意“攻占”赫特河省公国,但卡斯利国王却一直对身旁的庞然大物心怀忌惮。

1977年12月,卡斯利国王向澳大利亚宣战,但也就仅仅是宣战而已,毕竟谁能指望一个只有23个人的国家真的去攻打澳大利亚呢?

但是,澳大利亚的税务机关却是瞅准了时机,向卡斯利继续征税。

这无疑是拖到了卡斯利的痛处,短短两天之后,宣战声明就被撤回,澳洲大陆上的第一大国和第二大国就此相安无事。

布赫特河公国(夹缝生存赫特河省公国)(12)

(澳大利亚)

而就当卡斯利认为一切步入正轨的时候,澳大利亚政府的态度却是发生了180度大转弯,甚至直接递上了律师函。

2017年,赫特河省公国“战败”。

不过,这所谓的失败并不是军事上的失利,而是在法庭上的败诉——赫特河省公国被判向澳大利亚政府支付300万澳元的罚款和各项所得税。

道理很简单,赫特河省公国已经47年没有向澳大利亚政府交过1分钱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失利使得赫特河省公国重重地摔了一跤,而法官则是没有任何的同情之意,只是淡淡地表示:

“每一个澳大利亚人都可以成为国王,但是他们不能拒绝纳税。”

但谁都没有想到的是,这笔巨额罚款只是赫特河省公国崩溃的开始。

两年后,93岁高龄的卡斯利国王驾崩。

布赫特河公国(夹缝生存赫特河省公国)(13)

他传给自己儿子的不仅仅是赫特河省公国的王位,还有一张215万美金的税票。

可是,赫特河省公国还没有来得及续写自己的还债史,新冠疫情爆发了。

在巨大的财政压力和恐怖的疫情面前,赫特河省公国终于倒下了——2020年,公国的一众贵族们被迫宣布“亡国”。

自此,赫特河省公国成为了历史。

后记:

尽管自己的公国成为了历史,但赫特河省公国的贵族们却是对其无比怀念、并深感痛心:

“卡斯利建立了这样一个免于一切纷扰的国家,但我们如今却不得不关闭它。那里的一草一木都将深深的印刻在我们的脑海中。”

不同于贵族们的伤感,从自己的父亲手中接过接力棒的末代国王凯斯利则是很不甘心:

“我们与澳大利亚对抗了50年,我们从未失败,只是因为新冠疫情,整个世界都分外艰难,我们不得不接受灭亡。”

无论赫特河省公国的国民们如何看待这段历史,但对于大多数的游客而言,赫特河省公国确实是一个独特的故事,并永远不会被遗忘。

参考资料:

Australia's oldest micronation, Hutt River is no more thanks to Covid-19

这些冷门“国家”很能“搞事情”,参考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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