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气王爷为心爱之人下跪(俊美王爷让国士动了心)
俊美的晋王姬允追了大周唯一的女国士师慕野很久,终于让她动了心。
然而,某一天,他却突然消失在她面前,也不让她进自己府里。
师慕野不甘心,想探个究竟,就扮作他府里的侍女进了府。
下人们从来都是走侧门进,师慕野从侧门进去得很顺利,没人拦她。
只是,刚进府后不久就遇到了管家。
“阿秀,你不是刚告假回去探亲么,怎么又回来了?”
管家惊讶地问。
“管家,我想过段时间再探亲。”
师慕野笑着说。
“好吧,随你。”
管家倒也没多问。
师慕野先回到阿秀等一众侍女住的偏殿,放好包裹,好生跟侍女们解释了一番为什么她又回来了。
然后,她直接抄小道去姬允的书房。
她刚从小树林里走出来,就撞到了一个拎着篮子的家丁身上。
那家丁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篮子里鲜红色的小果子撒了一半,如同珍珠般四处滚落。
“对不住,对不住。”
师慕野连连道歉,蹲下去捡果子。
那家丁又急又气,数落道:“你长眼睛没啊!这是殿下特地吩咐,给明月姑娘百里加急送来的棠莓,稀奇娇贵得很。”
师慕野脑袋嗡地一声响,浑身的血液都冰凉了。
她似乎不敢相信,望着那个家丁,茫然地说到:“你说什么,这是给明月姑娘送的东西?”
家丁理直气壮地说:“正是!殿下亲自吩咐,一定要尽快送到。”
“是哪个明月姑娘?”
师慕野心跳加快。
家丁盯着她,皱起了眉头:“阿秀,你这是失忆了吗?当然是前几天府里新来的那个明月姑娘了。我们府里还有别的叫明月的吗?”
原来如此。
姬允特地吩咐不让自己进府,违者斩,是因为,他寻找多年的明月,如今终于找到了。
她只觉得浑身渐渐失去了力气,身子一软,坐到了地上。
心里,尖锐的刺痛一阵一阵,仿佛刀割。
在还没有对他彻底动情之前,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然而,她还是被他的柔情和霸道吸引了,沉溺不可自拔。
她刻意忘掉明月这个隐藏的导火索,却没料到,这个意外来得这么早,这么突然。
那个家丁见她神色渐渐苍白,一脸的失魂落魄,不由得语气稍微缓和了些:“阿秀,你也别太紧张。还好棠莓没破。我先给明月姑娘送去了。”
“阿秀~吃午饭的时间到了,我们一起吃饭去吧。”
远远地,凝珠的声音传了过来。
“来了。”
师慕野闷闷地回道。
饭堂里,师慕野和凝珠坐在一桌。
正吃着,几个侍女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殿下对明月姑娘用情真深啊。人才来短短几天,都快宠上天了,而且吩咐我们,要什么给什么,一切按照她的喜好来。”
“可不嘛。殿下前几天让织造部的连夜赶工,给明月赶制了一件貂皮。”
“殿下还特地允许她出入沧浪园!那可是我们府里的禁地哎!”
师慕野越听越堵得慌。
呵呵,姬允。
这么想来,你都没送过我一件像样的礼物,更别提千里加急送棠莓了。
这时,有侍女忽然想到了什么,遗憾地说到:“殿下之前一直中意师大人,如今明月姑娘来了,就吩咐近期暂时不放师大人进府了。看来,明月姑娘才是真爱。”
又有一个插嘴道:“听说明月姑娘是殿下的恩人,以前救过他,两人算是有情有义。”
“殿下惦记了她这么久,如今是得偿所愿了。”
“估计殿下对师大人是一时兴起,或者是把她当替身,正主来了马上就投向正主了。”
师慕野越听越烦心,胸口又痛又闷,恨不能立即撕破面具,去把他揪出来当面质问。
暗搓搓地伤心,哭天抹地并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你若有两意,我便与君绝!
吃完午饭,师慕野准备溜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揭了人皮面具就去找姬允问个清楚。
然而,还没出饭堂,就被掌事提溜出去干活了。
阿秀是掌酒侍女,成天跟酒窖打交道。
师慕野顶着阿秀的人皮面具,也不好当面拒绝,给她造成顶抗上司的不良印象。
师慕野在酒窖忙活了半天,终于干完了。
一想到姬允对明月这么好,自己还在他府里酒窖吭哧吭哧干活,就觉得很不值。
她把抹布一扔,刚踏出酒窖门,掌事便过来说到:“阿秀,明月姑娘沐浴,要用纯酿葡萄酒和青荇酒,你准备两壶送去明月屋里吧。”
看来,该来的果然还是要来的,躲也躲不掉。
“好的,掌事。”
师慕野痛快地答应了。
她大概知道,之前在墙头遇见的那个女子就是明月了。
只是,不知道在府里待得好好的,翻墙出去干什么。
明月的房间在晋王府东南角偏殿,僻静,离姬允寝殿倒是远得很。
房间里的摆设大方雅致,就是一般常见的陈设,看样子倒也没特别添置什么别的东西。
师慕野抱着两壶酒,转过几道纱帘。
水汽缥缈的大木桶里,一个冰肌雪脂的女子正在沐浴,缓缓地撩起水花,动作优雅迷人。
容貌美得惊人,果然是那天墙头上的女子。
师慕野走近了,慢慢地将酒倒进桶里。
隔着水汽,她隐隐嗅到了斩纱罗、迷蘅的气味。
这几样草药单独放浴汤里没有问题,有滋润肌肤的效果。
然而,和葡萄酒和青荇酒混合,会有催情的效果。
明月用这个洗浴,目的在谁,自然不言而喻。
只是,她还需要这个干什么?
师慕野弯着腰倒着酒壶中的酒,脖子上挂着的玉牌倏忽滑落到衣襟外。
明月眼神一动,伸手捉住了她的玉牌,看了几眼,饶有兴趣地问到:“你这玉牌哪里来的?”
师慕野不动声色:“我娘传给我的。都是碎玉,不值钱。”
明月嘴角一勾:“我倒是挺有兴趣。开个价,卖给我如何?”
师慕野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这是我的传家宝,不卖。”
明月手指一收,一股往外拽的力道传到了师慕野的脖子上:“我说错了。既然不想卖的话,那就送给我吧。”
呵,一言不合巧取豪夺?
她可不是逆来顺受的侍女。
师慕野顺手捞过衣架上的衣服,罩住了她的头,绕了几圈。
明月眼前骤然一黑,自然而然地松手了。
师慕野趁机将玉牌收回到衣服里。
明月挥手撕开了衣服,刷地一下从水桶里站了起来。
身材倒是很不错,凹凸有致,令人喷血。
“明月姑娘,为了一块玉牌大动干戈可不好,万一惹恼了我,不小心把您这浴汤里的秘密给抖落出去了,可怎么是好。要知道,殿下最忌讳女人用这种东西算计他。”
师慕野貌似谦恭地说。
明月愣了愣,略有几分惊讶,随后挑眉笑道:“能看出这一点,你不是普通的侍女。”
“您也不是普通的明月姑娘。”
师慕野回道。
“你是掌酒侍女阿秀?”
明月用毛巾擦着身子,问道。
“正是。”
“今夜殿下约我饮酒,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明月的话,深意十足。
“我当尽心尽力。”
师慕野不卑不亢。
出了明月的房间,她直奔柴房,鼓捣了一番。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掌事果然吩咐她去落雪亭侍酒。
她做好了现场撕破脸决裂的准备,深呼吸一口气,抱着微妙的捉奸心态,端着玉盘,去了。
这种事情,总得当面求证,三人都在场才有意义。
绕过假山,远远地望见亭子周围七八个侍卫和侍女,出乎意料地人倒是挺多。
饮酒这种事情,不应当就两人才有意思么。
亭心处,明月一身白色貂裘,姣美动人。
姬允身着月白色便服,发髻随意用青玉簪子挽了挽,一副闲散的模样。
穿得这么随便,难道是为了方便行事?
几天没见,他的脸瘦了些,到还是依然俊美不减。
眼见他的目光无意间朝她看过来,师慕野心中颤了颤,侧过身子,给二人斟了酒。
然后,退到靠近姬允的一边,站到连城旁边。
明月执着酒杯,笑到:“来,我敬殿下一杯。”
姬允虚虚地朝她举了举酒觞。
“殿下比以前越来越好看了。”
明月甜甜地对姬允笑着。
“是么。”
姬允漫不经心地回道。
“这件貂裘还合身不?”
姬允目光落到她身上,问到。
“挺合身的,还暖和。我很喜欢。殿下有心了。”
明月捏着貂裘的大领,笑道。
姬允眼底闪过一抹深意:“喜欢就经常穿着。”
“既然是殿下送的,从今天起,我每天都穿。”
明月的声音欢快无比。
“还有,我送你的棠莓吃了吗?”
姬允又问。
“都吃完了。殿下派人千里加急送来,我感动至极,撑死也要吃完呀。”
明月笑得更加灿烂。
姬允笑笑,饮了口酒,没再问了。
这时,连城拐了拐师慕野的胳膊,轻声地说:“阿秀,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殿下酒杯空了。”
师慕野回过神来,拎起酒壶,给姬允倒了一杯酒。
明月瞥了她一眼,唇角一扬,对着姬允说到:“殿下,你们家侍女脖子上挂的玉牌很是好看,可否借来一看?”
姬允这才抬眼看了一眼师慕野,目光并没有多做停留。
“准了。”
他淡淡地回到。
师慕野看着姬允,眼眸里隐隐有怒色。
明月拢了拢貂裘,笑吟吟地向她走来。
“阿秀,是我来取,还是你自己取?”
明月挑着眉问她。
借来看之后,下一步大概就是求姬允把玉牌送给她吧。
看着明月志在必得的样子,师慕野忽然之间很想扇她一巴掌。
师慕野眉头微蹙,刚抬起手,就被连城给按了下去。
连城笑着说:“阿秀,明月姑娘只是借你的玉牌看看,又不会要你的东西。别遮掩藏着了。明月姑娘通情达理,怎么会看上你的东西呢。”
说完,暗地里在她手上轻轻一捏。
看来,连城对这阿秀是挺关心的。
师慕野按捺住心中的愤懑,从脖子上解下了玉牌,递给了明月。
明月将玉牌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着,脸上渐渐浮出疑惑。
她当然疑惑了。
真正的玉牌早就被师慕野收了起来。
这块所谓的玉牌,是师慕野在柴房用木头雕刻的,雕了个大概的莲花形状,还缺了几个花瓣,表面用菜汁染成了碧绿的。
“我们家穷,买不起真正的玉牌,只有做个玉牌的样子自我安慰了。让明月姑娘见笑了。”
师慕野开口道。
明月笑着把玉牌还给她,说到:“做的倒是别致。”
明月回到座位上,斜斜地倚靠着,执着酒觞,流露出千般风情。
她的身上隐隐散发出阵阵暗香,让人迷醉。
看来,她用来沐浴的那几种草药开始发挥效果了。
明月扯了扯貂裘,刻意露出雪白的脖颈。
“殿下,这么多人在一边看着,饮酒多没气氛。”
她娇媚地说。
姬允微微一笑,对亭子外面的侍卫侍女们说:“你们下去。”
亭外的人迅速撤离了。
亭子里,还剩四个人。
明月望向连城和师慕野,笑到:“这儿还有两人呢。”
姬允悠悠地饮了一口酒:“我不介意。”
明月咬了咬嘴唇,似乎有点委屈:“我介意啊。”
姬允扫视了一眼二人,说到:“连城随身护我安全,阿秀掌酒,这两人在这很有必要。你就当他们是空气吧。”
“也罢。”
明月终于不再坚持了。
她端起酒觞,风情万种地朝姬允走过来。
她身上的暗香愈发浓郁,沁人心脾。
丝丝香味犹如魅惑人心的蛊蛇,撩拨得人血液沸腾,口干舌燥。
师慕野能明显感受到旁边连城的躁动不安。
姬允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明月走到姬允身边,弯下腰去,将酒觞递到他唇边,笑得魅惑。
“殿下,请饮酒。”
她刻意挤出了一片大好春光,直接送到他面前,白得耀眼。
师慕野此时心情早已经冷静下来,冷眼旁观。
姬允垂眸,不动也不接,若有所思。
明月见他久久没有动作,莞尔一笑。
“殿下难不成是害羞了?”
她身子一扭,就势要坐到他身上。
姬允眉宇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不动声色地袖子一挥。
一阵风过,明月晕头晕脑地转了两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姬允朝连城使了个眼色。
连城上前去,将她扶了起来。
明月爬起来后,拍了拍衣裙,神色有几分失落,转瞬又恢复如常。
“殿下不碰我?不过,我倒是听说,男人对于喜欢的人会撩拨,但是对真爱才会小心翼翼,不敢触碰。”
她笑得妩媚。
姬允眉眼高挑:“哦?本王倒是第一次听说。”
“看来,殿下果然自持得很。”
明月捋了捋头发,姿态诱惑。
姬允霍地站了起来,说到:“看来你是醉了。”
他拍了拍手,一个暗卫悄无声息地从黑暗处现出身。
“送明月回去休息。”
“是。”
明月目光流转,一脸的楚楚动人。
“殿下不亲自送?”
“我还有要事。”
姬允断然回道。
在暗卫的护送下,明月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姬允不碰明月,难道是因为越是深爱,越是小心,想靠近又怕靠近?
不管如何,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旖旎火爆场面,师慕野算是稍微松了口气。
“阿秀,你也退下吧。”
姬允道。
“是。”
师慕野顺从地走出了落雪亭。
姬允扯了扯衣襟,深呼吸几下。
“连城,慕野这几天来找过我吗?”
他开口问道。
“师少卿前几天来过,被挡回去了。”
连城谨慎地回答。
“她最近可有什么异样?”
姬允继续问。
连城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应该没有什么异样。她见不到殿下,很失望,就回去了。”
连城斟酌了一下,没有说出师慕野在墙外遇见明月的事。
反正师少卿也不知道那是明月,两人也没说上话。
再说,如果他把这事捅出来,说不定殿下当场就暴怒了。
姬允又道:“有线索了吗?”
连城战战兢兢:“正在查,目前还没有。”
姬允浑身气息凛然肃杀起来:“已经过去五天了。再给你三天!我已经等不及了!”
连城惶恐:“属下一定加快速度,不让殿下为难。”
师慕野回到侍女住的偏殿,凝珠等人已经睡着了。
师慕野躺在床上,脑海里回想着一幕幕,辗转反侧。
之前在招抚队伍回京的路上,他说有紧要的事要处理,应该就是收到了明月出现的消息。
所以,他才当夜就出发,一刻也不耽误。
如果中途不是因为百里归南的事,他估计早就回京见明月了。
明月来了,他几天不出府,在府里陪她。
他还特地吩咐不让自己进府,是怕新欢旧爱相见,不好收拾么。
呵呵,她师慕野是这种死缠烂打的人么。
你若不爱,我不强求。
只是,就这么要死不活地拖着算怎么回事。
师慕野霍地从床上坐起来,穿好衣服,直奔姬允寝殿。
姬允寝殿一片黑暗,看样子是歇下了。
门口守着的侍卫一动不动,低着头。
师慕野走近了点,那几个侍卫仍然没反应,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寝殿的大门虚掩着,透过缝隙可以看见外殿飘动的帷幔。
师慕野身子一闪,从门缝里溜了进去。
姬允的寝殿分为外殿、中殿和内殿,她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他的寝殿里有暗卫,每个隐秘的角落都有。
以前她歇息在璧月房间时,夜里安静的时候,她能听到暗卫轻微的呼吸。
然而,今天却没有听见任何暗卫的动静。
沿着丝绒地毯走了几步,师慕野听到极为细微的簌簌声响,像是有人在翻动什么东西。
她藏在一道帷幔的叠层里,在黑暗中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影子,正蹑手蹑脚地在中殿翻找着。
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混合着酒香味飘了过来。
看这身形,是明月无疑了。
难怪门口的守卫和暗卫都没有动静,原来是被她事先用药迷倒了。
只是,她半夜溜进姬允的寝殿,不知道在找什么?
她想要什么,直接和他开口要不是更直接么。
如果不是开口能要到的东西,那说明明月接近姬允是别有所图。
明月找寻了一番,显然是没找到,转身就要往门外走。
这时,师慕野突然从帷幔中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带了过来。
明月一惊,反应也是灵敏。
她就地一滚,横腿扫向师慕野。
师慕野就势压倒在她身上,胳膊肘按住她的喉咙。
明月看起来也是有几分身手,左手向下按住师慕野腰间的玉枢穴。
只要用力再深一点,师慕野就要半身瘫痪。
“明月姑娘,在找什么?”
师慕野低声开口问。
明月的眼光停留在她的下颌和脖颈之间,倏尔一笑。
“阿秀,你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侍女。半夜溜到你们家主子寝殿,有什么企图?”
明月也是压低了声音。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师慕野手下没有放松。
明月的眼神意味深长:“我为何要告诉你?师大人?”
师慕野一惊。
明月的眼光这么毒,竟然看出她带了人皮面具,还认出她了?
可她分明不认识眼前的明月。
看着她的讶异神情,明月笑意更深:“你带了人皮面具。还有,你看殿下的神情和其他侍女不一样。我总听府里的侍女提起师大人,我猜,十有八九是你了。”
“明月姑娘的眼光不错。不过,有句话要告诉姑娘,如果你想利用姬允对你的感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我不会坐视不管的。”
师慕野警告道。
明月笑了,眉眼肆意张扬。
“师大人未免管得太多了些。你说,如果真要面临二选一,殿下会选谁呢?爱慕了多年的我,还是你?”
擦地一声,铜雀烛台的烛火亮起。
淡黄的烛光瞬间照亮了寝殿。
簌簌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明月朝她一笑,突然伸手用力地抓破了自己的手臂和脖子,又毫不怜惜地在自己脸上划了几道血痕。
师慕野瞬间就明白了。
苦肉计。
姬允出现在两人面前,一身月白色寝衣,长发如瀑。
师慕野及时地从明月身上翻下来,跪坐在一旁。
明月此刻衣衫凌乱,胳膊上滴着血,脸上血痕密布,看起来很是狼狈。
“明月,你怎么受伤了?”
姬允快步走到她身边,蹲了下来,察看她的伤势。
明月目光盈盈,半侧坐着,楚楚可怜地说:“殿下,我睡不着,想来找你叙叙旧。没想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个阿秀,对我又掐又打。我也是不明就里。”
姬允望向一边的师慕野,皱着眉头。
“阿秀,你半夜到我寝殿有什么事?为什么对明月动手?”
师慕野冷笑:“殿下,我来送酒。如果我说明月姑娘半夜来你寝殿,是来找东西的,你信么?如果我说明月的伤是自己弄的,你信么?”
明月一脸的委屈:“殿下,我和你少时相交的情份,你要信我。”
姬允叹了口气,眼神柔和:“我自然信你。”
明月摸着脸上的伤,嘶地一声:“殿下,我的脸是不是破了?”
“无碍。破皮了也好看。”
姬允和颜悦色地说罢,转身朝师慕野走来。
他面色冰冷,一脚踹在她的肩膀上!
这一脚猝不及防,力度霸道,巨大的冲力踹得她摔倒在地上,还向前滑行了一截,弄皱了一节地毯。
钻心地疼,骨头仿佛都碎了。
她捂着肩膀,不敢置信!
“明月是我的贵客,你小小一个侍女,竟敢对她动手!一会拖下去杖责三十!”
姬允似乎动怒了。
师慕野刚张口,一缕鲜血溢了出来。
看来,姬允对明月是无条件的信任。
她的心一阵阵地刺痛。
对一个女子杖责三十,那是命都会没了。
姬允毫不怜惜地转身,走到了明月身边。
“明月,如果你真的在找东西,一定要告诉我。只要我有,都会给你。”
烛光下,姬允的侧影依旧俊美无比,眼神十分真诚,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明月眼睛一亮:“真的?”
姬允郑重无比:“只要你开口。”
明月脱口而出:“那你把你的莲花玉牌送给我当护身符可好?”
莲花玉牌?
姬允早前已经送给她了。
明月大费心机,竟然是为了这个?
姬允眼神一凝,微微一笑:“原来你要这个。有很难,为何不早说。”
他从衣角处取下一枚莲花玉牌,递给了她。
同样温润的玉牌,莲花形状,系着红色丝线。
和给她的一模一样。
难道他的玉牌是批量生产,撩一个女人给一个么。
师慕野心里顿觉得无比讽刺。
明月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笑的嫣然:“殿下对我真好。谢谢。”
姬允眉眼温柔:“你我是何等关系,何须言谢。”
明月把玉牌放进兜里,说到:“殿下,明天就是上元灯节。你陪我看花灯好吗?”
姬允唇角一扬:“求之不得。”
这时候,门外的侍卫涌了进来,拖着师慕野就要往外走。
明月唇角微动,无声地对着她说了三个字:“二选一。”
两个侍卫一路拖着师慕野,来到了平时处罚犯错下人的敬事堂。
其中一个嘀咕着说:“阿秀,殿下对明月姑娘上心的很。你冒犯了她,没办法,只有倒霉了。”
另外一个侍卫愧疚地说:“阿秀,对不住了。我们要下手了。”
“不必愧疚。”
师慕野道。
“哎?”
两个侍卫突然之间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随即慢慢地晕倒在地。
师慕野收好了迷迭香,捂着右肩膀,直奔向书房。
刚明月对她说,二选一。
如果她也提出让姬允陪她过上元灯节,姬允是会陪明月,还是会陪她?
明月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不过,她倒还真想看看姬允会怎么选。
他在寝殿踹自己一脚,是因为彼时她是阿秀的身份。
如果她亲自出面呢?
如果他仍旧不来,那么她大概知道答案了。
顺利地迷晕了书房的守卫,师慕野拿起他砚台上的笔,在信笺上写下几个字。
腊月二十三日上元节,酉时,醉忘生酒肆一见。慕野。
写完后,她把信笺塞到了砚台底下,露出一角。
他每天都要批阅军情咨文,这样,他一眼就能看见。
出了书房后,她踉踉跄跄地朝王府大门走去。
姬允还要命人打她三十大板,等那两个侍卫醒过来,这三十大板她是逃不掉的。
“阿秀。”
连城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快步走向她。
“殿下私底下派我过来吩咐,这三十大板先记着,不打了。今后功过相抵。”
姬允竟然大发善心?
不知道是不是连城求情了的缘故。
“那还真是谢殿下了。”
师慕野淡淡地说。
“倒是你,半夜三更去他寝殿干什么?”
连城的小眼神充满疑惑。
“我还能干什么,当然是送酒了。你咋不对明月半夜摸进殿下寝殿感兴趣?”
师慕野回道。
连城嘿嘿地说到:“殿下早就等着明月姑娘去了,就怕她不去。”
看着师慕野陡然锐利明亮的眼神,连城自知失言,赶紧转移了话题。
“你有没有受伤?”
“还好,死不了。”
师慕野的右肩膀此时依旧隐隐作痛。
姬允在她面前一直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她很少看到他暴戾无情的一面。
以至于,她都快忘了枭王的名号从何而来了。
“连城,多谢。我先回去休息了。”
师慕野淡淡地说。
既然三十大板不打了,那她便在府里歇息一晚,第二天再走。
顺便,连本带息地把那苦肉计的债给讨回来。
毕竟,她顶着阿秀的面皮,总不能让阿秀余生背着三十大板的债。
第二天一早。
师慕野径直来到了明月的房间。
璧月端着一盘早点正从她的房间里出来。
璧月是姬允的贴身侍女,姬允竟然把自己的贴身侍女给了明月,果真大方。
璧月见到她,同情地看了看她的右肩,说到:“阿秀,我那里还有几瓶上好的擦伤药,回头你找我拿。”
“谢谢璧月姐姐。”
师慕野笑道。
进门后,明月正靠在美人塌上,把玩着那枚莲花玉牌。
天色尚早,燃烧了一夜的烛火还没有熄灭,火苗跳动着。
见到师慕野,明月眉头一挑:“看来晋王府的三十大板放水了。师大人如今可是活蹦乱跳着呢。”
师慕野大大方方地坐在她对面。
“多谢明月姑娘惦记。我好得很。”
“师大人一大早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明月慢条斯理地问。
师慕野从袖兜里掏出一张锦帕,说到:“昨晚上回去才发现有张锦帕掉我身上了,可是明月姑娘你的?”
明月用手指拈了过来,粗粗地瞄了一眼,就将锦帕扔了回去。
“这不是本姑娘的锦帕。”
“哦,那就是我记错了。”
师慕野唇角浮出一抹淡淡的笑。
“你大清早过来,就是特地给我送回锦帕?”
明月一脸的不相信。
“自然不是。既然不是你的,那我就烧了。”
师慕野慢悠悠地将锦帕折了起来,顺手放到一旁的烛台上,就着烛火烧了。
“这里只有你我两人,我就直说了。你昨天晚上去晋王寝殿找东西,给暗卫都下了迷药吧。”
师慕野看着她,眼神明亮。
明月拨弄着手中的玉牌,微微一笑:“没错。”
师慕野继续说到:“我不知道你接近晋王有什么企图。不过,你在晋王面前装得很单纯,不会功夫又软弱。你说,要是晋王知道你不仅懂得做魅香,还会下迷药迷倒他的暗卫,就算是他再信任你,依照他多疑的性子,也难免不会起疑心。”
明月唇角一扬:“你说的倒是有道理。不过,光凭口说又如何?晋王依旧信我不信你。除非,你拿出证据来啊。”
明月有恃无恐。
下过的药,就像一阵风。
药性散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没有人证物证,怎么证明。
师慕野眉眼淡然:“你知道授人玫瑰,手有余香的说法吗?但凡事情发生,必然会留下痕迹。”
明月换了个坐姿,笑得肆意:“好吧。就算你能闻出来我用过魅香、迷药又如何,别人闻不出来,也是白搭。”
师慕野不急不慌:“你知道焰火反应吗?偷运火硝石的嫌疑犯,就算洗手无数次,手上也会沾有火硝石碎末的细微粉尘。这个时候,用铜丝做成蜡芯,把手放在蜡烛的火焰上稍稍一烤,手就会变成蓝色,洗也洗不掉。”
明月皱着眉头:“你说的这个,我倒是听过,不过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有走私火硝石。”
师慕野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只是为了告诉你,验证火硝石有焰火反应,验证是否用过迷药和魅香,也会有药石反应。”
明月脸上阴晴不定:“药石反应?”
师慕野故作惊讶:“你竟然不知道这个?看来学艺不精。”
明月抬起手来捋了捋头发,无意中低眼瞥见右手的两根手指竟然变得漆黑一片。
她刚刚,就是用这两根手指去夹那锦帕的。
明月瞬间明白过来了。
“你那锦帕有问题?”
明月有几分恼怒。
师慕野装作无辜:“锦帕?什么锦帕?凡事要讲证据。”
她带来的锦帕,早就在烛火上烧了。
“呵呵,师大人,我就说一大清早来找我,肯定没什么好事。”
明月匆匆起身,在洗手架上的脸盆里搓洗起手来。
师慕野悠悠地说:“别洗了。这个药石反应留下的痕迹,七天后才会消失。”
明月擦了擦手,转过身来,脸色恢复了平静。
“师大人,演这么一出给我下套,是要去殿下面前告发我?”
明月的苦肉计经不起推敲。
姬允文韬武略,如果连这都看不出来,何必枉费她的心机去提醒?
这只能说明,他选择性地眼瞎。
如果一个人装睡,你是叫不醒的。
对于装瞎的人,也是同理。
“我的要求很简单,和我一起去晋王面前,澄清昨晚是自己弄伤的。”
师慕野开口道。
她要替阿秀把这锅给摘掉。
明月眼波流转:“这个要求,倒是合情合理。”
她刷地站了起来:“你随我一起去。”
两人一起去了姬允的书房。
姬允正在批阅军情咨文,一身墨黑色的便服也被他穿出清俊风雅的味道来。
隔着一堆堆的竹简,师慕野看见她压在砚台下的信笺已经被抽了出来,背面朝上。
看来,他是看过了。
“明月,阿秀,你们俩有什么事?”
姬允抬头问。
“殿下,昨天晚上我大概是糊涂了,昨天的伤,是我不小心弄上的,不关阿秀姑娘的事。”
明月绞着衣角,不安地说。
姬允面露心疼之色:“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的目光滑过师慕野,神色一凛:“既然不是阿秀,那我就错怪你了。那三十杖责就此取消,不用记在账上。”
“谢殿下。”
师慕野面色波澜不惊。
姬允又看向明月:“明月,你今天突然来说是自己弄伤的,是自己的本意吗,还是被府里的刁奴欺负了?”
刁奴?
呵呵!
姬允竟然怀疑自己是刁奴。
明月都承认是自己弄伤的,他竟然还这么偏袒。
果然是瞎得厉害!
师慕野心里一阵发堵。
明月心里暗喜,表面上作出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
“殿下日理万机,不用担心我。府里的下人对我很好,怎么会是刁奴呢。”
“如此便好。”
姬允似乎是放心了。
两人出了书房,明月朝她一笑:“今天晚上有上元节灯会,殿下说陪我看灯会。师大人,你有什么安排?”
师慕野拢了拢袖子。
“无可奉告。你昨晚上诬陷我弄伤你的事儿,本是收回来了。利息待会儿一起奉还。”
“什么利息?”
明月一脸莫名其妙。
“一个时辰后就知道了。”
师慕野翩翩然走了。
用过迷药魅香的,确实会有药石反应。
但是,痕迹很淡,几乎看不出来。
所以,她在锦帕里加了点别的东西,让手指变得乌黑,同时,奇痒无比。
一个时辰后,明月大概把手指剁了的心都会有。
师慕野出了晋王府,撕掉了阿秀的人皮面具。
吃过晚饭后,她收拾了一番,去了醉忘生酒肆。
还是那小小的酒肆,样子没变。
幡旗飘摇,外面还挂了一盏花灯,增添了几丝节日的气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街头巷尾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不断,隐隐夹杂着欢声笑语。
夜晚的灯节开始了吧。
师慕野有一口没一口地饮着酒,眼睛紧紧盯着桌上的时漏。
酉时快到了。
她竖起耳朵听着外面街上的动静。
酒肆门外静悄悄。
桌前,已经堆了一堆酒壶了。
她执着酒觞,给自己再倒了一杯。
她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深呼吸一口,再度望向时漏。
已经到了酉时了。
她的心慢慢沉下来,喉头涌上一阵酸涩。
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这才刚到酉时,有可能,他马上就会到。
或者是,他有事耽搁了,会晚一点到。
半个时辰过去了,门外依旧没有动静。
姬允治军,既严厉又守时。
他本人,从来都很准时,说好的几时几刻,只会早不会晚。
明明喝着热酒,她的手脚却是越来越冰冷。
他大概是不会来了吧。
师慕野眼前逐渐泛起蒙蒙的水雾,朦朦胧胧的,面前的景象都模糊起来。
该死。
怎么喝着喝着酒,眼睛湿润了。
忽然,酒肆的门被人猛地推开,一股寒风灌了进来。
师慕野眨了眨眼,欣喜地站了起来。
虽然迟到了,但他还是来了。
然而……
来的是店主。
师慕野失落之下,腿脚发软,都快站不稳了。
“哟,师姑娘来了。好好喝着呀。”
孙叔憨厚地朝她笑了笑,然后快步走向崔娘。
“老婆,今天过节,我给你买了件毛皮大衣,你试试。”
店主一脸急切的邀功。
夫妻俩在酒炉边窃窃私语,难掩幸福甜蜜。
师慕野抓起桌上的斗篷,出了酒肆,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
突然,她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紫衣飘逸的身影和一个白色貂裘的娇俏身影格外显眼。
明月站在一个卖月亮花灯的店铺面前,在和姬允说着什么,笑得格外开心。
姬允背对着她,看不出什么表情。
刹那间,周围的熙熙攘攘仿佛全部消失了,师慕野的眼前只有一紫一白两个身影。
虽然知道他没有来赴自己的约,肯定是陪明月看花灯了。
但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师慕野脸上失去血色,心还是再次不可抑制地刺痛!
她抬手紧紧地捂住胸口,感觉到心跳沉重又缓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裂开了,一片一片地,尖锐无比。
原来,心痛不仅仅是心理反应,还是身体反应。心,真的会痛。
她隐在人群中,慢慢地靠近二人…
选自扬苏杭原创长篇小说《王爷又黑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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