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学州死前写了8个字,刘学州的头七是除夕

人间世,人艰世

佛家有这么一个思想:“众生皆苦”,只有平衡自己的内心,才能离苦得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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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刘学州出生。三个月之后,他被卖到养父母家中。岁月没有静好,2009年,他的养父母遭遇意外去世,叠加他身边其它亲人的去世,身世凸显悲苦。

2021年12月6日,受到孙海洋寻亲成功案例的感染,他也在“宝贝回家”网站上贴出寻亲启事。杳无音信之下,他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并不愿意找到自己。

巧的是,他的养父母家族保留了自己的疫苗接种卡,依照上面的信息检索,他自行联系到了亲生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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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2月26日,刘学州和亲生父亲见面;2022年1月10日,再和自己的亲生母亲谋面。

不曾料到,14天之后,1月14日00:02分,他在海南三亚的海滩上,以《生时即轻,还时亦净》为题发出最后一篇8000字长文,然后就离开了这个尘世。医生找到他的时候,他身旁的沙滩上散落着酒瓶和药片。

2022年1月31日,农历大年三十,却是刘学州的“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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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责和纷争什么时候停过?

刘学州生前和身后,群情汹涌的指责从来没有停止过,每个人都在竭力表达着自己的意见,很有一种指点江山的代入感。

我永远记得一个故事——父子骑驴。那对牵着驴子前进的父与子,无论怎么做都会遭遇不同的群体的指责。或许只有把驴子扛在肩上,制造出一种突兀的反讽效果,人们可能才惊愕地张大嘴巴,不再言语。

简单地说,我关心这件事中的如下三点:刘学州声称当初遭到父母“出卖”、在校期间遭遇老师性侵害、以及这次遭遇网暴后自杀

这三点都涉及法律问题,已经不属于道德调整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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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如果你通读刘学州留下的最后8000字,你会发现他处在这个世界的庞大蛛网之中,他的遭遇触及了现实的方方面面。只不过,他的离开,让这些问题惨淡地摆在我们面前。

除了上述三点,很多东西或者属于道德调整范畴,或者年深日久,即便当初不属于道德调整范畴,现在也只能归属于道德调整范畴了。比如:学生生活的细枝末节(放到任何一个人身上都足以影响一生),以及他后来求助时见到的每个面孔、种种遭遇。

这些都留给时间吧,我想说的是:或许刘学州没有读过一本书——《乌合之众》。如果他读了,或许就不会走上不归路,因为乌合之众一直都在,要有充分的准备和勇气去面对。

乌合之众——“网暴”不会消失,看明白了这一点,或许刘学州就不会走上绝路

《新龙门客栈》末尾,梁家辉饰演的周淮安策马离开的时候,说了这样一句话:“等到下一批客人到来的时候,你会忘了我这个过客。我不像你,有勇气面对这个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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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真想一想,网络是有记忆的,但网络的遗忘能力同样不容小觑。要不了多久,刘学州的故事就会从人们眼前消失,在下一个事件到来的时候,人们照旧会热情洋溢地参与进去,继续肆意地表达着自己的情绪,没有任何反思。除非,我们不是一个活生生的存在,这就是人性。

简略介绍一下《乌合之众》的作者:古斯塔夫·勒庞,社会心理学家,1841年出生,1866年获得巴黎大学医学博士学位,发表具有理科内核的多种论文专著,甚至对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还有贡献,并在1879年获得法国科学院大奖。1931年,以90岁高龄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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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类似于莎士比亚的文学家,也不是办公室学派的理论家,而是有着丰富的从军经历和周游世界的经历。他的多种专著,在民国时期就传入我国,红极一时。

《乌合之众》在1895年出版的时候就是全球爆款,被以19种文字翻译出版,丘吉尔、戴高乐、罗斯福等人都是他的小迷弟。

在书中,勒庞给出的群体定义是:若干数量,有一种共同思想、有目的性的人群聚合状态。群体一旦形成就具有“匿名,野蛮、冲动、多变、急躁、极端”的特点,很容易聚合起来围攻一个人。群体中的个体,一旦回到普通生活中就会变成孤立的个体,是一个没有影响力的普通人。

勒庞在书中深刻阐明:即便一个人再理性,一旦融入到群体之中就特别容易失去理智。

这就像现代科学证明了的蝗虫一样:单个的蝗虫翠绿可爱,一旦形成群体,就会异变成斑驳陆离的土黄色,不但具有攻击性,还会分泌出一种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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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学州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当他借助孙海洋事件的影响力,在宝贝回家网站发布信息的时候,他就可能被群体关注。处在聚光灯之下,误解甚至于侮辱都是一种常态。

刘学州应该预测到自己将会遭遇一个无意识状态下的群体,任何一个外部刺激都会出现自然反应。现实中,这些人不需要聚集在一起,“扣帽子”是这个群体的特征。不管对与错,不管乐不乐意,不管文明或者野蛮,这是唯一的历史哲学。

或许刘学州读一读勒庞的《乌合之众》,就不会被群体的疯狂惊扰。但他的生活轨迹决定了他倒在了这些看上去很疯狂的群体面前。

这样的群体给我们一种感觉:群体这么疯狂,必定是坏人。其实也不尽然,也有正向群体和负向群体之别。勒庞说:往往在群体中,道德的崇高和低劣会分别走向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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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网络事件如果缺少群体的参与,结果可能会更糟糕。这方面的例子不胜枚举,比如2021年屡次出现的狗咬人事件,无论是“徽州宴”还是安阳的那位“永不相信视频”的大帅都付出了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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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庞说,群体的特点就是:断言、重复。在刘学州这件事情面前,我们犯的最大一个问题就在于过于根据自己的生活感受来判定是非曲直,通过断言和重复,不断感染了其他人。

事实上,网络群体中的个体如果恢复到生活中孤立的个体,就会从非理性回归到理性。假若让他们再走一遍刘学州的人生之路,可能也会做出和刘学州一样的举动,生出一样的想法。但在网络之上,在一个群体之中,理性永远干不过感性

是的,理性永远干不过感性,这句话还是勒庞说的。

我不知道电脑前的你是否谴责过刘学州,反正我没有这么做过,真的没有这么做过。因为这件事情事实不清,真相不明,我从来不愿意指责谁,我只愿等待尘埃落定。如果这个时候让我选边站队,石头和鸡蛋的较量中,我只会选择站在鸡蛋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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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群体之中,人与人之间的通性被不断放大,不同点不断缩小。群体情绪的夸张和单纯,群体的感情总是统一并且试图走向极端。人们为什么责难刘学州,这就是鲁迅那句名言:人与人的悲欢很难相通。大家站在制高点上,很容易得出“父母也要生活,一个孩子应该自强自立”的结论。

这源于什么?因为群体中的大部分人都为人父母,他们在刘学州身上宣泄着自己的辛苦郁结。他们也不是希望刘学州自强自立,他们希望自己的孩子自强自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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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此时有人表现出反对意见,群体就会表现出勒庞提到的:偏执、专横和保守,那些异见者的声音会被湮灭。个人的道德在群体中起到的作用杯水车薪。

个体的“理性”很难不被“集体思维”的洪流而冲垮,我们目前对网暴群体的指责,实际上仍然表现出了群体的一贯特征,很难说不是另一种网暴。于我个人而言,我只希望这件事在一年之后仍然被人们记起,并且针对刘学州8000字遗书中涉及的方方面面,会有答复或者改观,而不是尘埃落定,一切照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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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尾讲一个故事

《后汉书》里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故事的主角是那位七岁让梨的孔融,是那位七岁时就以“想君小时,定当了了”顶回陈韪那句贬损“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孔融。

孔融对祢衡发表了这么一番见解:“父之于子,当有何亲?论其本意,实为情欲发耳。子之于母,亦复奚为?譬如寄物缻中,出则离矣。”

几乎不用翻译,人人都可以看懂,简单说就是“父母无恩论”:父母只不过是在一刻欢愉之后生养了孩子,他们对孩子本来就没什么恩情。

你怎么看?

当然,不管你怎么看,我在另外一段文字里写出了自己的一点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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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我国的丧殡习俗,今天是刘学州的头七。我还是想起了由王祖贤、郑少秋、午马、洪金宝、刘洵等人主演的《画皮之阴阳法王》。影片结尾,王祖贤扮演的女鬼没有看到那片桃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反而处处星火、狼藉一片。但她还是要穿过那片桃林,往生之前,对太乙真人跪拜时说道:

愿天下人,今后都不再画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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