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绿皮火车 绿皮火车

绿皮火车

原载于《农村青年》2021年第8期

文/清木

不知不觉中，国庆长假结束了。看到家庭群里已经上大学的弟弟忙着让大家帮忙买返校火车票，我仿佛回到自己当年坐绿皮火车上学的年代。光阴似箭，已经快10年了。

我的老家在内蒙古边陲的小县城，交通不发达。大学考到北京本是值得激动的事，但奔波了几趟后，每次往返都令人头痛不已。

K1302

首先，我需要从老家坐4个小时长途汽车或9个小时火车，前往呼伦贝尔市，然后换乘K1302次从满洲里至北京的绿皮火车，历经7个省（市）、25个停靠站、2000多公里、32个小时才能到达北京。每次最让我头疼的事就是抢票了，要算准放票日子，提前订好3、5个闹钟按时抢票，毕竟抢不到就要坐30多个小时硬座。

大二那年，我没有抢到卧铺票。返京时，怀着“上战场”的决心，我买了一堆泡面、零食，带上充电宝，大包小包准备上车了。父亲还安慰我说：“我当年上学的时候，车开得更慢，别说卧铺了，有地方站就算好的。不过，坐一趟火车通常也会认识不少朋友，现在跟我特好的你马叔和王叔都是我在坐火车时认识的。和周围的人聊聊天、打打牌，还有人带着烧鸡、啤酒，时间过得特别快。”

排了许久的队，终于上车找到了我的位置，是一个三人长椅中靠窗的座位。不一会儿，车上坐满了人，过道上也有不少准备了小凳子、硬纸壳席地而坐的乘客，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列车缓缓行驶，人们掏出自己准备的美食开始享用，泡面、香肠、鸡蛋、瓜子应有尽有。在我座位不远处的大叔，果真掏出了一瓶酒和一只烧鸡。我对面是一对父子，儿子满脸兴奋地讲述着什么，父亲却时而欢喜、时而忧愁。这大概是父亲送刚考上大学的儿子去陌生的城市吧，因为，曾经的我也是这个状态，自顾自地畅想着脱离父母的“自由世界”，父亲既开心我的成长，又为以后聚少离多而忧愁。

还没来得及伤感，我旁边的大叔跟我搭话：“小伙子，哪人啊？这是去北京上学？”

我赶紧回过头来一一作答。

大叔得知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目的地也一致，顿时来了兴致：“小伙子，你听我说，北京我可太熟了，十几年前，我和几个哥们儿高中没读完就去了。你别看我读书少，在北京可是非常吃得开……小伙子，你留哥一电话，到北京有啥事处理不了给哥打电话。”

对话的具体内容，我早已记不清了，但大叔热心的笑容我依旧记忆犹新。

看着我们越聊越投机，周围的人也一一加入进来，你一言我一语，思乡的情绪顿时被冲淡许多。不一会儿，我的手机通讯录里增加了许多名字，我也把从家里带的零食掏出来给大家分享。此时，我终于明白父亲说的，坐火车也能认识好多朋友。

到了晚上，大家都聊累了，这是最难熬的时段。车厢内鼾声如雷，各种奇怪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开着空调也并不凉快，面前只有一张小小的桌子，别提多难受了。我就在半睡半醒中，迷迷糊糊地捱到了天亮……

晚上22点，列车进入北京站，大家依依惜别，我便趁着夜色继续赶路了。

火车票

现在，K1302次列车依旧是内蒙古边陲小城到北京市的唯一一趟列车。而我由于时间关系，短短的三五天假期不可能花一半时间在路上，只能选择价格更昂贵的飞机。32小时和2小时25分钟，尽管路上的时间缩短了十几倍，但是我回去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这就是工作和上学的区别吧。

终审：蔺玉红

审校：李志国 刘朱婴

编辑：刘树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