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培英中学旁边的老楼(老沈阳萃生里和萃生书院)

沈阳培英中学旁边的老楼(老沈阳萃生里和萃生书院)(1)

沈阳培英中学旁边的老楼(老沈阳萃生里和萃生书院)(2)

位于沈阳市沈河区沈阳路三段的萃生里,是因为此地原来有一个萃升书院而得名。古代的书院,有如现今之大学,是学子求学之所、名儒授业之地。在东北,沈阳的萃升书院同铁岭的银冈书院、辽阳的襄平书院,并称“盛京三大书院”。萃升书院始建于康熙五十八年,公元1719年,由时任奉天府丞创建。乾隆初年,工部侍郎李永绍在德胜门(今大南门)学宫右面建立义学,不久改为沈阳书院,在国库拨款、官绅募捐扩建之后声名远扬。乾隆二十七年即1762年,时任奉天府尹欧阳瑾取“萃聚英才、升扬文化”之意,题写“萃升书院”四字楷书匾额,悬挂于书院的仪门之上。从此,沈阳书院正式命名为萃升书院。萃升书院的历任山长由绅董公荐产生,非德高望重之士莫属,且多为学界名人。尤其是嘉庆四年,官至大理寺少卿、文压三江的王尔烈因为到了耄耋之年,卸任回到辽东,掌教萃升书院,使萃升书院更加名声大振,名儒学子趋之若鹜。可惜到了1900年,俄军占据院舍,辟为军营与马棚,萃升书院从此人去屋空,荒芜颓废。虽然在1928年,张学良出资两万大洋,购买典籍,聘请名师,修葺院落,重建了萃升书院,但重新兴盛起来的景象很快就消散了。九一八事变后,书院被迫关闭,学员流亡关内,萃升书院彻底废矣。直到今天,萃升书院再也没能重建起来。

萃升书院其实并没有被人忘记,即便它遭受过各种各样的折腾,甚至在地面上的建筑都被折腾没了,但是它依然被用来命名道路里巷,于是有了虽然不起眼却依然顽强存在着的萃生里,还被用作小区的名字,于是有了朝阳街东侧、大帅府对面的翠生小区。毕竟,真实存在过的历史谁都无法抹去。

当年的萃升书院位于现在沈阳市沈河区沈阳路三段的萃生里,当初之所以选择这个位置,是因为旁边的文庙,而现在与萃生里毗邻,并同属于沈河区沈阳路三段的文庙里也是因为文庙才如此命名。民国时期出版的《沈阳旅游指南》写道:“省城之文庙(孔子庙)位于大南城门里,清(后金)天聪三年(1629年),首建圣殿、三楹戟门、棂星门,至康熙五年(1666年),学宫增设,康熙二十一年(1682年),筑造东西两庙,康熙三十二年(1693年),明伦堂及东西斋房竣工,而大门仪门及东西两角门、学署六间相继建设,至道光时代于圣庙西南隅萃升书院之南侧增设孝子节妇二祠,并于春秋两季执行祭孔之举……”据《清史稿》记载,明崇祯二年,后金天聪三年,即公元1629年时,皇太极“建庙盛京,遣大学士范文程致祭”。显然,清朝在入关以前早已打定主意要汉化。顺治继位第二年就给孔子加封为“大成至圣文宣先师孔子”,于是,顺治年间所有孔庙的孔子牌位均由明嘉靖九年,即公元1530年以后的“圣先师孔子”改成了“大成至圣文宣先师孔子”,定了文庙谥号。此后,各地孔庙开始统称文庙,即“文宣先师庙”。清顺治六年,即公元1649年,封孔子第六十六代孙为衍圣公。康熙刚即位就去太学祭奠孔子;康熙十四年,即公元1675年,又省去了“大成”“文宣”四字,直接叫“至圣先师孔子”。此后全国各地孔庙的孔子牌位均沿用此制。清代皇帝们送给孔子最大的礼物其实是两块匾,也就是现在依然被广泛使用的两个荣誉称号,一个叫“万世师表”,一个是“生民未有”。康熙二十三年,即公元1684年,康熙去山东曲阜孔庙祭孔,听孔尚任讲完《大学》首章以后,特书“万世师表”四字悬额殿中,随后又将这块匾额内容颁发给全国各地的孔庙,刻匾恭悬。但这块匾现在不在曲阜,而是在北京的孔庙和国子监博物馆。“生民未有”四字比“万世师表”夸得还厉害,《诗经·大雅·生民》里有“厥初生民,时维姜嫄。生民如何,克禋克祀,以弗无子”。《孟子·公孙丑》里有“出乎其类,拔乎其萃,自生民以来,未有夫子也”。意思是说,自有生民以来,从来没有像孔子一样至高无上的圣贤,世上只出现了这一位圣人。乾隆三年,颁“与天地参”匾额;乾隆八年,颁“先觉斯民”匾额;嘉庆五年,颁“圣集大成”匾额;道光三年,颁“圣协时中”匾额;咸丰二年,颁“德齐帱载”匾额;同治三年,颁“圣神天纵”匾额;光绪二年,颁“斯文在兹”匾额;宣统元年,颁“位育中和”匾额。光绪三十四年,即公元1908年,清朝甚至把祭孔典礼升格为大祀,崇圣祠供祭太牢。太牢是祭祀礼仪的最高规格,一般只有皇陵才能使用。最开始只用于古代帝王祭祀社稷,祭品要求牛、羊、豕(猪)三牲齐备。古代祭祀所用牺牲,行祭前需要先饲养于牢,所以这类牺牲就称为牢,根据牺牲搭配的种类不同又有太牢和少牢之分。少牢只有羊、豕,没有牛。

辽宁省档案馆馆藏档案中,有一份光绪三十二年,即公元1906年十二月二十日盛京礼部的奏折,奏折中向光绪皇帝奏请将奉天文庙与太庙、天坛、地坛同等规制,即将文庙所覆青瓦全部换成黄瓦,将文庙所用器皿饰金、饰玉、饰黄色云纹。此奏得到慈禧太后及光绪皇帝的批准,于是,奉天文庙的规制提升了一大截,与太庙、天坛、地坛等礼遇相同。此后,奉天文庙不仅各殿之瓦换成黄瓦,就连那圈200丈的围墙也覆上了皇家专用建材——黄瓦。

清亡之后,袁世凯登上民国总统之位,定孔教为国教,提倡尊孔读经。各地文庙也借着“皇上”的威风,拿到了拨款,维持着正常运作。奉天文庙也算颇受重视,此间制定了祀孔典礼的规程,增置了祭祀的法器,把文庙的名称改为孔子庙。但到了20世纪20年代,由于资金匮乏,各地文庙纷纷败落,奉天文庙也未能幸免。1918年沈阳县公署的一份档案中写道:“文庙之大成殿之脊及东西两面宫墙年年剥落,均有损坏之处,而庙内殿上蔓草丛生,几无隙地,是皆岁修无款以致有些现相……”后来奉天文庙西院学宫又长期被县教育会劝农所占用,文庙已毫无儒学氛围,渐渐被人淡忘。

文庙的旁边不仅建立了萃升书院,在1905年还建立了一所公立小学,先后称为“中央两等(初等、高等)模范小学校”“奉天省城官立第四初等、高等小学校”,具体位置就是现在的沈河区朝阳一校。这所公立小学在1949年更名为“沈河区文庙小学”,1954年文庙被拆除,平整成了现在朝阳一校的操场,而学宫也改为了住宅。至此,活了300多岁的奉天文庙,和萃升书院一样灰飞烟灭,只留下了和“萃生里”殊途同归的纪念性地名——文庙里。

其实,辽宁历史上书院和文庙的数量还真不少,截止清末,有39处文庙和18处书院。由于各种各样难以尽述的原因,辽宁现在完整的文庙仅存1处,就是兴城文庙。完整的书院仅剩3处,即铁岭银冈书院、瓦房店横山书院和辽阳襄平书院。真正的历史,镌刻在这些经历岁月沧桑而侥幸存活下来的建筑中,也凝聚在“萃生里”“文庙里”这般简短而文雅隽永的文字中,等待着人们仔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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