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一直被爱就好了(如果一生都能被爱)

6相较于男作家,女作家似乎天然的对人生中的爱和孤独的体验更敏锐,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她们都内心体验着这个世界的快速变化,以及在这些变化里对人性的考验和伦理的改变,可能正是因为如此,几乎每个女性作者都逃不开对爱和生命的探索。

朱天文作为曾经台湾电影的金牌编剧,相较于胶片中人物的乡愁,她的小说中对流露出的更多的是人类情感的哀叹。

在短篇小说《伊甸不再》中,以女主角的三个身份,展示了一个女人从少女时期到大学成为演员,功成名就之后,仍然无法修补原生家庭中造成的爱的缺乏,以至于最后在人生和情爱的失望中结束了自己短暂一生。

如果能一直被爱就好了(如果一生都能被爱)(1)

无爱的家庭桎梏,是她孤独的起始。

在她作为素兰的日子里,生活并不好过。每日她要面对精神恍惚地母亲, 忍受着别人对她的指指点点。然而在她领着犯病了的母亲回家的时候,暗恋着的男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一刻的精神折磨对于十几岁的少女而言,无异于是一场凌迟。即使这只是一场暗恋,素兰还是在心底里对这段感情做了一场告别。

少女情怀总是诗,在情窦初开的年岁,一朵花,一片云似乎都会引得人们一阵感怀。只是,素兰似乎在还未懂得情爱的时候,就恍恍惚惚的学会了灰凉决裂的感情。也不是不曾快乐过,小时候的那张照片挂在墙上,每个人都模样都是那样的美好,母亲还未疯癫,她还未长大。

素兰痛恨长大,更痛恨让这个家陷入泥沼的父亲。对于她来说,这个家庭的毁灭的根源来自于父亲,身为一个男人,整日的沉耽于自身如同希腊神话中的临水照花人。这种自恋不仅仅是让父亲保持年轻,也让许多女人沉迷于他的魅力之中,只有母亲毁在他临水照花的自恋之中。

素兰是心疼母亲的,可能那时的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对所有的漂亮女人都抱着那么大的敌意?那些可耻的谩骂和争吵,最后都化作头颅撞击石墙的“咚,咚,咚”的声音,而这个冰冷的声音一直都存在于素兰生命的底色里,成为她眉宇间的一抹忧愁。

如果能一直被爱就好了(如果一生都能被爱)(2)

喧闹的友情,终究只是一段旅程的过客。

也许是原生家庭的影响,素兰是极其害怕孤独的,她想要永不分离的朋友,喜欢跟朋友们热热闹闹的,只是在分别后,独自走在小路时,又忽觉生活毫无意义,就此便可死去。

长大后的素兰,遗传了父亲的好皮相,生手生脚的仿佛像野芒叶一般会割人见血。这种野蛮生长的美感,注定是要被人看到的,即使她不曾有过一丁点明星梦。偏偏身边有着这样的一群朋友,她跟着她们跑片场,当龙套,而她总是能得到偏爱,得到一两句台词。

曾经有过那么一些机会,只是那时的她有些瑟缩,唯恐是背叛了朋友。她陪着米姬在酒场上壮胆,她别过头不去看米姬摩登流离的脸,只是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酒流到胃里升腾起热烈的灼烧感,烧的她的脸红红的,眼红红的。

太过珍视某一段感情,不管是爱情或是友情,总是让人觉得是低到了尘埃。素兰的意识越喝越清晰,她感到自己低的仿佛已经落入尘埃的灰烬。

素兰始终都是那个习惯了许多事情只在心底里诉说的女孩,她无法拒绝米姬对她的倾诉,可是那种羞耻感一直围绕着她,直到每个人都为了未来而忙碌。

如果能一直被爱就好了(如果一生都能被爱)(3)

即使爱着某个人,孤独仍然如影随形。

在未来的迷惘和来自友情亲情的孤独中,素兰选择了做一名演员,她不再觉得会是一种背叛,因为她的身边已经没有了昔日的朋友,取而代之的是导演乔樵。

此时的她已经是艺名叫作甄梨的演员,以一种不道德的身份跟乔樵住在一起。 旁人也不是没有劝过她,她始终记得乔樵在酒场上的那一点点的善意和示好,这是她有限的生命里一点点的美好。

乔樵会提起去看看她的父母,会跟合作伙伴在他们一起租住的公寓里讨论工作,偶尔也会留宿在这里,只是这样美丽而清哀的日子太少,乔樵终归是要回去他太太那里,她的公寓更像是乔樵偶尔停留的站点。

在公司十周年的时候,她前夜拍戏至通宵,一直睡到下午才醒来,在空落落的公寓里她看着金黄的阳光,内心的孤独几乎要吞噬了她。而那日她在公司门口看到了乔樵太太和他的三个孩子,这让她想起了曾经眷村的生活,旧时的喜与悲似乎都还在眼前,那些喧闹的烟火气息带来的快乐和悲伤都是她的,是她切切实实体会到的,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可是,现在她坐在车里,看着乔樵一家人的合影,最终开车折了回去。

她太过冷静自持,即使内心经过了不为人知的跌倒爬起,满目疮痍,依旧是平静无波的拍完所有的镜头,所有人都没有看出来异常。

故事的最后,传言有许多种,或许是真相,或许是揣测,甄梨的故事到此结束。只是,这却不仅仅是一个个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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