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腰坑（蜀王蚕丛其目纵）

三星堆青铜纵目面具

三星堆包金箔权杖

今年“五一”期间，凭借新一轮考古发掘而大热的三星堆博物馆游人如织。无数游客在青铜纵目面具、包金箔权杖前排队打卡，拍照留念。

一些过去只有专家才关心的问题，现在已成为大众热议的话题：青铜纵目面具的原型是谁？为何长相如此奇特？包金箔权杖刻有如此精美的图案，它的拥有者是谁？传说中的古蜀国难道真的存在过？

文/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 钟葵

图/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 钟葵(翻拍)

游客称他为“千里眼”“顺风耳”

青铜纵目面具，宽1.38米，高0.645米，眼球呈柱状向外纵凸达16厘米，双耳甚大，向两侧充分伸展并向上耸起，有飞扬之势，游客们称之为“千里眼”“顺风耳”。

这个面具，出土于三星堆二号祭祀坑。显然，它所代表的人是受祭者。假如古蜀国真的存在过，他就是古蜀国之王。

古人相信古蜀国存在过，西汉的扬雄著有《蜀王本纪》，东晋的常璩撰写《华阳国志》，对古蜀国皆有记载，虽语涉怪诞，也是难得的史料。那么，文献记载的古蜀国之王中，有谁的长相如此奇特？

《华阳国志》载：“周失纲纪，蜀先称王，有蜀侯蚕丛，其目纵，始称王。”

这段话的意思是，当周朝王室形同虚设之时，蜀侯蚕丛率先称王。此人的长相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征：“其目纵”，即眼球明显向外凸出。

很多学者根据这段记载，认为纵目面具的原型就是蚕丛。

在扬雄的《蜀王本纪》中，蚕丛也是古蜀国的开创者和第一个称王之人。

而巴蜀一带的民众，奉蚕丛为“先蚕”，谓其始教民育蚕缫丝，称之为“青衣神”。“蚕丛”之名，有可能因此而得。

包金箔权杖，出土于三星堆一号祭祀坑，全长1.42米，直径2.3厘米。杖的上端雕刻着三组图案，上面两组图案相同，最上方为两条鱼，中间为两只鸟，还有一枝羽箭贯穿鱼和鸟。最下一组图案是人头像，头戴五齿形高冠。这种形象，显然也是王者的象征。

拥有这件金仗的王者是谁？有学者认为，权杖上的鱼和鸟，就是鱼和凫，凫指的是鱼鹰类的猛禽。在古蜀国的传说中，有一王者名为“鱼凫”，这件权杖的拥有者很有可能就是此人。

虽然可以将这两件国宝与蚕丛、鱼凫联系起来，但古蜀国的历史仍有诸多谜团，其中之一就是：蚕丛、鱼凫是什么年代的人物？古蜀国的历史有多长？

“蚕丛鱼凫”的故事让今人好茫然

一千多年前，诗仙李白曾写道：“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李白这几句诗，其“历史”依据是扬雄《蜀王本纪》中的记载：“蜀之先，称王者有蚕丛、柏灌、鱼凫、杜宇、开明。……从开明以上至蚕丛，积三万四千岁。”

李白据此称“尔来四万八千岁”，是用夸张的语言极言古蜀国历史之漫长。当然，他是不会相信蚕丛和鱼凫是几万年前的人物，一句“开国何茫然”就道出了他对古蜀国开国历史的疑惑及对真相的渴望。

《蜀王本纪》还说：“此三代(指蚕丛、柏灌、鱼凫三代蜀王)各数百岁，皆神化不死，其民亦颇随王去。”更是将古蜀国的开创者说得神乎其神。

而按《华阳国志》的说法，蚕丛称王是在春秋战国时期。蚕丛死后，柏灌和鱼凫相继为王。后来杜宇、开明均称帝。

但《华阳国志》并不认为蚕丛是古蜀国的开创者，只说他是古蜀国第一个称王之人。古蜀国的开创者是谁？《华阳国志·蜀志》说：

蜀之为国，肇于人皇，与巴同囿。至黄帝，为其子昌意娶蜀山氏之女，生子高阳，是为帝喾。封其支庶于蜀，世为侯伯。历夏、商、周，武王伐纣，蜀与焉。

“人皇”，据说是神农氏，比黄帝还早。按《华阳国志》“蜀之为国，肇于人皇”的说法，古蜀国起码有5000年左右的历史。后来黄帝为其子昌意娶了蜀山氏之女，生下高阳，即“五帝”之一的颛顼(《华阳国志》误写高阳是帝喾)，颛顼将其支庶分封于蜀地，世世为侯伯，经历了夏、商、周几个朝代。武王伐纣时，蜀国也派兵参加了。

古蜀国派兵参与武王伐纣，在《尚书·牧誓》中有记载。而“蜀”字最早是出现在甲骨文中。因甲骨文中有商伐蜀等记录，有学者据此认为古蜀国最迟在商代已存在。

三星堆出土的文物也证实了这一点。现已发掘的三星堆祭祀坑，其年代距今约3300年～3000年间，相当于商朝的中晚期。

因此，如果能证实纵目面具的原型是蚕丛，蚕丛作为受祭者，就是“三星堆人”的祖先，他所在的年代要比三星堆祭祀坑更早，而不是《华阳国志》所说的春秋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