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虎队电视剧小鬼（冀中新世纪剧社小鬼队）

刘光人回忆五一反扫荡期间的经历时，写到过新世纪剧社的小鬼队。看得很揪心。在向白洋淀转移准备去路西途中，小鬼队遭遇日军扫荡队，队长洛品牺牲。对洛品的介绍，刘光人写的少，只说是河南人，洛品是化名，创作了很多歌曲在冀中传播。（详情可参考刘光人回忆五一反扫荡）

近期看了曾经的新世纪剧社小鬼队成员李万钧的回忆文章，里面对队长罗品（文中如此）写的较为详细，现把李万钧回忆中关于小鬼队的部分分享给大家。

作者：李万钧

作者介绍：没找到李万钧直接的介绍，不过有他姐姐的介绍：李莉（1921—），原名李敬修，中国共产党党员，抗战老兵，河北省博野县庄窝头村人，爱国绅士李树屏和夫人魏志勤的二女儿，延安中央军委三局领导邓望林的夫人。抗战期间，和姐姐穆苓（原名李敬忠，八路军，革命烈士）、弟弟李万钧（抗战老兵，后赴北平长期从事地下革命斗争工作，解放军军职待遇离休干部）一起参加梁斌同志领导的冀中新世纪剧社，后奔赴延安，继续参加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

下面开始正文

战斗的小鬼队

我们小鬼队有十几个小同志，最大不过十四岁，最小才有十二岁，还有三个小女同志，别看年龄不大，都是很有点能耐的小孩，像赵明一，邢皓，赵忠信，他们都是在军区，区里的儿童团长，指导员。还有那个长着一双又大又圆的眼，小小的嘴巴，早就能出台弹三弦，又说鼓书了，还是我们小鬼队的班长呢他叫刘敬贤!还有小女孩郭志，小小年纪都是党员了，那个年龄最小的叫黎明，别看他才十二岁，又没读过书一个字也不认识，可他的表演才能是谁也比不上，模仿能力极强，看见他认为可以表现的人和事，他都表演得维纱维肖，常引起同志们的大笑，我俩成了好朋友，我教他认字，他很聪明，又好学，真是太可惜，过早地牺牲了。

小鬼队几乎是过着军事化的生活，一早起来，就跑步，练声，接着就是学政治，文化，军事，唱歌跳舞，识谱，像是学校上课一样统一行动，小鬼队的同志个个聪明好学，服从队长的指挥，我在小鬼队里不断学到过去从来没有学过的知识，我觉得非常幸运，幸福。

剧社小战士

由于我在家里受到老人的溺爱，养成了我一个很大的毛病，就是骄气，又很顽皮，刚到小鬼队，见大家都比我强，我就显得老实听话，可是一遇到一定的气候，我的毛病就又犯了。

罗品队长是音乐组的成员，又担任我们队长，音乐是他的专长，每天学识谱，练音准，成了我们的必修课，他创造了一个练音准的方法，就是把我们排成两排，每个同志代表一个音符，他像弹钢琴一样按谁的头，谁就唱自己代表的音，开始大家觉得很新鲜，都认真地唱，罗品很高兴，这样练得次数多了，我的毛病又犯了。

我自作主张，不等罗品按到我的头，我就先蹲下唱自己代表的音，罗品只好说再从来。等罗品再按我的头时，我顶住，不蹲下来就唱自己的代表音。罗品这时气得翻起了白眼说暂停。把我叫出队列，在地上写了几个音符，叫我唱，我心想我早会了，难不倒我，我便很得意的唱起来，我先是按顺序唱，然后是倒唱，又跳跃唱，又按节拍唱，又连唱。我说唱完了。

罗品说，谁叫你唱这么多呀!他是河南口音咬字不准，我以为他是说谁教的!我说，是我姐姐，罗品随口就问，谁是你姐姐!穆苓!她还教我吹口琴，这时小鬼们都笑了起来，罗品队长便说你吹什么?我说吹冀中人民离不开共产党，这首歌是罗品创作的，罗品便说大家齐唱，他在队前指挥，我便吹奏起来，唱完了，罗品宣布下课。

他叫我留下，对我说今晚搬到他的队部去住。从这时开始，这是我提高觉悟，成长的起点。

罗品队长是河南开封通许县人，他原名叫娄茯苓。抗战前在保定育德中学读书，七七事变后去延安在陕北公学学习，三九年随华北联大到晋察冀，四0年分配到冀中新世纪剧社。那时我见罗品仍然像一个青年学生，年龄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在小鬼队里很有威信，他工作十分勤奋认真，他几乎很少有时间睡觉。每天工作到深夜，有时睡了忽然爬起来又开始作曲。

我和罗品住在一起时，了解了他的习惯，我便成了他的帮手，我替他研墨，视唱他的作曲等等。有一次我半夜起来想去厕所。见他一个人在堂屋左右脚一伸一抬，见我醒了，便向我提问这个动作好不好看，能不能表达出舞蹈所要表达的意图。我也参与意见，直到他认为满意才睡。这是他为舞蹈的考虑。

我们经常演唱的新歌曲，和视唱的练习曲，罗品都要用大张窗户纸用毛笔大字抄好，晚上小油灯十分昏暗，小桌放不下，便铺在炕上写，看不清有时重叠，我便用剪刀挖下了又用纸补上他又重新写。

有一次他用剪子把灯花剪了，灯花跳落在写好的纸上，全烧着了，忙着扑打，把写好的歌谱全烧坏了又再重写。一直熬到后半夜，我说快睡吧!他伸了一下懒腰，还说不累。他做完了必备的课程，便是做曲。他往往是写出一段，叫我唱给他听，我觉得我的发音不一定很准，我便拿出口琴，用口琴吹奏，罗品很感兴趣，觉得对他创作很有好处，我这个口琴是德国制造，真善美牌，在当时是算质量很好的口琴，我觉得这口琴对罗品很有用，我便用水冲洗干净，拿给罗品同志，我说这口琴对我价值不大，只是闲时玩一下，对你就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又快又好的创作出更优秀的作品，但他表示说，只要你帮助我吹奏一下就可以了，他坚决不要，我几乎哀求他收下，流出了眼泪，他始终不同意。

德国真善美牌口琴

在四二年五一大扫荡分散活动，我要回老家治病分手时，我又拿出了口琴，送到他手上。他这次真的收下了。还对我说小弟弟谢谢你，这就作为纪念吧!

罗品同志对我政治觉悟的提高是启发式的。有一次天已黑了，他回到屋内，他有一个习惯，天天写日记，他刚取出日记本，我就冒出一句“这是一本书”的英语单词。罗品放下笔，脸色立时沉下来说，小狗（李万钧小名，魏江涛）你汪汪什么?你的老毛病又犯了， 你知道ABC能打日本吗?你现在给我讲讲你学了《中国革命与中国共产党》，有什么认识体会！我不好意思低下头，我说，还是弄不太懂，罗品说那你现在就唱“冀中人民离不开共产党”这首歌吧!一边唱一边用脑子想，体会。我小声地唱起来。我看见罗品用手托着腮，两只眼直直地看着我，好像是在想什么!

小孩儿不离娘!瓜儿不离秧!

冀中的人民离不开共产党!

谁改善了工人农民的生活!

共产党!

谁解放了牢笼中的妇女!

共产党!

谁教育了青年儿童

共产党!

谁领导我们打鬼子保家乡哪!

共产党!

共产党!共产党!共产党!共产党!

你是孩子的娘呀!你是瓜儿的秧呀!

你是瓜儿的秧呀!你是孩子的娘呀!

孩子的娘，瓜儿的秧!瓜儿的秧

孩子的娘!啊!冀中的人民呵!

热烈的拥护你!共产党!

我唱完了，看着罗品眼里含着泪花，我不敢说话，心情也很激动。屋里很静，像空气凝固了一样。呆了好久罗品才说，我创作这首歌时，不知流了多少眼泪!我曾经是共产党员，我丢了组织关系，我像一个没娘的孩子!他眼里的泪流了下来，我写到这里仿佛又看见他用手托着的脸。我想这会是他终生的遗憾。

罗品同志挂包里有一宝，就是一块没有盖的砚台，半截墨，每次行军都带着，后来在定县一个村住下时又多了一件宝，就是有灯罩的煤油灯，装在纸盒子里行军时手提着，这件宝的来历还有一段故事呢!

有一次行军住在定县李家庄一个富裕人家、我忽然在这家猪圈旁发现满是灰尘的一个破了灯罩的煤油灯，我十分惊喜的拿起来一看灯罩上面只破了一个口，灯座还完整，我便用水冲洗干净，在街上小铺内买到了煤油，我想给罗品一个惊喜，到了晚上我用火柴点起来，真是亮的如同白昼，我非常高兴，又很得意，这一来再抄写歌谱就不用像在昏暗中摸索了。

一会罗品进来喝了一声，怎么这么亮呀!问了我这灯的来历，他说有个这样的灯是很好，但是我们不能违犯群众纪律，叫我送回去，我没法子只好去找房东大娘，把灯交给他，大娘一看，说这是扔了不用的灯了，你们觉得能用就用吧!说着又找出了两个新灯罩，说我放着没用处，给你们拿去用，那个破的扔了吧!我说什么也不能要她这两个新的灯罩。

大娘拿着跟我进了屋，大娘非叫罗品收下，罗品坚持要付钱，就这样大娘要了一个灯罩的钱走了。大娘一边走出屋一边还嘟嚷着，八路军真死心眼，……从此罗品又得了这一宝，他舍不得用新的，一直用那个破了的灯罩，用到五一反扫荡。

米里突围

在一九四一年春夏之交，青纱帐还没有长起来，世纪剧社与火线剧社在米里演出，舞台已搭好，灯光，布景都安装好，只等开演，舞台前已坐了一排排的战士在此起彼伏的高唱抗日歌曲，老乡们也挤满了广场，十分热闹。

这时忽见一个骑马的战士飞奔过来报告，日本鬼子正集结兵力向我演出驻地突袭，正形成包围圈，我八路军已截击交火，只听远处有密集的枪炮声，情况十分紧急。

这时已有马车在装运布景，领导命令大家每人尽可能拿走小的物件，这时同志们象一窝蜂一样跳上舞台像抢东西一样，见物就拿，只见老傅捡了一盏大汽灯在肩上扛着跑向交通沟内，又见小段扯下几条幕布抱成一大团也进了沟。

我们小鬼队由罗品队长及刘敬贤带领我们也跑向交通沟内，登时沟内成了密集的人流，八路军战士在沟内指挥着，高喊快跑，不要慌，跑出不远我的气管炎又发作了，呼吸越来越困难，我跑不快了，被后面涌来的人群撞倒，我紧抱住头，人群已踩了过来，情况十分危险，罗品一见急忙把我抱起，顶住了人群挤压，把我背起来跑，这时前面张彤正骑在马上，马大概是受惊了，张彤摔下马来，张彤在地上尖叫，小刘赶紧跑过去把她扶上马，没有几步张彤又掉下来，可能是摔伤了，小刘费尽力气地托她上去又掉下来，急得小刘大喊!怎么这么没出息，好不容易把张彤扶上马，小刘便从罗品背上转到他身上背着我狂跑。

罗品指着前面有一个人倒在地下起不来，正用手招架，他说我去看看，罗品回来说，这个人准是火线剧社的同志，梆腿松了大家踩着跑不动，我替他解开了。人的力量，气力总是有限的，小刘个子壮实，但是总是个未成年的男孩，自己跑已很吃力，再背上一个人就听见呼哧呼哧。我说我下来自己跑吧!小刘不肯还训我，你逞什么能!

就这样罗品和小刘两人轮换着把我背出了五里地，我们总算冲出了敌人的包围。这是生与死的搏斗，是罗品和小刘救了我。什么是生死与共的战友!这就是答案。我写到这里我的眼睛模糊了，我打电话给正在家养病的刘敏贤同志提到此事，他笑起来连说“都忘记了，都记不清了。”可我记了大半辈子，这真诚的战友感情，怎么会忘呢?

音乐组长陈春耀送我回家

一九四二年“五一”日寇对冀中残酷大扫荡的前夕。我剧社正驻在梨花盛开的献县岳家庄（应为肃宁县，魏江涛）。梁斌社长根据区党委指示作了反扫荡的动员和布署，“化整为零，分散活动”，并对全体同志进行编队，分组，分散到滹沱河两岸村庄活动，当时我的气管炎不但未好，有时像哮喘一样出气困难，当时领导找我谈话，叫我回家治病，坚壁。

我听了心里很难过，我实在舍不得小鬼队这些战友们，我便找罗品队长请他在梁社长面前说情，不要让我回家。罗品见我很难受的样子，便安慰我又是劝说我的病不治疗，是不能坚持反扫荡的道理，还一再强调反扫荡胜利会很快回来见面的!劝我回家抓紧治病，快治好早回来等等的话，我见大势已定，便立即做回家的准备。我把我的口琴送给了罗品队长。

八路军小战士

第二天我和陈春耀同志一同出发了。鬼子扫荡是从冀中西部向东推进，当时这里还是风雨欲来的前夜，表面上显得还平静，我们白天早早地离开了岳家庄朝夕相处的战友们，一边走一边回头望，想着不知何时才能见面，心里一阵心酸，无奈只好上路，因为呼吸有困难，我走得极慢，时走时停，大概有十几里的路程，我已气短的再无法坚持了，我便随地倒下。

陈春耀同志见我这么艰难，便说我背你走，不然万一敌人出来扫荡，我们人生地不熟就很危险，说着便把我抱起来，叫我两手搂住他的脖子背起我来，陈春耀同志是南方人，短小身材，我还比他高一点，背着我两脚蹭地，更增加他的负重。

大概有几里路见前面有一个村庄，他背我到村边一棵大树下，叫我靠在树旁，他说进村要点水喝，一会他出来拿着一个盛水的瓢，我便大口大口地喝起来，他把瓢送还老乡家，又背上我，又是走了十几里，我在他背上听着他也呼吸急促脚一跛一拐地，我说咱们再歇一会吧!

陈春耀同志放下我，也坐下来搽着汗，呼哧，呼哧的出大气，我也躺在地上喘得像拉风箱，我觉得他为了我受这么大苦，于心不忍，我说，我慢慢走回家吧!反正路也不远了。请你回去吧!谁知陈春耀同志一听发起火来，把眼一瞪，小狗你是说什么?我的任务是把你送到家，我半路上丢下你，那算什么人？是叛徒!是逃兵，是见死不救!呆一会他又说，不是我背不了你，我这两只脚掌长了块鸡眼，走起路来十分痛，不是我身上没劲!说着他掏出一把小刀，他举着对我说，这是我参加革命时从家中带出来的小钢刀，很锋利，他说有办法了，便脱下鞋子，比着他长鸡眼的部位用小刀剜了一个洞，两只鞋都剜了洞，立即穿在脚上，还来回走着，高兴起来，说疼的好多了，咱们走吧!天黑一定要赶到你的家。

就这样，他背一段歇一歇，我们到深夜才走进我的家庄窝头村。

我的家在村西边上，我走到我家的大梢门，因为破损虚掩着，趁着淡淡的月光我从门缝中张望，还是那没变的大场院，静悄悄地，我对陈春耀同志说，夜深了，大概都睡了，咱俩先进去吧!

这时突然窜来一只小黑狗钻出梢门，先是叫了两声，便围着我转，我俩进了大院，这个狗早跑进里院了。只见妈急急忙忙地走出来，一看是我！愣住了，怎么是万钧回来了哇，陈春耀叫了声伯母，说是我和小狗就伴回来的。妈忙说快进屋说话。

这时爹也起来，把陈春耀同志迎入屋内，给我们俩人都倒上一杯水，我俩都咕嘟嘟的喝光了，这时妈端来了两大碗挂面鸡蛋上面还有绿油油的芫茜，葱花，我说：“都一天没吃饭，太饿了。”妈心疼的说，那就多吃点又对陈春耀同志说：“多亏了他陈大哥，走着这一天都够累了，还背着万钧，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陈春耀同志忙说，不要客气，我比小狗大，他是小弟弟，我帮助他是应该的，我们说着吃着，一会吃得饱饱的!妈说已准备好西头的屋子，你俩快去睡觉吧!陈春耀同志说他一定要赶快回去!很多事要安排，趁天黑还安全。

父亲见留不住，便一再向他表示感谢，并请他代为转达向剧社领导对万钧的关心照顾的感激之情，妈拿出一个小包，说有鸡蛋馒头在路上吃!我和爹妈把陈春耀同志送出村外好远望着不见了影子，我不断地抹眼泪，这时在我耳边好像又听到陈春耀同志说，小弟弟回到家了，快快把病治好，等反扫荡过了，咱们又会见面了。

在米里突围，罗品捎着我脱险，我气管炎病重陈春耀捎我回家治病，我现在好像还听见他俩背着我急促的呼吸声。他俩都同样对我说过一样的话“日本鬼子大扫荡结束，我们就又会见面了，”谁知他俩都在反扫荡中壮烈地牺牲了，我再也见不到了!我久久的思念着!

每当鲜艳的红旗升起在蔚兰的天空，随风飘荡。我仿佛听到罗品同志他在吹奏口琴，小孩不离娘，瓜儿不离秧，……这是罗品同志对党怀着无限深情眼里含着泪花，自己独坐在老乡那昏暗的菜油灯下创作的“拥护共产党”的歌曲。娘没有离开他!是他用自己年轻的生命紧紧地拥护了娘……罗品同志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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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节选自《如歌、如血、如火》冀中新世纪剧社回忆录续编

《在苦难中向前》李万钧

日本侵略者在冀中大地犯下的累累罪行，以及冀中抗日军民在炮火硝烟中与敌拼杀的悲壮情景，使人刻骨铭心，永难忘怀。抗日战争胜利已经七十多年了，但日本人并未真正反思自己的罪行，而且右翼势力持续抬头。我们又怎能忘记历史？

曾有人这样说过：冀中平原没有一座山岗，然而人民群众就是巍巍的高山。这话说得是最恰如其分不过了。冀中抗战英烈的事迹，不可胜数，能够收录在史册上的是很小的一部分。而随着时间流逝，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罕有在世的了，很多成为传说，成为故事，成为不可考。即便收录在册的，也只在有限的圈子里传播，英雄的事迹泯没不彰，实在是一件憾事。

近期抽时间把看过的反映冀中抗战的人物事迹的文章 ，整理出来，与诸君分享，以缅怀先烈启迪后人。欢迎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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