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新的书画装裱方式(苏裱大师李祥仁说书画装裱)

苏裱大师李祥仁老师来到永泰装裱机械手工装裱培训中心给同学们讲,刚开始学习手工装裱需要注意的问题

探索新的书画装裱方式(苏裱大师李祥仁说书画装裱)(1)

苏裱大师 李祥仁老师莅临永泰手工装裱培训中心学校 亲切指导学员装裱技艺

“故装潢优劣,实名迹存亡系焉。窃谓装潢者,书画之司命也。”

这是明代鉴藏家周嘉胄的感叹,千年以来的书画作品的命运,掌管在书画修复者的手里。而作为一名“装潢者”,李祥仁浸淫书画装裱修复40余年,一招一式皆浑然天成,积古人之风,显大家之范。耳顺之年仍以此为道,乐于此道。他说,“少年时期的‘爱好’,成为我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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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祥仁 工作中

李祥仁,此工序专业俗语叫“挑刮画心”

追寻根本 探究源泉

这一“爱好”即是装裱,旧时亦称“装潢”、“装池”或“裱褙”等。笔精墨妙的法书名画,加上与之相宜的精工装裱,相得益彰,展现了更高的艺术美感。俗话说,三分画,七分裱。

李祥仁谈及中国传统装裱与修复的源头,那是绕不开唐代张彦远著的那本《历代名画记》,开装裱与修复著书立说之先河。其中“论装背褾轴”一章作了经典的著述:“自晋代已前装背不佳,宋时(注:南朝宋)范晔始能装背。”可见,在两晋时期,传统书画装裱与修复技术已经正式登上了历史舞台,迄今已有一千七百多年的历史了。

自从书画以纸绢为载体以后,装裱工艺便随之而诞生了。同时,这与历代文人的直接参与不无关系。像南北朝时期范晔、虞和,唐代王行真、张彦远、褚遂良、王知敬、宋代米芾父子等人都曾直接从事这项工作。

李祥仁回顾其在学生时代,亦是因爱好书法和篆刻,而与书画装裱结缘。当时他遍访连云港的地方名人、前辈师长,每当他们挥毫泼墨,常伴随左右,细心观察揣摩。长期的耳濡目染、潜移默化,使他的文化素养、审美意识迅速提高。高中时期就已小试牛刀,常为地方名家装裱书画作品,获得了业界的交口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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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美烟公司出品的“装裱”烟画

潜心研习 审思明辨

1974年,李祥仁高中毕业,适逢“上山下乡”运动。后经个人努力与诸师友的举荐,于1975年进入连云港市博物馆,从事字画装裱和古籍善本的修复。“施其巧,重在审其思。”就像医生看病经过“望闻问切”,才能对症下药。一幅书画作品也需要审思、寻找病因,然后制定修复方案。

清代鉴藏家陆时化在《书画说铨》中提到,“书画不遇名手装池,虽破烂不堪,宁包好藏之匣中,不可压以他物。”在博物馆的高标准塑造之下,李祥仁做起了可付重托的“画郎中”。

1977年,“文革”刚刚结束不久,百废待兴。时任国家文物局局长王冶秋在全国文物工作会上指出:古字画修复师目前在全国已是凤毛麟角,再不抢救传承,就青黄不接了。

会后不久,在此精神指导下,南京博物院即受国家文物局委托,接收来自全国相关博物馆的学员,传授古字画修复技艺。1978年,李祥仁被荐去参加传承培训,一学就是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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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工装裱浆糊装裱 工艺展示

李祥仁装裱古字画的过程

师徒传承 受益匪浅

南京博物院,以前身原国立中央博物院对书画藏品的装裱修复为开端。李祥仁说,“该院于七十年代初先后从苏州民间工艺厂调入于通海先生,从故宫博物院调入华凤笙先生,两位前辈均为‘苏裱’修复专家,他们的加入,形成了南博雄厚的修复班底。”

李祥仁有幸得到了这两位前辈师傅的耳提面命、言传身教。于师傅曾对他说,“这是一门手艺活,讲究做工。你对别人不负责,就是对自己不负责。”师傅衷言告诫,他一辈子铭记在心。

在南京博物院学习期间,李祥仁专精覃思,未及三月即可上手跟随师傅装裱馆藏字画。1978年该院举办“傅抱石遗作展”,李祥仁有幸参与其中,这成为了他学习装裱技艺启蒙阶段的一次宝贵经历。

如此一来,他才知道悬挂在人民大会堂的《江山如此多娇》巨幅国画创作之不易:从铅笔手稿到放大样稿,约七八幅,凝聚了画家的多少心血?他不禁感慨:“装裱必须精心施工,才对得起名人佳作。”傅抱石先生也曾说:“作为一件艺术品,除了画面的艺术水平决定在画家以外,装裱是最重要的一点。”装潢者与画家之间,真可谓“惺惺相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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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南京博物院装裱修复工作人员与培训学员合影

于通海(后排左起三),李祥仁(后排右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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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湾汉墓出土“缯绣” 需要手工装裱潜心修复

尹湾汉墓出土“缯绣”

工匠精神 微渺之间

装裱分为考古装裱、收藏装裱、商业装裱。考古装裱无疑最为难得,一般极少能遇到,而李祥仁曾有机会托裱到考古装裱级别的尹湾汉墓出土“缯绣”。尹湾汉墓简牍和华美绝伦的缯绣曾让世人惊叹不已。而这件堪与马王堆出土帛画相媲美的“缯绣”的保护,正是由李祥仁与南博专家协同完成。

在一次次的经历中,他不断地学习和总结,细致地体会每一幅作品中装裱细节处的异同。《装潢志》云:“装善则可倍值,装不善则为弃物。”对每一幅作品,他都认真以待,“致力于毫芒微渺之间”。因为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刷纸时的方向速度和力道,用糨的厚薄,这些看起来细小的区别,恰恰是决定一幅书画装裱成败的关键。

“装裱书画是一门工艺,也是一门艺术,而且是一门综合的艺术。”它不但与书法、绘画和篆刻诸门艺术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还涉及到收藏、鉴赏、文学以及美学各个方面的知识修养。李祥仁与字画朝夕相处,神交良久,他对美的欣赏、对美学的理解异于常人,尤精于鉴古。徐学谟的《世庙识余录》也记载:“(严)世藩门客吴人汤裱褙者,以能鉴古,颇用事。”

装裱的过程以洗、揭、补、接(全色)为主,最重要的环节就是全色。明代周家胄亦云,“古画有残缺处,用旧墨,不妨以笔全之,须乞高手施灵。”因为李祥仁兼有书法、印章和美学功底,知道画面哪该全、哪不该全,自然顺手拈来、运用自如。经他手“全色”的国宝藏品,基本都妙手回春。文物鉴定泰斗史树青先生曾为他题词:“修旧如旧,保持原状。二十年前赠祥仁先生语也。今相逢于新浦,灯前话旧,知先生艺已大进,渐入化境。真装潢妙手,法书名画之续命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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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树青先生为李祥仁题词

装最善 他处无及

中国裱画流派以典雅清新的苏裱、华丽稳重的扬裱、端庄堂皇的京裱为主。然“装潢能事,普天之下,独逊吴中(苏州)。”--《装潢志》。作为苏裱研究会副会长,李祥仁谈到苏裱(又称“吴装”),有“吴装最善,他处无及”之誉。

苏裱是随着明代吴中文人画发展起来的,该画派的特点是重神韵意境,讲格调含蓄。被称为“明四家”的沈周、唐寅、文征明、仇英都是苏州人士,他们的艺术思想成为了时代的风尚。当时的私人收藏也极为盛行,如王世贞、董其昌、韩世能、项元汴等等,他们都是著名的书画家,同时对装裱十分讲究。

“我们在装裱画作时,首先要领会书意和画意,然后才确定形制和配色,各色绫绢需调色晕染。”李祥仁的装裱手法系正统“苏裱”风格,在色彩搭配上体现了清新、淡雅、和谐之美,渲染烘托画面的气氛,犹如“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装裱好的作品,山水气势雄伟,古朴大方、素净淡雅。2011年,苏裱修复技艺被正式纳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李祥仁亦因其精湛的技艺而为该项“非遗”传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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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祥仁手工书画装裱揭裱(上图),他的工具盒(下图)

代周二学道:“装潢书画,好手难得。”凡真正的艺术,包括工艺美术,皆心灵之作也。俯瞰千年的历史长河,针对当前装裱业的现状,李祥仁忧虑地指出:“目前,只流于一般技术水平的裱画师不少,而掌握修复手艺的裱画师不多;潜心于研究提高的裱画师也不多;称得起‘画郎中’的更是少之又少。这很不利于事业的发展。而事业要发展,人才是关键。”他非常希望自己积攒了大半辈子的技艺,能够传承下去,绵延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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