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勃朗的天赋（乐见伦勃朗三重奏）

荷兰这片自由开放的土壤孕育了众多创新理念，而在刚刚结束的2019广州爵士音乐节，星海音乐厅迎来了来自荷兰的伦勃朗爵士三重奏（Rembrandt Frerichs Trio）。

这支被誉为 “荷兰北海音乐节的亮点” 的团体，在爵士乐中找到新方向，用即兴演奏融合爵士与其他流派的音乐，以兼容并包的心态在巡演中展示荷兰特色。他们把爵士乐作为一种生活方式，自由表达当下情绪，时刻保持对音乐的好奇心。灵感泉涌，坚持自我，三位乐手对爵士乐的热爱始终如一。

Mark Janssen

七夕心愿单

我们知道伦勃朗三重奏不拘泥于爵士传统，很擅长于将古典乐和爵士乐结合在一起，请问一开始是什么给了你们灵感让你们做出了这样的尝试？

将我们与爵士乐——有时候是波斯音乐或古典音乐——联结在一起的是即兴部分。在西方，莫扎特、巴赫或者贝多芬所处的时代里，他们经常都会即兴创作。同理，爵士乐或者波斯音乐也含有即兴成分。我们热爱音乐，我们爱古典乐、波斯音乐，所以我们玩我们喜欢的音乐，这种融合是自然而然的。

七夕心愿单

对很多人来说，爵士乐是没有边界的，它可以容纳所有事物；对你们来说，爵士乐是否也是没有边界的？

我们追求自由，不过某程度上它会形成限制。如果音乐没有任何界限，很容易落入无序。然而即兴是基本共识，爵士乐手不会完全按照乐谱演。如果你演奏李斯特或肖邦，往往需要忠于谱面；对我们来说，爵士乐是自由奔放的，永远需要留有即兴余地。

音乐术语之间固然有明晰的界限，比如节奏、声调等等。在我们看来，爵士乐的无界定义不是为所欲为，而是善用任何能够激发灵感的事物。

爵士乐源自美国黑人音乐，早在一个世纪前，它就与各种流派的音乐如阿拉伯音乐、巴西音乐、中国音乐、波斯音乐、欧洲音乐、非洲音乐发生融合。它可以穿越所有界限，但核心精神被保留了下来，这是自由与即兴的基础。

Piet Gispen, Den Haag

七夕心愿单

我们平时鲜有机会听到来自荷兰的音乐。作为一支荷兰乐队，你们会如何体现爵士乐中的荷兰特色？

中国与荷兰最显著的差别首先是规模，荷兰全国只有一千八百万人口，广州一个城市的人口大概已有两千万。荷兰的商业传统主要是与他国贸易，我们没有经历过像中国、埃及、波斯等庞大帝国的统治，在文化上一直受英、法、德等邻邦影响，因此并未孕育出深厚的音乐传统。我们三人来自荷兰，精通音乐，运用的却是全球化的音乐语汇。我们演绎美国本土爵士乐，我们与中东音乐人合作，如今我们来到中国为大家演出，开放兼容，这是荷兰文化的核心所在。

我觉得中荷文化之间除了差异，还有一些共同点。我首次踏足中国的时候，发现这里的人都很坦率、实际、勤劳。我们那里的人也同样非常勤劳、直率。所以我想我们的音乐比起注重浪漫的法国音乐而言会更加具体直接。

七夕心愿单

我留意到你们这次的演出曲目有一些有趣的名称，比如 “不敲门进来” 和 “50种分手方式” ，这些曲目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你们在选择时有什么考量？

在荷兰语里， “Binnen Zonder Kloppen” 是指砰地一下，不敲门闯进来。所以作曲时，我们想制造出一种音乐迎面而来的感觉，像拳击一样，非常适合现场演奏。

至于 “50种分手方式” （50 Ways to Leave Your Lover），最初我们选择改编它并不是因为歌名，这首流行歌的副歌和旋律很棒，但我们是器乐组合，所以我们没有用里面的歌词。我们沿用了原曲的形式，以英国特色鼓点作为开头，所以我们让鼓手考虑如何回应这个开头或者把它变成一种新的版本，这就是我们对于《50种分手方式》这个曲子的想法。

七夕心愿单

这次你们演奏的曲子中还有一首Ten of Hearts，在众多扑克牌点数中，你们选择“红桃十”作为曲名，有何特殊含义？

我们在起名时并没有想关于扑克牌的事。因为这首是10/8节拍的曲子，所以每小节有十拍而不是四拍。所以我想去起个含有“十”的曲名，然后最后落笔时候写了 “红桃十”。我平时挺喜欢和孩子们玩扑克游戏，不过这个想法是凭直觉直接写出来的。

2019广州爵士音乐节现场，2019.11.28 Tammy

七夕心愿单

作为爵士音乐家，你们眼中的爵士乐是什么样的？

对我们来说，爵士乐是生活、思考的一种方式。我们去发掘各种元素，并内化成自己身心的一部分。每次玩爵士乐都能创造出新变化，就像是你消化了一种东西，同时又创造出一样新的东西，并记录下新颖的想法。对我来说，音乐是一种途径，当然这视乎你如何看待音乐。

我喜欢爵士乐，是因为我可以演奏各种不同的情绪，每次玩爵士乐的时候都可以变换不同的情绪。假如浪漫派音乐会带来一天的好心情，硬核朋克要时刻保持愤怒，那么爵士音乐则是率性而为，开心时轻快舒畅，愤怒时咄咄逼人，悲伤时柔肠百结。音乐如其人，无需过多表演，这是我喜欢爵士乐的原因。

爵士乐是我们性格里的好奇心。其实我们发现生活中几乎每件事都很有趣，这些事物是灵感的来源，继而成为生命的一部分，这种即兴态度就是爵士乐对于我的意义。

Merlijn Doomernik

七夕心愿单

目前爵士乐在中国还是一种小众音乐，你对于爵士乐在中国大众中的普及有什么建议吗？

其实我觉得广州在这方面做得不错，社会结构和听众群体都偏年轻，对中国来说，这是个很好的开端。在西方国家，广播电台通常会保留一定时段的爵士音乐，不知在中国是否也一样。如能在电台设立爵士乐时段，人们在驾车或堵车时正好听到，相信有部分人便会自发地喜欢爵士乐。同样地，在这次演出结束之后，也许会激发部分观众现场聆听爵士乐的兴趣。

七夕心愿单

在广州游览的时候，你们觉得有哪些好玩的、印象深刻的事吗？

广州是一个大城市，跟荷兰相比，广州新能源汽车要多得多，所以我们在讨论说，中国现在也许正在引领着全球的环保事业，它成为了一个绿色的环境友好型国家。我印象很深的是来到广州这个大城市，众多高楼大厦伫立，而人们也在致力于环保事业。

我们去了茶叶市场，我们其实对茶挺感兴趣的，尝试了多种茶包括乌龙茶。每次来中国我们必定会去欣赏、去品尝中国的茶，因为我们觉得中国茶文化是一种非常美妙的文化。我们也品尝了众多新鲜美味又健康的中国佳肴。所有的一切都很棒，我们都乐享其中。■

Merlijn Doomernik

采访／ 广州爵士音乐节志愿者 蔡芷珊 程曦朱清晖

整理／程曦（广州爵士音乐节志愿者）梁韵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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