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豪门大佬捡回家后风很暖txt(病弱继母力能扛鼎作者)

《病弱继母力能扛鼎》

作者:盛世清歌

被豪门大佬捡回家后风很暖txt(病弱继母力能扛鼎作者)(1)

简介:

前世造孽,今生穿越。

温明蕴一直把这句话奉为至理名言,但人生就是如此操蛋,很不幸她胎穿了,随时面临夭折。

好不容易苟到豆蔻年华,她开始议亲。

这个盲婚哑嫁的年代,渣男遍地走,卖妻求荣更是比比皆是。

为了耳根清净,温家三小姐从此缠绵病榻,时不时还要咳血,议亲之人烟消云散。

可惜她没等来孤独终老的好日子,被古板固执亲爹镇压,以死相逼。

两口棺材陈列府中,要带她一起走。

温明蕴无法,只得开始寻找良人。

挑来挑去,最终挑中了个带着拖油瓶的鳏夫,年纪不算小,古人活个三十多差不多,应该很快就能熬死了。

还有个儿子,都不用她自己生,也没人能骂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家有万贯家财,手中的权柄也不小,要不换个富贵窝继续苟命?

程晏自幼丧母,十四岁那年继母进门,他看着新妇走一步颤三颤,随时晕倒的模样,不由讥笑。

都不用他出手,这女人就是个活不长的命。

哪知她都吐血把手帕染红了,阎王爷也没能收走她。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她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儿,一边在外人面前疯狂吐血,另一边能把他打得找牙,毫无还手之力。

和父亲告状,爹他还不信!

这日子,没法过了!

精彩节选:

望京所有贵妇圈的人都在猜测,温家名扬天下的三姑娘温明蕴,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嫁出去?

又或者说她是先穿嫁衣入洞房,还是先着寿衣进棺材。

“许久不见温三了,也不知她咳血的毛病好没好?”

“那指定是好不了的,她都咳了多少年,温家四处求医问药。无论是宫里太医,还是所谓的乡野村医,吃了数百副药方偏方,依旧无一丝好转,甚至每况愈下。”

“好几次府里都挂上白灯笼准备后事了,她又活过来了。”

“可不是嘛,听说温家库房里堆满了红绸和白麻布,喜丧事都预备着,到时候哪个先来用哪个。”

“温三这病是怎么落下的?娘胎里带出来的吗?”

“那倒不是,她本来身子就是有些娇弱。只是到了十三四岁,忽然就开始病重了。”

今日是徐侯府孙子辈龙凤胎的满月酒,但哪怕是难得一见的龙凤胎,都没能成为话题中心。

贵妇们聚在一起,那个女人依然是众人的焦点。

“想当初看中温家世代清流的门庭,给她说亲的人数不胜数,甚至还有皇子来掺和呢,温夫人都快挑花眼了,结果温三忽然就病倒了,一发不可收拾。之后又当众吐血,现如今除了破落户还在打她的主意,否则根本无人问津。”

“这眼瞧着她今年都二十二了,再过几年,哪怕是破落户也无人上门了。”

正说着话,外头又传来一阵热闹声,显然是有宾客前来。

顿时原本窃窃私语的女人们,瞬间腰背挺直,正襟危坐,一个个又摆出大家闺秀的模样来,仿佛方才凑在一起嚼舌根的是旁人一般。

“诸位,是我来迟了。”来者声音清脆,言笑晏晏,一看就是个利人。

她正是温三的亲娘温夫人——陈婕。

“哟,亲家母,你来晚了,得罚一杯才是。”徐侯夫人连忙迎上去,亲热地握住她的手。

“我认罚,不过这酒一杯哪行,得三杯才是。一祝你喜得龙凤双胎孙儿,二祝我喜得龙凤俩外孙儿,三祝这俩小娃娃平安降生,没让他们亲娘遭罪,日后也平安健康,事事顺心。”温夫人这吉利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当下就拿起酒杯了一回。

等要第二杯时,徐侯夫人立刻拦住她。

“快放下吧,你要是喝醉了回去,温大人恐怕要找我家侯爷算账了。”

温家长女温明珠,嫁给徐侯府的世子,成了世子夫人。

以两家身份地位来言,算是高嫁。

温夫人显然是个非常会来事的主儿,三言两语就把厅内的气氛弄得火热起来。

“你家三姑娘,今儿不来吗?”

一串客套话之后,徐侯夫人终于说到大家最关心的问题,顿时周围一静,哪怕众人还是一副矜持的态度,但是耳朵全都竖了起来。

温夫人自然是看出来的,面色丝毫不变:“这么大的喜事儿,她自然是要来恭贺的。只是走得慢,明珠陪着她一起过来,侯夫人请见谅。”

“这是哪儿的话,她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况且儿媳与她是亲姐妹,必然有许多话要说。”徐侯夫人客套地道。

在温明珠的催促中,姐妹俩终于到达宴会花厅。

满座的娇笑美人,一室馨香,人比花娇。

想当初温明蕴也相当喜欢美人,还是这么多漂亮姐姐妹妹簇拥着,花团锦簇,一个个体态矜持,气质高雅,大家闺秀,谁不爱被美人环绕呢,简直像是来到了人间天堂。

可惜伴随着她年岁渐长,一起玩耍的闺中密友们全都成亲生子,只有她独身主义,连一门亲事都没定下。

况且今年都二十二岁了,若是家中长辈连续去世,她因守孝过了婚期,还能有借口,偏偏她家长辈一个赛一个身体康健,她只能在自己身上做文章。

可是哪怕吐血快要死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这个岁数在古代贵族圈没定亲,就是个原罪。

她但凡出现在哪儿,哪里就开始上演猴戏,大家都把她当只可怜兮兮年老色衰没人要的老猴子看。

桌上的各样菜式都是色香味俱全,还有几样新奇菜肴,不过温明蕴却不感兴趣,只是略动两下筷子沾沾,便停下了。

温明珠虽然一直在照顾客人,但三五不时往这边瞧上一眼,看见温明蕴这副模样,心里也有数了。

小妹这是想离开了。

她主动走过来,搀住温明蕴的手,拉着她去和徐侯夫人道别。

“三姑娘这就走了?你看你瘦的,才吃了几口啊,是不是这宴席不合你胃口?”徐侯夫人心疼地看向她,满脸担忧。

温明蕴连忙摇头,只是忽然咳嗽起来,立刻拿锦帕捂住。

“怎么会呢?今日的菜想必是请东来顺酒楼的大厨掌勺,虽说我没吃过全部,不过尝过其中几样小菜儿,还有现下最时新的樱桃和怀抱鲤,荤素搭配,显然极其用心。只是我身子不适,就不在这里久待了,免得搅了大家的兴致。”她说话轻声细语,语气极其真挚,让人听了只觉得十分窝心。

“三姑娘有心了。去吧。”徐侯夫人摆摆手,面上的神色淡了许多。

温家姐妹手挽手从偏门离开了,远离众人视线之后,温明蕴就忍不住开口:“长姐,你这婆婆怎么回事儿,当着我的面儿对你阴阳怪气,难不成她还想让我说出对你不利的话吗?况且我要是真说酒席难吃,那最先丢脸的可是徐侯府整体,她面上能好看,可真是个脑子蠢笨还心眼坏的老糊涂!”

徐侯府双胞胎的满月酒,自是温明珠办的。

这位徐侯夫人惯会给人穿小鞋,持侯府的本事没有,温明珠还没出月子就要心满月酒的事情,这个婆母不仅不搭把手,还要在这里挑刺儿。

但凡温明蕴方才听不出她的话头,没有解释清楚,估计第二日就传得面目全非。

说什么满月酒开席后,温三提前离席,是觉得当日的菜肴极其难吃,这让温家姐妹如何做人。

温明珠立刻抬手去捂她的嘴,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这可不是你我的地盘,祸从口出。”温明珠拍拍她的手背:“我让丫头领你去我的院子,里面已经摆了一桌,乖乖等我和娘回去。”

温明蕴独自回去吃席,自然是不愿意的,索逛起了徐侯府的后花园。

今日满月酒,徐侯府前厅后院都在办酒,外男也都知道避讳,并不会往内院走,所以不怕遇见不该碰到的人。

只是今日注定无法善了,她从绕到假山附近,耳边就传来一阵粗俗的交谈声,而且谈论的主人公恰好是她。

“温家那三姑娘上回我瞧见了,面色煞白,大白天都跟从地府里爬出来一样,就这样的破败身子,在我们村都没人要!”

简直是古代版,范冰冰在我们村都没人要。啧啧。

那粗嘎的嗓音极其难听,像是要扎破人的耳膜。

在最前面领路的丫鬟名叫露珠,乃是温明珠的二等丫鬟,瞬间白了脸。

温明蕴立刻拉住她,抬手示意她噤声,凑到耳边询问:“那里面的婆子是谁?”

“侯夫人身边的田嬷嬷,从田家带过来的。”露珠回。

温明蕴眨眨眼,脸上露出一抹兴味的表情。

徐侯夫人本姓田,这位田嬷嬷显然是她出嫁时带过来的,还赐了主家姓氏,想必非常得用。

想起方才徐侯夫人那些小动作,温明蕴只觉得心头有股恶气要发散,来得正好。

假山里另一人嗤笑:“田婆子你说什么鬼话,人家三姑娘好歹是千金小姐,嫁妆无数。想要的人多了去了!”

“我可没说谎,她一看就是不能下蛋的母鸡,娶个祖宗回来供着不成,反正我家铁柱不会娶的!”田嬷嬷大言不惭地道。

“铁柱是谁?”温明蕴冲着假山问道。

“铁柱自然是我儿子,跟在世子身边当常随,世子爷有什么重要的事儿,都交给他办。”田嬷嬷嗓门极大,在假山里面都形成了回音。

“田婆子你在跟谁说话!”有人问。

田嬷嬷一惊,大声喊道:“外面是谁?串儿这个死丫头呢?让她守门怎么还让外人过来了!”

假山里面登时大乱,田嬷嬷最先爬出来,后面又跟着两个老婆子,立刻一股酒味儿扑鼻而来。

天气炎热,假山里面比寻常地方凉爽,所以躲在里面纳凉,还有闲情逸致喝酒。

“你、你是——”田嬷嬷浑身开始颤抖。

“怎么,方才还觉得我配不上你儿子,现在就不认识我了?”温明蕴冷笑。

她显然怒极,但是说话的声音始终细声细气,听起来就是中气不足,好似连发怒的力气都没有。

“好一个田婆子,好一个徐侯府,竟然觉得我温家女配不上一个长随!”温明蕴一字一顿地说道。

说完之后,她“哇——”地吐出一口血来,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三姑娘!”周围的丫鬟们一拥而上。

那三个婆子更是面色惨白,田嬷嬷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酒彻底醒了,茫然地喊道:“完了,全完了!”

温明蕴装晕装得心安理得,她被几个婆子抬上软轿,送到了温明珠的房里。

身边两个大丫鬟红枫、绿荷全都紧随身边,眼睛瞪得像铜铃,紧盯着徐侯府的下人,生怕他们把自家姑娘给害了。

后院里正在吃酒的两个徐侯府女主人,一前一后收到了消息,皆是大惊。

温明珠气白了一张脸,心里再如何恼恨,当着众人的面儿,也丝毫不敢显露。

田婆子说出那种混账话,死一百次也不足惜,可若是传出去,大家根本不会关注一个碎嘴的婆子,只会借机嘲笑温明蕴当真嫁不出去,连个伺候的老奴才都瞧不上她。

她找了个借口,先离开宴会厅,之后又让温夫人出来。

温家三姑娘被气到吐血晕倒,那前院自然也收到了消息,侯府世子徐锦墨也很快赶到了。

徐锦墨出身高贵,仪表堂堂,才智双全,近日连续办了两件漂亮差事,入了皇上的眼,前途无量。

今日趁着双胎满月酒,无数人前仆后继地给他敬酒,想要搭上徐侯府替他办事。

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听到下人汇报此事,顿时五雷轰,羞恼交加。

田婆子那几句话,侮辱的何止是温三,他也没能逃过。

一个长随都不娶温家姑娘,那娶了温明珠的他又算什么!

偏偏这还是亲娘身边得用的婆子说的话,从田婆子就能看出徐侯夫人的态度,而温三还吐血晕倒了,温家人又如何能轻易放过,今日绝对不可能善了。

“母亲,您请放心,田婆子和她儿子已经被灌了哑药,拖下去杖责,之后是如何发落,全凭您和三妹妹处置。”徐锦墨冲着温夫人行礼,毕恭毕敬地道。

“实在是小婿治家不严,之后等三妹妹醒过来,一定亲自向她赔礼道歉。”

他再三作揖,一番话说得相当漂亮,态度也放得很低。

温夫人脸色沉郁,心头不快。

这个女婿手够快的,毒哑了那田婆子,看起来是替温明蕴出气,实际上也斩断了线索,无法再追究下去了。

温明珠站在一旁,面色不虞。

“你赔礼做什么,田嬷嬷又不是你管教的。看大夫怎么说吧。”温夫人不忍长女难做,语气僵冷地开口。

大夫已经被请过来了,但是诊脉的时候,眉头紧紧皱起,显然情况不妙。

实际上如果早知道是给温家三姑娘诊脉,兴许他就找借口不来了,温明蕴这几年可是上了不少医馆的黑名单。

病难治,事还多。

“大夫,怎么样?”温夫人目前还能稳得住。

毕竟温明蕴三天两头抱恙,都已经习惯了。

大夫直接背着药箱走到外间,旁边的小桌上早已备好了纸笔,让他开药方,可是他却连个眼神都没给,显然不需要。

“三姑娘恐怕不好了,该准备起来了。”大夫长叹一口气。

他这话音刚落,温明珠声音颤抖地喊了句:“我苦命的小妹啊!”

之后便直接晕了过去,周围的丫鬟立刻一拥而上。

大夫皱眉,得,又晕一个,他就知道给温三诊脉,准没好事儿。

温夫人当场就嚎开了:“这是要我的命啊,姓田的老货丧尽天良,若是我一双女儿有什么好歹,我可怎么活啊!”

徐锦墨心中恼怒万分,温明珠显然做出了选择,她在这时候晕倒,就是表明不掺和。

可其实不掺和不说情,也是一种态度,她给了温夫人暗示和把柄,让温家可以更加理直气壮地向徐侯府施压。

温夫人也的确这么做了。

她口中骂的“姓田的老货”,恐怕不止是田嬷嬷,还有同样姓田的徐侯夫人。

温明蕴躺在柔软的绣床上,闭着眼睛装晕,内心一片平静,鼻尖弥漫着长姐惯用的熏香,伴随着外屋隐约传来的争吵哭闹声,逐渐陷入睡梦之中。

唔,就挺催眠的。

徐侯府的气氛十分紧张,大夫请来了三四个,每个都是诊完脉就走,留下同一句话,让他们准备后事。

原本徐侯夫人还非常嚣张,“田婆子一家都被灌了哑药等着发卖,还要怎么样?这种话又不是我说的,难道还牵连上我不成。也不瞧瞧他家大姑娘给谁当儿媳妇,要是敢牵扯到我,我有的是机会磋磨儿媳妇!”

不过一直到天黑,温明蕴都没能醒过来,温大人下值后也过来了,直接运了口金丝楠木棺材过来,抬到了徐侯夫人的院子里。

“侯夫人,小女恐怕是不行了,她娘准备替她换衣裳,劳烦你费心操办。”温大人尾调颤抖,听起来像是要哭一样。

他只站在院子里,和侯夫人说话,根本没进屋,说完转身就走,丝毫不停留。

“你看他说得什么混账话!他们温家都不是东西!”徐侯夫人气得破口大骂。

“够了,亲家不提,你还真蹬鼻子上脸了。姓田的老虔婆说得那些混账话,不就是代表了你的态度?我告诉你,若是这次温三真在徐侯府没了,你不用给她偿命,直接拿着休书回你们田家去吧!”徐侯爷冷下脸,根本不理会她的哭诉,挥袖而去。

徐侯夫人这才慌了手脚,连忙赶去探望温明蕴。

温夫人毫不推辞,直接将她留了下来:“我知晓是田婆子的错,与侯夫人无关,不过明蕴吊着一口气,今晚肯定要守夜的。明珠又晕了过去,唯有辛苦侯夫人与我一道守着。”

徐侯夫人张张嘴,刚想说让丫鬟守着便是了,她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可能还熬得住。

不过话还没出口,就被徐锦墨打断了:“岳母说得极是。”

他一锤定音,对上亲娘时,眼神又冷又坚定,毫无转圜的余地。

温明蕴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她怕自己睡得太香打呼噜,穿帮了。

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幸好身边丫鬟懂事,及时掐醒她,否则真的被抓了个现场。

她伪装病体已经七八年了,经验了得,有信心不翻车,可是头一回睡徐侯府的床,枕头忒高影响呼吸,睡熟的话真容易打呼噜。

要是在这里穿帮,那可没办法收场了。

温夫人和徐侯夫人分别守上半夜和下半夜,下半夜比较难熬,为了照顾徐侯夫人,让她先守上半夜。

温明蕴身边的大丫鬟红枫也留了下来,方便指点徐侯夫人,顺带着看守她,免得这老妖妇对自家姑娘下手。

温明蕴正好睡不着,开始折腾之旅。

徐侯夫人正趴在一旁的小桌上打瞌睡,眼睛都已经眯起来了,她哪里能熬得住。

只在年轻时被婆婆磋磨去侍疾的时候熬过,现在却要伺候这么个黄毛丫头,心里憋屈得很。

就在她快要睡着时,忽然传来一阵呓语声,还不等她找到声音源头,就听到一道嘶声裂肺的喊叫声。

“姓、姓田的老货,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徐侯夫人瞬间惊醒,她睁开眼看向床上的人。

温明蕴的脸色依然苍白如纸,只是不同与之前仿佛睡着的模样,此刻她秀眉紧蹙,一双纤白瘦弱的手紧紧抓住薄被,贝齿咬住下,泛出一抹红。

“你们听到了没有,方才是不是三姑娘说话的?她要醒了是不是?”

红枫立刻回答:“回侯夫人的话,我们姑娘之前也会这样。”

徐侯夫人见她面色如常,并无惊慌,想必是真的习惯了。

心里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嘀咕道:看看温三这副臭德行,连回光返照都不忘骂人,就这种心思歹毒的老姑娘,能嫁得出去才叫怪事呢!

“姓田的,你嘴巴生疮、耳朵流脓,久病床前无孝子,夫离子散……”

这回徐侯夫人是眼睁睁瞧着,温明蕴那张嘴一开一合,说出无数诅咒的话来,而且越听越瘆人。

她一下子弹起,快步走近床边,仔细观察。

都已经能说出这么完整的语句来,而且思维逻辑全部通顺,骂人骂得酣畅淋漓,根本不像是要死的人,反而更像是伪装的。

徐侯夫人惊疑不定,只是温明蕴的脸上始终透着一股青白之色,嘴也一丝血色都无,无论怎么看都像是要进棺材的架势,根本不像是伪装。

“你们三姑娘之前几回不中用的时候,也这么骂过人?”她毫不客气地问道。

温夫人不在这里,只有个丫鬟是温家人,徐侯夫人也就没什么顾忌。

红枫沉默片刻,点点头,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有些迟疑。

“有什么话便说。”

“之前我们姑娘也曾这样,府上有嬷嬷说是回光返照,每回姑娘又坚持了下来。还有这不是骂人,可能是预言。”

徐侯夫人眼睛一瞪:“什么预言?”

“之前也有过几次,兴许会应验。”红枫嗫嚅着道:“姑娘在鬼门关走一圈,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场景,她之前说的话,基本上都应验了。”

“你胡吣什么!装神弄鬼,给我掌嘴!”徐侯夫人心底火冒三丈。

温三一直骂姓田的,她直觉就是在骂自己,心中不快,偏偏不能和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计较,正好拿红枫当撒气桶。

“我看见了,徐侯府……徐家……”

温明蕴扬高了声音,只是说到关键处却又声音低沉,像是含在嗓子里一般,模模糊糊听不清楚。

徐侯夫人顾不上教训丫鬟,虽不相信红枫的鬼话,但是一直听温明蕴念叨徐侯府和徐家,心中如百爪挠心,最终忍不住快步走上前。

“三姑娘,你说什么?徐侯府如何?”

她凑到床边,弯腰俯身贴近温明蕴,想听清楚她究竟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床上的人忽然抬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指甲掐进了她的掌心。

徐侯夫人一偏头,就对上了温明蕴的脸,眼前这个死人一般的少女,忽然睁开了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比常人要黑的瞳仁看起来就像是地狱阎罗一般。

“我看见了一片血红,血光之灾。”

徐侯夫人第一时间想退,却被温明蕴死死抓住,毫无动弹的可能。

她都不知道,一个将死之人何来如此大的力气,像是铁人一般无法撼动。

偏偏温明蕴说出来的话,让她心惊不已。

温明蕴猛地张嘴喷出一口血来,兜头喷了徐侯夫人一脸,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瞬间染红了她的视线。

“快来人,拉开她!”徐侯夫人尖声惊叫,整个人都在发抖。

几个丫鬟婆子一拥而上,有去抠温明蕴的手指,也有拉着徐侯夫人的,可是往常瘦弱不堪风一吹就倒的温三姑娘,此刻像是长在徐侯夫人的身上一样。

两人的手紧紧交握,根本无法分开。

甚至因为丫鬟的动作太过粗蛮,将她的手快掰断了,传来一阵阵剧痛。

“松开松开,你们这些蠢货,不要拉我,去拉她的手!”徐侯夫人被折腾得鼻子发酸,眼泪汪汪。

几个丫鬟婆子不敢碰她,只能全往温明蕴那边招呼。

可惜温三跟木头做的一般,一动不动,无论那几个丫头婆子使多大力气,都如泥牛入海,毫无作用。

相反温明蕴施加在她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强,徐侯夫人哪里忍得住,直接痛叫出声。

“你快想办法,让你们姑娘松手啊。哎哟,我的手要断啦!”徐侯夫人指着红枫,气急败坏地道。

“没用的,我们姑娘这时候脑子不清醒的,外面人说什么话根本听不见。”红枫早就躲得远远的,完全被吓破胆。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温明蕴再次开口了:“莫害我姐姐,否则你必不得好死!”

徐侯夫人打了个颤,整个人像是被一支箭穿了一般,浑身冰凉。

“谁害她了,你松手你松手!”她外强中干地喊道,拼命挣扎,整个人用尽全力往后退,想要脱离她。

温明蕴轻轻一拽,徐侯夫人就有往前冲的架势,身边那些丫鬟婆子更是使了吃的力气,想要把徐侯夫人拽开,彻底远离她。

温明蕴猛地一松手,在惯力的作用下,徐侯夫人和她身后的人全都摔了,由于力道很大,摔得都很重,更有小丫鬟没稳住,直接滚了两圈。

徐侯夫人也没好到哪里去,虽说她有人垫子,但是运气十分不佳,额头撞上了旁边的小桌子,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当场就肿起一个鼓包。

屋子里乱作一团,徐侯夫人痛得眼泪不停地掉,却不敢哭出声来。

她偏头看向床,温明蕴还瞪着一双眼睛看向她,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吓得她屁滚尿流地往后爬,恨不得离得远远的。

“快叫你们家夫人和大夫过来,我招架不住,温三现在是人还是鬼啊?”她一把抓住红枫的裙摆,让她赶紧去找人。

红枫并不听她的,慢步走到床边。

温明蕴冲她眨眨眼,还轻微摇了摇头,便再次闭上了眼睛。

“侯夫人,您不用害怕,我们家姑娘当然是人啊。她还有呼吸呢,这种诅咒的话可不能胡说!”红枫捻了捻被角,气定神闲地道。

“不可能,她方才还瞪着一双眼睛看我,那分明是厉鬼才有的眼神!”徐侯夫人根本忘不掉那个眼神,温明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越想越觉得恐怖。

她再看过去,就见温明蕴已经闭上了眼睛,恢复平静,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她臆想出来的一般。

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红枫提醒道:“侯夫人,还有一个时辰下半夜就到了,您再忍一忍,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徐侯夫人心底憋了一口气,她很想现在就离开,可是徐侯爷和徐锦墨之前的警告,言犹在耳,这前半夜她必须守好,只能忍下来。

却再不敢凑近,让人把椅子端到门口处,离得远远的。

往常晚上的时间过得极快,睡一觉就到天亮了,可是今晚却度日如年,如坐针毡。

偏偏温明蕴玩上瘾了,怎么肯放手。

她忽而呓语,说一些非常不吉利的话,忽而浑身打颤,一副随时要过去的模样。

“姓田的,我化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像我这种没出嫁的姑娘枉死,多半是要变成厉鬼,我每晚都站在你床头看着!”

她每次只说一两句,可是每句话听起来都是那么惊悚。

到了后半夜,温夫人如期来换班的时候,就见徐侯夫人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双眼通红,泪流满面,显然已经哭肿了。

“亲家,你这是怎么了?”温夫人询问。

徐侯夫人看见她,简直犹如见到了救星,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拔腿往外跑。

只是腿发软,差点摔倒,还是温夫人扶了一把,才勉强站稳。

“你总算来了。今晚实在不太平,我——”她一子话想说,但是却不敢说。

“我走了。”最后勉强憋出三个字,就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温夫人一脸莫名其妙,眼神追着她的背影,待看到徐侯夫人裙衫后面湿了一块,顿时一愣。

这是茶打翻了?

可是她方才坐的地方,只摆了一把椅子,根本没有茶,也无瓜果点心。

门口的地面上还残留了一小滩水迹,隐约印着她的鞋印。

“姑娘之前清醒过?”温夫人询问。

“没有,只是姑娘又预言了,说了一些侯夫人不爱听的话。”红枫规矩地回答。

温夫人挑眉,嗤笑一声,却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心底鄙夷。

哦,这是被吓尿了,纯属活该!

亲娘来守夜,温明蕴自然不可能折腾,安稳地睡过去,之后还有硬仗要打呢。

清晨,天还没亮,徐侯夫人就被叫醒了。

“我昨晚守夜,还被温三吓个半死,根本睡不好,你这么早叫我做什么!”

“这种时候,你怎么还能睡得着?温博翰连棺材都抬过来了,你不会真以为他是为了给女儿送终的吧?你信不信,温三要是真死在侯府,我们家也得跟着抬棺材出去!”徐侯爷气急败坏地道。

“我不管你睡没睡,只要温三没醒过来,你就得在床边守着。”

“凭什么?温三只是一个晚辈,她又不是我婆婆!”徐侯夫人不忿。

“凭你身边的碎嘴婆子把人骂吐血了。她的确不是你婆婆,但只要她不醒,你就得去当孝子贤孙!会咬人的狗不叫,你不想温博翰给你儿子使绊子,就赶紧去!”

徐侯爷再三警告,最终起了作用,徐侯夫人灰溜溜地过去了。

温明蕴在徐侯府住了整整三日,于第二日傍晚清醒。

其实这不是她本意,以她睚眦必报的性格,至少得折腾七八日,把徐侯夫人折腾个半死不活才算罢手。

可是偏偏她饿得不行,让绿荷伺候她偷吃东西的时候,被徐侯府的下人给撞破了。

无法,她只有趁势醒过来了。

不过清醒也有清醒的折腾法儿。

温明蕴正靠坐在椅子上,享用着鸽汤。

徐侯府厨娘的厨艺极好,汤水鲜香,肉质软烂,里面还放了参片,满满一锅全是精华。

“味道如何?”温夫人坐在一旁,目光慈爱地看着她。

温明蕴点头:“还成吧。只是人参年份太短了,还就这几片,也忒小气了点。”

她说完,还很嫌弃地撇撇嘴,要是让徐侯夫人听到,必然又得气到捂胸口,这人参可是三百年老参,她自己都舍不得吃,有个头疼脑热也只切点参须下来炖汤,到了温明蕴这里可是直接切片,简直跟割似的。

“夫人,姑娘,侯夫人来了。”外面传来小丫鬟的通传声。

刚好喝完汤的温明蕴,顿时把碗一推,就开始轻声啜泣起来。

“侯夫人是不是姓田?我不要和姓田的人说话,他们姓田的没一个好东西,全都是碎嘴子!”温明蕴十分委屈。

她哭哭啼啼的,虽然说话不再像之前诅咒人时,那么中气十足,但也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原本兴冲冲赶过来的徐侯夫人,瞬间火气直冒。

她被折腾了这几天,简直要把自己半条命搭进去了,见识过温三的手段,她才知道当初和婆母过招,那简直是过家家一般轻松。

温家这三丫头,绝对是讨债鬼催生的,那脑子里除了骄奢淫逸,就是折腾人。

想想温家乃是清流之家,最忌讳享乐主义,温明珠给徐侯府当世子夫人,那也是进退有度,善解人意,偏偏这温三,一窝好竹生出这么个歹笋来。

当初怎么没被掐死!

“胡闹!怎么能一竿子打死所有人,冤有头债有主,田婆子胡说八道,你只记恨她便是,非要连累所有姓田的人,你知道这天下有多少田姓人士嘛,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你!”温夫人厉声教训。

她边说边从衣袖里摸出一块锦帕,送进了温明蕴的手里,抬手指了指嘴巴示意她。

喝完乳鸽汤,连嘴巴都没擦净,就开始骂人。

温明蕴不紧不慢地擦拭干净,不过却没松口:“娘说得对。其他人是无辜的,那就徐侯府里姓田的人,我不要见。他们都是一伙儿的,背地里不知道说了我多少坏话呢!”

在得理不饶人这方面,她一向都是很可以的。

“三姑娘,小厨房新作了糕点,热乎着呢,奶香味儿十足,我给你带了些,你尝一尝甜甜口。”

徐侯夫人恨不得甩袖离开,可是碍于徐侯爷和世子给她的压力,她只能忍着,还得好声好气哄着。

“甜甜口?我不要再听见‘tian’这个字,姓田的都是坏人,呜呜呜。娘,我好难受啊,胸口好痛……”温明蕴一副又要犯病的模样。

温夫人连忙搂过她,扬高声音对着屋外道:“侯夫人,您请回吧。小女还未大好,此刻不能受刺激,待她好了,我定领着她向你赔罪!”

徐侯夫人连道不用,灰溜溜地走了。

一转身,她就气得面色阴沉,银牙暗咬。

按理说温明蕴已经清醒了,也该离开徐侯府,可是这一家三口只字不提。

不止温夫人娘俩住在这里,好吃好喝地供着,甚至温大人下值后也过来探望。

望京的贵妇圈议论纷纷,皆在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徐侯府上下早就打点过了,谁都不敢多嘴多舌。

徐侯夫人就想把她们送走,但是温明蕴这病症时好时坏,吃得全都是精贵物,雪燕人参管够,但是却连床都下不来,如何让人离开。

到后面,她都开始怀疑,温三是不是在装病了。

偏偏温明珠也不管事儿,徐侯夫人去问过好几次,她都只说温三好哄,给她好吃的就行。

徐侯夫人最后都想骂人了,温三好哄个鬼。

直到身边有人提醒她,除了汤汤水水这些吃食,珍贵的布料,时新的衣裳首饰,名贵的胭脂水粉,甚至到一些古董等等,皆双手奉上。

一天大概能送上七八回,宫里最得宠的妃嫔娘娘,都没有这待遇。

送到最后,徐侯夫人一听到“温”这个字就开始打哆嗦。

以后她对所有姓温的人都从心里打怵,又阴又毒。

温明蕴不止吃拿卡要,而且还站在道德至高处,谁都说不出她不好来。

“侯爷,温三实在太过分了!这匹月锦纱是宫里娘娘赏的,还是藩国进贡的,我根本舍不得,原本准备裁剪做外搭,中秋进宫拜见娘娘穿的。她一个没出嫁的女娃娃,穿这么贵重,也不怕压不住!”徐侯夫人实在招架不住了。

直接哭哭啼啼地来找徐侯爷,给出去的东西,很多都是她压箱底的宝贝,甚至还有当初的陪嫁,但是为了大局,她都忍了。

可是如今到这块纱,她是真的舍不得。

这月锦纱不仅丝质柔软,里面还加了特殊的东西,到了黑暗的地方会发出淡淡白光,宛如月光,所以得名月锦纱,极其珍贵,千金难求。

就这一匹,能让那些眼高于顶的贵妇们都眼红。

徐侯爷脸色一肃,没好气地道:“你是不是还觉得不够乱,又开始胡咧咧,你管她压不压得住,反正比你压得住。她要,你就给!这还不是你该得的,你得庆幸她是温家女,而不是宫里的贵人,否则到时候连命都得舍了。”

温明蕴清醒过后,徐侯爷就很少过问后院的事情了。

不过是要几件东西而已,人家在侯府都吐了那么多血,棺材板都备好了,给点补偿完全说得过去。

恰好徐锦墨也在,对上亲娘求助的眼神,忍不住长叹一口气,轻声安抚道:“娘,无事。三姑娘在府里已经住了几日,温家不可能让她久留的。我明日与明珠说,她定能处理好此事。”

徐侯夫人一听这话,顿时冷笑一声,没好气地道:“得了吧,你那个媳妇儿,胳膊肘可是向着娘家的,我之前又不是没请过她帮忙,人家推得干干净净。也不知道是娶儿媳妇,还是娶了个讨债鬼回来!”

徐侯爷登时大怒,“我看你最像讨债鬼,都到这个地步,还不知道收敛点!锦墨心中自有成算,他说行那自然行!”

徐侯夫人瞬间蔫了,缩着脖子离开了,咬牙切齿地让下人把月锦纱送出去。

当晚,温明蕴就让人把那月锦纱做成了蚊帐,直接挂起来,气得徐侯夫人差点吐血。

温家一家子都不是东西!

特别是这个温三,竟然把月锦纱用来做蚊帐,完全就是猪八戒吃人参果,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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