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荣每次看完都有不一样的感触(谁还在怀念张国荣2003年4月1日)

张国荣每次看完都有不一样的感触(谁还在怀念张国荣2003年4月1日)(1)

2003年4月1日,四月的香港,寒意渐退,窗外微雨纷飞,楼下的中环路上繁华如故。

他已在露台上思量了许久,招手跟服务生要来纸笔,尖锐的笔尖,戳在纸上,锋利得像刀刃。

搁下笔,他跟朋友说,“你5分钟之后在酒店门口等我,在正门,然后我就来了。”

5分钟后,他像一只大鸟,从24楼的露台,一跃而下。

从此,世间,再无张国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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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跳楼是所有自杀方式中最狠的,决定了,就再也回不了头。

他走的这样决绝,内心该是积攒了多少痛苦和沮丧。

“我一生无做坏事,为何这样”,是哥哥留在世间最后一句话,字字泣血,刺痛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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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这样?

我想木心先生一句话,可以说尽其中缘由:天才总是天真、坦荡地迎向这个庸人占领的世界,一腔热诚付与世界,世界待他们,往往却是一盆脏水兜头浇下。

哥哥便是这世间少有,活得坦荡真实之人。

“香港四大才子”之一黄霑曾“三评”张国荣,他说:国荣人靓兼性格靓,让我怎能不偏心他呢?他性格靓在他真,他是一个好真的人。娱乐圈,人人讲事,都留三分。但是张国荣有话讲尽,由心到口,无滤嘴的。

一个人活成好人容易,活得真实却很难。

2019年了,谁还在认真怀念张国荣?

不知道别人如何,因为他的这份真实,每年的今天,我都会想起他。

从1977年出道到2003年离世,哥哥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26年。

除去刚入行苦熬的8年,后来18年,哥哥始终处于事业的巅峰期,无论是唱歌还是演戏,每一首歌,每一部戏都有新突破。

为何他能保持如此长久的艺术生命力?

这一点,圈中好友们也非常好奇。有一次在采访中,梁家辉问他:你不断在艺坛做出贡献,你的原动力究竟是什么?

哥哥回答说:“可能早年是为赚钱,但现在就真的是为了保持自己的“名气”。怎么保持?必须要给出真心,Give Your Heart Out!你有没有严肃认真地对待艺术,观众一看就知道了,你骗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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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

无论是主角,还是配角,甚至是客串,他也会用心揣摩每一个角色,他演过的每一场戏,都深深的烙上了他独特的风格。

以至于后来想翻拍哥哥那些经典电影,都没办法做到,因为每到选演员时,才发现,除了他,无人能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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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别姬》中的程蝶衣,是他在电影生涯中的巅峰之作。

许多人说,程蝶衣就是张国荣,张国荣就是程蝶衣。

哥哥也在采访中承认:“张国荣跟程蝶衣很像,他们在艺术的追求上,都像是着了魔一样。”

哥哥到底有多疯魔?举个例子吧。

在《霸王别姬》开拍前,剧组已经为哥哥找好了替身演员,那些专业表演不用他出手。

哥哥偏不,他说,我要自己练,我不要替身。

为了这,他提前半年来到北京,跟着京剧名角张曼玲学习京剧。

一个毫无京剧功底的人,要在台上做到唱念做打如行云流水,谈何容易?

他从基本的压腿、拉山膀,到繁复的转圈和卧鱼,一点一点学起,高烧到39°多,脸红成一块布,也坚持在压腿。

在片场练、下了工练、走路练、吃饭练,练一会,就问张老师:“老师,我做得怎样?”

如果老师说,还欠点火候,那他一定说,明天早上,我再练给您看。

第二天,上来就演,一下子把老师惊着了,太完美了,一夜的功夫,简直判若两人。

天知道,他晚上究竟练到多晚,反复了多少遍。

练功苦,拍戏更苦。

电影从春寒料峭的2月一直拍到炎炎烈日的7月。

当时北京气温已经到了三十四五度,哥哥每天要顶着十几斤重的凤冠,一戴就是一天,经常累的全身汗流浃背。

不仅如此,为防止做动作时,头饰掉下来,要一层一层用布缠到头上去,而且要勒得很紧,连眼睛一块勒上去。

头勒的时间久了,就会出现头痛、呕吐。许多专业的演员,也不过勒六七个小时。

曾有一场戏,连续拍了18个小时,中间无休,哥哥居然整整勒了18个小时。

怕吃饭时,把贴在鬓角的贴片弄掉了,他连续十几个小时不敢吃东西。

怕上厕所弄脏行头,连水都很少喝。

哥哥就是靠着这股子“不疯魔不成活”的劲儿,把一个绝世名伶演活了。

后来导演陈凯歌在无数个场合都这样说:没有张国荣,就没有《霸王别姬》。

哥哥对戏、对观众的真诚,多年后,依然令人动容。

去年,人民日报发文,如此说:十五年了,这个流量当道的娱乐圈,配不上张国荣。从来没有偶像明星,像他这般认真,流量当道的现在,更难再有。

曾有这样一句话形容哥哥:在他的才华面前,他的容貌不值一提;在他的人品面前,他的才华不值一提。

林青霞不止一次在人前说,在香港演艺圈,像他这么重情义的人不多了。

拍摄《霸王别姬》时,哥哥与京剧老师张曼玲有半年之交,戏拍完后,本以为从此各奔东西,没想到哥哥却一直待她如恩师。

每次去北京都要特意去拜见两位老人,后来还多次邀请他们来香港玩。来香港后,他总是亲自当车夫,做导游,陪他们玩遍全香港。 最让张老师感动的细节是:“让你上车的时候,他会扶着车门怕你碰头。下了车时,他会先下来,说:我是您的车夫!开开车门,把你搀出来。

送你回去的时候,看你,送到楼上,送到宾馆,再道一声,老师晚安,开车走。

他绝不是那么虚虚假假特意地去表现,那咱们也受不了,就那么真实,很自然。 ”

那时候,哥哥已经是国际巨星,却待人如此真诚,怎能不让人记一辈子呢?

陈善之,是哥哥1986年演唱会做统筹的工作人员。

排练时,哥哥拿出一件演出的衣衫,陈善之惊呼,好漂亮。

演唱会结束后几天,哥哥给他打电话,约他见面,说有东西要给他。

见面后,陈善之把盒子打开一看,是那天他夸赞的衣服。

不过是普通的工人,不过是随口而出的一句话,哥哥却默默记挂在心上。

陈善之说,他的赤诚之心,让有机会结识他的人,感到三生有幸。

不止是对身边的工作人员,即使是陌生人,哥哥也是一片赤诚。

哥哥去世后第三天,有一位听众,给香港新城电台的一档夜间节目,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她哭到不能自已。

哭过之后,她讲述了一个藏在心底5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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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Jacqueline,5年前,她离婚了,患上抑郁症,深夜时她坐在马路边,崩溃大哭。哥哥当时正好驾车经过,看到情绪失控的她,赶紧停车,问: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没有,你走开!别烦我,让我一个人!”J并没有抬头看眼前的人是谁。

“这个时间我想你需要人帮,需要人跟你聊”,哥哥很有耐心的,陪她蹲在路边。

在哥哥的开解下,J倾诉了自己的苦楚。哥哥那晚,陪她一直坐到早上6点钟,鼓励她积极生活,积极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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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时候,哥哥跟她要了电话号码。

之后这5年时间,哥哥都会不时跟她通话,问候她,安慰她。

J说,他一定不知道,当晚他救了我一命,我本来想自杀的。

一个人,懂得爱自己、爱家人不稀罕,稀罕的是,他爱生命里每一个人。

哥哥是那种好到把真心捧给别人的人。

他说,“你只有一条命,我也一样,有今生无来世,所以我们在这一世,要尽可能地对身边的人好,把一颗真心交出来。”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逝水如斯,而不舍昼夜,人生无常,唯独爱永恒。让我们继续宠爱张国荣”。

这是哥哥的挚爱,唐鹤德先生在哥哥10周年祭时,写下的悼词,字里行间,尽是锥心之痛。

唐生和哥哥相识于总角,二十多岁上才明白彼此心意,然而同性之爱,却是难容于世,更何况是名人明星。

“只要我开心,外间无权过问,我只会做回张国荣”,他毫不犹疑的面对这份真爱,并在1997年演唱会上,公开表白。

那晚,当演唱《月亮代表我的心》时,他深情地说到,这首歌要送给我的母亲,还要送给生命中另一位挚爱的朋友。

其中“挚爱”两字,被他重重地强调。

然后骄傲地大喊:“你们知道我说的是谁,不就是唐先生么!”

彼时,台下的唐生已是泪流满面。

在那个年代,许多明星隐婚数十年,他却爱的如此磊落坦荡。

其实在这之前,圈中好友,早就知道这对情侣。

哥哥从不在人前掩饰,对唐生的偏爱,他总是说,“唐先生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

他把所有的财产都交给唐生打理,所开的公司,全部是与唐生联名。

他将一切美誉之词赠与自己的挚爱,为此不惜贬低自己。

这还不够,他让他的朋友都夸他。

于是 “最纯品”、“二十四孝恋人”、“硬净”等等褒奖,都是哥哥的朋友送给唐先生的。

柴静有句话说的特别好,爱情,应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的态度,而不是一个器官对另一个器官的反应。

在哥哥眼中,误解也好,偏见也罢,彼此相爱才是爱情最真实的样子:

“在世界上,最重要是有真感情。感情是自己的,不需要理会世俗的眼光 ,最重要是个人感觉,自己开心,又无损他人,对一切闲言就不用理会。”

哥哥去世10年后,他的经纪人陈淑芬接受采访时,有过这样的对话:

“哥哥最喜欢自己的哪首歌?”

“《我》。”

“有特别原因吗?”

“他觉得歌词是他的心声,他很喜欢。”

“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他总是真实的面对自己的内心,想做,就去做了。所以才有了2000年那一场“惊世骇俗”的演唱会。

这年演唱会,主题为“热情”。

对于这场演出,哥哥尽了十二分的力气,他亲自担任总监,还请来法国知名设计师Jean Paul Gaultier,为他量身打造以“从天使到恶魔”为主题的演出服。

演出中,他时而化身天使,时而是魔鬼,着透视装,紧身衣,他还要踩着高跟鞋,还要穿上贝壳裙,长发飘飘,眼神如梦如幻,这种美仿佛不似在人间。

当晚,整个演唱会high翻全场,观众一遍遍高呼他的名字,到场的媒体记者也大呼无与伦比。

然而,第二天,这些媒体人,集体翻了脸,“扮相不男不女”、“男版贞子”、“春光大泄”等等不堪字眼,统统砸向哥哥。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结局如此不堪。

哥哥气愤之余,又极为自信,“六十年后仍有人听我的歌,六十年后还会有人看小报的八卦报道吗?”

不管传媒如何颠倒黑白,但爱他的歌迷却热情如故。

演唱会原定巡回三十七场后结束,在2001年春天,又在香港加开了六场,称为“热情压轴”。

演唱会最后,他以《我》作为压轴曲目,几句唱罢,他眼中闪着泪光,几近哽咽,他没有继续唱下去,而是说了这样一番话:

我行走江湖二十余年以来,一路披荆斩棘,经历无数艰难险阻,亦收获无数。但是自始至终,我所追求和坚持的,在我而言最引以为自豪和骄傲的,既非功名,亦非利禄。

而是:我,张国荣,自始至终,都仍然是张国荣。

“我,张国荣,自始至终,都仍然是张国荣”,哥哥的一生都在注解何为“真”,何为“爱”。

但当这种真实不被人理解,无疑是痛苦的。

外间的流言蜚语,媒体的恶意曲解,哪一样锤在他心上,都是一道疤。

16年前的今天,哥哥终是耗尽了全部心力,痛苦难捱,挥手告别世人。

四十六年的人世游,童年孤独,年少离家,青年时苦熬十年,才做得巨星;一生感情坎坷,却为世人不容,他却始终纯粹如高山白雪,一片冰心在玉壶。

好友黄霑说,上天觉得一个这么完美的人,让他来世上太久,而我们这些人不值得他留那么久,所以招他回去,这是命注定的。

一个人,一生是要死三次的。

一次是心脏停止跳动,生物学的死亡;一次是葬礼结束,世间不再有你的位置,而第三次,是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离开这个世界。

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

其实,哥哥从来没有离开我们。

你唱过的歌,我们还在唱着;你演过的电影,我们还在看着;你爱过的人,他还好好守着;你救过的那个女子,她还努力活着。

而多年后的今天,那一曲《我》,一次又一次地唤醒了我们对自我的追求,成为每个人自我激励的动力。

“我就是我,是不一样的烟火”。

这么多年,当我们在怀念哥哥时,何尝不是怀念和追寻最真、最初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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