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富士山下是粤语歌(歌词解析富士山下)

“其实,你喜欢一个人,就像喜欢富士山。你可以看到它,但是不能搬走它。你有什么办法可以移动一座富士山?回答是,你自己走过去。爱情也如此,逛过就已经足够。”

——林夕


《富士山下》是陈奕迅于2006年发行的粤语专辑《WHAT'S GOING ON…?》中的一首粤语歌。后又在2007年的普通话专辑《认了吧》中收录了《富士山下》的普通话版《爱情转移》。

为什么说富士山下是粤语歌(歌词解析富士山下)(1)

专辑《WHAT'S GOING ON…?》

《富士山下》由林夕作词,泽日生作曲,陈珀、C.Y.Kong编曲,讲述了一个下雨的情人节,一对情侣在这一天分手,男生开车送女生回家,一路上不断劝慰着哭泣的女孩。而这首歌通篇以男主的口吻讲述,劝慰女主,也劝慰自己,劝慰所有听众要学会放下……


第一段主歌部分

​拦路雨偏似雪花 饮泣的你冻吗

这风褛我给你磨到有襟花

连调了职也不怕 怎么始终牵挂

苦心选中今天想车你回家

我们坐在车里向前行驶,风向我们吹来,带着冰冷如雪花的雨点。歌曲为什么提到这雨「偏似雪花」呢,因为男女主曾一起走过的富士山就是终年积雪,在今天这样的场景下,二人也许又回想到了曾经在富士山下快乐浪游的时光。那时候多么开心,现在便是多么痛心,拦路雨便显得更加冰冷。

「饮泣的你冻吗」,还在哭泣的你觉得冷吗…

「风褛」,就是指风衣。「襟花」,是在各种正式场合、仪式上佩戴在胸前的花,若是参加婚礼一类的红事喜事,佩戴的便是红色襟花。可这风褛上风蚀磨出的襟花怎可能是鲜艳的红色,它更应是失去了色彩的灰白色。白色襟花,为丧礼上所戴。

为什么说富士山下是粤语歌(歌词解析富士山下)(2)

可是风褛上为何会磨出襟花?襟花的位置在胸前,那是女生扑倒在男生怀里哭泣,眼泪所及之处。也许女生常常在男生的怀里哭泣,日积月累,风褛的胸口处都有了痕迹,甚至被眼泪磨出了白色襟花。

由此也能看出,这段感情一路走来,其实并不快乐。

我连工作都换了,日月变迁,但我对调职一事并不介意、害怕,却始终牵挂关于你的事,于是苦心选中今天,开车送你回家。

「今天」是什么日子,第二段将有解答。

​原谅我不再送花 伤口应要结疤

花瓣铺满心里坟场才害怕

在这一日,男生以前都会送女生鲜花,但是今天却不再送了。

原谅我不再给你送花,伤口就让它开始结疤愈合吧,不要再不停的去挖深它、撕破它。这里便意味着:送花会挖深伤口,会使伤口更加严重。

庄子说“哀莫大于心死”,在今天理解起来便是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情沮丧、意志消沉、麻木不仁——心如死灰。

而这里的“哀”,就是不再送花,让伤口开始结疤,即使结了疤会不好看。而“心死”,就是麻木。

如果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到了无可挽留的阶段,我还给你一个能继续的假象,给你假的希望,还送一束花给你,这才是残忍、令人害怕的。因为明明已经是一段没有感情的感情,却还麻木不觉地去演恩爱、演热情。去给已经死去的感情——心里的坟场,再铺满虚情假意的花瓣,才是“心死”,才最可怕。

为什么说富士山下是粤语歌(歌词解析富士山下)(3)

​如若你非我不嫁 彼此终必火化

一生一世等一天需要代价

​我们不必强行“非你不娶,非我不嫁”,我们彼此都终会火化,走到生命的尽头,所有执念也都会随着一起消散。用尽一生一世去等一天,等我们可以在一起的那天,等我们可以结婚的那天,一直等到彼此都火化至灰飞烟灭,可能也无法幸福合葬于同座墓碑。这样的代价,你不必去承受……


第二段主歌部分

​情人节不要说穿 只敢抚你发端

这种姿态可会令你更心酸

留在汽车里取暖 应该怎么规劝

怎么可以将手腕忍痛划损

​「情人节」为前文的「苦心选中今天」的“今天”解答了,今天是情人节。

情人节里,有些话就放在心底不要说穿。此时我不敢亲吻你,不敢拥抱你,甚至不敢抚摸你的脑袋。以前我还会拥你在我怀中哭泣,哪怕我的风褛都已被你的泪印磨出白色襟花,但现在我只敢轻抚你的发端。

到这里大家也能想明白第一段为什么男生只是问了「饮泣的你冻吗」,因为现在不再抱着她,她不再是在男生的怀中哭泣。

这种避免与你再过多接触引起你的误解,怕给你虚假希望的姿态,是否会令你更加心酸。

在这拦路雨中,我们不得不停车,旁人所见的一对情侣在车内取暖,实际上只是即将分手的我们,你不停哭泣,我又该如何劝说。

一段恋爱走到散场,明明是早已无可挽回的地步,明明早已是一段没有感情的感情,却还是会令人痛心。

「怎么可以将手腕忍痛划损」,女孩这样自残,其实也许是因为还爱,也许是习惯了有爱人,有人爱,她不愿面对感情早已逝去的事实,想最后以这样的方式换回哪怕他的一点关注,唤回两人还可能的爱。

​人活到几岁算短 失恋只有更短

归家需要几里路谁能预算

​人生就算短暂,但失恋比起人生,不过是更短暂的事,只是漫长人生中的插曲。

「归家」,是较为隐晦的寓意“死亡”。人生何时到达死亡,你我都无法预测。

忘掉我跟你恩怨 樱花开了几转

东京之旅一早比一世遥远

就忘记我们之间谁对谁错,待樱花开又落,落再生,几转轮回过后,那一年你我的东京之旅,早就恍如隔世了。

为什么说富士山下是粤语歌(歌词解析富士山下)(4)


副歌

​谁都只得那双手 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

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人都只能有那一双手,你拥抱住一些东西,难道那样东西便属于你了吗?并不是这样。就像你抱住一个人,并不代表你拥有了这个人。一切事物都难以靠拥抱任你拥有。

而当你想拥有一样东西的时候,你还要明白,日后有一天你可能会失去它。​喜欢养宠物的人应该会懂得,当我们悉心照料、当做家人的小猫小狗在某日终于离去,看着它越来越虚弱,最终停止呼吸,我们的心就好像一颗曾充满星光的水晶球突然坠落到地,完全破碎崩溃。“失去”的悲痛就好像洪水猛兽,摧垮我们的心理,因为我们失去了一个陪伴自己多年的“朋友”。所以我们会告诉其他人,在养宠物之前,你做好某天它会离你而去的心理准备了吗?

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什么都是这样,爱情也不例外。

​曾沿着雪路浪游 为何为好事泪流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曾经我们沿着富士山下的雪路一起浪游嬉戏,开车兜风,那么浪漫,那么快乐。既然是美好的回忆,为什么还要为此流泪呢?我们不该为过往的开心而哭泣啊。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富士山给过我们快乐浪漫的回忆,但不代表我们永远拥有。就像前面说的,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抱住一个人,不代表永远拥有了对方;看见富士山,不代表拥有了富士山。

为什么说富士山下是粤语歌(歌词解析富士山下)(5)

林夕的“富士山爱情论”如是说:“你喜欢一个人,就像喜欢富士山。你可以看到它,但是不能搬走它。你有什么办法可以移动一座富士山?回答是,你自己走过去。爱情也如此,逛过就已经足够。”

有些事,终究不可以强求,未拥有的不可以强行拥有。我们相遇,就像你路过富士山,心生欢喜,但没有办法将富士山变为私有,只可看过逛过,也便足够。

​​何不把悲哀感觉假设是来自你虚构

试管里找不到它染污眼眸

​有这样一句英文谚语:“can not identify sadness through test tube”。整句话的意思是:悲伤不是一种实质的东西,不能从试管(化学,比喻真实的物质)里提炼出来,既然如此,为何不把这种感觉当成是虚构的呢?

为何不把这种悲伤当作是你虚构。我们在日常里总觉得失恋、分手后就应该悲伤一段时间,也包括一切失去,失去一个心爱的挂件,失去了财产,失去了其他的什么… 但很多时候,我们的悲伤并不单单只是因为失去,而是觉得,如果我们的悲伤停止了,那这件事才真正结束,一些东西才真正失去了。

既然这样,何不想得通透一些。林夕曾说他认为自己很幸运,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是损失不起的,也没有什么是非要不可的”。如此,无可化解的悲伤,也就无从谈起。

前尘硬化像石头 随缘地抛下便逃走

​就将过去的事,恩与怨,都风化成石头,随缘将它放下,就像散步路上无意捡起的小石头,也许见他漂亮心生欢喜,但终是不能带着石头回家,回家前就将它又随缘地抛低在某处。我们就放下从前,不要再被过往抓住,抛下它,然后逃走吧。

就如香港曾经繁华的“喜帖街”终被拆除,众多港人由心中的“老城情结”发出惋惜的感叹。

为什么说富士山下是粤语歌(歌词解析富士山下)(6)

但人终要向前看,这不过是漫长生命里的插曲,都是命途里的客尘。香港另一大作词人黄伟文在歌曲《喜帖街》里写道:

「温馨的光境不过借出到期拿回吗 终须会时辰到 别怕 」

「请放下手里那锁匙 好吗」

为什么说富士山下是粤语歌(歌词解析富士山下)(7)

幸与不幸终有尽头。

​我绝不罕有 往街里绕过一周

我便化乌有

​我不会是你生命里的独一无二,除了我,不会没有更好的人,我绝非罕有。只要去街里绕一圈,就会发现我也只是普通大众之一。去街里绕过一周,我就可以在你的回忆里消散不见。我只是普通人,甚至在世间都可化为乌有。

苏轼的词《蝶恋花·春景》里有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原意是表达了一种洒脱。

在林夕《是非疲劳》微访谈中,有人问林夕:“'天涯何处无芳草'原意的洒脱现在却成了安慰失恋男女的良药,对此你把它当成什么来解读呢?”

林夕回答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当然表达洒脱之意,这剂安慰良药用在哪方面都可以,送大家两句欧阳修的诗——曾是洛阳花下客,野芳虽晚不须嗟。”

既然曾在洛阳见过了千姿百态的牡丹花,这里的野花开得再晚,又有什么好感伤的呢?

富士山,逛过就已经足够。

​谁都只得那双手 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

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曾沿着雪路浪游 为何为好事泪流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何不把悲哀感觉假设是来自你虚构

试管里找不到它染污眼眸

前尘硬化像石头 随缘地抛下便逃走

我绝不罕有 往街里绕过一周

我便化乌有

你还嫌不够 我把这陈年风褛

送赠你解咒

劝慰至此,若你还嫌不够,我就把这件陈年风褛,这件被你磨到有襟花的风褛,送给你解咒吧。那朵白色襟花的泪印,印证了这些年来,其实你在我怀中哭的时间远多于笑的时间。也许你忘不了那一晚富士山下浪游的欢乐,但长年累月以来,你的哭泣远多于笑容,我们并不开心,并不快乐,并不幸福。

所以,不必念念不忘,对吗。

请你好好放低,请放下手里那锁匙,好吗…


附言

有人认为这首歌所述的这对情侣中,男生太不负责,太像我们今天所说的“渣男”了。但其实我们又如何知道他人的故事呢?

太多人当着他人的道德检察官,可人生其实不是这样的,我们也谁都没有这个资格。

杨千嬅在《Concert YY黄伟文作品展》演唱会上,站在四面台上抱着大肚,向红馆所有观众讲过一句话:“其实人同人之间的感情和感受,绝非旁人表面这样可以理解得到的。”

为什么说富士山下是粤语歌(歌词解析富士山下)(8)

就像这首歌那样,这段感情,或者说这段关系究竟值不值得留恋缠绵,我们不是当事人,就绝不会百分百感同身受。我们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不会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发生过什么。一段关系如果真的连风褛都被哭到磨出襟花,也许真的不是一段快乐的旅程,不是一段幸福的感情。可能最终是男孩变了心,也可能是女孩自己接受不了这段本已没有感情的感情这样的事实,不愿面对:这段关系如今残破的真面目…可谁又知道呢。并不是说必定有谁对谁错,相反,一段感情里,往往谁都没有错,不过“缘”与“分”二字。

而对于听众而言,我们能尽力做的,能学着去做的,可能就是——诚实面对自己,喜欢或不喜欢,爱或不爱,不要骗人,也不要骗自己。若情已逝,不要再给心里坟场铺满花瓣,就放下负重,让伤口结疤,让富士山静默于雪落之中。

请好好放低。这首歌,又何尝不是那个男孩唱给自己听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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