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过去广东(我也去过广东)

我也去过广东,从08年到16年,从奔波到稳定到离开,一些足迹,一些经过。

回忆过去广东(我也去过广东)(1)

08年暑假,我和同学坐着绿皮火车,来到了广州。他爸妈在广州开便利店,我大哥也在广州做着同样的事情。从长沙到广州,从晚上到早晨,对于初次坐火车的我,一夜的小心一夜的不眠,第一次经过的超级长隧道,第一次一个人远行,一切都是新鲜。到了广州,同学的爸妈热情的招待了我,初来乍到,很是打扰。在同学家待了两天,一天晚上我和同学去贴广告(他爸找新店了,这个老店转让),一天去了外语外贸大学溜达(同学店子陈田村对面),第三天一大早,我便坐上了去我大哥那的大巴车。

我大哥在番禺,拿着小哥给我的老诺基亚,和大哥确认了具体位置以及坐车路线。从白云陈村到番禺客运站,这一路的车水马龙,这一路的城市繁华,着实把我这个乡巴佬看得目瞪口呆。前一段路很顺利,从番禺客运站过北斗大桥左转一段路就下车,那时候没有定位没有地图,所以左转我就坐过了。于是赶紧叫停下车给哥打电话,还好不远也还好手机有电,第一次出远门,还算是安全到达。

在大哥店子待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第一次知道了过桥是要收费的,第一次知道了在外要办暂住证,不然会被抓的。和哥一起送了几天槟榔,那时候是真的便宜,2块3块5块,最多也就8块封顶了,而且味道比现要好不少。大哥店子对面的毛刷厂招人,本计划着去的,邻家姐姐给我打电话,说她们那边招临时工,刚刚好哥的一朋友在这边送货,于是我便搭着顺风车来到了东莞大朗。

哥的朋友特意把我送到了姐的公司路边,姐把我带进了公司。姐的公司在塘厦生产注塑机的F厂,包吃包住,50块钱一天(那时候正式员工也是这个工资),而我的任务就是打杂。

我们的老大(课长岳阳),还有两个手下(益阳衡阳),加上我都是老乡,这一路他们对我也很是照顾。那个夏天很炎热,我们在楼顶清扫垃圾灰尘,然后刷沥青补漏;我们在废弃库房清扫打理,然后刷地板漆;我在狭小的墙边,清扫窗户,钢筋除锈刷油漆;我们穿梭在工厂的边边角角,上上下下,每一天都是漆黑漆黑,脏不垃圾。我爬上了三层高的脚手架,站在上面战战兢兢,一动也不敢动;我独自住着八人间的宿舍,开着没有遥控器的空调,睡着没有被子的草席;这些,我不觉得苦,因为年轻,充满力量。

宿舍的下面,是大家休闲娱乐的地方,看电视、乒乓球、桌球、棋牌。08年的奥运会,我们就是在这里看的直播,很是惊喜,很是激动,很是自豪,也很是幸运。在这旁边就是大家的饭堂,每周两加餐,天天有水果,一百多人的工厂,每天都是满满当当,大家吃得好,工作才有力量。

慢慢的习惯了工作,也渐渐的熟悉了环境,认识了许多朋友,他们也一样,在不同的岗位努力着。每天下班,都会去附近的广场去走走,这边篮球氛围特别好,每个村都有自己的篮球比赛,每一次都围得满满。

不知不觉工作满了30天,老大给我发了工资,也算是拿到人生第一桶金吧,是激动也是紧张。姐带我来到了黄江镇(挨着很近)的邮局,我满心欢喜的把第一笔工资存了进去。第二次发工资就是在半个月后了,这次发工资,意味着我的工作也就结束了。老大特意给我申请了50块钱奖金,感谢了我的辛苦工作。

拿着行李,姐送我上了去广州的客车。这次我还是到了同学这里,准备两个一起回学校。短短一个多月,同学的爸爸也已经在新店这边了,海珠区,离在建的广州塔不远。我和同学一起去了火车站买火车票,现场的民警或许是看到我像某些人,便查验了我的身份证。一切顺利,买好票我们就准备回来了。

回到长沙,高中的同学在一家餐馆打暑假工,于是便为我们接风洗尘。由于太久没有吃辣椒了,反正那一顿,把我们辣得够惨。

拿着我的工资,去芙蓉广场附近,买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个手机-诺基亚6300,那时候花了1500多,和现在我用的手机比起来,真心不便宜。但那时候不觉得贵,因为那时候都是这个价。小哥给我的这个诺基亚,也终于可以退休了,老人机陪我打电话,发短信,劳苦功高。我也终于可以用上当时流行的塞班系统,登QQ、拍照、听音乐,那感觉不要好太多。

第一次去广东,我是幸运的。感谢这一路所遇见的人,我的哥哥、姐姐,我的同学及父母,我的老大老陈、老乡老杨小张,还有哥的朋友,工厂所遇见的人们还有高中同学,祝愿大家都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回忆过去广东(我也去过广东)(2)

第二次去广东,也是到了广州。

09年的暑假,全系好几十人,来到了番禺石碁一家工厂Y厂,与其说是实习,还不如说是卖苦力。工资不高,时间很长,吃不香,住不好,好多同学没过几天就回去了。

在这个工厂,认识了一批来自广西的职高生,可能也就刚刚读高一,就被老师带过来了。有一天厂里有政府部门突击检查,老板就把我们和那些小朋友,一起赶到了隔壁的一家工厂躲起来。后来才知道,工厂是非法使用童工。

在这里,主要是做一些出口的图书画册,我们就是做一些手工,把里面的人物,事物用胶水粘贴起来,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爱丽丝梦游仙境》系列,和那些小朋友做事起来,干劲也是十足。Y厂实行餐票制,每周领一次,每餐2.5,每天有吃不完的蒸鲶鱼和水煮的切空心菜。直到有一天,发现工厂旁边水田,大伯大叔们在割着一捆一捆的空心菜,我才恍然大悟。

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好玩的,每一次都是走工厂右边出去,到大广场走一圈,逛一下超市,逛一下地摊货,最后走工厂的左边回来。工厂边上有一家糖水店,这是我第一次接触的事物,里面的炒粉很好吃,直到现在,我仍然觉得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结完工资的最后一天,因为车次还没有到时间,还需要等一天。工厂的主管,让我们感受到了什么是冷酷无情,好在最后还是让我们住了一晚上,我不知道该谢谢呢还是憎恨,反正这个地方再见了,就再也不见。

第二次的广州之行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也在另一个角度告诉我,人生的路不可能一帆风顺,努力了,坚持了,收获还是有的。

10年的元旦一过,我们便开始了毕业实习之旅。当校巴载着我们缓缓离开校园,是一种不舍又是一种兴奋,解脱也好,憧憬也罢,校门一出,我们都得学会长大。

一如既往的坐着火车,那时候火车票还没有实名制,拿着票可以坐也可以换座,一车厢的同学,打牌、说笑、听音乐、看风景,好不热闹。

依旧是一大早到了广州站。带队的老师联系了工厂接我们,接待我们的人把我们带进了对面的车站,等着巴士车的始发(我心里想着会是专车接我们的)。广州的巴士比长沙的公交感觉好的多,可能是他们要跑很远的缘故吧。记忆中应该是一路向北,跑了差不多50分钟,终于到了。

到现在,我已经完全想不起叫什么公司了,从进去到决定离开,也不到三个小时。或许,每个走出校门的学子,一定会想像着以后工作的地方,它应该是比较现代化、比较环境优美、工作比较舒服等等。然而在我们眼前,几栋老旧的铁皮厂房在两边,一眼到底,5分钟可以转一圈。

还没等大家安顿下来,便已蒙生去意。简单的吃了个早餐,老板把大家召集到了会议室。说了些欢迎的话语,也介绍了工厂的一些情况,然后看着大家的表态。有些同学留了下来,后面发展好像也可以。我当时应该是犹豫不决的。大家听说老师在给我们联系另一家公司,而且也有很多同学去了那边,状况也不错,于是我才决定离开。

老同学拿着行李去了他爸妈那里,从此当上了小老板。我和另外的同学,在门口等着另一个公司来接,我以为会很快,实际上我们却等了好久。当我们坐上车去的时候,才发现我们已经离开了广州,来到了佛山顺德容桂,这一路奔波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G公司。司机把我们直接送到了食堂,虽然已过饭点,食堂早已为我们打包好饭菜,好感油然而生。

公司真的很大,来的时候在车上看到了招牌,我以为我们到了,其实车还是走了好久才到,这边是总厂区,那边是分厂。厂房很高,至少是十来层楼,而且还是没有电梯的那种,只有货梯。每次上班都是懒洋洋的爬着,每次下班都是飞奔着,半层楼梯三步下的那种。坐过一次货梯,货梯轿厢都磨穿,一个一个的窟窿,一下一下的那种晃荡,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这是最后一次。

吃完饭,便开始办理入职手续,充饭卡分部门分宿舍。宿舍在公司的外面500米左右,当我们拎着从学校带来的那点家当,一层一层的往上爬。我们上去的同时,也有些人拎着家当下来,保安在门口一个一个的打开查验,后来我们才知道,好多人都是自离。我们住一个宿舍,那个条件是无法形容的,除了脏,除了要什么没什么的,就真的没什么了。还好是冬天,不然会热死。也还好都是同学,就算只是同校,彼此相互有个照应,虽然之后基本没有联系,我还是记得很多人的名字。邓、聂、吴、小屁股(外号,个子小,真名想不起来了)……

我们到了电子电器装配车间,丁姐带着我们做岗前培训,然后给我们分配拉线。车间主管也过来给我们加油打气与洗脑,说是为了我们人生五子(车子、房子、票子、妻子、儿子),一定要好好干(那时候还没有“撸起袖子加油干”这么一说),做出成绩做出精彩。

跟着拉长来到了生产线。车间确实挺大,一眼望去十几条拉线一字排列,从头望不到到尾。线头的自动插件机,跟着就是人工插件,然后过波峰机到线中的组装、焊锡、锁丝、电脑测试,到后面的外观、功能检测、打包装箱,一条线下来总得大几十号人。

我的第一个工位就是打螺丝。打螺丝听起来简单,做起来也简单,但要做得快,还要打得久,那可一点不简单。打螺丝认识了一个老乡小聂,他比我小不少,却在这里做了好几年,妥妥的老员工。看着他打螺丝是那样的轻松自在,而我这出汗的掌心,哆嗦的手臂,又酸又胀却又不能停;堆积的产品,流转的拉线,巡线的拉长,仿佛时刻在催促着你。在劳动力市场充足的情况下,面对着资本的强大力量,你只有努力做,不停做,拼命做,没有谁会计较你的付出,也没有谁会在意你的不快,就算离开,你也会被马上替代。

上班没几天,公司请了一个人,在食堂楼顶的大会议室给我们讲企业文化(其实也是洗脑)。我在后面听得不是很清楚,同学说他是从哪哪哪请来的,还上过央视。他拿出100块钱,他说假设他面前有一堵墙,从上到下无限大,问我们有没有什么办法拿到。还真有人,从这边楼梯下去,跑到下面从另一头上来,跑得气喘吁吁,回头他说不算。这是我印象最深的。

我的第二个工位就是焊锡,几乎所有的男生都逃不过这个事情。打螺丝组装的是我们常见的M公司的遥控器,而焊锡则是本公司生产的小家电的功能显示屏。焊锡之前,先要把显示屏的针,一排十几个要很快的插进电路板的孔,一不小心还会插歪的那种。焊锡也是小聂的拿手好戏,只见他一手拿着锡丝,一手拿着烙铁,烙铁尖在每个针缝插过,行云流水间一副完美的作品呈现。而我们,只能拿着烙铁、锡丝,一个针一个针的去点,点的焊点不均匀不说,有时候还把电路板烧坏。说真的,我还是挺喜欢挺好奇这个玩意的,熟能生巧,慢慢的我也可以出师,还是有成就感的。接触电子产品,需要佩戴静电线,焊锡不好的地方,就是味道比较大,戴口罩鼻孔也是黑黑的 ,对身体不好。

至于别的工位,基本接触得少,有试过一次插电子元件,小小的元件碰上我这笨拙粗壮的手指,我都不知道是我插进去的呢还是撞进去了,反正是累眼睛又废手的那种。

工作基本差不多这样,生活也一般般。我们刚进来的第一个月,是只能在食堂的一楼吃大锅菜的,便宜。食堂的二楼就可以自选小碗菜了,满了一个月后,我们就没有去过一楼了,然后发现我们的饭卡需要自己充钱了。

我们去的时候,是快要过年了的。公司的大坪里,停着几十台新车,听老员工说是奖励给年度人物的,每一次经过,心想能有我一台那该多好啊(那时候刚刚拿驾照,心痒痒)。车间的丁姐说,给我们准备了过年的福袋,里面有惊喜,听得我们每个人满心欢喜。当我们打开福袋,里面有福字、对联、红包(没钱的)、还有公司的一封信,反正我是挺失望的,可能也是因为期望越大吧。

有同学抢到了回家过年的火车票,无座的。我没有回去,也没有去哪,第一次一个人没有在家过年,已经想不起当时的感受,天下着毛毛雨,还是挺冷的。公司过年准备了篮球赛,我和几个临班的同学组队,一路拼搏进取,拿了个第一名。很快,年初二我们就上班了,放了两天假。有广西回来的同事,第一次见到了他们的大粽子,胳膊粗手掌两个长,名不虚传。

时间过起来是很快的,有的人来了,有的人又走了。有的人明明穿着工装,看上去还是不错,却又在路上做着偷鸡摸狗的勾搭,让我不由得抓紧了自己的口袋。上班就是这些事,简单、单调、重复,熬着的是时间,耗费的是青春。

一天,邻家姐姐给我打电话,说她们公司在招聘,让我过去面试。原来姐换了一家规模比较大的台企P公司,看到了有合适的岗位。于是,我便找带队的老师去请假,然后找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车间主管才勉强的签了字。

回忆过去广东(我也去过广东)(3)

坐着公交车来到了大良,坐着大巴去到了东莞。这一路沿着珠三角奔跑,一个人的旅程有些孤单又有些不安。在东莞总站坐车公交车,来到了石碣,这一路竖着耳朵听着售票阿姨的报站,生怕错过。

终于到了,在公司门口见到了姐。姐说今天是初试,要带我去见车间主管,也就是我后来的老大(老阮,湖北人),他说可以了才可以正式入职。老大去了总厂培训学习了,姐带着我过去找他,这一路我在想着要怎么回答他在专业上的一些问题,有些紧张。

饭点时分,姐带着我在厂边嗦了碗粉。老大这时也从厂里出来,于是我们便这样见面了。老大看上去40多岁,面容儒雅随和,见到我也没有考什么,只是说如果我愿意,能吃苦耐劳 过来上班就好了。这严格来说不算是面试,完毕,老大继续回去上培训课去了。我和姐稍许聊了一下,便做告别往回走了。走到不知道什么路口,也没来得及搞清方向,一辆车过来,我便问了一下去不去总站,然后就走了。从总站回到G公司已经晚了,这一天的奔波,即使累着也是开心的。

G公司每个月15号发工资,意味着15号之后我就会离开了。依旧一些借口,找主管请了个长假,然后回到了产线,和这两个月来一起并肩作战的同学,没有一一作别,而是微笑着和他们挥挥手,因为他们已经知道我要离开。有些再见,就是说了再也见不到的那种。自离离开了G公司,拿着行李,保安也是很懂的查验说:以后再也不来了吧。

回忆过去广东(我也去过广东)(4)

2010.03.23~2015.11.24,这是我在P公司的在职时间。

离开了佛山,来到了东莞。租了间房子,180一个月,顶楼单间,收拾东西,整理房间,一切准备就绪。

来到公司办理入职手续,门口保安帮我把姐叫了出来,来到HR办公室。和我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二进宫的彭哥(后面还三进宫),我们填了些资料,做了些试题。姐给我们办好了厂牌,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再叫老大的助理(丽姐河南人)把我领到车间了。

我们部门冲印课,专门负责PC件的印刷、组装、喷漆等制程。老大的大办公桌靠窗,看到我来,他说:“你到车间到处看看,了解了解,楼上四楼也是我们的,也可以去,刚开始来,你就跟着游总(湖北嫁四川)学习打样,不懂的就问她”。丽姐给我准备了工装,鞋帽,换好之后,便和游总来到了车间。

初来乍到,正所谓人生地不熟,物也不熟。当所学的东西,从书本搬到了眼前,你会发现这一切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当一个名词,一段句子,在现实操作中,变成真实的存在,它们是有电、有气、有颜色、有属性,有个性。这一切,我什么都不会。

跟着游总,我知道了刮刀、网板、手印台,油墨、治具、化学品,钢板、胶头、移印机等等。我学会了架设网板,熟练了网印;开启了机器,熟练了操作。我试着一个人去完成工程样品;也试着去产线真实生产,锻炼自己,巩固技术。

时间过得充实,时间过得也快,6月份回学校,交了毕业论文,交了毕业设计(自己做的样品),做了论文答辩,于是我们毕业了。其实4月1号回过一次学校,预备党员转正,那时候刚刚上班不到一个礼拜,老大还是不乐意的,但我知道他是给了我姐面子的。

再次回到工厂,我的工作发生改变,正儿八经的开启了带线生产。我的前任负责人(老涂),他将作为我们的领班负责一车间的全面工作。初次带领队伍,要他们看对眼是不可能的,我的历练还不够,遇到事情心跳加速,脸红脖子粗还是有的。作为老员工的他们,他们就算知道问题所在,他们不会告诉你,也不会提醒你,让你干着急,因为没有生产,他们就可以玩,而责任在我。

几经历练,几多成长。当所以的问题不在是问题,背后的辛苦已无所谓,他们的终于认可,就是最大的肯定。越来越多的生产任务,越来越多的生产品种,都无不反应着那些年PC市场的澎湃发展。那些鼠标、键盘、打印机、切纸机、碎纸机等等,几乎所以办公用品的壳,有可能就是我们所加工的,也有可能是我们公司代工的。

我觉得我是幸运的,整个车间的正常运转,整个团队的相互配合,订单的胜利完成,也熟悉了新的朋友。那时候公司福利还不错,生日卡、节日卡,跟着大部队去了深圳欢乐谷,太空梭、矿山车印象深刻,雪山飞龙人太多没排上。每年公司举办篮球赛和唱歌比赛,在公司的这些年,每年都有属于我的一双球鞋。

也许是做得太久,每天又做着差不多的事情,记忆中没觉得有什么新奇的事。12年7、8、9月份,那是我们最忙的时候,连着三个月不放假,连着三个月天天加班到晚上十点或十一点,那时候能下个正常的晚八点都成为了一种奢侈。

老大13年被调到别的部门,负责外包。老大在我们课话语权很大,我们这些人基本都是他带起来的,老大的调走,我们大家都不开心。与其说是调走,其实就是架空,厂区的副总调回总部,下面的人也都会有些变化。新来的周课是个门外汉,懵懵懂懂的一个大嗓门,吼人倒是厉害,没干几个月就走了。后来老大中间荣升副理,有回来一段时间,最终还是和公司和解,拿着补偿离开了公司。

后来,我们的主管老黎,一个已经超过退休年龄的土著,应该是我们厂区总经理请来的。老黎对我们挺好,反正他什么都不管,也什么都管不了,每天就是传达一下上面的会议精神,然后完成每天的签字任务。在他的带领下,我的工作也慢慢开始改变,我也慢慢的开始负责整个一车间的工作,产线的事交给了勇哥(四川人);我的直接负责人老涂也升上去做了工程师,继续管理我们。老黎后来被派到了重庆新工厂主持工作,后面老姚(河南人,二车间主管)去出差,还见面了。最后,老黎也离开了公司。

最后厂区负责人换成了“和其正”何正,这个外招的经理,心思一点也不正,刚来公司没多久,就大刀阔斧的安排自己的人,整个厂区的各部门主管,基本被他换完了。

在我工作期间,车间进行了很大的改造,旧的喷漆线搬上四楼,然后还增加了一条。然后三楼的流水线也进行了大范围的搬动、调整。当你以为可以安安心心的时候,喷漆的人又全部搬到别的厂里(租借),最后只剩我们一车间在这边。而最后的最后,我们整个厂区都搬进了总厂的新大楼。折腾!

15年开始,厂里的效益不好,厂长林水土(中国台湾的)要求控制我们的加班,而我是被重点照顾的那一个。老涂把厂长的话告诉了我,要我们别被抓把柄,免得被开除了。没有加班的日子,我开始了跑步、锻炼,每天和老弟一起,那个夏天确实不错,那个夏天也是我这些年来最瘦的时候了。

也就趁着没事做了,我们同事十几个,一起去爬了水濂山。水濂山不怎么高,没多大会就到顶了,爬上山顶的亭子,附近街镇尽收眼底。山下是一些休闲娱乐的地方,小朋友们打了水仗,玩得挺开心。有了爬水濂山的冲劲,我们想着去爬东莞的最高的山了,手机一查——银瓶山,和惠州交界了。做好了准备,这次队伍更加庞大,车间的好多同事都一起去了。银瓶山果然名不虚传,我们从停车场一路进发,走了30多分钟才到山脚下。开始爬山了,比起水濂山是又高又陡,爬上去至少花了一个半小时。山顶风好大,最后的一个坡,已经超过70度了,四周都是悬崖峭壁,恐高的我看得心虚。在山顶吃了干粮,补充了水分,然后从山的另一侧开始回走。从山里除了,我们又走进了一处古道,心想着没多远,走出来快把我们废了。水喝完了,便找山脚的泉水,这一路山不陡却很悠长昏暗,山里有好多搬家后留下的遗迹,几乎每家都会留下一些坛坛罐罐,看着有点怕。快到出口,有一块很大的坪,介绍是说观音菩萨当时座莲成仙时留下来的平台,所以我们走的这条道就叫观音座莲古道。这次爬山把大家累得够呛,以后就再也没有提起去爬山了。

公司终于搬到总厂了,而我还有曲哥及勇哥,也就彻彻底底的不招待见了。新车间我都没怎么进去,工作电脑也随便的丢在哪里,每天都是准点上班准点下班,中午和曲哥一起去活动中心喝杯咖啡,然后再猫到哪个角落休息(勇哥后面妥协了),反正没人管。

老涂在搬到新厂后,没多久没有理由的被林老头开除了,或许是因为老涂没有和他们在统一战线吧。老涂或许自己也没有想到,一个做了十几年的老员工,就这么被干掉了,虽然有点气不过,但这也是他想要的结果。拿着开除单,我和曲哥请了假,一起陪老涂去找律师,因为他这个需要劳动仲裁。最终的结果是好的,虽然时间上花了一年多,但还是很值得的。后来老涂回四川学了厨师,然后买了汽车,现在在重庆开着饭馆,还是挺好的。

我和曲哥也不能干坐着,每天去楼下找老林唠唠嗑,给他一点压力。一楼也有好几个,也被干掉,一样的劳动仲裁,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新厂要准备开业庆典,其实我们是有计划在各镇领导和厂领导面前献丑的,最后厂里领导还是聪明,给我们签了带薪休假,而且是那种不限时间的。休了三天,公司人事急了,说了一些难听的话,只好做罢,继续回厂里死磕。

某一天,得知老林离职了,心里难受,我们的革命还未完成,他却成了替罪羔羊。新来的杨厂长,说的话好狠,没人理他,我们的队伍也在扩大。我们的事,人事也挺关心,前前后后找我们谈了好几次,问了我们的诉求,然后就没然后了。直到有一天,我们亲爱的和老大,终于要和我们谈话,问了我们的决心,我们的事情就差不多了。

接到通知的时候,那时候我在长沙,赶紧买了下午的高铁到了虎门,老弟接我到了住处。第二天,人事找我们约谈,交代了一些重要事项,签了一些文件,工作5年多的公司,就这样彻底的结束了。那一刻,没有想法,或许对于谁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第二天,我们一起去办完了所有的手续。没过多久,我便回到了长沙,开始了另一个故事。

一些补充

关于老弟。老弟小我两岁,年轻的时候也到处跑,后来也在同一个厂区,生产键盘,完了没做了。后面学了一年徒弟,然后在厂后门开了个超市,直到现在。14年国庆买了一辆卡卡,记在了我的名下,后面我回长沙,他把车送给了我。15年他生日,被一些社会人员敲诈,最后找人出来调解,把损失降到最低,这一个事我也忘不了,江湖险恶。

也记得刚刚开店的时候,到处都是一些罗罗放的机器,逼着你摆,被抓了和他没关系,好在没多久,治安变好了。也亲眼在店门口,半夜看见别人骑着摩托车,往别人车上丢燃烧瓶,车被烧完。也在租房看见,楼下几十个人,背着大刀朝着别人车里砍,砍不到了,直接把刀往车里飞。看到这些,很吓人的。

关于她。简单的一句歌词:开始的很美丽,结束的没道理。

关于其他。没有其他。

有过一家人,唯一一次在东莞过年,是那么的冷清无聊,从此以后,不管在哪,不管多远,一定会回家过年。

这是我正儿八经的一次上班,或许刚开始没想过会要这么一个结束,如果没有意外,或许我现在还在里面。人生没有如果,每一天都是新的开始,每一天都是最好的安排。

最近一次去广东,那是在16年。那时候车放在了长沙,到了9月需要进行年检,于是我弟便回来接车,然后带着妈妈,还有一个姐姐,一起出发。这一路车少,印象最喜欢的一个地方,那就是青连高速那段路了,蓝天白云,高山峭壁,车在山顶穿行下降,那感觉很好。如果有机会,还是会走这条路。

好啦,流水账写完了,为了以后不被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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