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沙俄帝国灭亡(布尔什维克攻占冬宫)

1917年4月3日晚,一列来自芬兰的火车抵达俄罗斯圣彼得堡,这改变了历史。弗拉基米尔·列宁(Vladimir Lenin)在火车上,他此前被沙皇政府流放到瑞士,但德国人把他送回了俄罗斯,希望他能把两个月前沙皇被推翻而引发的民众骚乱转变成一场革命,推翻临时政府,让俄罗斯退出战争。六个月后,德国人的希望实现了。

1917年沙俄帝国灭亡(布尔什维克攻占冬宫)(1)

弗拉基米尔·列宁在圣彼得堡集会上,1917年

列宁决心利用俄罗斯公民和士兵的厌战情绪,领导他的布尔什维克夺取政权。整个春天和夏天,他都试图通过鼓舞人心的演说来召集圣彼得堡街头的人群,呼吁俄罗斯立即退出战争。然而,他将人民的激情转化为前往临时政府总部(前沙皇冬宫)游行的努力失败了。

东线的持续败退进一步削弱了临时政府的力量。俄罗斯军队和俄罗斯政府之间的裂痕扩大了,各派系都怀疑对方的动机。最后,临时政府领导人亚历山大·克伦斯基(Alexander Kerensky)呼吁布尔什维克保卫圣彼得堡市,以防发生军事政变。克伦斯基甚至还向布尔什维克提供武器。

军事政变从未发生,但是临时政府的威望被削弱了,而布尔什维克的合法性被加强了——现在他们有了武装。列宁于10月25日晚下令进攻冬宫。尽管后来布尔什维克的宣传把这次袭击描绘成一场血腥的战斗,但它相对来说是不流血的。皇宫的保卫者——哥萨克、一个女兵营和扬克斯军校学员几乎没有抵抗就投降了。直接的结果是俄罗斯陷入了一场残酷的内战,并在1921年以布尔什维克的胜利告终。

就像黑色的河流,填满了整条街道……我们从红色的拱门倾泻而下。

约翰·里德出生在俄勒冈州。他就读于哈佛大学,1910年毕业后,从事新闻工作。他对新泽西州工人罢工和墨西哥革命的报道使他的政治倾向转向左翼。1917年,他前往俄罗斯报道那里的动乱。他立即拥护布尔什维克的事业,并被欢迎加入该运动。后来他就加入了攻打冬宫的行列。我们加入到他的故事中,起义者沿着圣彼得堡黑暗的街道行进:

像一条黑色的河流,淹没了整条街道,没有歌声,也没有欢呼,我们从红拱门里涌了出来,在我前面的那个人低声说:“小心,同志们!不要相信他们。他们一定会开枪的!”我们在空地上开始奔跑,一边弯着腰缩成一团,跑到亚历山大圆柱的底座后面才站起身来。

“他们杀了多少人?”我问。“我不知道。大概十个。”

几百人在那里挤了几分钟,似乎消除了疑虑,没有任何命令,突然又开始向前。这时,所有冬宫的窗户都亮起了灯光,我看到队伍最前面的二三百人是红卫兵,只有几个分散的士兵。我们跨过街垒,跳到里面,发出胜利的欢呼,我们被一堆步枪绊倒了,这些步枪是刚把守在那里的扬克斯丢下来的。

正门两旁的小门都敞开着,灯火通明。巨大的宫殿里鸦雀无声。我们被急切的人潮推挤进了了右手边的入口,进入了一间空荡荡的圆顶大房间,那是东翼的地下室,里面是迷宫般的走廊和楼梯。许多巨大的箱子立在那里,红卫兵和士兵们狂怒地跳到这些箱子上,用枪托把箱子打开,拿出地毯、窗帘、亚麻布、瓷盘和玻璃器皿。

一个人扛着一个青铜钟大摇大摆地走着;另一个人找到了一根鸵鸟羽毛,把它插在帽子里。抢掠刚刚开始,就有人喊道:“同志们!不要碰任何东西!什么都不要拿!这是人民的财产!”立刻有二十个声音在喊,“住手!把一切都放回去!什么都不要拿!人民的财产!”许多人把抢掠者打倒在地。锦缎和挂毯被从抢劫者的怀里夺了回来,有两个人夺回了铜钟,急忙把东西塞回箱子里,自封为哨兵在一旁站岗。这完全是自发的。透过走廊和楼梯,可以听到远处越来越微弱的喊声:“革命纪律!人民的财产。”

我们回到左边的入口,在西翼。秩序也在建立。“清空宫殿!”一个红卫兵从里面的门伸出头来大声喊道。“来吧,同志们,我们不是小偷和强盗。除了政委,所有人都离开宫殿,直到我们安排好哨兵站岗。”

1917年沙俄帝国灭亡(布尔什维克攻占冬宫)(2)

约翰·里德,1917年

两个红卫兵,一个士兵和一个军官,手里拿着左轮手枪站在门口,另一个士兵坐在他们后面的桌子旁,手里拿着纸和笔。四面八方都在呼喊着“所有人出去!所有人出去!”,人群开始涌向大门,推搡、劝诫、争论。当每个人出现时,他都被自封的委员抓住了,委员把他的口袋翻开,掀开他的外套。所有明显不是他财产的东西都被没收,坐在桌边的人把它记在纸上,然后东西被送进一个小房间。

……扬克斯们三三两两地走了出来。委员们以极大的热情抓住他们,在搜查的同时还说着:“啊,挑衅者!克伦斯基分子!反革命!杀人犯!”但是没有发生暴力事件,尽管扬克斯们很害怕。他们的口袋里也装满了小赃物,它们被记录员仔细地记下来,堆进小房间里。扬克斯们被解除了武装。“现在,你还会拿起武器反抗人民吗?”吵闹的声音问道。

“不,”扬克斯们一个接一个地回答。然后他们被释放了。

……就在这期间,我们没穿外套走进了宫殿。仍然有大量的人来来往往,在巨大的宫殿里挨个房间搜索,寻找躲起来的扬克斯们。我们上了楼,一个房间又一个房间地逛。

……穿着蓝红金三色制服的老宫仆们紧张地站在那里,习惯性地重复着:“你不能进去,站住!这里禁止入内。”我们终于深入到挂着深红色锦缎的金孔雀室,大臣们以前整日整夜在这儿开会,什维扎里人把他们出卖给了红卫兵。那张铺着绿色桌布的长桌子还保持着他们被捕离开时的原样。在每一个空座位前,都是笔墨和稿纸;纸上潦草地写着行动计划的开头、宣言的草稿。其中大部分都被划掉了,因为他们的努力明显变得徒劳。其余的纸上画着心不在焉的几何图案,想必画它们的人正沮丧地坐在那里听着部长们一个接一个地提出奇幻的计划。我从这些潦草的纸张中挑出一页,是科诺瓦洛夫写的,上面写着:“临时政府呼吁所有阶层支持临时政府。”

……我们没有注意到周围士兵和红卫兵态度的变化。当我们逛来逛去时,一小群人跟着我们,直到我们到达大画室时,大约有一百人涌了进来。一个巨人般的士兵挡住了我们的路,他阴沉的脸上写满了怀疑。“你是谁?”他咆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其他人慢慢地围了过来,瞪着眼睛,开始喃喃自语。“挑衅者,”我听到有人说。“抢劫者!”我出示了军事革命委员会的通行证。士兵小心翼翼地接过它们,翻来覆去地看,显然他不识字。他把通行证递回给我们,往地板上吐了口唾沫。“布马吉!文件!”他轻蔑地说。人群围拢过来,似乎准备动手。我越过人群看到一个无奈的军官,于是向他喊了一声。他推开人群走了过来。

1917年沙俄帝国灭亡(布尔什维克攻占冬宫)(3)

布尔什维克志愿军,1917年

“我是政委,”他对我说。“你是谁?这是怎么一回事?”其他人都往后退,等着。我又拿出了证件递给他。

“你是外国人?”他匆匆用法语问道,“这很危险。”然后他转向人群,举起我们的证件。“同志们!”他喊道,“这些人是来自美国的外国同志。他们到这里来,就是要告诉他们的同胞无产阶级军队的勇敢和革命纪律!”

“你怎么知道的?”高大的士兵回答说:“我告诉你,他们是挑衅者!他们说他们来这里是为了观察无产阶级军队的革命纪律,但是他们一直在皇宫里游荡,我们怎么知道他们的口袋里没有装满赃物?”

“普拉维诺!”其他人咆哮着涌上来。

“同志们!同志们!”军官大声高呼,额头出汗。“我是军事革命委员会的政委。你们相信我对吗?好吧,我告诉你这些通行证上和我通行证上的签名是一样的!”

他领着我们穿过宫殿,从一扇通往涅瓦码头的门出去,码头前站着一个普通的委员,正在搜身。“你们差点儿就完蛋了,”他一边擦着脸,一边不停地咕哝着。

参考文献:约翰·里德,《震撼世界的十天》(1935);哈里森·索尔兹伯里,《黑夜,白雪:1905-1917年俄国革命》(19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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