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5子却饿得吃饲料（她有5子却饿得吃饲料）

（说历史的女人——第1814期）

百善孝为先。孝敬父母长辈，向来是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这一点是西方国家所不能相比的。在西方，好多国家都是父母把儿女养到18岁就不管了，因此子女长大后对父母是没有赡养义务的。因此相对于中国，他们的“亲情”就显得比较薄。而在中国，亲情厚就厚在两个方面，其一是，子女即便到了18岁之后，父母还是要管的，操心你的工作，操心的婚姻，并且操心你的孩子等；另一方面，父母年老之后，子女要赡养父母，感恩父母，即为孝。

然而，在现实生活中，偏偏有些不孝之子，为我们的“孝道”文化抹黑，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来。本文的例子就很典型：一个老太太有5个儿子，但她却曾饿得吃饲料，2009年，在她82岁高龄时活活饿死在家中！最终她的儿子们被告上法庭，可他们被判刑时，还都不服，结果如何？

（一）艰难岁月

1927年，柴玉吉出生在天津蓟县的一个富裕的家庭。在当时动荡不安的年代，她在家族的庇护下还是平安长大了。到1944年，17岁的柴玉吉已经出落成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了。跟那个时代的许多进步青年一样，她没有满足自己小家庭的温暖，而是选择了革命道路。那年她结识了一位年轻的革命者小程，他在八路军一家专属报社工作。

那时的少女都很单纯，碰到志同道合的人便直抒胸臆了。爱他就要嫁给他，柴玉吉同小程相识不久便结婚了。小程是从事情报工作的，这一行尽管不掂枪上战场，但风险还是很大。因此柴玉吉跟着小程真的没有过几天安稳日子。日本人即将溃败，但他们不死心，其特工人员还在不断搞事，以至于我方的情报人员经常处在危险的境地。柴玉吉跟着丈夫整天提心吊胆的。

为了躲避敌人的搜捕，夫妻俩不停地搬家。他们婚后第二年，儿子就出生了，柴玉吉抱着儿子东躲西藏更是遭难。有一天夜里，他们一家三口为了躲避敌人的追踪，躲进一个破庙里。庙里又黑又冷，柴玉吉在黑屋子的神像后面，忍着饥饿，把可怜的儿子搂在怀里吃奶，一边还担心儿子哭闹。后来想想，那样的日子可真叫惨啊……

在煎熬中过了数年，建国后，柴玉吉才过上安定的日子，他随丈夫到北京通州区的张辛庄村安了家。继老大儿子程一民之后，柴玉吉又生下老二程一田、老三程一平，以及老四程一石和小儿子，共五个儿子。

按传统逻辑，多子多福，柴玉吉和丈夫以后应该过上不错的日子了。可事实上，多子未必多福。刚建国时，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孩子多日子更是艰难。能把五个儿子拉扯大，柴玉吉和丈夫可是吃了不少苦。

为了能让几个孩子填饱肚子，柴玉吉甚至在野地里开荒；农闲时候，她还背着背篓上山挖药材卖钱，贴补家用。

在三年大饥荒时，柴玉吉可是受了大难。那时许多农村都有饿死人的，她的儿子们都顺利活了下来，真是不容易。她常把一个窝窝头分成几份，分给每个孩子，哪怕自己一口不吃。有年过除夕，家里实在没有什么好吃的，她便腆着脸，向邻居借了一捧豆腐渣，给孩子们做了一顿年夜饭。

柴玉吉记得，一次丈夫从生产队分回来半袋红薯，刚倒在地上，孩子们便冲了过来，抓起红薯，也不洗，带着泥土就吞肚里了。那年月，想想可真令人心酸，她一直觉得欠孩子们太多了。

柴玉吉的一生十分坎坷。除了劳累外，他的丈夫老程还有一个毛病，脾气坏，有家暴倾向。在家里，他干活还没有妻子多，柴玉吉哪点没有干好，他就会对她拳脚相向。柴玉吉有心和老程离婚，可是想想这一大堆娃子，太可怜，于是就只有忍着熬日子。她想，等孩子长大了，说不定自己就能享几年福了。

后来，经过两口的拼打，不管怎么说，日子是渐渐好转了，家里的房子也盖起来了。可儿子们长大了，一个个还得娶媳妇，柴玉吉和丈夫又开始为儿子们的婚事发愁……

人生就这么残酷，等着儿子们一个个成家立业了，柴玉吉和老程也都真变成老两口了——变得弯腰驼背，腰酸腿疼，不能干重活了，按多子多福的逻辑，他们该享儿孙的福了吧。可是，现实是如此的打脸……

（二）一份协议

柴玉吉和丈夫老程劳累了一辈子，给自己家里盖了五间房子。等几个儿子都结婚成家后，当然不能在一块住了，从老大到老四都分了出去，另起炉灶，各过各的小日子了。只有老五留在老宅，同父母住在一起。这种现象在农村很普遍，弟兄多，分出去后，一般家里要留一个。这叫双赢。一方面，老人方便儿子照顾，另一方面，老人还能给儿子看看孩子。

但问题还是有的。儿子一多，麻烦事也多。1982年3月14日，老程把几个儿子都叫来开会，他说：“我年纪大了，不定那天俩眼一闭，双脚一蹬，就去见阎王了。趁我还活着，先把家分了。省得我一死，你们为这几间破房子扯犊子！”

儿子们听说分家，也都同意，反正是迟早的事。

于是老程就把事先拟好的协议拿出来让大家看。上面写得很明确。家里共5间房子，让老五把这5间房子买了，每间按500块钱算，共2500元。然后，父母的赡养义务就只属老五了。说白了就是，这五间房子本来是属于5兄弟的，如今全让老五买断了，老五把买房子的钱分给四个哥哥。

这倒也公平，老大老二老三老四每人得500块钱，分走属于自己的一部分房产，然后他们也免了赡养老人的义务了，这四兄弟也落个消停，至于这500块钱吃亏占便宜，也就无所谓了。都是自家兄弟，谁跟谁啊？再说这是老爹的主意，大家也不争竟，马马虎虎就OK了，大家也就都签字了。

于是大家继续和平共处，岁月静好。柴玉吉和老程老两口跟着小儿子老五过日子，或者说是老五跟着老两口混饭吃，都是一样的。老五还挺孝顺，媳妇也孝顺，因此一家老小日子过得还不错。柴玉吉心里也舒坦，到老了还是能过上几天好日子的。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没过几年，老程得了一场重病，真的扔下一家老小撒手西去。看来老头还是有先见之明的，他知道自己不会长生不老，因此提前立下一纸契约，让儿子们不至于为了分遗产的事情内讧。果然，老头死后，家里没有产生什么不快，大家还是各过个的日子，风平浪静。老五和媳妇依旧孝顺，柴玉吉继续岁月静好。

然而，天不遂人愿。柴玉吉的岁月静好没有持续多少年，家里又出事了。

（三）又一份协议

2007年，跟柴玉吉老人一块生活的老五儿子酒精中毒，突然去世了！

作为柴玉吉最小的儿子，她最疼爱的儿子，老五的不幸离世，令80岁的老太太非常伤心。另一方面，在她的五个儿子中，老五也是最孝顺的，不然当初她和老伴也不会选择同小儿子一块生活。如今老五不在，也让老人自己陷入茫然，自己将何去何从？继续和老五媳妇一块过日子吗？她会继续对自己孝顺吗？她会不会改嫁？她改嫁了，自己怎么办？

这还是个难题。先是老三做出表率，他先将母亲接到自己家照顾了一段，可柴玉吉不习惯，又坚持回到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宅，和老五的妻儿生活在一起。

好在老五媳妇还贤惠，暂时没有改嫁的意图，对婆婆一如既往。然没多久，不幸再次来临。2007年11月3日，柴玉吉在家中看电视时，不小心从沙发上摔了下来。老年人骨头脆，摔一跤可不是闹着玩的。她胯骨骨折，只有住进了医院。

老娘没有事的时候，大家也没事。老娘一旦出事，大家也就有事了。在柴玉吉住院期间，兄弟四个因为医药费问题闹得不可开交，谁都不想掏这“冤枉钱”，谁都不想多拿，谁都以为自己吃亏了。不到十天里，老人便转院三次，从条件好的医院转到条件差的医院。

2007年12月6日，柴玉吉伤势没有好便出院回家了。此时，她的腿根本不能正常走路了，并且视力很差，患有白内障，生活已经不能自理了。她感觉不能只让老五媳妇一个人受累了，因为那样是不公平的，其他儿子也应该照顾她。

这很正常，毕竟老五是自己的亲兄弟，他不在了，儿女仍是我们程家的人，他们孤儿寡母也挺可怜的。于是四兄弟便在一起商议对策。第二份协议自然就诞生了，即《关于赡养母亲的规章制度》。协议大致内容如下：

一、老人归哥四个所有，每年每人（照顾）三个月，从老大开始；

二、交接班时，母亲的一切证件随同老人一起交接，在谁班上，母亲的一切事物就由他全权负责，不得有误。

二、老人有病，在谁班上谁负责，看病住院必须在合作医疗范围内的定点医院住院，手续齐全，超出这个范围，后果自负。

四、母亲在谁班上，别人不准到当事人班上捣乱、造谣、生事、无中生有、编造事实……

五、交接时间为早上8点……

六、交接时，母亲的一切证件要随着老人一起交接，如果证件不全，接班人有权不接……

这个协议尽管叙述有些欠妥，把母亲似乎当成了一种财产，一个物件，但也算公平，如果真的履行下去，也是不错的。

但是有一个问题最终影响了这个协议的履行。还是因为房产问题。按说柴玉吉的丈夫老程在世时已经解决了房产问题，但因老五的意外去世把这个问题又搅乱了。因在中国，女性地位很微妙，丈夫在，是一个样；丈夫一旦不在了，她的处境就会改变。

老五去世后，媳妇尽管没有改嫁，而且还在赡养婆婆，但程氏兄弟开始对父亲留下的老房子有了觊觎之心。原因是，此一时彼一时也，随着通州开发建设的加快，房价大涨，老宅的房子可不是当初的每间500块钱了。

老二和老四首先发难，提出要对老宅进行重新分配，对房产归属重新定义。说白了就是想再瓜分点。母亲柴玉吉当然反对，老五死了，但媳妇孩子还在呢；再说，你们老爹死了，我还没死呢。

这很在理啊。于是老大和老三表示赞同母亲的意见，反对老二和老四的提议：你们这不是趁火打劫，欺负人孤儿寡母嘛！老二和老四也觉理亏，暂时没有发作。但隐患已经埋下。

2008年9月14日，这天是交接的日子。交接什么？母亲。按协议规定，柴玉吉老人由老三交接给老四。老四接母亲走时，趁机提出，老宅的房产证应该一并交接，就是由他老四保管。这里要指出的是，柴玉吉的老伴在世时疏忽了一件事，就是没有把老宅过户给老五儿子，这样尽管按协议规定，老宅的所有权是属老五的，但少了一个程序，房产证上还是柴玉吉的名字。这就有点微妙了，就给了老四、老二耍赖提供了机会。

此时老四提出要自己保管房产证，本就不同意重新瓜分老宅的老三便拒绝了。老四碰了一鼻子灰，很不爽地把母亲接走了。

数日之后，老三下班去老四家看望母亲，发现母亲端着碗很艰难地吃饭。他走近一看，母亲哪里吃的是饭，那是一碗黑乎乎的饲料！老人居然吃饲料，可见母亲被饿得多严重。于是他火冒三丈，端着碗便去质问老四了。

愤怒的老三还将这碗饲料拿出老宅，去村委会告状。很快，“程家老四给老娘喂饲料”的事传遍村子。当时老三和老四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二人矛盾迅速升级。

（四）交接事故发生时

柴玉吉在老四家住满3个月后，2008年12月14日，又到交接日了，轮着老大接班了。之前，每到交接日，兄弟间都会为老宅的房产问题吵几句嘴。这次更过分，老四交到老大手里的，除了母亲，还有一份他和老二事先拟好的《房屋出售同意书》，他要大哥在同意书上签字，要把母亲名下的老宅子卖掉。

这怎么行？老大拿出了老大的样子，之前大家说好的，房子属老五了，怎么不遵守契约了？他坚决反对签字。当时老二也在场，老二是个暴脾气，他腾地火就上来了，对老大动了手。

老二下手没轻没重，直接把老大打躺下了。

老大住进了医院。这下事情麻烦了。因为下一班轮他接管母亲了，他一进医院，母亲便被悬起来了。老大媳妇不愿管，老二觉得没轮着他，他也不愿接。结果村委会出面调停：依次类推，老二接吧。

本来老二把老大打住院了，就理亏，既然村委会出面，就没有再推脱，把母亲接走了。

三个月后，即2009年3月14日，老二班满，该老三接了。这时候出了问题。因为老二和老三不和——他们四兄弟基本老二和老四一个阵营，他们主张重新分配老宅；老大和老三一个阵营，主张维持原来的协议。因此老二就不想去通知老三交接事宜（当然老三也没有主动去交接母亲），而是让村委会去通知老三。

可村委会这次没有准时通知到老三。也有说是通知到了，老三没有去交接。原因是，老三认为是老二把老大打进医院了，他这3个月照顾母亲其实是顶替老大的，因此接下来的3个月还应该是老二照顾母亲。或者说，老大出院了，老大应该补上他这一班，反正不该自己交接。老三就没有去接母亲。

可老二这边，他认为自己的任务完成了，等不及老三来交接，便将母亲直接丢在老宅，并锁了房门，闪了。当时老五媳妇不在家，可能带着孩子回娘家了（也可能是有再嫁之意，此不多讲），家里没人。

可怜老太太被送进老宅后，孤零零的没人管，她行动不便，眼睛也看不见，屋里也没什么吃的，就出事了。

（五）母死儿入狱

25天之后。2009年4月9日，小程（柴玉吉最小的孙子）来到老宅，他想看看老宅的房子漏不漏雨，有没必要修补一下。他进门后，发现奶奶睡着了。奇怪的是，当时柴玉吉没有在床上，小程发现奶奶躺在床下，她身下铺着褥子，身上盖着被子。当他叫奶奶时，柴玉吉没应声。原来她早已没了气息！

小程吓坏了，连忙通知家人。四兄弟赶到，他们不知母亲是怎么死的，于是把母亲的遗体送去尸检。

2009年4月16日。程氏四兄弟在法医尸检室前正等候时，法医突然冲出来大声说：“你们的母亲是活活饿死的啊！”

四兄弟大惊！

尸检报告说，柴玉吉未见有致死性疾病，应是重度营养不良导致多器官功能衰竭造成的死亡。因尸体被发现时已经有腐烂痕迹，所以母亲是半个多月前就已经饿死了。

法医说，柴玉吉老人死亡时胃壁薄得跟纸一样，这是饥饿时胃酸大量分泌造成的后果，就是说，确定无疑，老人是被饿死的。

事实上，那天程家四兄弟赶到母亲的屋子时，发现屋里很凌乱，房间里没有电，桌上有点蜡烛的痕迹，地上还扔有不少卫生纸。显然柴玉吉死前是经过一番挣扎的。屋里没有吃的，她老眼昏花，到处找吃的，最终没有找到，被活活饿死了！

柴玉吉被饿死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村子，大家都唏嘘不已。有村民说，三月中旬时，他曾听到柴玉吉在家中凄厉的喊叫：“老伴啊！你走了没有人管我了啊！”可当时他没有太在意，以为柴玉吉有四个儿子呢，也许是老人在唠叨什么的。

令人更加心酸的是，柴玉吉的尸体被发现时，她的旁边还摆着一幅全家的合影，临死前，可能她还抱着全家相哭呢……

柴玉吉老人之死，引起了村人的公愤，大家把程氏四兄弟告上了法庭。2010年，北京市通州区人民检察院对老人的几个儿子提起公诉。

4月24日，法院对程氏兄弟进行了判决。法庭认为，在母亲被饿死的问题上，老大老二老三都有责任，他们都对老人构成了遗弃罪。但老二程一田（62岁）责任最大，他们没有等交接成功，便遗弃了母亲，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老大程一民（64岁）被打后第二个月，身体就已经康复，应当承担赡养母亲的责任，但他在老二赡养其母三个月后，对母亲不管不理。做为老大，他难辞其咎，也构成遗弃罪，判处有期徒刑两年半。

老三程一平（60岁）对赡养交接事宜不闻不问，怠于履行赡养义务，判处有期徒刑两年。

老四没有被追究责任，因为案发时没有轮到老四接班，法院认为母亲饿死与老四没有直接关联。

兄弟三人不服判决，认为不公平。老大和老三一个阵营，他们认为，母亲之死，老二和老四责任更大，反之亦然。他们都提起上诉。2010年7月6日，法院驳回上诉，三兄弟乖乖进了监狱。

（六）死不瞑目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儿子们进了监狱，柴玉吉老人仍死不瞑目。

柴玉吉一直没有入土为安，她的遗体一直孤零零地放在通州殡仪馆内没有火化。因为老三儿子程一平始终不在母亲尸体的火化书上签字。他怀疑母亲不是被饿死的那么简单，而是被老二和老四合谋害死的。如果火化了，就找不到证据了。

等三兄弟出狱后，柴玉吉已经去世四年多了。2013年9月9日，老大和老三一起向法院提起申诉，说老四也应该为母亲的死负法律责任。

开庭之前，村委会试图调解兄弟几人的矛盾，可兄弟三人吵得不可开交，老大、老三指责老四害了母亲；老四不服，说老大老三是因他没坐牢心理不平衡，才来闹事的。三人刺刀见红，法庭上见。

最终，法院以“证据不足”驳回了老大、老三的申诉。于是一切尘埃落定，老三最终在母亲的遗体火化书上签字。可怜老人死后4年半才终于合上眼，入土为安。

都说多子多福，养儿防老，看来不一定靠谱啊。愿大家引以为戒，感恩父母，为自己积点福吧。谁都会老。你如果现在不孝敬父母，将来子女也肯定不孝敬你。因为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你如何对待你的老人，将来子女也怎么对待你。

（文/说历史的女人·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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