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暮空酌千年杯 新春旧忆但将千岁叶
你已经很臭
2023-04-15 12:59:02
新春旧忆：但将千岁叶，常奉万年杯
明天就是除夕了，中国最重要的节日，春节到了，但现在人们普遍都感觉到，这年味是越来越淡了，也是，以前过春节，吃好的，穿新衣，是大家都期盼的日子。现在，这些都成为寻常事，除了大家都放假，有时间在一起聚，其他便无甚吸引人的地方了。“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春节是团聚的日子，而且总是同故乡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所谓“故乡今夜思千里，霜鬓明朝又一年。”自古以来，离人游子，特别是宦游的文人骚客，那寒夜孤灯的寂寞苦楚，最是难为人道。
但是，如我这样的厂矿子弟，对于故乡的概念是很模糊的，最多也就是个籍贯，说明你的原籍是哪里，至于出生地或生活最长的地方，这些同故乡都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所以，对我们这样的绝大部分人来说，父母在哪里，哪里就是故乡。我幼年是在扬州随爷爷奶奶长大的，但懵懂之际便遇上了“史无前例”，随着爷爷经“五七干校”后被遣回原籍，于是，洪泽湖畔的芦苇荡边，便有了最初儿时过年的记忆，当然，相随相伴的，还有那飘渺烟波上的点点白帆。那时家中的生活水平应该是远高于当时一般的普通人家，因为毕竟爷爷的工资还是照常在发放，所以，家中厨房的墙壁上，总是能看见挂着的猪肉和咸鱼。
年关将近之时，奶奶便会将一小袋米放在灶台同墙壁的夹角处，另外会把平常积攒下的零钱，都是一分的，用一张黄纸包裹着，放在灶台边那烟囱通道的边上，那是给乞丐准备的，一般每次都是给一分钱和一小碗米。但每当看见是带着孩子的人前来时，便会多给一小碗米，或者多给一分钱，我注意了一下，奶奶是从来不会一次性给两分钱加两小碗米的，我想，这是她给自己订的规定吧，其潜台词是，那一份是你应得的，这多给的一小碗米或一分钱，是看着孩子可怜而多给的。年夜饭自然是过年内容的重中之重，在那一桌的丰盛佳肴中，我最喜欢的是奶奶做的羹，那是类似于合肥辣糊汤一般，但没一点点辣，有蚕豆，蛋花及千张煳成，很是鲜美。
但更喜欢的却是一种叫风鸡的风味美食，做法不知，只知道那鸡早早地便带毛地挂在了墙上，吃时去毛一煮一剁便成，那肉成丝状，白白的，嚼着很劲道，在块鸡肉在我手中慢慢撕着，是要吃很长时间的。鱼丸也是必须要有的，也属汤的一种，但我不是太喜欢吃，咬着那带着孔状，软软滑溜的丸子，总感觉似乎带有鱼腥，也许这是我先入为主的错觉吧。倒是奶奶做的鱼龙我很喜欢，这是做鱼丸将鱼肉剔下时，故意留有很多的肉，如同排骨般，用红烧鱼的做法烧好，想来做时特意要比平素稍咸一些，因为这是早餐时下饭用的。
年夜饭的感觉真好，每当想起爷爷端着温好的一杯酒，笑盈盈地看着我们这帮小毛头时，那慈祥的笑容是那么地亲切，这种亲情和关爱，也许就是心中永远的“故乡的味道”吧。及至随父母支援三线来到广元后，这年味便淡了下来，感觉只是比平常多了几个菜而已，但母亲很早便会为我们制作新衣，那是一身罩在棉衣裤外衣服，我只听得卡叽布、的确凉这几个名词，至于好坏是完全的不知，反正是新衣服，因为男孩子嘛，对这个是不太关心的。父亲手巧，每年都会为我们糊制灯笼，做得最多的当属兔爷灯了，白身红眼，几个小朋友提比相互攀比，在雪地里奔跑打闹，谁的灯笼被踩坏了，于是，那哇哇的哭声便震天般地响起。
红包是没有的，我从来没有在父母处领过红包，可能工厂中就没有这个习俗，倒是67年时奶奶给过我一次一元的过年钱，对我来说，这可算是一笔财富了。于是，去扬州文昌阁边上的书店中，买了本小说《沸腾的群山》，这是属于我的第一本小说，从此开启了我人生的藏书之旅，至于剩下的钱嘛，估计是买了爆炒田螺同小伙伴们分享了。在广元过春节有一点让我很是不爽，那时候是睡不成懒觉的，不管年三十玩得再晚，第二天必须早起，因为那个时候是在拜年的，父母都是单位部门的领导，都要去给每一位在厂的部属拜年。
而我们也是要早起的，因为，随时有各色人等前来，来时必须将早已备下的花生或瓜子奉上，看着他们抓上一把揣进口袋中方罢，这一习俗及至后来我当了单位的小头目时，依然如故。广元过年时家家都是要熏腊肉和灌香肠的，那长长短短的年货像大比拼一般，挂满了阳台或厨房的窗口上，尤其的腊肉是要用山上砍下的柏枝条，慢慢的地熏制而成，切开后，红白相间，一股特别的香味让你口涎三尺，那味道就不摆了。工厂那时每年都要举办游园晚会，吹蜡烛、套圈，投球等等，节目很多，我最喜欢的是猜谜，每当答对一题去领奖品时，那也是有点小自豪感的；可惜，现在人手一机，一搜度娘便有答案，看来这也是个风光不在，将被抛弃的项目了。
企业改制，下岗潮来袭，抛家别子，远赴北京打工，于是，每年的春节便随着农民工一起，挤在满是臭气的车厢中，向着妻儿所在的地方奔来，这也是春节唯一的期盼了，其他便再无欢乐可言，因为，那回程车票的担忧一直是压在心中的。时至今日，生活同以前相比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新衣时常有，美味更是吃得来食无可食，深圳各种手机上排名前列的上榜特色菜，几乎都被吃了个遍，但总是没有原来的感觉，毕竟，这其中少了些情结，除了亲情，还有友情。去年春节，疫情来袭，虽然身在广元，街上虽火树银花，但行人稀少，我只能呆在宾馆中网上乱窜；想请人吃个饭都难，很是尴尬，匆忙离开后，便盼着下一个春节的团聚，但是，今年又是去年的翻版，回不去了。在此，祝福我的亲人们，朋友和同学们，健康如意，明年再相聚哈，张屹在深圳举杯遥祝啦。
,
免责声明：本文仅代表文章作者的个人观点，与本站无关。其原创性、真实性以及文中陈述文字和内容未经本站证实，对本文以及其中全部或者部分内容文字的真实性、完整性和原创性本站不作任何保证或承诺，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自行核实相关内容。文章投诉邮箱：anhduc.ph@yahoo.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