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春夏秋冬抓鱼（记得咱的家60大发大振西洼摸鱼）

文/鲁杨

谨以此书

献给生活在这片热土上的祖辈和父辈以及我深深眷恋的亲人们！

第一部 苦难的岁月

第十二章 大坝撤回（2）

（上接59集）

大发大振娘嗔怪说：“发！振！你们也没有多少粮食，你们媳妇身体又不壮实，发还有两个儿子，都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时候，以后别总拿吃的，你们给的粮食，我和你爸够吃！再说，俺们两个老家伙，能吃多少呀！”

多么善解人意的老人，在那个养儿防老的年代，很多人家认为，儿女对他们的眷顾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心安理得地会接受这份给予。

杨树起两位老人却不愿给孩子添一点麻烦，除了麦熟、秋后儿子给的口粮，从不张口伸手再向大发大振要。

他们知道，现在的日子过得都很紧巴，地里没多少收成，都有几张嘴，等着吃饭填饱肚子。

大发大振从爹娘家出来。

大振说：“哥！大水落下去了，水里肯定会有鱼！俺和大航去西洼看庄稼时，俺就看到水里有鱼浑儿。一会儿，吃完饭，趁傍晌儿，咱俩看看去！”大振平时有摸鱼的爱好。

“行！看看去。”大发应和着，其实他更关心的是他租种的9亩麦子和3亩棒子。

太阳在天空高高地挂着，像一个悬着的火球，头上太阳晒，脚下水汽蒸，炙烤着刚刚退去洪水的田地。被水浸泡的麦子、棒子有的倒了，有的昂扬屹立着像百折不挠的勇士。

杨大发和杨大振哥俩儿走在奔向西洼的村道上，哥俩上身着白色土布汗衫，下穿灰色短裤，光着脚，一人背一个布口袋、手里拎着个竹筛子。

被大水浸泡6天的村道坑坑洼洼的，有的地方还汪着水，田地是不能进入的，本来很喧腾的土地，走进去便陷入老深。

走几步，鞋上就被泥沾了个大坨子，哥俩不时低头，用手把泥巴抠下来，继续往前走，走三两步就又粘了，索性他俩儿把鞋脱了，搁在口袋里，顺便也把裤腿高高挽起，走起来立刻清爽了许多。

还没有到自己家地块，可看着别人家的麦子和棒子的情形，杨大发大概估摸出自己那几亩庄稼的样子了，他又充满了信心。

路边的沟渠里的水还是满满的。水往低处走，田地比它的地势高，大水退去也有它的顺序，先是田地里的水退流到沟渠，沟渠的水再向下游流动，还要接受田地里湿透的泥土的渗水，排洪沟渠就是这样的原理。

杨大振突然拉住杨大发的胳膊:“哥！你看！”杨大发顺着弟弟的手指方向看去。杨大振指的是靠近村道的一家棒子地的一处洼地。

“有鱼！有鱼！有鱼！”杨大振兴奋起来。

“可不是，哎呀！就是在人家地里，咱不能进去，进去把地都踩的都是窝子，这哪成呢？走吧！”杨大发一边走一边继续保持他的脚步，他对逮鱼并没有多大兴趣。可一想到，逮了鱼，可以为杨郑氏补补身子，给两个儿子改善一下伙食，又激发了他足够的兴致。

杨大振不甘心放过这个机会，试着走到地边，田地很喧腾，一迈脚就陷进去了。这次大水不比以往下雨，水会在较短时间，渗到地下，这次是足足浸泡6天的田地喝饱了水。尽管地面不见水了，可土里还都是水，整个地里就是一个泥潭。只好作罢，退回路边。

庄户人是很少吃到鱼的。也就是每年夏秋，草鱼生长旺盛的季节，买了网去撒鱼；东河里的水被庄户人们浇地后，水少了，上游水暂时没能蓄满，下河摸鱼，大半天摸上个三五条；还有就是干旱年份，东河或村子里长尾巴坑、西柳坑、东坑水干涸时，几乎全村的人聚拢来，下水摸鱼。

人们先下到水里，手脚并用地把剩余不多的水搅浑，鱼被浑浊的水呛得喘不上气来，就把头露出来喘息的时候，人们用平时筛粮食的筛子或笊篱，从下面一抄，就把鱼逮住了。

有的摸鱼高手，下到河里，伸出两只手，沿着坑底，从鱼混两侧直接包抄，很快抓到手里。

水特浅的地方，或快干坑的时候，有的用泥围成一个大围坝，再围成一个一米见方的小围坝，用筛子对着大围堤方向，卡在小围堤上，然后用脸盆、木桶、铁勺之类的东西，从小堤坝处，往外边舀水，大围堤的水就流到小堤坝里边，大堤坝里的水渐渐少了，鱼也会顺着水流，自己游到下筛子的地方，就“束手被擒”。这叫淘鱼。

这个招法比一般摸鱼，要逮得更多一些，但必须下功夫，下气力，先把围堤弄起来，需要一定的人力。

还有一个逮鱼方法，就是网鱼。十几个人，分成两组，用端网从坑的一边，把端网下到底，两组人统一动作，慢慢往一侧走，鱼就随着网，向端网的方向逃跑似的游，到岸边，两组人把在底端的网一收，鱼儿就被一网打尽了，这样能逮到很多鱼。

坑里河里的鱼，一般有鲫鱼、鲢鱼、泥鳅、草鱼，还有些小虾。

每每逮到鱼，大鱼洗净，把五脏六腑掏干净，小鱼崽子就不管它，用家里猪油炝锅，每每炖上一锅鱼，一家老小吃上一顿美餐。

村里自家养鱼的很少，一则什么河呀，坑呀，都是村里的，不属于个人；二则年年风不调雨不顺，每年都有干旱或涝灾。没水不行，鱼儿离不开水；下大雨涝了，鱼塘暴漫，弄一场空欢喜，鱼都跑了，也是倾家荡产。

在庄户人家都有这样的说法，“喘气的活物，不算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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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沧州铁狮子图腾

鲁杨於河北沧州老家老爹老娘老屋

鲁杨，自幼酷爱文学写作，某直辖市作家协会会员，省级单位媒体特约记者，在军地媒体发布《山中那座军营》《兵之初》《中国蓝盔》等中短篇小说、散文、新闻等作品近400篇，100余万字。目前受邀致力于创作长篇小说《记得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