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筑世界大同梦(美美与共天下大同)

——谈工艺美术创作中的承传新变,我来为大家讲解一下关于共筑世界大同梦?跟着小编一起来看一看吧!

共筑世界大同梦(美美与共天下大同)

共筑世界大同梦

——谈工艺美术创作中的承传新变

作者:尚青玉晶

近年来,国家艺术基金资助的青年艺术创作人才、艺术人才培养项目的成果作品已经在行业和社会产生了广泛的影响。2019年北京国际设计周期间,“‘工用致美’——中国艺术新视界2019”专题展将近五年资助创作的部分优秀工艺美术作品进行展示,在种类、造型、风格、内容等方面异彩纷呈、匠心独运,尤其在功能、技术、审美三个方面展现出青年艺术创作人才对工艺美术承传新变的积极探索,具有较高的艺术水准。“察势者明,趋势者智”,在全球化的时代背景下,这些设计作品不仅面向传统,更面向未来,面向生活,面向国际。

经世致用的功用观

明末清初时期的思想家顾炎武、黄宗羲等人,反对伪理学家们不切实际的空谈,他们主张把经世致用的思想和社会现实结合起来,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经世致用,是指做学问必须要有益于国事,必须要面对社会现实、关注所处时代的社会矛盾,并运用所学致力于解决社会问题,最终实现国泰民安。这是一把“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职业道德标尺,更是一腔“以天下为己任”的家国天下情怀。

这一中国古代知识阶层居主导地位的文化价值观,在工艺美术承传新变的实践过程中,仍然具有指导意义。田自秉先生是新中国工艺美术历史和理论研究的重要奠基者之一,他针对工艺美术性质的界定是“工艺美术是艺术的一种,也是和社会生产有直接联系的物质文化之一。它具有精神生产和物质生产的双重属性。”也就是说,工艺美术以物质形态为载体呈现,一方面,它具有物质使用功能价值,即具体的器物之用;另一方面,它具有精神属性的非物质功能——审美价值,它积极地影响人的精神世界,并反作用于人们改造客观世界的活动。工艺美术的双重属性,不应只具有满足人们日常生活所需之“小用”,同时更应具有“务当世之务”之“大用”,把天下、邦国、生民之事都作为“当世之务”的具体内容。这不仅是当代工艺美术承传新变的历史使命,更与“现代设计”不断延展的内涵不谋同辞。从“工具论”到“价值论”,不断争论的设计成长史将设计的意义引向一个更加开阔和宏观的视野。曾任教于早期包豪斯设计学院,后来创办了美国芝加哥设计学院的艺术家莫霍利·纳吉认为“设计不是一项职业,而是一种态度”,其目的是为我们构建一种合理、有序、艺术化的生活方式,它代表我们对生活、对未来的一种期许和态度。由此可见,设计与工艺美术一脉相承,不仅立足于当下的物质性问题,更着眼于非物质性的人与其周围关系的宏观域场。正如法国学者马克·第亚尼1984年在《非物质社会》一书中所说——“我们正在从一个讲究良好的形式和功能的文化转向一个非物质的和多元再现的文化。”

在当今全球化进程中,作为中华文化载体的汉语言文字不仅要突破文化的地域性与全球化之间无法避免的矛盾,在世界文化开放性的语境中不断求新、求存,而且还应将自身文化的发展视为全球文化命运的一部分,在激发和保持自身活力的同时,促进和带动全球各国文化共同发展,构建人类文化命运共同体。

郭昱峰 《文以载道·满汉体》 矢量数字文件 尺寸可变2018

郭昱峰的中文字库字体作品《文以载道》正是在这样的时代需求下应运而生。该作品共6763字,选取长白山地区的满文作为地域文化符号提炼的主要素材,同时参考部分历史文物图案、建筑纹样、铭文碑刻等,尝试以线框形态、笔画特征、间架结构、视觉符号提炼等手段来呈现。完全采用目前世界字体领域的一流数字技术进行创作,使字体的实用性和适用性得到保证,创造出具备世界级专业字库字体技术标准的作品,同时在字体的识别性、阅读流畅性、风格特征等多个方面进行综合考量,取得了理想的效果。

这是一次以长白山地域文化为依托,将中文字库字体作为主体创作对象进行的艺术创作,解决了字体丰富性问题的“小用”,也是一次对当下中文字库字体应以何种方式与地域文化形成有效传承和发展进行的积极探索的“大用”。正是秉持这把兼顾满足人们日常生活所需之“小用”,“务当世之务”之“大用”的“经世致用”的利剑,才能一路披荆斩棘,在工艺美术承传新变的工作中承传中华民族文化中真正优秀的基因,肩负“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服务社会的使命,在瞬息万变的时代大潮中乘风破浪,砥砺前行。

器以载道的技术观

技术与艺术素来有着十分紧密的联系。早在几十万年以前,我们勤劳的祖先掌握了打制、磨制技术开始制作石刀、石斧、石铲,而后掌握了成型和烧制技术制作陶瓶、陶盆、陶罐等。这说明从原始社会开始,人类就在用最初始的技术创造着原始的工艺文化。

技术是工艺美术的实现手段。没有能工巧匠的技术参与,再美好的材料也创造不出精美实用的工艺美术作品。“材美工巧”的评价标准一直以来被公认为中国造物设计的重要审美准则。“工巧”即是工艺美术实现的技术手段。

技术对设计产生着巨大的影响。现代设计在发展的进程中任何一次设计观念的变革和设计风格的演变都与技术的进步紧密相连。十八世纪“机器时代”的到来,爆发了轰轰烈烈的“工艺美术运动”“新艺术运动”和“装饰艺术运动”等诸种设计思潮,带来了威廉·莫里斯的植物纹样壁纸、赫克托·吉马德的巴黎地铁入口和威廉·兰柏的纽约帝国大厦这些经典作品;十九世纪,科技的进步促成了新材料的出现,钢铁、玻璃和混凝土结合框架结构的新技术带来了建筑形式的改变,高层和大跨度空间改变了城市的整体风貌;二十世纪,信息化社会悄然而至,设计开始进入“数字化”时代,转向界面设计、网页设计等非物质设计方向发展;二十一世纪,在科技的驱动下,现代设计逐步向着智能化方向发展,使人们的生活更加便捷、高效和舒适。

技术与艺术相伴相生,又与“道”相依相行。在对工艺美术承传新变的过程中一定不能缺席新技术的参与。先秦时期《考工记》对于技术——“工”的阐述:“知者创物,巧者述之守之,世谓之工。”一方面作为有智慧的人要能创造新物,另一方面作为巧干的人要将所创之物加以传承和坚守,由此看来,在工艺美术领域对于“工”的传承与创新是一个既古老又现代的永恒主题,对新技术、新材料的探索,不应是单纯的炫弄技巧,而应是以探索天地规律为目的的“知者创物”行为。这种天地规律,老子称之为“道”,道是万物的起源——“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易经》言“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即是先贤哲人对于道器关系的最早探索。魏源认为“技可进乎道,艺可通乎神”,也表明技术的发展与“道”的探寻相辅相成。“道”的内涵随着人的精神世界的丰盈不断进行外延。创物寻道,器以载道,是在工艺美术承传新变的过程中,应当一以贯之的技术观。

付少雄 《中国风骨之三》 黄铜镀金 45×12×11cm 2018

付少雄的系列作品《中国风骨》是一组金属艺术器皿,将中国传统文人锡器与代表文人精神风骨的太湖石予以重构。在技术上充分借鉴锡器的造型特点和成型工艺,特别是锡材料的优良物理特性,使得其突破其他传统金属的工艺限制,可以快速和充分表现如太湖石这类结构复杂的造型,在内容上通过厚重朴实的金属材质感将太湖石天然去雕饰的形象特点概括出来,将中国文人的精神风骨具象化,实现了刚正气概的风骨精神与人文情怀的文人审美在同一载体上的高度统一。该系列作品为实现复杂器型的充分表现和快速成型,进行了新工艺技术的探索,为传统锡器艺术介入当代金属艺术创作提供了新的可能性。将相互印证的太湖石与文人锡器反映的精神内涵进行视觉呈现,诠释了一脉相承的中华民族精神。

张文娟 《磁州窑生活陶艺·纸的印迹》陶瓷 大小不一 2018

张文娟的《磁州窑生活陶艺》系列作品最突出的特色是对化妆土的烧制技术进行实验性的探索。该系列作品以大青土为主要材质,采用手工拉坯成型的制作方法,分别运用了剔刻、白地黑绘、彩绘、肌理、柴烧等不同的技法,多种方式展现磁州窑自然、质朴的审美品格,丰富了磁州窑的艺术表现力。尤其是化妆土与柴烧技术的结合,是在泥坯半干状态下施以化妆土,后在高温烧制阶段投入松木,达到柴烧的效果,利用火焰和窑内气温的变化,使化妆土由白色转为暖棕色,形成丰富的色彩变化,并将这种新技术方式应用在茶具、餐具、香炉、花器等生活陶艺器皿上,呈现出磁州窑的当代新面貌。

该系列作品在传统磁州窑装饰技法的基础上,结合本次技术探索实验,为化妆土材料的运用开辟了新的方法,创作出既具有传统磁州窑意蕴,又符合当下人们生活观念和审美的生活陶艺,把这一非物质文化遗产以崭新的面貌融入现代生活中。对化妆土烧制新方法的实验,不只是对磁州窑材质语言特性的创新与探索,更是通过充分挖掘磁州窑的艺术价值、增强磁州窑的艺术表现力来关注现代人的精神需求,重新构建人与自然的亲密和谐关系,唤起人类对于真善美的普遍追求和向往,引导质朴、本真、儒雅的生活方式。技以载道,承载的就是这种寄怀天下的至简大道。

美美与共的审美观

审美观是人们对美的看法和态度。在工艺美术作品中,功用和技术都由人的审美理想所支配。费孝通先生曾提出“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的观点,在这种理想的文化新境中,人们不仅能欣赏本民族的文化,还能发自内心地欣赏其他民族的文化;不以本民族文化的标准,去评判其他民族文化的“优劣”。真正优秀的文化一定是能够处理好不同文明之间的关系、兼容并包的文化。费先生认为我们应当对中华文化的全部历史有所自觉、自知、自信,而积极践行美美与共的审美观就是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的体现。文化自觉是指生活在中华文化语境中的我们要对本民族文化有“自知之明”,明白它的源头、来历、形成过程、特色和它的发展趋向,既不复古,也不全盘他化。自知之明能够提高文化转型的自主能力,取得适应新环境、新时代对文化选择的自主地位。只有通过深刻的文化自觉,才能达到坚定的文化自信,更好地传承、发扬、创新、传播本民族的文化,促进人类文明繁荣发展。

作为一位工艺美术创作者,在个体层面来说,除了通过外物关照自身,发现自身的美,还要能够发现且能够欣赏他人之美。在民族层面来说,中华传统文化的承传新变,也必须树立美美与共的文化心态和审美理想,各抒所长,共筑天下大同的和谐局面。

李程 《玄光之一》 陶瓷 16×17×22cm 2018

如李程的《玄光》系列作品,是一组以汝瓷釉料为装饰的器皿创作。在基本造型上摆脱了传统器型的对称性,转向一种不对称的均衡。整体呈三段式,且各段之间比例拉开,舒展而流畅。每一段的曲线也各不相同,犹如音乐作品中的段落,又如行文中的“起承转合”,将三段之间自然衔接。曲线盘旋向上成为一种力量,像一个带有动势的生命体,在静穆中蕴藏着巨大的内力。胎骨薄瘦,罩以丰润沉着的青蓝釉质,呈现出胎骨釉肌的挺秀美感。深色胎骨的转折在釉面中隐现,与丰厚的釉质相映成趣,充分地表现了釉质细腻温润的质感。

作品既端庄含蓄,又自由奔放。一方面,融入对宋代追求的美学理想的理解,保留了釉质的莹润丰厚和沉静理性的美学特征;另一方面,单纯用线条之间的转折流动来构建空间,使观者在这种简练概括的现代陶艺形式语言中进行更多的自我思考与感受,尝试建立一种“新汝瓷”的表达语言。

民族文化是艺术创作的根基。北宋汝瓷、南宋官窑和龙泉窑都是青瓷工艺与审美的巅峰,给我们留下了巨大的艺术财富。现代陶艺善于运用众多现代主义的观念和审美需求进行反思和重构人性之光,也为陶瓷艺术的创新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

这其中不仅要传承和发扬民族优秀文化,还要能借鉴其他艺术门类的长处和优点,接受和吸取外来文化中优秀的部分,善于“美人之美”,博采众家之长,在相互交流、促进和发展中,呈现出“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的局面。陶艺创作如此,其他任何一个门类的工艺美术创作也应如此。

本次展览挑选出的优秀展品,不约而同地从不同侧面反映出工艺美术传承与创新的创作理念——经世致用的功用观、器以载道的技术观和美美与共的审美观。该展览通过展示当代中国青年美术的创作生态与学术旨归,集中体现了当代青年美术创作人才如何把“立足新时代、贯彻新思想、展示新作为”的历史使命内化于心、外化于行。

唯有不忘初心,才能更好前行。唯有矢志不渝的行动,才能实现更高的审美理想、创造文化新境。

(作者系中国艺术研究院博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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