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旧家乡的河流（随笔家乡的小河）

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我的家乡在辽河平原的东端，毗邻连绵起伏的千朵莲花山山脉，哈大铁路，哈大公路从家乡西部穿过。每当冬春两季，晴朗的天气时，站在小村的西侧，你就能看到一列列火车如同长蛇一般，吐着白烟，缓缓的向着远方爬去。

你知道：那个年代，每当盛夏季节，我最喜欢到何处去玩吗？

你说什么：大树底下好乘凉！错。告诉你吧！炎炎夏日，我最喜欢到村前那条小河里去玩耍。

我们村前那条小河弯弯曲曲的，川流不息的由东向西流去。河面不太宽，水不太深——你要站在河南岸的高坡上眺望，它好似一条亮晶晶的，银色的飘带摇摆着甩向远方……

假如，阴雨连绵的日子，河面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你会感觉到小河那亮晶晶的水，宛如一条长龙蜿蜒的盘旋在广袤的大地上——又好似奔腾在大气层上的虬龙，一飞冲天……

夏日里，暑假期间，我几乎每天都要到小河里去打鱼摸虾——记得，那时候，我家养了几个麻鸭子，我得给它们弄点荤腥吃。河里鱼的种类有好几样：大白鱼，沙胡鲁子，鲶鱼，泥鳅——有时候，还能捉到螃蟹……

可我哪知道？每当我站在那清凌凌的河水里，望着一朵朵白云从河水中飘过，不知不觉的时光竟然从我身边悄悄的溜走了……

那个年代，农村人是没有地方去洗澡的。因此，炎炎夏日小河就成了住在两岸人们的天然大浴池……

可任何事务都是一分为二的，到了伏天，有时候会一连下几天雨——待到雨过天晴，山洪就会冲下来，水顿时就混浊了。

有一年夏天，一连下了几天雨，山洪暴发——那河水真的如千军万马似的奔腾，不但声势浩大，而且声音响亮。于是，人们纷纷来到河岸边上卖呆，看热闹——唉，你看那洪水中冲下来一棵树。哟，你看那边又冲下来一垛柴火(玉米杆子)。可看归看，你瞅瞅我，我看看他，没有人敢下水……就在人们面面相觑时，就听，扑通一声，有人不服气跳到洪水之中游了起来——大家伙抬头一看，原来是我们村老章家的那个大学生……人们回过味来，这才想到人家是大连海运学院的学生，在大海里都能游泳，何况这个小河沟……

面对勇敢的年轻人，有人却说起了风凉话：唉，你知道什么叫淹死会水的，打死犟嘴的……

马上有人反驳道：你可拉倒吧！人家章翔在海运学院念书，毕业后没准分配到海船上工作——那可不是一般的会水……你以为跟你一样，就会打两下狗刨……

人们议论之时，就见他时而蛙泳，时而仰泳，一会又自由泳……就在他游的惬意的时候。突然，从河对岸游过来一条长虫(蛇)，花哩虎哨的，奔他而去——岸上的人们都惊呆了，替他捏了把冷汗。人们都认识这是毒蛇，我们当地人管它叫：野鸡脖子——喂，章翔快躲开，有长虫……有人冲他喊到。也有人从岸边捡小石头，朝那条长虫扔去——章翔听到喊声，一个猛子扎下去游走了。那条长虫见岸上人多，匆匆的向上游游去……

见到了长虫游水，我想起了前街一个老头给我讲的一个故事。

首先说明，我不是宣传迷信。这故事是我们县城一个庙上的长大仙的传说……

这老头解放前，在县城里某家买卖上当过二掌柜的。

他说：长虫不管怎么得道，可它要是不过海就成不了仙。可不论它有多大的本事，想过海比登天还难。

话说：很早以前，在山东烟台地区的海边上，一座山中有一条长虫修练成道，已经能变成人形。它也曾经想过自身过海，可每次它游不多远，就被大海浪拍打回来，它再往海里面多游一点，就有被海浪拍死的危险。于是，它想自己要想过海成仙，必须得依靠人的力量——从那以后，它就前后左右转悠，寻找它可以依靠的人。

前山脚下有一个村庄，村口有几个人爱下棋，这个得道的长虫，每每化妆成一个男人，总是跟这些人在一起下棋。下来下去，那几个臭棋篓子，那是它的对手。一天，一个年轻人说：你还别张狂，等我马哥回来，让他跟你较量较量，你敢吗？

它说：哪有什么不敢的……

待到那个姓马的回来，他和它下了三盘棋，杀的是昏天黑地，也没见输赢。最后，打了个平手——从那以后，一有机会他和它就得下几盘……

时间长了，他和它下出了感情，互相通了姓名。原来这个姓马的，叫：马云飞，是个买卖人，三十多岁，经常一个人到辽宁做生意……

人家一问老长，老长说：我姓常，叫：常家仙，家在山后住……

一来二去他和它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它呢？有些道行，经常给老马指点迷津——自从认识常家仙之后，马云飞的生意越做越好。老马的潜意识之中就隐约地觉得，这常家仙非我族之类——终于，有一天，常家仙自己说出了实情。

老马听了十分诧异，惊讶——可他又一想，认识老常这么长时间了，它从来没有加害自己，反到是自己受益匪浅……想到这，老马问：老常，你这样接近我，不是为了于我消遣这样简单吧！说，你想让我干什么……

常家仙说：既然，老弟问到这，我就实话实说；我现在是得道了，可还成不了仙，要想成仙，必须得过海。可你知道，我非仙类，要想过海谈何容易，我得依靠人类。通过这几年跟你接触，我觉得你这个人挺可靠，所以，想让你带着我过海……

马云飞说：带你过海，我到是不在意，可怎么样才能把你带过去呢……

常家仙，说：这个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我问你，这次你到关东，准备做什么生意……

我这次去关东带好几样东西呢？

那是不是准备带一批毛笔过去……

马云飞心里一惊，说：是啊！心里想，这家伙真的不简单，未卜先知啊！

常说：你在这批毛笔之中，找一个空心的笔筒，我就躲在哪里，你把笔帽安好，待到了靠近海岸时，船肯定被拦截——这时，你偷偷的站在船头，把那支笔拿出来，把笔头指向北方。然后，你把笔帽一拔，就成了……

马云飞似信非信的点点头，说：那什么时候走……

过几天就走。现在正是春天，天天刮西南风，正是大好机会……如果，我能顺利的过去，给你托梦。然后，你去找我……

一切安排妥当，马云飞就带着常家仙，坐上了去往关东的轮船。

一路上没有什么阻拦，待船到了离对岸陆地三十多里路时，船走不动了。久走船的船家明白，也带着贡品，于是就往海里投贡品。这样又走了十里路左右，船又被拦截，船家又往海里投贡品。又走了一会，到了离陆地还有十来里路时，船被搁浅了。这回，说什么也走不动了。船家终于明白，这船上一定是有异类，于是，嚷嚷着要检查客人。

这时，马云飞按照老常的吩咐，偷偷的拿着那管毛笔，来到船头把笔尖指向北方的大陆上——猛地把笔帽一拔，就见一股烟蹭的窜出来，里面是条小长虫，

向着北方陆地，箭一般飞驰而去——随后，一条大水柱撵了上去，里面是虾兵蟹将……

结果，虾兵蟹将功亏一篑，那股烟跑了。

话说，常家仙一口气就飞到我们县城，看城南有一条大河，它就在这落下了脚。

待到马云飞寻到我们县城，见了常家仙。常家仙告诉他，你回去把家搬到这个县城来，保你的日子越过越好……不过，你回去后，先把媳妇休了。

马云飞说：为啥啊！

常家仙说：她背叛了你，于你们村的一个老光棍私通……这次你坐早一班的轮渡回去，回到村子里，你不要自己去捉奸，以免老光棍起了歹心。你去找几个堂兄弟，半夜再回到家中，就能把他们俩捉奸在床……

马云飞，说：我休了她，往后的日子可咋过啊！

嗨，大丈夫，何患无妻。你放心吧！这里有一桩好姻缘等着你那……

马云飞听了老常的话半信半疑。待他回到家中，找了两个堂兄弟，半夜破门而入——把一对奸夫淫妇抓个正着……

当马云飞看到那个老光棍眼睛里露出一丝凶光，心中打了一个战栗，不由得暗暗地佩服起老常。心想，多亏我结识了它，要不然，这次我命休矣！

后来，马云飞搬到我们县城，没用上几年，续了妻，发了财。他出资给常家仙，修了一个庙……

当我问那老者，那庙现在何处。他说，去年破四旧，被红卫兵给扒了……

到了七十年代中期，县政府在我们家乡那条小河的上游，修了一个大水库。从此，小河干涸了……

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2022年7月16日，畅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