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牵线木偶(我们演尽繁华与悲欢一生)

相传汉高祖刘邦白登之围时,被匈奴围困在城中。堂堂大汉天子,陷于蛮夷囹圄之中,如热过上的蚂蚁久久不得脱困,城中军民的粮食已经见底,随时有被攻陷活捉的可能。宰相陈平献计于东门城墙之上表演“傀儡戏”,木偶的提线掌握在艺人手中,举手投足栩栩如生。匈奴将士深深被这种新奇的戏法所吸引,纷纷围观看戏,城门防守松懈,汉军派出一队“敢死队”突围而出,才算是保住了刘邦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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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刘邦感念木偶戏戏子的救命之恩,有意提高艺人们的社会地位,把他们从下九流中提拔出来受人尊敬,这种“悬丝傀儡”的民间戏法才得以保全和发扬,为我辈后世有幸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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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线木偶戏又称“悬丝傀儡”、“吊线傀儡”流传于我国福建一带闽南语方言区。古诗有“顷刻驱驰千里外,古今事业一宵中”的句子用来形容木偶戏精湛的技艺和纵横古今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

木偶戏先要制作木偶,光是头部的制作就分为泥塑打稿、雕模、细刻、打磨、上色等多道工序,再加上制作躯干和四肢、布线,全套下来非常繁琐。单是布线有的就多达三四十条线,如果不是艺人们亲自制作,记住那条线控制那个部位,能做什么动作都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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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木偶本身,还有刀剑兵器、扇子、雨伞等很多小道具。因为布线多,控制的身体部位细致,仅仅依靠一个线板就能让木偶人做出走路、喝水吃饭,骑马射箭各种各样的动作,凡是活人能够做的,偶人几乎都可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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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偶戏的戏本一般以传统的历史和神话故事为题材,加上配乐和对白,就像是真人在演戏一样,短短几个小时就能演尽世间繁华人情冷暖。因为木偶躯活动的范围更大,动作反而更加灵活多变,甚至可以做到很多真人演员做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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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的木偶戏在中国推广被大众所熟知之后,也流传在国外很多国家,被世界各地的文化时尚界模仿和吸收,发展出了更丰富的艺术形式。像韩国就拍摄了以提线木偶为主人公的电影;西班牙的时装设计师还把木偶戏搬上了T台,给它们设计了特有的时装,变身时装模特;美国艺术家还特意为各位明星制作了提线木偶像。木偶的形象传遍了世界,这种艺术形式也在国际舞台大放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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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这是诗人卞之琳最著名的诗句,用来形容木偶戏恰到好处。其实我们的人生有时候也不免生出“做了生活的傀儡”的感慨。木偶戏的形式之所以受欢迎,就在于它能够深入人们的内心——我们常常以为自己是命运的主宰,何尝想过或许在举头三尺之上,就吊着一根根细长的提线,我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操控于命运的手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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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是一个表演“提线木偶”的艺人,这种反讽就更加锋利和深刻——操控了一辈子的木偶,谁知自己也是别人手中的木偶。你我皆凡人,是人总有限制,自我的执念,欲望的撩拨,人情世故的禁锢,社会规则的敦促,每一样都是我们无法逃离的肖申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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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台上操作木偶,台下的人在看戏,我们围观了木偶的一生,也在戏里戏外演绎着自己。数米外的邻居,道路上的街拍,门口的监控都在记录着我们的生活。在镜头后的那些人眼里,我们又何异于木偶?若站在更高的视角,从太空观察地球,从外星观看太阳系……终其一生,谁又能逃出历史的观看与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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