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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杨健民，摄影：张 力

导语

仙游，一直被人们从地名上去想象，是一个神仙来过的地方。我总觉得仙游的山水是率性的，像是酒后的泼墨和行草一般，浪漫无羁。

我甚至想，九鲤在研一池墨，麦斜在提一管笔，菜溪铺陈的也许就是一张纸，满纸奔走的是天马行空的千万年历史积淀。

视觉的远行和心灵的抵达

——序《遇见最美仙游》

□ 杨健民

▲木兰溪

仙游，一直被人们从地名上去想象，是一个神仙来过的地方。1800多平方公里的土地，有原来的“十二景”，现在又新推出“十二景”，二十四景皆为自然之美和人文之胜。

▲大蜚山

我生在仙游，在仙游生活了22年。二十四景中，大部分是在我离开仙游之后才去的，这不得不令我唏嘘不已。我总觉得仙游的山水是率性的，像是酒后的泼墨和行草一般，浪漫无羁。即便是一处危岩，抑或一泻细瀑，都具意态奇崛之像。天工是一管纵横恣意的大毫，一勾划，一顿挫，都成狂放之势、跌宕之势和欲飞之势。有时擎天一柱，犹如孤灯一枚，行书的笔意嘎然而出；有时象形一石，则可任由想象，随心所欲。

▲九鲤飞瀑

我甚至想，九鲤在研一池墨，麦斜在提一管笔，菜溪铺陈的也许就是一张纸，满纸奔走的是天马行空的千万年历史积淀。仙游的山山水水原来孕育那么多的故事，如今却是安静地匍匐在我的脑际。竖起耳朵一听，那里面藏着许多诱人的热闹。然而，《遇见最美仙游》这本书依然有一种优雅的静止，一棵树的重量是静止的，一座山的永恒是静止的。静止就像契诃夫剧本里经常出现的那个舞台提示：停顿。在停顿中有一种穿越人心的东西开始流淌。

▲菜溪岩-心动石

似乎是轻轻地吻了一下，从这一本书里跃出的山水形胜，以及名居老厝、烟霞古道等等，所有的聚拢和敞开，都让人们意识到了“看”或“游”的能力。景象的脚印，使得仙游这些风光在人们期待的眼神中前所未有地丰富和活跃起来，并且开始了一场视觉的远行。

▲天马山

美丽和遐想、自然与人文，都凝固在这一片或由心造境、或由境生心的境界之中，一切皆凭心悟，表现出一片自然、疏野的心性。在我看来，对于风光的诠释，以及对于景象的读解，都是在一种自然和人文生态诗学中保持娓娓而谈的视觉冲击力。那里，山峰也许是欲飞的，草木也许是尖啸的。所有这些动或不动的景色，诉说的就是千万年的精神撩拨。

▲九龙岩

对于仙游这一大片率性的无羁的山水名胜，在这一本书里所展开的不只是视觉与世界的直接撞击，而是在视觉之中隐含着一种思索。“视觉即思索”——这是当代旅游的一种理念。对于这本书来说，视觉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被瞬间定格的浓缩的历史，这就是思索的历史，它们既是传统的，又是平民和原野的，这是视觉思维和文化的胜利。我们的确不需要过多的隐喻或机心，只要意识到我们的视觉是在远行，是在积累自然的神话和脚印，这就够了。

▲菜溪岩风光

我在这本书里还看到了一种抵达，这不仅仅是属于我自己的抵达。一个人内心最美好的地方，就是你第一次走出来的那片土地。怀旧是一扇不灭的窗口，从那里望去，最遥远的，也是最亲切的。所以，德沃夏克第九交响曲的“念故乡”一节，总会让我想起故乡，想起那一去不复返的年少时光。当米兰•昆德拉离开家乡布拉格去了巴黎时，他付出的痛苦和悲伤便成为他的心灵的祭坛。昆德拉的小说是一部怀旧的诗，为了发现人类存在的隐秘之处，他的内心不断地在流亡。然而往昔已然逝去，重返不再可能。被遗忘遮蔽的世界，将是我们心灵返乡的起点。多年来，我一直对“子在川上曰”这几个字怀有莫名的冲动。人，什么时候有了那种流失感呢？“逝者如斯夫”固然是一句老话，庄子的“忽然而已”也已了然于心。所以，我在心灵里沉入仙游，享受着这么一种我试图真正抵达的抵达。

▲麦斜初秋

我们的视觉正在远行，我们的心灵也正在抵达。仙游二十四景的这些行迹语言，正在悬浮起一个新的叙述空间。我的确无法概括甚至无法准确描述这么一种视觉美学，我只能说，这本书打开了山水知音的某种情趣，并且抵达了自然神话和人文历史的某个深部或某个底部。因为我的感觉已经被那种“看”和“游”的氛围和意象遮蔽了。

▲天马秋色

于是，我看见了“霜叶红于二月花”，也发现了“云破月来花弄影”，难道谁还会对此视而不见了呢？我想在仙游之内或之外的任何人，只要心性未被泯灭，都可能有不羁的视觉和诗性思维。人生匆匆，我们总是把人生当作一本永远翻不完的书，而无暇顾及身边的山山水水和花花草草。凡是对人生沧桑有了一些历练的人，都会意识到我们需要诗意，需要闲适，需要走神，需要将身边那几声间歇的蛙鸣或者鸟儿啁啾细细地默读一遍。这时，人就立刻会万虑俱泯，一心澄然，无所思亦无所忆，人生的弹性、心智的自如以及人的许多了悟，都可能在这里出现。

▲菜溪岩-天门洞

如同武夷山有刚直的理学和朱熹，也有放浪的风流和柳永，仙游有三朝元老郑纪和杰出的思想家蔡襄，也有名闻遐迩的九鲤湖和菜溪岩。曾记否？当年“凡有井水饮处，即能歌柳词”，不就是一副“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模样。宋词是怎么唱的：“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一位理论家承认：什么是诗意？诗意是一种难言的韵味。那么，在这本书里，仅仅是画中有诗，诗中有画么？我们还能不能找到苏轼在《记承天寺夜游》里说的“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耳”那样澄然的诗意么？

▲石谷解

此刻，当你一页一页翻开这本书的时候，当你一遍一遍聆听仙游山水那些动人又动情的故事时，你难道不会迅速地从这些作品里抽离出来，悠悠地与清风对话，与明月相望，去做一次视觉的远行和心灵的抵达？由此，我意识到有一种旁观的快乐和一个新的山水和历史的神话正在骤然降临。

是为序。

2018年10月21日于福州

遇见最美仙游（组图）

□ 张力

1.莱溪仙境

2.九鲤圆梦

3.麦斜佛光

4.天马云梯

5.艺都仙作

6.龙华双塔

7.仙游文庙

8.塔斗揽胜

9.仙水戏珠

10.九座禅宗

11.石谷日出

12.蜚山霜月

13.木兰溪韵

14.栈道龙蟠

15.仙门烟霞

16.鸣峰晚晴

17.前连古厝

18.园庄土楼

19.李耕故居

20.吴圣天妃

21.济川古村

22.兰石名园

23.草山云海

24.十八股头

作者简介

文字作者：杨健民，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福建省美学学会会长，《东南学术》执行总编辑、研究员。

摄影作者：张力，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福建省摄影家协会理事、莆田市摄影家协会副主席、仙游摄影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仙游县政协委员、民建会员。

校对 | 轻舞月光

责任编辑 | 子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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