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幸福却鲜少有人做到(我就没想过要与你走到天荒地老)

张爱玲:能够爱一个人爱到问他拿零用钱的程度,都是严格的考验,下面我们就来说一说关于小小的幸福却鲜少有人做到?我们一起去了解并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吧!

小小的幸福却鲜少有人做到(我就没想过要与你走到天荒地老)

小小的幸福却鲜少有人做到

张爱玲:

能够爱一个人爱到问他拿零用钱的程度,都是严格的考验。

01

早上七点,苏酥正在被窝里睡得香甜,突然一只温热的大手从外头伸了进来,在她光裸的背部搓来搓去。

男人的手,略显粗糙,把她光滑的皮肤弄得有点疼。

她呢喃一声,睁开朦胧的双眼,正瞧见男人坏坏地咧着嘴笑。

她有点恼,把他的手拿下,“哎呀,别闹,我困着呢。”

昨晚,两人聊天聊到深夜,聊着聊着,她迷迷糊糊地躺在他怀里,睡着了。今儿难得是周末,她想奢侈一回,一觉睡到大中午。

男人捏捏她脸上的婴儿肥,舔舔牙门,低低笑了笑。

他伸手从床头柜子上,拿过那只牛皮纸信封,在空中扬了扬:

“哎,这个给你,待会儿我得到工地搬砖去了。”

他叫江川,是苏酥的男朋友,今年二十六,比她大四岁。他是一名工地包工头,手底下管着几十个干活的农民工,工作繁杂,活累也脏,一个星期休息一天。

闻言,苏酥抬头睁大眼睛。待看清他手里的东西时,她眼皮子突然垂下,脸色有点不大自然:

“不用了,钱,我兜里还有呢。”

“还有多少?”

“不用你管,我够花就成。”

说着,她翻了下身,背对着她,面朝里侧。她闭上眼睛,不想再谈这个事情。

“拿着吧。”江川探过身子,把被子掀开,将信封一把塞到她怀里,嗤笑:“你是我女人,养你,不都是我应该做的事吗?”

说着,他低头嘴巴凑到她脸上,吧唧一声响,一个吻便落了下来。

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口水,犹豫半响,最后还是把信封给收下了。她从床上坐起来,把一头乌黑的长直发往身后甩甩,再打开信封。

一瞧,还是那样的数额,八张红票子。

“谢了哈。”

她对着江川妩媚眨了下眼,便把信封塞进桌上的背包里。

江川笑笑,起身准备出门去上班。今天较忙,上层领导要到工地巡查,他得早点过去准备准备。

他刚走到房间门口,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身看着床上那张漂亮皙白的脸蛋,嘴角忍不住扬了扬,对她说:

“今儿晚上六点下班,几个老乡聚一块吃饭喝酒,他们让我把你也带过去。”

“啊?”苏酥目光一沉,不大情愿。

他那帮老乡,她是见过的,并与他们吃过几次饭。每一次相聚,都让她有些头疼与窘迫。

每次在餐桌上,他们一堆熟人叽里哇啦讲着她听不懂的川话,而她一个华南女子,只是埋头默默吃着碗里的饭菜,无聊又生闷。

“那个,我能不去吗?”她小心翼翼探眼询问。

“为什么?”江川看着她的扭捏,眉头一皱:“你这是瞧不起他们吗?”

“啊?”

顿时,她愣在那儿,一时噤声无语。

她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说。

“没什么,今儿你好好待在这里,晚上我下班回来接。”

男人把话说完,转身走到玄关穿鞋,然后拿起墙壁上挂着的黄色头盔,打开门。

接着只听“砰”一声响的关门声,他就这样走了。

苏酥坐在床上,怔怔地看着窗外,神色颓然,心不断往下沉。

她终究想不明白,她哪里瞧不上他们了?

难道是因为学历吗?她现在是一名在校大学生,而他们连初中都没念完?

02

晚上,下了整天的小雨,终于停了,江川差不多七点,才回到租房的家里。

一听到开门声,苏酥便从客厅的沙发上赤着双脚,小跑出去。

“你回来了。”她笑着看着男人。

“嗯。“

江川把手里的头盔挂到墙壁上,连屋都没进,朝门外抬了抬下巴,直接对她说:

“走吧,吃饭去。”

“好。”苏酥爽快答应,半点扭捏都没有。

她生怕男人再会与她生气。

今日,她一个人待在家里,打扫卫生,整理东西。中午干完活,她给他打了个电话,他半天没接,她便挂了电话。下午,她又给他发信息,他一字都没回。

无奈,她只好瞥嘴,百无聊赖窝在沙发上追韩剧。

她转身回屋,拿上包包出来,屁股直接往冰冷的地面一坐,把鞋架上那双黑色的短靴拿下换上,手刚撑地面想要站起来时,一只大手朝她伸了过来。

她抬眸,对上男人那双含笑的黑如墨汁的眼,她莞尔,与他十指相扣。

十来分钟后,江川骑着摩托车领着她到了靠近江边的一家特色川菜馆,他的那几个年龄与他一般大小的老乡,正围坐在餐桌旁,等候着他们。

一见他们来,方才正与男人打情骂俏的周小舞脸色顿时垮了垮,白眼朝苏酥翻了翻,立即把脸转向一边,很是不屑。

苏酥瞅着,心里一个咯噔,莫名又觉得好笑。

她什么都没干,都不知自己哪把人给得罪了。

“苏酥,坐我这儿来。”

大头媳妇陈香很是热情地朝她招手,接着用那只黑乎乎的大胖手拍了拍她身侧的空位置。

还没等苏酥答应,大头一个小眼睛朝陈香瞪过去,大嗓门嚷道:

“你给我滚一边去,人家女大学生哪能挨着你这种粗人坐,人要坐也得黏着自家对象。”

说着,屋内一片哄笑。

“江川,是吧?”大头朝男人挤挤眼。

“滚一边去。”江川嗔眼笑骂过去。

他拉着苏酥的手,就在跟前两个空余的位置坐下。正好,他左边坐着的人是苏酥,右手边坐着的人,是周小舞。

见状,刚端起酒杯喝了满大口啤酒的史进,他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差点把嘴里的酒撒到餐桌上。

他拍了拍桌子,指着江川哈哈大笑道:

“江川,你这小子可真有福气,左拥右抱的,美人全钻你怀里去了。”

“去你的。”周小舞瞪眼过去,余光扫了江川一眼,鼻子哼了一声:“谁是他的美人,做梦去吧。”

“小舞,你这就不对了。”史进打了个酒嗝,没皮没脸笑着:“谁都知道,你追江川从小学二年级就开始了,等人现在都有女朋友了,你还是黄花大姑娘。唉,这叫什么?”

“这叫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呗。”范大伟应和道。

“哈哈,对了。”

一群大老爷们哄然大笑,气得周小舞恨得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扑过去,将史进的嘴巴给撕烂了。

苏酥默默心里碗里的饭菜,拿眼偷偷看了身侧的男人。江川一脸平静,对这种玩闹的场合,他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别人拿他当笑料,他也不生气。

苏酥瘪瘪嘴,这下她总算明白了,周小舞每次见着她,眼神为何那么恶毒与怨恨。

原来,她也喜欢江川啊!

03

一大桌子围在一起吃饭,别的什么都没有,就是够热闹,够大声,够闹腾。几个男人几瓶啤酒下肚,说话声音都高了几十倍,个个喝得满脸通红,情绪高涨。

苏酥与往常那般,听不懂他们的方言小话,也对他们的话题没半点兴趣。她端着碗筷,慢条斯理吃着碗里的饭菜,时不时拿起旁边的小酒杯,抿一小口红酒。

这样的饭局,对她来说,不算尽兴,但是能填饱一餐,也就可以了。

正在她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时候,餐桌上的话风突然一转,转到了她身上。

“苏酥,你快把书给念完了吧?”

苏酥抬头,轻轻‘啊’了一声,然后朝说话的人看去,只见大头的那双小眼睛,正一顺不顺盯着自己。

她脸微微泛红,有些尴尬地朝那人轻轻点了下头,算是回应了。

“那你啥时候念完啊?”大头又问。

“明年夏天就毕业了。”

“这样子喔。”

大头油腻腻的大手往光秃秃的脑门用力擦了把汗,他朝江川看去,笑呵呵道:

“江川,你这小子还得要再辛苦一年,再搬一年的砖,才能把你女朋友给养活了。”

大头的话音刚落,周小舞便紧跟着阴阳怪气说道:

“就是哇,最怕把鸭子养熟了,即使啃到嘴里,最后还给飞了,这不更气人吗?”

“就是这样的。”范大伟点头,表示认同:“现在很多女大学生都这样,找个能养活自己的男人,让人出钱养活自己,等毕业之后,就把人一脚给踹开了。”

“可不是嘛。”陈香也跟着附和。

一双双如狼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酥看,好像她就是一个携款准备潜逃的人一般,被人死死盯着不肯放。

“江川,你也是这么看的吗?”苏酥看着身侧的男人问。

江川顿了顿,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酒瓶,瓶口对着嘴巴猛灌下去,瞬间,一大瓶啤酒少了大半,他方才把瓶子放下。

他环顾桌子一拳,一双双眼睛都在看他。

“你们都看我干嘛,我脸上又没开花,赶紧吃饭吧,不然饭菜都凉了。”

而他,对苏酥刚才问的问题,一字都没回应。

瞅着,苏酥尴尬地拿起筷子,继续埋头吃饭。

可就在这时,陈香又怕嫌事少,直接了当地嘱咐苏酥:

“苏酥你可不能像其他女大学生一样哈,咱江川这两年可为你付出那么多,整天在工地忙得这么辛苦,把剩下的钱都给你拿去花了,连件新衣裳都不舍得给自己买。你大学毕业之后,你一定要多挣钱给她花,不能把他给抛弃了喽。”

“对对对。”

又是一片点头称是赞同。

这下,苏酥再也没法忍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扔,起身拿包:

“不好意思哈,我学校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她推开身后的椅子,就要走。

可还没等她挪步,她白皙的手腕让一只大手一把给抓住。她低头看去,江川满额黑线,只听他生冷命令道:

“坐下,把饭给吃完。”

她屏住呼吸,暗自想发力将他的手甩开,奈何男人力气过大,她丝毫动弹不得,只得乖乖坐下,僵硬着身子,面无表情看他们吃喝耍乐。

04

晚上十点,公交站台。

苏酥坐在绿色的长板凳上,侧头看着车子来的方向,对身后站着的男人置若罔闻。

江川双指夹着香烟,将烟咬在嘴里,微眯着眼,深吸一口,悠悠地吐了口烟气出来。许久,他方才开口道:

“跟我回租房那里,明天我休息,带你出去逛街买衣服。”

“不了,明天我还有事要忙。”苏酥回头淡淡看了他一眼,“你回去吧,不用陪我等车。”

男人没动,身子依旧慵懒地靠在公交牌上,眸色在灯光底下一片清冷,嘴上却解释道:

“方才大头他们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里,他们也就嘴上说说,并没恶意。”

听着,苏酥心里觉得好笑至极。

方才,一堆人围攻她,他一字不说,愣是让她难堪得下不了台。这会儿功夫,他倒替他们解释了。

那她呢?是不是他也这么认为,她跟他一起,就是想找一个男人养着她,其他东西就没有了?

她握了握拳,冷冷哼笑几声,把头又偏过一旁,给他一个生冷的背。

看她耍性子,他立马火了,把烟头直接扔在地上,用力踩了踩:

“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回去?”

“你自己......"

“行。”

她话还没说完,他转身就朝停在马路边上的摩托车走去,再也没回身看他一眼。

这时候,36路车正好从前方驶来,停在站台前,车门打开。

苏酥看着那个高瘦的身影,用力咬了咬唇,起身跳上了车。

原来,终点不一样,要走的路也就不一样了。

一连几天,他们再也没联系过,她不给他发信息,他也不再每个夜里,给她打电话,告诉她,他想她想得发疯了。

裂缝,也许从相遇的那一刻,早就生成了。

她出生在华南一个穷山沟里的小村庄,父母大字不识,而且重男轻女的思想特别严重。

别人家小孩用的穿的都是哥哥姐姐留下的,而苏酥玩的吃的,都是家中弟弟剩下的。一向性子顽强的她,并不认同命运给她的安排。

因此,她一路奋力向上,终于逃离出那个穷苦的山沟,飞到江城,上她的大学。在出发江城的前一天,她的母亲便给她撂下狠话:

“你要读大学可以,但是别指望我们会给你一分买馒头的钱。”

父母做得,真的比说的还要狠上十倍。

后来,上大二,她遇上了工地上班的江川。

他们相识几个月之后,他领着她去吃街头麻辣烫,她被辣椒呛得眼泪直流,他拿纸巾替她擦眼泪鼻涕。

她浑身一颤,呆呆看着他俊朗的五官,羞得满脸通红。

他蓦地来了一句,问她:“苏酥,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她愕然,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只听得心脏砰砰作响。

他笑刮了下她的鼻子:“我挣钱不多,可我敢保证,一定不会让你挨饿。”

听着,她扯着唇,笑靥如花的猛然点头,答应了!

后来,她每个星期只要有空,都会上他那儿过夜。第二天醒来,他拿出信封,伸手给她递过去。

每一次,她犹豫半响,最终都把信封接过去,然后对他说声“谢谢”,便把信封塞到包里。

这是交易吗?她时常在心中发问,可随后她又连连摇头。

她不想把爱情想得这么龌龊,也不想把自己想得这么肮脏。

可,这一切并不都是她一个人说了算,起码还有他。

05

一连几个星期过去后,他还是出现在她的学校门口。

那天是周五下午,她刚上完课与一个舍友挽着手想到学校对面那家新开的饭馆吃饭,他们走出学校,刚好看到他在。

他身上还穿着工地上的灰色服装,满头灰尘,脸上脏兮兮的,白色的球鞋早染成了黑色。

看到他,她顿感突兀又诧异。

她把舍友拉到一边,跟她说了几句,舍友笑笑独自一人朝马路穿过去。

然后,她朝他走去,问:“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他语气极淡。

他放眼看去,周围都是穿着光亮靓丽的男女学生,就他一个人突兀地坐在那辆破烂的摩托车上,眼睛不免被刺疼一下,语气冲她自然没啥温度。

“嗯。”她点点头。

然后,她靠近他,从裤兜里拿出一小包纸巾,抽一张,抬手温柔地将他脸上的灰尘擦干净,莞尔:

“这么帅的脸,擦干净一点,估计都能把我们学校里的女学生迷得死去活来了。”

这话很受用,他终于笑了,拉起她的手腕,眼睛后车子后瞄了瞄,示意她上车:

“走,我带你吃好吃得去。”

“好。”

她笑着答应,却把他的手推开。

他一滞,不明地看她。

她笑道:“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回宿舍拿点东西。”

话音刚落,她转身飞快跑回学校去。

看着她急冲冲地跑远,他龇着牙,笑得好灿烂。

她还是他的,他很满意。

苏酥跑回宿舍将一包厚厚的东西塞到黑色的背包里,又转头飞快跑出来。她跳上车子,伸手搂着他的细腰,把脸紧紧贴在他后背。

她用力吸着他身上独特的味道,她紧紧闭上眼睛,抿着唇笑了。可不知为何,笑着笑着,她的眼泪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往下掉。

而他,丝毫不知,一路都在满足地微笑。

他带她来到一家客家菜小饭馆,找好位置落座,还没等她开口,他便有些迫不及待张嘴说道:

“对不起,这阵子有点忙,没跟你联系,你不会怪我吧?”

”哪能呢。”苏酥摇头浅笑。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陷入了沉默。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她仍是淡淡笑着,将他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然后,她把手伸进包里,拿出那个粉色塑料袋,直接递到他面前。

“江川,这个还给你。”

袋子的口是敞开的,里边牛皮纸信封全都看得见。

他脸色顿时一变,心头一紧,皱眉看她:

“几个意思。”

苏酥:

“里边装的都是这两年你塞给我的钱,我一分都没动,全部还给你。你打开看看,要是少了一分钱,我加倍还你。”

闻言,他浑身一怔,眼里的光逐渐消失,瞬间冰冷得可怕。

“你一早这么做,想必是早想好退路了,要与我分手吧。”

听着,苏酥捂着嘴,笑出了声,眼泪却在眶中打着转

原来,在他眼里,她是个这么不堪的人。

她吸了吸鼻子,耸了耸肩,干脆承认了:

“对,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与你走到天荒地老。”

她话音刚落,江川疯了一般,把袋子狠狠砸到地面,对她怒吼:

“既然没想过要跟我一辈子,为何还要与老子睡在一张床上?”

瞬间,他的声音把餐厅所有的目光都招惹过来了。苏酥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一巴掌盖上去一般,难堪又窘迫。

她起身,弯腰把地上撒出的信封一个个捡起来放进袋子里,捡完之后,她把袋子放到桌面,再从包里取出三张红票子:

“这一顿,该我请你的。”

说完,她推开椅子,往外走。

而他僵直着身体,任她离去,也没去挽留。

走出饭店,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苏酥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心里很是释然。

原来分手,不是痛苦,而是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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