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飘香请君饮一杯桂花茶 桂花香采花略蒸

桂花飘香请君饮一杯桂花茶 桂花香采花略蒸(1)

雨过西风作晚凉,连云老翠出新黄。

清芬一日来天阙,世上龙涎不敢香。

秋天的香花中,最值得“玩味”的香花当属桂花。古时称桂花为“木犀”,其香清芬沤郁,沁人心脾。宋代,人们常把桂花捣成花泥,制作芳香的串珠佩戴。宋人史达祖曾以“赋木犀香数珠”为题,咏成一首《西江月》词:

三十六宫月冷,百单八颗香悬。只宜结赠散花天。金粟分身显现。指嫩香随甲影,颈寒秋入云边。未忘灵鹫旧因缘。赢得今生圆转。

桂花飘香请君饮一杯桂花茶 桂花香采花略蒸(2)

通过史达祖《西江月》词中“百单八颗香悬”,可知当时是以108颗香珠串成的长念珠。桂花制作的香珠物美价廉,是南宋代夜市上热卖香品之一,吴自牧《梦粱录》“夜市”条载:

夏秋多扑青纱、黄草帐子、挑金纱、异巧香袋儿、木犀香数珠、梧桐数珠、藏香……

宋末元初陈栎也曾作诗《木犀珠》,夸赞以桂花为原料制作的香珠:

岩树初开金粟明,累累如贯耀人睛。

非生蚌殻圆还皎,若比龙涎馥更清。

分种元从天上落,粉身今捻掌中轻。

莫言合浦光常在,敛袖归懐夙有情。

诗中形容“木犀珠”,形圆色洁如珍珠一般,香气比龙涎香还要清馥。“敛袖归懐夙有情”木犀珠可戴在手腕上当做“腕香珠”或置于怀中,如香囊一样起到香身熏衣的作用。

桂花飘香请君饮一杯桂花茶 桂花香采花略蒸(3)

桂花是极好的制香花材,在文人的炉鼎之中更是少不了桂花的芳香,杨万里《烧香》:“呼儿急取烝木犀,却作书生真富贵”。古时,桂花主题的熏香很多,最简的方法是把新鲜桂花稍微蒸一下,晒干,即可当做熏香使用,林洪《山家清供》载:

采花略蒸、曝干作香者,吟边酒里,以古鼎燃之,尤有清意。

杨万里《烧香》诗提到的“烝木犀”就是此法制作。更讲究些的是用桂花加蜂蜜制作,陈敬《陈氏香谱》“木犀香”:

采木犀未开者,以生蜜拌匀(不可蜜多),实捺入磁器中,入地埋荫,愈久愈奇。取出却入乳钵研匀,拍成饼子,油纸褁收,逐旋取烧。采花时不可犯手,剪之为妙。

宋人朱翌有《王令收桂花蜜渍埳地瘗三月启之如新》一诗,说的就是以蜂蜜浸渍桂花制作“木犀香”:

桂花老月窟,堕地散金蕊。

长忧风雨馀,失此香旖旎。

抚树三叹息,留花姑少俟。

枕中有仙方,解使香不死。

蜜蜂喜输粮,馀润获渐靡。

瘗深阅三月,发覆验封玺。

虚堂习新观,博山为频启。

初从鼻端参,忽置秋色里。

氤氲缥缈间,可以降月姊。

自兹闻四时,何止名七里。

把蜂蜜浸渍好的桂花,地埋窨藏三个月,待桂花花期过后,于炉中焚爇“木犀香”,居室中徐徐飘荡的桂花香气,让人犹如置身在桂花盛开的秋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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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单用一味桂花与蜂蜜制作熏香,桂花也常搭配沉香、檀香等香料制作复合香调的熏香,周紫芝曾作《刘文卿烧木犀沉为作长句》一诗,描写用桂花与海南沉香制作的“木犀沉”:

海南万里水沉树,江南九月木犀花。

不知谁作造化手,幻出此等无品差。

刘郎嗜好与众异,煮蜜成香出新意。

短窗护日度春深,石鼎生云得烟细。

梦回依约在秋山,马上清香扑霜霁。

平生可笑范蔚宗,甲煎浅俗语未公。

此香似有郢人质,能受匠石斤成风。

不须百和费假合,成一种性无异同。

能知二物本同气,鼻观已有香严通。

聊将戏事作薄相,办此一笑供儿童。

木犀沉的制作过程,类似蒸馏法提炼香花中的精油,宋人把蒸馏精油与薰制沉香合为一事。把桂花与沉香一起放入甑中蒸制,桂花中的芳香附着在沉香之中,可以中和沉香的酷烈之气,熏焚时香烟清润可人,完全没有焦燥之气,高观国《霜天晓角》:

“炉烟浥浥,花露蒸沈液。不用宝钗翻炷,闲窗下、袅轻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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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馏桂花所得的“香水”,也被宋人视为“佳品”。宋人向子諲甚爱桂花,其《如梦令》词前小序中提到,常用桂花与龙脑、麝香调制合香,但觉得此方法未能体现桂花的精妙,有道人传授他取桂花水之法,他非常喜欢称其为“神仙术”:

余以岩桂为炉薰,杂以龙、麝,或谓未尽其妙,有一道人授取桂华真水之法,乃神仙术也,其香著人不灭,名曰芗林秋露。

向子諲的“芗林秋露”,就是蒸馏桂花所得的香水,可以用于洒衣熏香,宋代流行海外进口的蔷薇水,向子諲认为桂花水比蔷薇水更胜一筹,《如梦令·水之法》:

欲问芗林秋露,来自广寒深处。海上说蔷薇,何似桂华风度。高古,高古。不著世间尘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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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床帐中也少不了桂花的香气,床帐中或是熏焚“木犀沉”,朱敦儒《菩萨蛮》:“新窨木樨沈,香迟斗帐深”,或是折枝桂花插瓶放置在枕畔,黄庚《枕边瓶挂》诗曰:

岩桂花开风露天,一枝折向枕屏边。

清香重透诗人骨,半榻秋眠梦亦仙。

把天然的桂花花香引入床帐之中,这一做法在宋人当中很是流行。伴着甜润清幽的桂花香入睡,是最美妙的体验,诗人形容这感觉如神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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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不仅可以制作熏香,也满足了古人唇齿的享受。《金瓶梅》中的男女们口中常嚼着桂花制作的 “木犀香茶饼”,用于清新口气,解苦开胃。用桂花与茶叶制作花茶,芳香可爱,不夺茶味,很受古人所喜。南宋吴锡畴有《桂花》一诗,描写收桂花作茶供:

许多香却不多花,灏气浮空月满家。

明日石坛金屑富,旋收剩馥入龙茶。

明代徐春甫《古今医统大全》中,有“木樨香茶”的制作方法:

九月桂花盛开,清晨以布单铺树下,以杖打下花头,收起。约用茶叶一斤,和露桂花一两,用浓皮纸作袋装之,封口。以微火笼内,反复烘之。一日夜,量花茶干则住火,不可开封,收贮竹囊中。用时取出,置瓶中,以沸汤冲之,少顷,饮则如新桂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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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花露,也是古人日常生活中的“饮品”。花露可入汤代茶、入酒增味,顾仲《养小录》载:“凡诸花及诸叶香者,俱可蒸露。入汤代茶,种种益人”。在清代,“木樨清露”是当时上好的珍品,曹雪芹《红楼梦》第三十四回写道:

袭人看时, 只见两个玻璃小瓶却有三寸大小,上面螺丝银盖,鹅黄笺上写着“木樨清露”,那一个写着“ 玫瑰清露” 。袭人笑道: “ 好尊贵东西!这么个小瓶儿,能有多少?”王夫人道: “那是进上的,你没看见鹅黄笺子?你好生替他收着,别糟蹋了”。

桂花花露不仅气香味美也有养生功效,王士雄《随息居饮食谱》:“诸露生津解热,诚为妙品。”赵学敏《本草纲目拾遗》“桂花露”条载∶“桂花蒸取,气香,味微苦,明目疏肝,止口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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